他當時沒說什么，也沒去看，事后卻悄悄翻出來看了一遍。

他寫得很好。

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

見文如見人。

裴行時甚至能夠預感到倘若他能高中，來日必定會成為一位受百姓愛戴的好官，可惜……

目送那二人騎馬進了巷子里。

裴行時薄唇微抿，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地策馬離開了城中。

*

一早上已經過去了。

裴顥知還在房中沒有出來。

茶水進去換了幾回，午膳也早就讓人送進去了，懷儷見驚云悄聲出來便問她裴顥知的情況。

驚云也只是搖了搖頭，壓著聲音同懷儷說道：“二公子十分認真，連奴婢進去都未曾注意到。”想了想又說，“不過奴婢瞧桌上的卷子已經有幾張了。”

她自是看不懂這些的，但見上面筆跡干凈整齊字體端正，并未有一絲模糊之處，想來二公子此時的狀態應該還不錯。

懷儷聽她這樣說，心里的擔憂便也放下來一些，她點了點頭，表示：“你先出去吧。”

驚云這次卻未立刻出去，而是和懷儷說：“您要不也出去走一會吧？都看了一早上賬本了。”

這一早上。

懷儷并未離開房間一步。

裴顥知在那備考，她就在這看賬本，算幾家鋪子的盈利。

就連午膳她也是在這用的，沒跟阿爹他們一道。

此刻聽驚云這樣說。

懷儷猶豫片刻便也點頭答應了。

看了一早上，也擔心了一早上，她也的確有些乏了。

把手里的賬本放到一旁，懷儷起身往外走，路過裴顥知那間屋子的時候，她腳步一頓，面朝那處，卻只是停留了一會便往外走去。

正午過后。

風也被太陽照得變得暖和了不少。

懷儷并未走太遠，沿著長廊往外走，就在院子里慢慢散著步，她一步步走著，走得很輕，也走得很慢，任由晚秋時節的暖風和太陽照在她的身上。

忽見有人從外頭走來。

懷儷回頭看去，正要皺眉，待見來人是岑風便又沉默下來。

岑風素來沉穩，若無事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這會過來想必是有事。

不過為了避免打擾到裴顥知，懷儷還是讓人留在了外面，自己往他那邊走去。

“怎么了？”

懷儷走到外頭問岑風。

岑風先朝她拱手行了一禮，而后和懷儷說道：“趙二公子和杜院長來了。”

聽說長幸來了，懷儷并不驚訝。

他們玩得要好，阿知如今科考不順，作為朋友，他必然是要過來看看的。

但聽說竟把杜院長也給驚動過來了，懷儷便有些吃驚了。

也怪不得岑風特地過來告知她此事了。

懷儷問：“杜院長人呢？”

岑風回道：“這會在外頭會客廳，現在正由國公爺和夫人招待著，國公爺讓屬下也來同您說一聲。”

懷儷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回頭看了一眼，身后那間屋子依舊緊閉著門窗。

或許是因為午后的陽光傾瀉下來照進了屋子里，懷儷站在這處倒是能看到裴顥知的身影在窗子上顯現出來。

他仍伏案提筆。

為自己爭取最后的機會，兩耳不聞窗外事。

懷儷深吸一口氣，同身后的驚云囑咐一聲：“你先在這看著，我去去就回。”

驚云自是忙福身應是。

懷儷又看了一眼裴顥知所在的方向，而后收回視線，抬腳往外走去。

岑風默默跟在她身后。

等到外間會客廳的時候，人都在。

懷儷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在議論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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