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自是不做他想，忙答應(yīng)了。

江川看出梓蘭這是有話要問他，便吩咐了一旁的衙役一聲，讓他帶著人去交錢，等人走后，他方才問梓蘭：“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想知道她的死因。”

“還有……”

梓蘭說到這，忽然緊攥住拳頭，聲音也跟著啞了下去：“她當(dāng)日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這……”

江川面露猶豫。

但她是死者的主子，又情如姐妹，關(guān)系不菲，卻也實在不好隱瞞，江川猶豫片刻，還是與她說了：“經(jīng)由我們仵作的查驗，能確定她的致命傷是腦部的傷口。”

“腦部？”

梓蘭神色微變，攥著帕子的手也是一緊。

“是，她應(yīng)該是被人用木棍重重打了一棍子，而后被人扔進(jìn)了湖里。”江川把暫時調(diào)查到的事情揀著一些與梓蘭說了，“據(jù)我們現(xiàn)在所調(diào)查到的事情，那日應(yīng)該是一個婦人用麥芽糖吸引著涼月姑娘進(jìn)去，而后打暈了她，推著推車離開了巷子。”

“那時涼月姑娘應(yīng)該就在車上，只是那個婦人戴著斗笠，無人見到她的真容，我們?nèi)缃褚策�在調(diào)查之中。”

“但至少可以確定的是——”

江川說到這，臉色忽然也變得難看了起來，他也沒想到天子腳下，竟然敢有人做出這樣的事！這若是傳出去，自是又要責(zé)怪他們不力了。

“夫人放心，你是縣主的朋友，這事我既然接管了，就一定會查下去，還涼月姑娘一個公道！”

公道……

公道又有什么用？

即便最后查到了又能如何？涼月會活過來嗎？

但這些話，梓蘭自是不好跟江川說的。

她握緊帕子，心中也越發(fā)確定這事必定與陳氏脫不了干系。

麥芽糖……

知道涼月喜歡麥芽糖的根本沒幾個人。

陳氏借由麥芽糖吸引涼月進(jìn)去，又打暈了她，最后竟然還讓人把她沉塘，想到這，梓蘭就氣得渾身都忍不住發(fā)起抖來。

“夫人，您沒事吧？”

江川見她身子顫抖著，臉色也蒼白不已，不由有些擔(dān)心她出事。

“……我沒事。”

梓蘭輕聲答道，說罷又與江川說道：“我給大人提供一個人選。”

“夫人知道是誰害得涼月姑娘？”江川聽到這話十分驚訝，但一想，他們這樣的后宅內(nèi)院，最多這樣的腌臜事。

她知道也不足為奇。

“夫人請說。”

梓蘭看著江川說道：“陳雙歌。”

“陳雙歌？”

江川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總覺得這名字聽著有些耳熟，又實在有些想不起來，直到梓蘭看著他又補充了一句：“裴敬成的前妻，裴世子的生母，吏部侍郎陳麟的妹妹。”

這一個個的稱呼從梓蘭的嘴里蹦出來。

江川那是越聽越心驚。

聽到最后，他的臉色都跟著變了，幾乎是梓蘭剛說完，他就立刻說道：“夫人可不能亂說！”

“我沒亂說，知道涼月喜歡吃麥芽糖的人不多，她能借此吸引涼月，可見是涼月所熟悉之人。涼月性子溫和，從不與人紅臉，只有陳氏……她恨毒了我，早就想對付我了，我待在府里，她沒有法子，便拿涼月開刀。”

“可這……畢竟只是夫人的一面之詞。”江川面露難色。

梓蘭自是也知道。

無憑無據(jù)，就算她再篤定是陳氏所為，也拿她沒有絲毫辦法。

想來陳氏也是這樣想的。

她就是要她痛苦，要她難受自責(zé)，日日活在后悔之中……

這個毒婦！

梓蘭握著帕子的手再次緊攥，有陣子未曾修過的手指長長了許多，原本這兩日是要修剪的，從前一直是涼月給她修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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