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科室末路,生死存亡的醫生!
不久后,精神科急診的醫生趕到了現場。
此時,胡菁英的情況進一步惡化了。
她不再是無害的蘑菇,反而變得跟大噴菇似的,不斷胡言亂語,而且還頻繁向周圍吐著口水。
如果只是普通病人,無非就是臟點隔應一點。
但她是梅毒感染患者……
雖說梅毒只有早期傳染性強、之后隨著發展傳染幾率會越來越小,再加上唾液傳播的幾率非常小,并不需要過于謹慎。
但即便是劉素素等醫務人員,也不可能過得去心里這道坎。
畢竟這玩意兒一旦感染上,TPHA指不定就終生陽性了,只要是需要體檢傳染病的工作,估計都做不了。
關鍵時候,畢光的堂弟站了出來。
他已經是感染者,又曾與胡菁英親密接觸過,這時候反倒沒有太大的嫌棄情緒,直接沖了上去控制住了胡菁英。
后者很快就被畢光堂弟制服了,她的聲音頓時尖細了起來,不停地掙扎。
劉素素很快送來了安定。
推注了鎮靜藥物后,胡菁英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隨后被收入了急診監護室。
不得不提的是,當下胡菁英的精神狀態非常不穩定,沒法進行正常的交流溝通,因此即便是精神科醫生,也只能先對癥給藥。
“除開剝離外,病人可能是應激后的精神受創……”
精神科醫生分析著:“不過病人對自身的認知出現了巨大的障礙,跟創傷后應激綜合癥不是很符合。
相比這個,病人反倒更像是類狼化妄想癥。”
這個疾病是由傳說中的人狼傳說延伸而來的,此類病癥的患者常常會想象自己是狼,并且擁有狼的本能與習性。
歸根結底,其實是幻想自己是野獸或其他動植物的精神錯亂,形成原因就復雜許多了。
當然,目前一切都只是猜測。
想要得到更準確的答案,只能等病人的情況穩定下來,進行更詳細的病史詢問、查體等等。
不過,許秋額外加了幾項檢查。
一是血常規,二是腦脊液常規。
雖說胡菁英之前就做過這兩項檢查,但這是在發病之前。
如今有了新的病癥,這兩個指標或許會有新的變化。
“許主任有方向了?”精神科醫生問道。
許秋倒是沒有隱瞞,如果精神疾病是器質性病變引起的話,那還真有一個比較常見的疾病。
“抗N-甲基-D-天冬氨酸受體腦炎。”許秋認真地道。
簡單來說,就是抗NMDAR腦炎。
該病就是以神經和精神癥狀為主要表現的中樞神經系統疾病,想要確診的話,還挺困難。
只能先用血常規、腦脊液常規確認大致的方向,結果符合抗NMDAR腦炎的表現之后,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年齡和性別上倒是蠻合適的。”精神科醫生分析道。
他對腦外科的疾患并不清楚,但抗NMDAR腦炎卻是個例外,畢竟該病的患者幾乎全部表現為精神和行為異常。
而抗NMDAR腦炎最多見的患者,正是年輕女性。
……
注射了安定后,胡菁英安靜了許多,不過眼下并不適合問診。
許秋見情況穩定下來了,便沒有多留,轉頭前往畢光的病房。
后者才是此行原本的目的。
和手外科的手術不痛,半骨盆截除術就不需要做什么功能檢測了。
畢竟雙下肢和半個骨盆都沒了,根本沒有測試功能的余地,術后情況都只能通過各項指標反饋出來。
病人能做的,也僅僅是按照醫生的要求進行康復訓練,盡可能地減少后遺癥、并發癥。
吭哧吭哧——
剛進病房,許秋就聽到了里頭的動靜。
他看了過去,正好就瞅到畢光仰臥在病床上,做出下肢伸直的姿態,盡管已經沒有雙腿。
隨后,畢光使出渾身解數繃緊,片刻后放松,就這么循環往復了幾次,他頭上已經是大汗淋漓。
“感覺如何?”許秋走了進去。
此時畢光才注意到有人進來,后者來不及擦汗,臉上就出現了感激的神色,道:“許醫生,現在我做舉腿練習都沒問題了。”
畢光之前做的是股四頭肌的等長收縮訓練。
一般來說,術后當天病人就開始利用CPM機做被動練習,同時也開始股四頭肌的收縮訓練。
等到術后五天,就可以做仰臥舉腿練習了。
不過,畢光的恢復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術后第二天他就能舉腿了,引流管拔掉后,更是直接開始了全天活動,一直在適應髖膝關節的伸屈動作。
一般的病人,術后因為疼痛、心情不佳、乏力等各種因素,往往會長期臥床。
緊跟著,代謝功能收到波及、生理功能遭受抑制,以及肌肉萎縮、關節僵直等問題便接踵而至。
唯一慶幸的是,不必擔心下肢深靜脈血栓……當然這個笑話很地獄。
而畢光則完全不必護理團隊操心,護士甚至多次叮囑畢光悠著點,這好歹也是個堪比半身截除術的大手術,至少給點尊重。
畢竟畢光的架勢,硬生生把康復做出了健身的架勢……這還練上了。
“一天做個兩三組就行了,其他時候可以部分負重。”許秋做了個簡單的查體,確認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后,例行叮囑了一句。
畢光應下,轉而問道:“許醫生,我啥時候可以出院?”
“接下來幾天,情況不惡化的話,一周左右吧。”許秋思索之后說道。
按理說,像畢光這種病人,少說也要住三四周,甚至護理到能自主借助輪椅行走。
但,近來DRGs徹底落地,全國醫療行業都迎來了重大的變革。
從前金骨科銀外科的傳說不復存在,變成了處處是重災區,只是各個科室慘的程度不一樣罷了。
主要問題還在于,目前的DRGs緊緊圍繞單一主診斷實施單一主手術進行結算,然后真實的臨床擁有著成百上千種情況。
而這必然導致,原本成熟的臨床診療體系,所有經驗都不再適用了。
如果按照費用作為治療的指導標準,那治療效果如何保證?
但反過來,以效果為主,費用也一定會超出DRGs的平均區間。
尤其是血管外科、介入這類新技術、新術式層出不窮的科室,DRGs用的還是幾十年前的收費標準。
這意味著,要么醫生用幾十年前的技術手段治療。
要么采取新的技術,而代價是醫生自掏腰包為病人補上這其中的差價……進退兩難之下,血管外科等小學科已經面臨生死存亡的境地。
比如臨海市,已經有醫院取消了血管外科,直接與心外科合并,市內幾乎所有要做血管外科手術的病人,都送到了臨醫這邊。
也就有許秋坐鎮的臨醫,能吃得起這么多注定被DRGs狠狠扣費的病人了……
然而即便是這里,也不能說一點影響也沒有。
比如畢光,他的DRGs報銷額度其實已經超標,現在每多住一天,多給一種藥,都相當于是醫院白送的。
讓他多住一個多星期,已經是極限。
畢竟他的情況確實已經很穩定了,這筆錢應該留給下一個不被DRGs歡迎的病人。
而且,當下趕鴨子上架的DRGs最可怕的地方還是另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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