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溫芷秋就沒這般心虛過,明明方才她與衛珣什么事也沒有,可硬是被映月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得心里直發慌。
她欲解釋什么,可又覺得自己同一個丫鬟解釋這么多,就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一般。
什么都沒有,她僅是摔倒了,衛珣不會說出去的。
可映月又不問,她什么也不問,一副了然的模樣,叫溫芷秋想說些什么,又不知從何說起。
屋內沉寂一瞬,映月見溫芷秋臊得慌,這才先一步開口打破沉默:“小姐,您的腳可要叫大夫來看看?”
溫芷秋微不可聞松了口氣,回道:“方才扭了一下,不礙事,休息一會便好了。”
映月紅了臉,大白日里這般激烈,還扭了腳,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哪還有膽繼續往下問。
隔日便是圍獵之日,岳清玲此時前來溫府,神色有些不對勁。
溫芷秋遣退下人后,岳清玲便急不可耐拉著她道:“芷秋,你與常將軍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一回事?”
岳清玲皺著眉頭,上下將溫芷秋打量一番,唯恐她出了什么大事,見她似是無恙,這才道:“昨日常將軍突然來我府上。”
溫芷秋皺眉:“他去你府上做什么?”
“我夫君與常將軍有些交情,但也算不上特別熟識,只是他突然造訪,我夫君便順道說起明日的圍獵,本是客氣邀約一番,可誰知常將軍順勢就應下了。”
“常欽明日要一同去圍獵?!”
岳清玲點了點頭:“芷秋,我覺得這事有些奇怪,所以這才連忙來告知你,你這幾日可是同常將軍發生了什么,我總覺得他昨日并非閑來無事上門造訪,好像就是為著圍獵而來的。”
溫芷秋沉默片刻,本以為那日事情過后,常欽再怎么也會消停些日子,但沒想到他竟莫名其妙找上岳清玲的夫君,想要一同前去圍獵。
見溫芷秋不說話,岳清玲有些著急:“芷秋你說話呀,你和常欽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溫芷秋抿了抿嘴,這事同別人不便道出,可岳清玲是她最好的朋友,眼下常欽需得一同前去圍獵,那她也自然得將常欽的真面目告知岳清玲。
除去后來衛珣瞧著她羞惱一事,溫芷秋將那日之事一五一十道了出來。
語畢,岳清玲猛地瞪大了眼:“什么?!他竟是這般惡毒之人!還好有衛珣及時出現,誒,不過衛珣當時為何會出現在你院門前?”
岳清玲一提,溫芷秋才猛然反應過來。
對啊,衛珣當時為何會出現?
西屋內。
衛珣坐在桌前,手中拿著金玉膏藥的盒子來回翻轉著。
那日他原本是打算將此物歸還給溫芷秋的,卻沒曾想撞見了那樣一幕。
身體的反應撞破了理智,幾乎沒怎么思考,在看見常欽欲要打她時,立即便沖了上去。
可他分明是打算去回絕她的心意的。
他一個奔波流離之人,周遭隨時可能出現血光淋漓的殺戮,他踏著尸山血海一步步走到今日,原本的目的僅是想借著溫家順利返回京城。
回京后,等待他的,是勾心斗角的爭斗,是萬劫不復的報仇。
他不應讓旁的事影響他的心緒,更不能叫旁人牽制住他的手腳,溫芷秋的出現已是計劃之外,她的一步步靠近,一點點溫情,叫他感到陌生,和慌亂。
衛珣總在夜里想起那張明艷動人的臉龐,她恬靜的笑,嬌軟的嗓音,還有……
喉頭一緊,那日撞破的光景再次涌上心頭,衛珣頓時身子一僵,蹭的一下從桌前站了起來。
這些年,遍布他周身的皆是陰謀、陷害,以及一切晦暗不堪的殺戮,他鮮少接觸男女之事,更不明白自己為何總是這般想起她,一想到她就總是渾身不自在。
他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猜測是因著那從未有人給過溫暖讓他一時間有了錯覺,但這些并不會是長久的,不會有人在知曉他真實身份后還這般待他,更不會有人愿意接納他那些骯臟的過去。
為了止住這悄無聲息蔓延的心緒,他便打算將其趁早扼制住,但似乎,適得其反了。
門外忽的傳來聲響,衛珣下意識將手中的金玉膏藥藏進衣袖,一轉頭,便見富貴一路小跑著來:“衛珣,小姐讓你去一趟前廳。”
衛珣步入前廳時,溫芷秋已在里面坐著了。
溫芷秋原本還淡然自若磕著瓜子,聞聲抬眼,正巧就同衛珣的視線撞上,手中瓜子一滑,落了兩顆,兩人像是不約而同想到了什么,頓時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皆移開了眼。
一旁的映月狐疑地在兩人間流轉了一番視線,人是小姐叫來的,叫來了怎么又奇奇怪怪的。
溫芷秋輕咳一聲緩解了自己的尷尬,隨手又抓了一把瓜子,拿在手里卻又沒了心思吃。
站在幾步之外的衛珣,略微低斂的目光落在溫芷秋纖細而白皙的手指上,耳根后卻不自覺攀上了些熱燙。
溫芷秋拿著瓜子半晌又將瓜子全數扔回了盤中,拍了拍手才看向衛珣,問:“衛珣,身上的傷可好得差不多了?”
衛珣一愣,若不是溫芷秋提起,他幾乎都快忘了那點小傷小痛,本就無足輕重,淡聲道:“小姐,傷勢并無大礙。”
富貴在一旁連連點頭,何止是無礙,這幾日他都看著呢,衛珣說是受了傷,可一點沒耽誤干活,若不是偶爾見他在屋內換藥,他幾乎都以為他身上那些傷都是擺設。
溫芷秋見富貴也在一旁應和,這便道:“今日找你來,想問問你,可有意愿入前院擔任護衛一職?”
這話一出,除了衛珣,屋內其余人皆一副了然的模樣,壓根不驚奇。
小姐瞧上衛珣,自然是一步步將人往上提了,今天是護衛,明兒可能就當上護衛長了,再過些時日,也好順理成章將人招入院中當姑爺啊。
可溫芷秋心里想的可不是這么回事。
衛珣怔愣一瞬,還未做聲,只是抬頭看向溫芷秋,視線中,座上美人一雙秋水剪瞳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像是在期待他的回答。
被這樣一看,衛珣到嘴邊的婉拒悄無聲息收了回去,開口便成了:“奴榮幸之至。”
溫芷秋松了口氣,連忙接了話:“既然如此,明日你隨我一同前去參加圍獵,屆時也瞧瞧你的本事,若是合格,便將你提為護衛。”
溫芷秋不知道衛珣的身手如何,只覺得既然都能在獵場那等兇險的地方活這么久,身手應該也不差,也不知他日后那些強健的身手是何時習來的,總歸升他為護衛,待眾人瞧見他的身手后,也不會覺得奇怪。
這樣一來,她明日前去與常欽碰面,心中也有了些底氣,能叫衛珣不再為奴,也算是計劃的一部分了。
溫芷秋心里對自己一石二鳥的計劃沾沾自喜,殊不知屋內的其余人,嘴角都攛著笑,像是在看自家小姐就這么明目張膽的寵情郎,哪還會覺得有半分奇怪啊。
衛珣抿了抿嘴,倒是非常的聽話的應了聲:“奴明白。”
溫芷秋點了點頭,既然這事已經辦成,就得謀劃著明日怎叫常欽落得好果子吃。
正要讓他退下,目光落在了他那一身粗布麻衣上,想了想,便吩咐富貴:“富貴,你帶衛護衛去管家那領兩身護衛的衣裳,身上這個便不用了。”
早看這衣服不順眼了,印象中,衛珣身著玄色大氅的模樣甚是英俊,只是夢中他大多數時候都不穿衣服。
!
怎又想到這些,溫芷秋臉上一熱,連忙擺了擺手,富貴這便帶著衛珣退了出去。
映月探頭看著衛珣的背影,直到兩人離開了廳內,才小心翼翼地問:“小姐,您這是不打算等老爺夫人到江南,就要將衛珣招入院中了嗎?”
正在喝水的溫芷秋猛的咳嗽了起來,嚇得映月趕緊的替她順背。
溫芷秋差些沒被映月的這一句話給嗆死。
緩和過來后,才疑惑地看向映月:“什、什么招入院中,我何時說了要招他入院,我只是看他身手不錯,叫他當個護衛罷了。”
溫芷秋這慌亂解釋的樣子實在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且,什么叫不打算等老爺夫人,僅是升個奴隸做護衛,等她爹娘做什么。
映月想了想,興許小姐已是在信里告知過老爺夫人自己已有心上人一事了,這便笑道:“是,小姐說的是。”
溫芷秋總覺得映月這話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
過了一陣,衛珣換了一身黑色的護衛衣裳進來,映月隨意抬眸看了一眼,只一眼便愣住了視線。
此前只覺得衛珣長得有幾分俊,小姐瞧上他也不是什么奇怪事,可當瞧見稍加裝扮一番的衛珣,這才驚覺。
這人豈止是好看,簡直是,驚為天人,這才叫小姐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難怪小姐這么急匆匆的不等老爺夫人到江南就要將人盡快提拔一步步招入院中,就這長相和氣質,只怕是不帶在身邊,都不得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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