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雙世寵愛3
聶棠看著面前的門板,依然神色不變,默默地掉頭下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少白道:“早就告訴過你了,我家主人軟硬不吃,想用美色勾引他?呵呵,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少白又道:“你這就是拋媚眼給瞎子看,再裝可憐也沒用。還是讓我來給你指明一條康莊大道吧!”
聶棠挑眉:“哦,你知道該怎么做?”
少白高昂著頭顱,蠱惑道:“我當然知道,還歹我從一出生就跟著主人了,難道我還不了解他嗎?你趕緊來求我吧,求得好聽點,讓我舒坦了,我就告訴你秘訣!”
聶棠把小水蛇扔在了枕頭邊上,自己又爬上床,把被子蓋在身上:“累了,睡覺吧。”
“你怎么還有心思睡覺?”少白匪夷所思地盯著她,就好像看到了一個長得兩個腦袋的聶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練氣入門了,你應(yīng)該好好修煉,爭取早日筑基,怎么還有空睡覺?”
“一個宗門長老會教授入門功法,那是因為這功夫根本就不值錢,但凡修士,人人都知道。但是別的修煉功法他是不會教的。”聶棠閉上眼,輕聲道,“現(xiàn)在還不到修煉的時候。”
“……好吧,”少白又從枕頭邊上爬到了她的頭發(fā)上,追問道,“你先別睡啊,你忘記求我告訴你,怎么樣才能給主人留下深刻印象了!快點來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聶棠閉著眼,就像睡著了一樣,根本不理睬它。
少白叫了幾聲,見她硬是不搭腔,難受得咬牙切齒。
所以說,它還是最討厭符修了,他們就是這樣老奸巨猾,一點都不肯吃虧,哪怕口頭上吃一點虧也不愿意!
“算了,我就發(fā)發(fā)善心,直接告訴你吧!主人唯一記住的一個女修就是弦笙君,你別看她名字后面帶著一個‘君’字,但她是個貨真價值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很稀有的——”
聶棠睜開眼,輕聲接上兩個字:“鬼修。”
“對,其實弦笙君最早是修行劍道的,還練出了劍骨,但是又——咦,你怎么知道她的?”
“因為在上一回,或者說是上輩子的時候,我跟她是朋友。”聶棠又重新閉上眼,嘴角微微一彎,“她是個很有趣的人。”
等到聶棠成為宗門第一符師的時候,沈陵宜已經(jīng)隕落了。而強者自然是要跟強者來往的,沒有隨大流走劍修這個路子的人就只有她和弦笙君。
弦笙君跟姚晴很像。
所以當她在現(xiàn)代第一次見到姚晴的時候,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好吧,”少白用尾巴挑起了她一縷頭發(fā),拉扯了兩下,強調(diào)道,“就只有弦笙君才能讓主人印象深刻,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它似乎已經(jīng)死了那條想吊著聶棠的胃口讓她求著它說下去的心,自問自答:“因為她當年還是劍修的時候,打贏了主人!雖然她年紀比主人大好多,但贏了就是贏了!”
聶棠聽它這么一說,忍不住被逗笑了。
這個世界上哪有人因為被別人打了,反而愛上那個揍了自己一頓的人,又不是受虐狂。
她是來攻略男人的——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是想跟沈陵宜談戀愛,用這種方式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怕不是腦子壞掉了?
龍雖然是很有靈性的生物,但還真的不能指望它們懂得人類的感情。
……
小白龍糾結(jié)地看著面前那盤餃子,它抱著小爪子,點了點,就只有八個,從數(shù)量上來說,真的是不多……
可是……可是它聽說凡人的食物都是豬食。
它雖然沒有親口嘗過豬食是什么樣的味道,聽修士說那是一種比辟谷丹要難吃一萬倍的東西。
辟谷丹沒有任何味道,一顆吃下去之后就飽了,它覺得說不上好吃或者難吃。
可是比辟谷丹難吃一萬倍……?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少白一定會被凡人的粗陋食物給毒死的!
沈陵宜擦完了劍,回頭一看,它還對著這盤餃子發(fā)呆,便問道:“你不吃嗎?”
少白甩了甩自己的龍尾巴,跟他面面相覷:“……好像有點害怕。”
沈陵宜建議道:“吃了吧。長痛不如短痛,不如一口氣全吃完,別咀嚼,直接咽下去就是了。”
少白視死如歸地閉上一雙琥珀色的龍眼,啊嗚一口吞掉了一個餃子。
但是不咀嚼,直接吞下去是做不到的。真要這么做了,可能它就直接被餃子給噎死了。
它小心翼翼地在餃子上咬了一個小口子,鮮美的湯汁突然爆裂在它的嘴里,充斥著它的味蕾!
都有整整三十年了!
這在三十多年中,它每天被“凡人的食物很難吃連豬都不吃”給洗腦,真的就單純地相信了,居然還敢拿辟谷丹跟凡人的食物來比較,它怎能如此膽大包天宛若井底之蛙?!
沈陵宜看它一直僵硬地漂浮在盤子上頭,試探問:“……你需要吃顆解毒丸消化一下嗎?”
小白龍斬釘截鐵地回答:“一顆怎么夠?給我來三顆解毒丸!這么難吃的東西,真不愧只有卑下的凡間兩腳獸才能吃得下去!”
說完,它直接埋首在盤子上,一口一個餃子,一副生怕吃得慢了就會被毒死的架勢。
可是這一盤餃子就只有八個。
只有八個!
那個凡人實在太沒眼力價了,只有八個怎么夠它吃?!
它一條龍就能吞個十盤八盤。
它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餃子,抱住盤子舔了兩下,還不忘邀功:“主人,少白果然沒有辜負你的期望,把這如豬食一般的東西都給吃完了,少白會繼續(xù)堅強地活下去的!”
沈陵宜望著那個被它舔了兩下的盤子,總覺得這不太對勁啊。
這么難吃,它不僅僅如風卷殘云一般吃光了所有餃子,還不忘舔盤子,這正常嗎?
……
開始的時候,這間客棧里并沒有多少萬界歸宗的弟子出沒。
先前同沈陵宜一道的宗門弟子根本就沒有停留在這里,直接去游山玩水了。
下三界靈氣匱乏,不適宜修行,可是山明水秀,還會有許多新奇玩意,大家常年待在宗門里閉關(guān)修行,難得出來一趟,怎么也要玩?zhèn)夠本再回去。
過了兩日,宗門外院的蕭長老到了。
他從各地找來一些根骨不錯又無父無母的孩子,這種孩子在凡間已經(jīng)沒有了塵世羈絆,正好帶去宗門,至于他們今后如何,那就看個人各緣法。
還有一些凡人則是聽說他們正在收徒,千里迢迢帶了孩子趕過來,想搏一搏機緣——若是能踏上修真之途,就等于一腳踏上長生大道。
蕭長老一進客棧,就看見了坐在臨窗位上,一手支在耳側(cè),一手拿著凡間話本翻看的沈陵宜。
他不禁有些詫異。
蕭長老雖說有個長老頭銜,但他主管的是外院,外院也就是雜院,是安排打雜弟子的地方,可以說是整個宗門的最底層。
他活了兩三百歲,修為也不過筑基中期,甚至還比不如那些內(nèi)門的天之驕子,比如沈陵宜。
蕭長老道:“師侄不是說要南下辦點事,為何在這里?”
沈陵宜放下手上的話本,直接彈了彈正趴在他肩頭張嘴打鼾的小白龍:“去,把人帶到蕭長老面前來。”
小白龍接到命令,瞌睡還未散去,整條龍已經(jīng)自然而然地往前飛,去找聶棠。
聶棠這兩日都在裝乖巧,除了灶臺間和自己房間,哪里也不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跟真正的大家閨秀一般。
小水蛇少白非常不解:雖然第一回送餃子翻了車,可也不該就此灰心喪氣啊,繼續(xù)送下去,說不定有一天主人就會被她的執(zhí)著感動。
聶棠只是微微一笑:“這里全部都是修士,不管我做什么說什么,他們都能看見聽見,送一回餃子作為謝禮還說得過去,若是送第二回第三回,難保就會有麻煩找上門。”
目前看來,她最大的金手指就是能夠了解宗門當中每一個叫得出名字的人,不管是外門的蕭長老還是一些內(nèi)門的弟子,她對他們的性格還有為人都如數(shù)家珍。
就她所見,當日同沈陵宜一道發(fā)現(xiàn)她這邊靈氣波動有異常的弟子當中,就有一個愛慕沈陵宜、法器是瑤琴的小師妹,名叫虞清瑤。
她要是現(xiàn)在就敢明目張膽地接近沈陵宜,怕是殷勤還沒獻到位,她先要被虞清瑤記掛上了。
反正她現(xiàn)在還沒正式入門,算不上是他們的同門,在人命如草芥的修真界,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凡人的死活。
少白苦惱道:“那就麻煩了,現(xiàn)在不方便攻略主人,等回到宗門,你怕連主人的面都見不到,見不到人又該怎么攻略啊?”
“別擔心,”聶棠用指尖揉了揉它的小腦袋,“總會有辦法的。”
就連少白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就在不知不覺的潛移默化當中,它已經(jīng)完全被她給帶歪了……
它之前還覺得符修太奸詐狡猾,非常討人厭,可是到了現(xiàn)在,它又開始發(fā)愁她說得比唱得好聽,實際上是行動上的矮子,根本攻略不了它的主人。
如果她真的失敗了,它就只能跟她待在一塊兒兩看生厭,再也不能回到阿陵主人身邊了。
少白用尾巴卷了卷她的手指,還輕輕地咬了一口:“那你得快點想辦法呀!”
“你又做什么好吃的了?”小白龍突然從窗戶口伸進來一個小腦袋,琥珀色的龍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擺在桌上的一碗豆腐魚丸,雪白的魚丸配上翠綠色的蔬菜,特別好看。
它伸出一只小爪,點了點那碗豆腐魚丸,好奇道:“這個跟餃子比,誰更好吃?”
聶棠微笑:“不同食材做的食物,很難分辨高下,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
“是嗎?”小白龍飛到了她的眼前,期待地搓了搓小龍爪,咕咚一聲吞咽了一下口水,“本龍能有榮幸評判一下嗎?”
小水蛇少白陰陽怪氣地開口:“你從來都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吧?看你都要饞得流口水了!”
它才不承認這條對著凡間食物咽口水的蠢龍就是它自己。
小白龍瞪了它一眼,高傲地表示:“水蛇沒有資格跟本龍說話!”然后就低下了它高傲的頭顱,埋進了碗里大快朵頤去了。
聶棠耐心地等它吃飽了,連碗里的湯都沒剩下一滴,才溫柔地問:“你來找我,是因為你家主人有什么吩咐嗎?”
小白龍打了個飽嗝,這才想起它這趟過來的目的,一邊打嗝兒一邊說:“嗯嗯嗯,外院的蕭長老來了,主人讓我喊你去測試靈根呢。”
“那就走吧。”聶棠撣了撣衣袖,站起身來。
雖然小白龍打從心底看不起血統(tǒng)卑下的兩腳獸,可也不得不承認,聶棠的氣度卻是極好的。
她穿著一身洗得都褪了色的舊衣裳,本該在一群修士面前為自己微末貧寒的出身感到不安和焦慮,可她就是一臉淡然,不卑不亢,似乎身上穿著的無論舊衣或是華服,對她來說,也并沒有任何差別。
當聶棠出現(xiàn)在客棧大堂里的時候,在場的萬界歸宗的弟子們都不屑分給她一個眼神,顧自談笑風生。
修士在洗精伐髓之后,就不會有長相丑陋的,就算五官平淡,身上卻有股仙氣,看上去也是氣度清華。
像聶棠這樣出身微寒的凡人,他們自然是懶得多看一眼的。
就算她容貌極佳,那也沒什么了不起,要知道在上三界的宗門,天仙一般的女修不知道有多少。她根本就不起眼。
反倒是外院的蕭長老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眼睛微微一亮。
他活得時間久,即使修為一直都不算高,可眼神卻像油里煉過一般毒辣。
他一眼就看出了聶棠的體質(zhì),正是作為爐鼎最佳的四陰體。
他忍不住又朝沈陵宜那邊望了一眼,他正橫坐在窗臺上,一手執(zhí)劍,一手拿著一塊白布輕輕地擦拭暗淡的劍身,對待這把劍就像對待自己最愛的女人一樣。
清陵君沈陵宜的親生父母在前幾年得道飛升,飛升之前把自己這一脈后人都托付給了宗主。
宗門上下都知道清陵君是極陽體質(zhì),又是極其罕見的借氣還魂之命格。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爐鼎,若是找不到合適的,至少也該趕緊找一位道侶了。
只是眼前這四陰體的姑娘出身實在是太差了,是個凡人,又是小門小戶的微寒之家,除非靈根特別好……那就真的是配不上,真真配不上啊!
蕭長老捻了一把胡須,指了指擺在桌上的、用來檢驗靈根的石頭:“姑娘,你把手放在那塊石頭上,全神貫注,把自己想象成飄散在天地之浮游——”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聶棠手底下的石頭突然放出了一陣極其刺眼的光芒。
金色和水藍色,這兩種顏色象征著金水雙靈根。
而那耀眼的光芒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宗門子弟的注意!
雖然每隔十年,萬界歸宗都會到凡間來挑選適合修真的凡人,可從來沒有一次,驗靈石會發(fā)出如此明亮的光來。
眾人不禁竊竊私語:“看不出來,這個凡人天資倒是不錯……”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耀眼的光,居然還是雙靈根,這是家里祖墳冒青煙了。”
雙靈根的資質(zhì)在上三界都算是很不錯的。
雖然雙靈根不如單一的天靈根那樣修煉進展迅速,可是天靈根的絕世天才真正又能有幾個?
而在五行之中,金能生水,兩種靈根相輔相成,十分難得。
“啊哦,”小白龍瞪大了它那雙琥珀色的龍目,驚恐道,“主人,你不是說這兩腳獸光是引氣入體就花了七八年嗎?她居然是雙靈根的!一個雙靈根連入門都要花這么多時間,她這腦袋里面裝的全部都是稻草吧?!”
沈陵宜停住了正在擦拭勾陳的手,有點詫異地盯著聶棠,顯然也被她的測試結(jié)果給驚到了。
要知道,她在檢測靈根時,那兩道金色與水藍色的光芒都非常耀眼,這說明了她的靈魂力非常強悍,應(yīng)該是個好苗子啊。
“七八年才引氣入體?”虞清瑤抱著她那張寶貝瑤琴,不以為然地搖頭,“資質(zhì)是不錯,但是雙靈根也不見得多么難得。五行屬金水,更是沒什么了不起的,師兄才是真的厲害呢。”
蕭長老捻著胡子,忽然嚴肅道:“你叫什么名字?跟我過來,有些事我得先跟你單獨說明白了。”
……
現(xiàn)在,蕭長老對于到底要不要送聶棠去當爐鼎,很是糾結(jié)了。
她是個凡人,還沒正式入門,估計也不知道爐鼎到底是什么。他的確可以舌綻蓮花地哄騙她一番。
可謊言最終還是要被揭穿,要是她今后運氣好得了寵,到頭來記恨于他,那他就虧大了。
他直接挑了一間客房,進去之后就布好結(jié)界,溫和地開口:“聶姑娘,有些話,我也就直接跟你說了,可能不太中聽,但也還是為了你好。”
盤起身子蹲在聶棠頭頂上的少白立刻憤怒地在她耳邊叫囂:“此人老奸巨猾,說話拐彎抹角,絕不可信!”
蕭長老問道:“你的體質(zhì)很特別,是四陰體,也就是大家所說的爐鼎體質(zhì)。你知道,爐鼎是什么意思嗎?”
聶棠蹙著眉,為難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其實我在進入宗門之前,跟你一樣,也是一介凡人。在修真界里,凡人的地位是最低等的,你的資質(zhì)的確還不錯,可是……女人終歸還是要給自己找一個好歸宿啊。”
少白又叫道:“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騙你去當爐鼎就算了,還要用這種荒謬的理由,傻子才信他!”
只聽聶棠溫順地開了口:“蕭長老說得對,女人總是要找一個好歸宿的。”
少白突然啞了:“……”
但是很快,它又重新振作起來:“符修你醒醒!爐鼎才不是什么好歸宿,道侶才是正經(jīng)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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