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錢老頭搖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從來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呀。據說打聽這鐲子的人,背景復雜的很,什么來路都有。不過你放心,我當年處理這鐲子,走的是我們錢家的特殊路子,外人很難把線索摸到咱們這兒。”
聽錢老頭這么說,我才稍稍有些放心。不過這事兒未免有些蹊蹺,不就是一個黑銀手鐲,雖說當初賣了十萬,價值也算不菲,但也不至于讓這么多人費盡心思的鉆營。
我讓錢老頭幫我繼續盯著。錢老頭讓我放寬心,只要知道這個事兒就行,他們錢家經營這行幾代人,自然有自己的路數,不會讓人輕易探到根子上的。
此后又閑話了幾句,錢老頭到了地方,就拎著王八回去燉湯了。我琢磨了一陣,一時也理不出什么頭緒,也就擱在一邊,不再去想。拐過一個街口,就進了街邊的一家花店。
店主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姑娘,頭上扎著一條粉色絲巾,扎了個蝴蝶結,正在埋頭修剪著花枝。我在門口叫了一聲,她抬起頭來看了看,頓時笑道:“小陸你來了,花在那邊,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我沖她笑笑,說謝謝小秋姐。見旁邊放著一大束嬌艷的天竺葵,不由得心思都開朗了些。
秋姐笑道:“小陸,你這眼光倒是特別,這兒很少有人會買天竺葵,我還是托了朋友從其他地方弄來的。”
我又是一番感謝,錢之前就已經付過了,捧了花從店里出來,興匆匆地往家里走。
永昌區這一片,在這幾年中倒是變化不大,尤其是87號四周,因為是兇宅的關系,更是連鄰居也沒有。一棟二層小樓佇立在煙雨中,遠看十分寂寥。
我剛搬進這兒的時候,其實是對這小樓滿懷恨意的,恨不得有天直接一把火燒了才好。只是這么些年過去后,這兒早已逐漸地成為了我的家。
開了門進去,把雨傘放到門口的竹籃里,換了鞋,先把菜拎到了廚房間,之后又把前幾天剛買的一個藍色長頸玻璃花瓶給拿了出來,把天竺葵插上,擺放到餐桌上,藍瓶配黃花,倒是合適。
那天聽小秋姐說起來,天竺葵代表的是“意外的相逢”。我就不由想到,我跟青子,其實是意外的相逢。想起當初在南疆古墓,我手握青龍鎮煞釘,只等著跟從棺中爬出的妖魔鬼怪拼個你死我活,但誰知最后從棺里出來的,不是什么吃人惡魔,倒是一個漂亮女人。
這死女人一出來,當時就問我:“想活?想死?”我那會兒怕死,當然就選擇了想活。于是,我就成了她口中的仆傭,被她召之即來,呼之即去。這世事無常也是奇妙。
我也不記得曾經有多少次恨她恨得她牙癢癢,在心里頭罵了她千百遍“死女人”、“兇婆娘”。有時候實在熬不住了,就一個人偷偷地縮在黑暗里哭,想著如果三叔在,他一定會疼我愛我,絕不會讓我受這樣的折磨。
我也記得被那死女人剝光了褲子扔到太陽底下暴曬。那次是因為什么來著,對了,是因為我耍小聰明,在寒骨井里頭用還陽咒,差點因此丟了小命。
想著想著,就不由得失笑。
把東西收拾妥當,看了一眼樓上,也聽不到什么聲音,那女人八成又在書房里看書。我去廚房,把菜洗好,燒好,一看時間也不早了,就端出來擺了一大桌子。再加上桌子中間那一大束的天竺葵,倒也是頗有些雅趣。
看來看去都找不出什么紕漏,這才上樓,去喊青子下來吃飯。先是去的書房,卻是很有些意外的沒見到她人。見她房門開著,就進去瞧了一眼,房間里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幽香,卻也沒見到她的人影。
我有些奇怪,這女人雖說有時也會出門走走,比如去買些衣服什么的,但通常都是在天氣好的時候,像這樣的陰雨天氣,她基本是不會出門的。
我只好回到樓下等著。等了一個多時辰,眼看著天色越發黯淡下來,桌上的菜也都已經冷了,也沒見人從外頭回來。
我等得有些心急,去門口轉了好幾圈。外頭陰雨綿綿,看出去灰蒙蒙的一片,那荒僻的道路之上,始終沒見到一個人影踽踽行來。
我又回到樓上,坐在她書房中等了一陣子,桌上還放著一本她看了一半的書。我拿起來翻了一會兒,又原模原樣地放了回去。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頭堵得慌,空落落的,很是煩悶。去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一陣,又忍不住起身,趴到窗口往外張了一張,又轉了回來,無意中走近自己的房間,就見到那根被我磨得已經起毛的麻繩上掛著一張折紙。
我心里一抖,快步上前,取下那張用熟悉手法折成的紙片。
上頭同樣用娟秀的筆記,寥寥地寫著幾個字:“我出門了,去辦一件事情。二十日后不歸,你去留隨意。”
我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在心里罵了一句“這死女人”。將紙小心地折好,放進抽屜里。就下樓撐了雨傘,出門往街市上去。找到錢老頭店里的時候,店鋪已經打烊,伙計已經回去了,這老頭一個人躲在店里喝著王八湯。
見我上門,這老頭趕緊招呼我坐下來喝上一碗。我根本就沒這個心思,一屁股坐下,就問他能不能有沒有辦法查到一個人的去向。
錢老頭一雙小眼精光一閃,問我想打聽誰。
“是我姐。”我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錢老頭道:“你那個姐姐,看著年紀輕輕,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還輪到你替她操心?她都說了有事出去二十天,你就安安心心在家等著不就完了。”
這老頭說的話,我當然也明白,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安。尤其是她那一句“二十日后不歸,你去留隨意”,讓我不由得心慌意亂。
錢老頭見我著急,答應說一會兒找人給我去問問。我心里稍定,坐下喝了一碗王八湯,就催著他趕緊的喝完,好去找人。
那老頭被我催得煩了,只得拍拍屁股起身,打了一把傘就出了門。
大約過去了一個多時辰,才見他走進門來,甩了甩傘上的雨水,說:“有人見到你姐了,大約是中午的時候走的,一個人空著手,什么也沒帶,坐了一趟去臨江的車出去了。”
“臨江?”我回憶了一下,好像從沒聽青子提起過“臨江”這個地方。
錢老頭坐下喝了一口王八湯,道:“八成是先到的臨江,再從臨江轉去其他地方。”
這倒是極有可能,畢竟我們這兒只是個小地方,出去的車也不多。錢老頭把一小碗王八湯喝了個底朝天,舒服地吐了一口氣,這才又道:“幸好我在臨江也有熟人,按時間算起來,你那姐姐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臨江。我讓那邊人盯著,至于能不能碰到你姐,那就只能看運氣了。”
我就在錢老頭店里等著,陪他喝了幾碗王八湯,又扯了些閑篇,約摸半個時辰后,有個人披著雨衣,穿過雨簾,來到錢老板門口。錢老板出去跟那人交頭接耳了幾句,那人就離開了。
錢老頭回來,坐下道:“算你小子運氣好,還真有人見到你姐了,還知道她買了一張出海的船票。”
“出海?”這真是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只是不知怎么的,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錢老頭道:“你就放寬心吧,她可能就是嫌太氣悶,坐個船兒出去海上游玩一番,到時候自然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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