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自打那晚見了鐘靈秀的眼神之后,我就知道,這女人對她師父的那份情愫,絕不只是什么簡單的眷戀之情。
只是這樣一來,我就越發(fā)不明白起來。假若易地而處,此時身處險地的是青子,我哪怕是豁出性命不要,也當(dāng)保護(hù)那死女人平安喜樂。而這鐘靈秀對她師父分明癡戀已深,卻為什么會眼睜睜看著她師父被人暗算?更何況,從當(dāng)前來看,這設(shè)計虞玄機(jī)的幕后之人,恐怕就是這鐘靈秀!
因為除了她之外,不可能再有人會知道當(dāng)年蛇母墓中的事情。
我瞧了一眼那姓虞的,見他神情怔忡,恐怕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由暗想,難怪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女人的心思還真他媽的是古怪難猜啊。
只是有件事我始終想不通。當(dāng)年在蛇母墓下,那鐘靈秀為什么一定要對麻老大他們下殺手?
這樣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又無冤無仇的,憑什么這樣心狠手辣,難道說就是為了奪他們手中的玉盒?
我始終覺得有些古怪。先不說當(dāng)時眾人誰也不知道這玉盒里頭藏的究竟是什么,就算知道這里面真藏了什么稀世寶物,鐘靈秀當(dāng)時那么小一個孩子,哪來這么大的貪念和殺氣?
虞玄機(jī)搖頭道:“應(yīng)該不可能是秀兒。”
我苦思冥想了一陣,就問會不會是當(dāng)年上他身的怨孽其實沒有被煉化,而是悄悄跑到了他徒弟身上?不過我剛一說,就被虞玄機(jī)給否決了。鐘靈秀是他從小帶大的,如果當(dāng)時鐘靈秀真被奪了身,他不可能不知道。
我心想這倒也是,再琢磨了一陣,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隨口就說了一句:“你那寶貝徒弟八成對你有想法,你不會不知道罷?”
虞玄機(jī)盯著我看了一陣,這人又不是什么大笨蛋,跟鐘靈秀相處了這么久,對他這徒弟的心意不可能半點不知,微微皺了眉,卻道:“這是什么話,秀兒是我徒弟。”
我心中暗罵,他媽的徒弟怎么了,徒弟就不能打師父主意了?果然是道門的人,一根死腦筋。要是當(dāng)年他能把他這寶貝徒弟收了,哪來現(xiàn)在這么多亂七八糟的鳥事。
只是不管這姓虞的信也好,不信也罷,如今他那寶貝徒弟當(dāng)了茅山掌教,這事八成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yù)料。梁庸為了圖謀這茅山掌教之位,不知苦心經(jīng)營了不知道多久,結(jié)果被姜狐貍和昆侖府在最關(guān)鍵之處破壞。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之后。只是恐怕連青子也沒有料到,在這最后面還蟄伏著鐘靈秀這樣一只黃雀。
我坐了一陣,就問:“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會來?”要知道我這能追到這里,還是全仗著有旺財這追蹤小高手。單憑我一人,是無論如何趕不到這里的。
虞玄機(jī)笑了笑,道:“原本不是為了等你。”
我一聽,隨即明白過來。他趕到這里,一是救麻老大和黑毛出來,二是想守在這里等那幕后之人出現(xiàn)。
他起身走到門口,看了看屋外的天色,道:“看來是不會有人再來了。”又望燕子他們睡著的屋中看了一眼,道,“你燕子姐他們也快要醒了,我先走了。”說罷就朝屋外行去。
我忙叫住他。他在門口停了一下,道:“這事我自然會查清。”看來這人還是不信他徒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說罷,頭也不回地就離了道觀,片刻功夫,身影就消失不見。
我在房中坐了一陣,心里還在想,究竟那女人為什么要把她師父給害到這種地步,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感慨,女人的心思,果然是難猜得緊。
那姓虞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觀中昏迷的幾名道士到現(xiàn)在也沒醒過來一個。我在屋中又等了一陣子,就聽屋內(nèi)一陣悉索聲響,進(jìn)去一看,就見燕子先醒了過來,見到我,叫了一聲“小七”,想要爬起來。
我知道她身子虛弱,怕她情緒波動太厲害,傷了身子,忙過去扶住她,又給她仔細(xì)檢查了一番。過了一陣子,麻老大和黑毛也陸續(xù)醒了過來。兩人見到我,也都是又驚又喜。
我扶了他們坐下,就去道觀里頭找了一圈,從廚房里頭尋了一些饅頭和米粥出來,讓燕子他們吃了,隨即又簡要地講了一遍事情的經(jīng)過。
三人聽得怔怔發(fā)愣,黑毛冷哼了一聲,道:“我看就是那姓虞的搗的鬼!那姓鐘的小姑娘才那么大年紀(jì),能懂得什么?”
麻老大瞇了眼睛,道:“吵什么,小七的腦子還不比你聰明?”
黑毛道:“小七自然是比我聰明,不過那姓虞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聽得心中一陣好笑,以前年紀(jì)還小,有些事情看得不太分明。現(xiàn)在回頭想想,就發(fā)現(xiàn)其實肌肉男和黑毛兩人都對燕子有些意思。只不過一個悶頭不說,一個就專愛與其斗嘴。
燕子瞪了他一眼,道:“你個死矮子廢什么話!”想了一陣,道,“小七說的,也不是沒這可能。”
我“咦”了一聲,忙問她是怎么個想法。她是我們當(dāng)中唯一的女人,怕是最能理解女人的心思。
燕子沉吟了一陣,道:“你說那小姑娘對他師父很是依戀?”
我說恐怕還不是普通的依戀,而是依戀到了極點。燕子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才道:“當(dāng)天那事,這姓鐘的小姑娘怕是全瞧見了。”
我起初聽得有些糊涂,后來見麻老大神情古怪,黑毛臉色發(fā)黑,這才突地明白過來。燕子所謂的“那事”,恐怕是說的她跟虞玄機(jī)那事。
黑毛咒罵了一句,抓起一個饅頭狠狠地咬了一口。燕子橫了他一眼,道:“那小姑娘從小被他師父帶大,生性又孤僻,怕是把他師父給當(dāng)成了天……”笑了一笑,道,“其實這小姑娘想殺的恐怕是我,老大他們反是受了我的牽連。”
我聽得有些發(fā)怔。黑毛冷哼了一聲道:“十幾歲的小丫頭又懂得什么,哪來的這么心狠,我看就是那姓虞的搞鬼!”
燕子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這死矮子當(dāng)年又是怎么跟了老大的?”
我其實對黑毛他們的往事知道的不多,好奇地一問,才知道這黑毛是在十四歲的時候,就跟在了麻老大手底下。當(dāng)年黑毛有個要好的鄰居小姑娘,被當(dāng)?shù)貛讉流氓給禍害死了,這黑毛一怒之下,趁著晚上,弄了些毒煙,溜進(jìn)去把那幾個流氓統(tǒng)統(tǒng)給弄死了。后來就到處流浪,最后跟了麻老大。
燕子冷笑道:“聽小七說起來,那小丫頭年幼之時家中就遭逢劇變,生性孤僻,瞧她之前奪掌教的手段,論起心機(jī)陰沉來,比起你這死矮子可不知強(qiáng)了多少倍!”
黑毛冷哼一聲,顯是大為不服,只不過也沒反駁。燕子瞧了我一眼,又說:“這丫頭守在那姓虞的身邊二十多年,那姓虞的不可能一點不知道,但這人卻是裝聾作啞是不是?”
我一想,還真有點這個意思。燕子冷冷地罵了一句:“男人都該死!”
我不由得瞧了一眼麻老大和黑毛,三人面面相覷。照燕子說起來,這鐘靈秀怕是對虞玄機(jī)因愛生恨。
我一時也不是很理解其中的道理,心想這喜歡一個人到了極處,那應(yīng)該是處處都對她好才是,又怎么會成了徹骨的恨呢?這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燕子橫了我一眼,道:“你個小鬼,才經(jīng)過多少點事情,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只好唯唯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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