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嬈抿唇看著他，“是么，不會也是程露吧？”
她只是剛剛提到了程露所以隨口這么一說，可是顧南霆卻沒有立刻反駁，而是臉色比剛剛還要沉了些。
蘇嬈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真是程露？”
程露跟了孟國江之后，會做出什么事情來都不足為奇。
“現在還不能確定就是她，不過應該很快了。”
之前陳遠的弟弟雖然死了，但是手機還是在的，哪怕是那個號碼在人死后就再也撥不通甚至直接注銷了，但也還是有跡可循。
“嬈嬈你放心，如果真的是程露的話，我不會手軟的。”
蘇嬈看著他這一副忠肝義膽的模樣，不知怎么覺得有些好笑。
“沒關系你可以心軟，我不會心軟就行了。”
聽到她的回答，顧南霆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還是難過。
她現在已經不需要靠自己就能夠生活得很好了。
自己對她的幫助，好像真的是微乎其微。
想到了些什么，顧南霆還是開口道：“你離陳遠遠一點，最好別單獨和他見面。”
這話之前從他這么個吃醋狂魔的嘴里說出來的次數也不少，但是蘇嬈這次卻沒有反駁。
畢竟今天包間里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程露，還有待考證。
顧南霆一直留下來吃了晚飯。
當然，晚飯沒讓蘇嬈做，而是點了五星級餐廳的外賣。
這外賣也跟其他的外賣不同，送過來的不是飯菜，而是廚師。
顧南霆花了一萬塊錢，請那個五星級廚師過來給蘇嬈做了一頓晚飯。
第二天，蘇嬈起了個大早，打算和墨夏去寺廟。
在見到墨夏的時候她和平常有很大的不同。
沒有再穿十分鋒利的西裝，而是換了一件飄柔的長裙，外面是針織開衫，保暖的同時又很溫柔。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天空飄了小雨。
蘇嬈拿了把傘，在樓下上了墨夏的車。
車內放著讓人舒心的輕音樂，不過蘇嬈有些好奇，“姐，你開這個音樂不會想睡覺嗎？”
她坐在副駕駛都要聽睡著了，墨家竟然能做到毫無反應？
“這是佛家的音樂，靜心的。”
開車靜心……
“這也是你喜歡的那個人給你推薦的？”
墨夏盯著前面的路，輕聲道：“不是，是我去寺廟的時候寺廟的主持推薦的。”
她雖然看起來毫無反應，但是蘇嬈能夠看到她的耳根已經紅了。
在她第一次見到墨夏的時候，她還真沒想過墨夏會喜歡上一個和尚。
而且就算一點結果都沒有，也還是一心栽了進去。
蘇嬈想不明白，如果注定了沒有結果，為什么還要在這段感情上浪費時間。
感情跟其他的東西可不一樣，是沒什么經驗可談的，重新開始另一段感情，前面那一段總結的經驗就不一定適用于下一段感情中的那個人了。
沒有結果，難道不就是在增加自己的沉沒成本嗎？
都說當和尚的人是想要成仙的，那說得玄幻點，要是她喜歡的那個人真的早已看破紅塵，墨夏就真的心甘情愿為他付出一輩子？
“姐，你跟他無法有個結果，你為什么還是愿意為他付出啊？”
蘇嬈想著愿意跟墨夏談戀愛和結婚的人應該不少，那種愿意一心一意對她的人應該也不是沒有。
“嬈嬈，你覺得一段感情怎么樣才算是有結果？”
蘇嬈一愣，“當然是……結婚？”
墨夏聽到這話，輕笑出聲，“那你之前的婚姻過得幸福嗎？”
蘇嬈沉默，任誰都知道她那段婚姻過得極其不幸福。
“所以你看，就算是結了婚，也會離婚，哪怕不離婚，那最終兩個人也還是會死，所以一味地追求結果，其實本身就很病態。”
墨夏手上的那串佛珠隨著她打方向盤的動作輕輕的晃動著，發出悅耳的聲音。
配合著這車里的輕音樂，頓時讓蘇嬈真感到一種寧靜。
“其實我一直覺得，過程要比結果重要，雖然這話大家都會說，但其實很少有人真的能夠做到不在乎結果。”
蘇嬈聽著這話，陷入了沉思。
當初她和顧南霆結婚的時候，她也想過，哪怕是他不喜歡自己，自己成了他的妻子，盡力做好自己要做的事就夠了。
就算實在真的磨合不了要離婚，她也能夠坦然接受。
但事實是，真到了離婚那一步，真的發現了他對自己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時候，她也還是哭著想要求一個說法。
去問他為什么不愛自己，為什么對自己這么殘忍。
可明明一開始說不在乎結果的人也是自己。
做到真的不在乎，是一件很難的事情，蘇嬈比誰都清楚。
但現在不就是，墨夏真的不在意么？
車緩緩地停在了山下的入口，墨夏打著傘走到了蘇嬈這邊，扶著她下車。
“我只要跟著我的心，去做我現在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人生苦短，何必為難自己呢。
把自己哄開心，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蘇嬈看著面色平靜的墨夏，頓時覺得她比自己厲害多了。
不愧是在商界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的女強人，看事情比自己看得開太多。
蘇嬈很少會佩服一個人，因為她自己也不差。
但就剛剛墨夏說的那一番話，她暫且不論對與不對，光是墨夏能夠真的言行合一，就已經很厲害了。
兩人上了擺渡車，因為現在不是旅游季，又下了雨，所以今天寺廟里的人并不多。
“一會兒上去之后，我們先去吃一碗齋面吧，這邊的齋面味道很不錯。”
到了寺廟門口，蘇嬈看著里面煙霧繚繞，硬是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敬畏之心來。
齋面很好吃，雖然都是素的，但是比肉的還要好吃。
在吃飯的時候，蘇嬈發現墨夏一直都在看著那在廚房里忙活的身影。
她扭頭去看，卻只能看到一個挺拔的背影。
“姐，就是他嗎？”
墨夏沒說話，而是埋頭將一碗齋面吃完，這才端著碗筷看著蘇嬈道：“我進去幫幫忙，你在外面坐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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