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位于兩座大山的中間，只有二十來戶人家，非常的貧窮。

這樣貧窮的村子，我還只在電視上看到過。

房子基本都是山石堆砌，房頂鋪稻草的破爛房屋，甚至還有不少的土房子，整個小村莊連一個紅磚房都沒有。

每家每戶都離的很遠，我們到的時候天剛黑。傍晚時分，要是在城市里早燈光通明了。可這里卻提前進入了晚上，沒有一丁點的燈光。

正是吃晚飯的時間，有稀稀落落的炊煙飄起。他們是沒有廚房的，大部分是在院里用石頭搭一個灶臺。

穿著臟兮兮的小孩子在灶臺后面燒火，老人拿著土豆或者紅薯之類的煮飯。

一路走過去，看到的基本都是老人和小孩，一個年輕人都沒有。

苑瑩不解的問，“這個村子為什么沒有年輕人？”

小紅和老陳都看苑瑩一眼，然后小紅道，“小道姑，瞧你問的這個問題，一看你就是城里娃，沒有吃過苦。村里的年輕人呢？年輕人都出去打工掙錢了，年輕人要是不打工，留在這里的人連土豆和紅薯都吃不上！”

苑瑩不是沒有吃過苦，是她特殊的成長經歷讓她沒有聽說過這些事情。

她沒有反駁小紅的話，而是陷入了沉默。

小紅來過小慧家，所以我們不用問路。跟著小紅，穿過村子，我們就來到半山腰的一個黃土砌成的土房子前面。

要不是小紅領著我們停在了這里，我幾乎不敢相信這個土房子能住人！

土房子非常小，就只有一間屋子，乍一看跟農村的廁所似的，沒有窗子，只有一扇僅能容一個人通過的破爛小木門。

小紅走過去，抬手把小木門推開。

木門發出吱扭一聲。門打開，黑黝黝的房間就出現了我面前。

土房子沒有窗，這就造成了屋子里比外面還要黑。為了看清屋內擺設，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才跟在封鈺后面進入小屋。

一進屋，我就聞到一股土氣的腐味，不是臭味，更像是常年不住人的老房子散發出來的味道。

土房子很小，手電筒的光就照亮整個房間。房間里的家具只有一張方桌和一張木板拼成的單人床。

方桌擺放正對著門口，方桌上放著一個牌位，牌位前面擺著三個供碗和一個香爐。牌位上寫著——黃家師祖爺爺，黃氏五郎黃寶釧之牌位。

小慧仙家的名字叫黃寶釧。

看到這樣簡單的家，老陳都忍不住嘆氣，“小慧過的日子太苦了。她一個瞎子，自己在山村里生活，仙家要是找不回來，她以后可咋活！”

我邊觀察屋內擺設，邊問，“小慧沒有親人嗎？”

小紅回我道，“小慧父母都沒了，只有一個大哥，不過哥嫂都在城里打工。小慧是個瞎子，進城不方便，就把她一個人扔村里了。她原來也是住山下村里的，有一年地震，小慧家的老屋塌了，她才一個人搬到半山腰。這個小屋還是村里人幫她蓋的。聽說地震的時候，小慧沒地去沒飯吃，她哥嫂都沒回來看過她，平日里也沒有聯系，也算是沒有親人了。”

“小慧是他的親妹妹，他怎么能丟下她不管！”苑瑩氣呼呼的道。

看到苑瑩生氣，小紅笑了笑，道，“小道姑，窮人的日子是很難過的。你說孩子親不親？孩子不比妹妹親嗎？可為了打工，不照樣只能把孩子留在家里！人活著有很多不得已的，只有解決了溫飽，人們才能去想別的事情。”

苑瑩看著小紅，再次沉默。

進屋后，封鈺就一直盯著牌位看。我走到封鈺身旁，問他，“封鈺，這個牌位有問題嗎？”

封鈺瞇了下眼睛，盯著牌位道，“我要進去看看。”

聽到封鈺要進香堂，小紅趕忙道，“狐仙爺爺，我不是懷疑您的本領，是她家這個香堂實在有問題。您換一種方法調查吧，別進去了，容易出事。”

“小紅前輩，放心吧，封鈺不會有事的。”我道。

小紅皺眉看著我，“小仙姑，不瞞你說，所有仙家在進去之前說的都是不會有事。說這句話的時候有多自信，后面就有多打臉。”

封鈺是九尾狐，我相信他不會有事，但畢竟已經失蹤那么多仙家了，我還是有些擔心的。

我想了下，對封鈺道，“封鈺，你等我一下。”

說完，我唱請仙決，把馬氏老太叫了過來。

馬氏老太是我很早之前收的水鬼，她有一對雙胞胎孫女小美和小花。她們三個都是很弱小的鬼仙，在我的堂口里基本上就是只吃香火不用干活。因為她們太弱了，武力值等于沒有，連我都打不過，叫出來頂多起到一個嚇唬人的作用。

但小美和小花有一個特殊的本領，那就是她們兩個可以共用一雙眼睛。也就是說就算把她倆分開，小美眼睛能看到的東西，小花也同樣可以看到。她倆這個能力，我曾經用過一次十分好用。

進了堂口就是鬼仙了，不再是孤魂野鬼。馬氏老太不再是濕淋淋的水鬼形象，她穿著對襟的小花襖，下身藏藍色褲子，腦后挽著一個小圓揪，滿臉的慈愛，要不是眼睛只有眼白，臉色發青，她現在的樣子基本跟活著的人類老太太沒什么區別了。

她一手牽著一個小姑娘，兩個小姑娘長得一模一樣，穿著公主裙，正是小美和小花。

現身后，三個人就給我下跪。我趕忙道，“馬奶奶，不用跪，我叫你們來，是有事請你們幫忙。”

“小仙姑盡管吩咐，”馬氏老太道，“我們祖孫三個養在堂口里，不出力，卻享用著香火，我們有愧。小仙姑要我們干什么盡管說，我們赴湯蹈火。”

“赴湯蹈火就不用了。”

我把讓小美跟著封鈺進香堂的事說了出來，小花留下，給我們講述香堂里面的情景。

“馬奶奶，你放心，封鈺會保護好小美的，會安全把小美帶出來。”

“小仙姑，我們是你堂口的仙家，吃著你的香火，就該為你做事。別說有胡爺保護，就是沒有胡爺保護，你說一聲，我們也會去！”對著我說完，馬氏老太又低頭叮囑小美，讓小美不要貪玩，進去后一定要多看，讓我們知道香堂里什么樣子。

小美乖巧的點頭說記住了。

話落，小美化作一團鬼氣鉆進了封鈺的懷里。

我看向封鈺，“一定要小心，察覺到不對就趕緊出來。”

封鈺點頭。

“真的要進去嗎？”小紅突然道，“可小慧沒在這，沒有得到堂口仙姑或掌堂大教主的允許，進不去香堂……”

小紅話還沒有說完，封鈺就化作一團銀光，鉆進了牌位里。

小紅傻眼了，半晌才回神，舉起大拇指，“不愧是大狐仙，就是牛！”

這時小花突然開口，“小仙姑，奶奶，胡爺和姐姐進入香堂了。香堂里有……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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