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笙沉默半晌，隨后道：“我懷疑這次的事兒，是香港那邊的人做的。”

佟昊眼底露出殺氣，喬治笙的腿，元寶的全身，病房里只有淡淡的消毒藥水味道，可他卻聞到了兄弟身上流淌的甜腥血?dú)狻?br />
強(qiáng)忍著心頭翻滾的怒火，佟昊說：“有苗頭是哪家嗎？”

喬治笙回道：“昨晚我跟阿森一起吃飯，他這次來夜城，就是想幫我搞定香港那邊的事兒，他提了有人私下里找他，叫他不要跟我合作，對方愿意出更高的價碼。”

佟昊眉頭一蹙，“誰？”

喬治笙道：“阿森不肯說，他們也有他們的規(guī)矩，幫我是朋友，但他不能出賣別人。”

佟昊道：“我現(xiàn)在打給他，你跟元寶都這樣了，他還有什么好瞞的？”

說著，他轉(zhuǎn)身出去，掏出手機(jī)，剛要打給何裕森，結(jié)果另外一個電話先打進(jìn)來……

屏幕上沒有顯示名字，只有一個‘W’的字樣，佟昊一看就知道是誰，劃開接通鍵，出聲道：“小偉。”

手機(jī)中傳來男人壓低的聲音：“喂，昊哥。”

“嗯，什么事兒？”

王偉是佟昊在警察局里的內(nèi)應(yīng)，但凡那頭有急事兒，他都會跟佟昊聯(lián)系，所以佟昊在這種時刻看到他的電話，難免敏感。

誰料王偉開口說的不是翠城山槍擊案，而是問：“昊哥，你認(rèn)識一個叫何裕森的香港人嗎？”

佟昊莫名的心底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可還是維持鎮(zhèn)定，出聲回道：“認(rèn)識，怎么了？”

王偉道：“他死了，死在酒店房間里，一槍爆頭，剛剛酒店報了警，正好是我負(fù)責(zé)的區(qū)域，我看到他的身份證，覺著名字耳熟，好像聽你提起過，趕緊給你打個電話……”

佟昊腦子嗡的一聲，耳邊也出現(xiàn)回響，王偉后面說了什么，他好像聽見了，也好像沒聽見，滿腦子只有一句話：他死了。

王偉半晌沒聽到佟昊出聲，不由得停下來，試探性的叫道：“昊哥？”

佟昊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他在哪兒？”

王偉道：“人我們暫時帶回局里了，清理現(xiàn)場的時候，沒有找到何裕森的手機(jī)，聯(lián)系不上他家里人，現(xiàn)場還有一個小孩子，八成是嚇壞了，我們到的時候，躲在窗簾后面，一直在哭，也被帶回局里了。”

佟昊道：“照顧好孩子，我現(xiàn)在過去。”

“好。”

電話掛斷，佟昊站在ICU門外，足有半分鐘沒有挪動一步，凌晨五點(diǎn)多，外面正是黑夜與白天做最后交替的階段，天暗的純粹，暗的壓抑，醫(yī)院走廊亮著透白的燈光，照得人面無血色。

當(dāng)佟昊走進(jìn)ICU的時候，喬治笙還坐在輪椅上，透過玻璃看向里面躺著的元寶，兄弟們不是昏迷就是受傷，現(xiàn)在還有一個……佟昊不知道怎么開口。

“怎么了？”

喬治笙都沒回頭，卻仿佛猜到出事兒了。

佟昊知道喬治笙向來敏銳，也許只是聽到他略顯遲疑的腳步聲，便能輕而易舉的察覺到不尋常。

站在喬治笙身后幾步遠(yuǎn)的位置，佟昊喉結(jié)微動，自己也在壓抑著情緒，最后盡量沉著冷靜的回道：“剛剛警局那邊打來電話，說是阿森……出事兒了，我現(xiàn)在過去看看。”

喬治笙身形未動，開口問：“出什么事兒了？”

佟昊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悄無聲息的緊握成拳，咬了下牙，沉聲回道：“死了。”

他看不見喬治笙臉上的表情，卻能猜到喬治笙心里會有多難受，佟昊跟何裕森之間的關(guān)系，不及喬治笙跟何裕森的，佟昊尚且心底翻攪，更何況喬治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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