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容秋使盡全力踹出去的這一腳, 他面前的大理石茶幾往后挪動了近五十公分,桌上的東西本就繁雜,紙巾、遙控器、煙灰缸, 此刻都隨著容秋的動作散作一團(tuán),這么大的響聲自然引起了秦牧野的注意。
看露臺厚重的門簾被掀起一腳,容秋注意到那邊,眨眼和秦牧野偷偷示意。
【不要出來!】
踢茶幾只是一個遮掩。
他這樣的動作不過就是為了遮掩身后的手機(jī)。
原本差點暴露出來的手機(jī)因為他踹茶機(jī)的動作,順勢被塞到了枕頭再看向面前a級alpha時的眼神極為冷淡, 仿佛都能凝固成冰來。
容秋能清楚地看清楚鳴這雙眼里洋溢著的,是欲-火。
欲望這種東西,男人都不會陌生。
即便容秋這五年來都沒有床上的對象,他依舊能清楚地辨別出楚鳴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楚鳴對他下藥,并企圖侵犯他。
這是一種行為, 不正常的變態(tài)心理。
而更變態(tài)的行為還在后面。
楚鳴當(dāng)著他的面, 取出手機(jī)橫屏拍攝。
容秋終于知道趙南辰口中的偷拍姿勢是怎么樣的。
的確讓人很惡心。
像陰溝里跑出來的毒物,每一個細(xì)微動作都讓人徹骨生寒,毛骨悚然。
“小秋哥這么好的一個beta怎么能和別人在一起呢?”
楚鳴就像磕了藥一般地盯著手機(jī)。
眼底是沉醉, 嘴上是夸獎。
可都讓容秋惡心無比。
容秋不動聲色地調(diào)動著自己的力氣,奈何徒勞,容秋索性就放棄了。他看著還在用手機(jī)拍錄的楚鳴,臉上早就沒有了笑意。要不是他現(xiàn)在遭了楚鳴的道, 這樣的a級alpha他一拳都能打十個。可是他現(xiàn)在身體疲軟, 想得到的東西還都沒有錄下來, 他只能眼神安撫露臺秦牧野的同時, 繼續(xù)和楚鳴虛與委蛇。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裝攝像頭, 還對我用藥,難道我對你不好?”
“小秋哥對我很好。”
“那你為什么還這樣恩將仇報?!”
“可小秋哥不止對我一個人這么好,明明小秋哥自己說在第十三軍區(qū)的這五年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為什么我一過來小秋哥這就多了一個alpha,趙南辰那個傻子哪里好?他不過就是個研究院的保安!”
容秋不想聽楚鳴這么拉踩別人。
拉踩就拉踩,還職業(yè)歧視。
“但這也不是你這么做的理由,你現(xiàn)在這么做已經(jīng)觸犯到法律的紅線了。”
“壞人做事需要什么理由?既然我現(xiàn)在在小秋哥心里的形象已經(jīng)糟糕透了,那就沒有偽裝的必要了,小秋哥不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二樓的攝像頭了嗎?對,那個是我放的。因為小秋哥又騙了我,小秋哥家里除了趙南辰以外,還有一個beta!”
如果說趙南辰的存在楚鳴還能忍的話,那容欽的出現(xiàn)就是引爆楚鳴這個不定炸彈的火星。
“小秋哥從來不允許別人上你的二樓,可那個beta卻光明正大地住進(jìn)離小秋哥最近的房間,他還和小秋哥那么親密,攬著小秋哥的肩膀,穿著小秋哥的睡衣,他憑什么?”
容秋覺得楚鳴很無理取鬧:“憑他是我哥!”
“可他又不是小秋哥的親哥。”
楚鳴結(jié)束了錄像,他低頭看著手機(jī),似乎很滿意。
“讓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離小秋哥這么近,小秋哥你也太沒有警惕心了,我這么做不過就是為了保護(hù)小秋哥而已。”
話說了這么多,容秋知道楚鳴已經(jīng)瘋了。
但他全身無力,后面只能這么默默地聽。
聽楚鳴講述他的癡-漢行為,聽楚鳴說他喜歡他很久了。
“當(dāng)初在學(xué)校時和小秋哥表白,小秋哥就拿有喜歡的人敷衍我,得知小秋哥喜歡的人死了,我可真高興。”
簾后的秦牧野心口一悸,聽楚鳴這么說,他居然心里很不舒服。
即便他不是容秋后面喜歡的人,他心里也如刀攪般難受。
容秋就更不舒服了。
唯獨楚鳴還在獨自沉醉。
“小秋哥的愛人已經(jīng)死了,以后的小秋哥只會屬于我一個人。”
“好惡心。”
“什么?”楚鳴被容秋突然打斷,年輕的alpha錯愕住了。
“我說你好惡心。”
“我惡心?”
楚鳴笑了,這次不再是陽光而溫暖的笑,alpha的嘴角如同被木偶線控制了一般,僵硬地勾起,偏執(zhí)且瘋魔。
“可現(xiàn)在,小秋哥不也落入我這么惡心的人手里了嗎?”
“如果不是你對我用了藥,我現(xiàn)在怎么會這么被動。你的藥是哪里來的,是不是軍區(qū)不許用的禁藥!”
容秋一連問了很多個問題,楚鳴都沒回答,這個alpha半蹲著身子湊到容秋面前,明明長著一張溫順忠誠的臉,卻不干人事,不說人話。
“這些小秋哥都不用管。”
楚鳴的手從容秋的側(cè)臉探過,容秋皺眉躲避了一下,所以劃了個空。
容秋狠狠地看著他,如果眼神能殺人,楚鳴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他刀成肉片:“你這么放肆,就不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這是我家,我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你逃不了干系,今天你如果敢動我,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楚鳴卻不介意。
他收回來了手,面目卻變得可憎起來:“我們是情侶,情侶之間的事別人怎么能管?清官都難斷家務(wù)事,小學(xué)生又能找誰說?”
被迫和這個變態(tài)alpha綁定成情侶,容秋只覺得惡心想吐,他已經(jīng)看明白了,楚鳴就是想威脅他,甚至還對他用了迷藥。
容秋不舒服地聳了聳肩,酸軟之余,身體又熱又燥,就像被無名的火烘烤著的。
看來不止是迷藥。
現(xiàn)在看著楚鳴不斷向他靠近,容秋面露不郁,扭頭再次躲開楚鳴試探過來的手。
第一次被躲開,楚鳴還有耐心,第二次看容秋依舊如此,楚鳴已經(jīng)變得不耐煩。alpha的手骨狠狠掐著容秋瘦削的下頜,用力之大,讓容秋都無法呼吸。
“別反抗了,小秋哥還以為那個秦總指揮還會在這里嗎。那天讓他發(fā)現(xiàn)我的攝像頭也是意外,這不也證明小秋哥對別人好,唯獨對我防備于心?就連才見過幾面的秦總指揮小秋哥就能讓他上二樓,所以在小秋哥心里,我是不是永遠(yuǎn)也比不上別的alpha?不,甚至連容欽那個beta都比不過。”
因為要壓制某種欲-念,容秋死死地咬住了下唇,聽楚鳴說了這么多,如今的容秋只聽進(jìn)去了第一句。
——小秋哥還以為那個秦總指揮還會在這里嗎
容秋眼尾濕紅,卻極力清明著眼神,他看著陷入魔怔的楚鳴,單薄的唇線吐出簡單的三個字。
“秦牧野。”
“怎么,小秋哥這個時候想起了秦總指揮?可他的人不在……”
話還沒說完,楚鳴就被不知從何沖來的巨大力道踹得飛遠(yuǎn)。
男人把容秋的電視都砸出了明顯的裂紋
,一旁的白瓷花瓶也應(yīng)聲而碎。
楚鳴明顯被踹懵了,好半天都沒有撐起身體。
s級的alpha力道極大,與體力相對應(yīng)的,還有他強(qiáng)悍的s級信息素;尤其是盛怒之下的alpha,這一腳下去,楚鳴一定已經(jīng)被踹出了內(nèi)傷。
容秋也隨著他被踢飛的動作,原本單肘支撐著的軀體平衡力驟降,眼看就要往前倒去。
關(guān)鍵時候還是秦牧野扶的人。
可能因為秦牧野的氣場很足,攬著他肩膀的手臂格很有力,這種沉香木的香水味也格外有安全感,容秋模糊地想,如果不是秦牧野能攬住他,他說不定已經(jīng)仰面倒地。
看這一地花瓶的碎渣,容秋的臉已經(jīng)提前開始疼了。
秦牧野冷面攬著人。
這是他自打分化以來第一次有意用信息素壓制alpha,他拿捏不住個合適的度,聽到容秋突然在他懷里皺眉輕輕哼了一下,秦牧野想起什么,緩釋了自己的信息素,容秋不哼了。
秦牧野緊繃著的眉羽這才稍稍舒平了些。
而看秦牧野抱著容秋的楚鳴眼睛都嫉妒紅了。他今天敢對容秋用藥,就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圖,但看到秦牧野從露臺出來,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楚鳴向來自卑,此刻嫉妒到了極點:“真是好啊,小秋哥原來和大名鼎鼎的秦總指揮勾搭到了一起。你們都設(shè)計好了在這等著我,小秋哥,果然是個人在你心中的地位都比我高。”
楚鳴的話音剛落,壓制他的信息素陡然翻騰了一倍。
是秦牧野。
極少有人能這么完美地踩準(zhǔn)他所有的雷點。
楚鳴搬進(jìn)了容秋的家里。
成為了容秋的床-伴。
卻還不滿意。
如今更是企圖給容秋下藥。
s級alpha的信息素強(qiáng)悍而肆虐。
對容秋而言熟悉溫和的沉香木氣味對楚鳴來說就是死神的鐮刀,他能感受到秦牧野的信息素正在破壞他的腺體。
alpha的腺體就是alpha的驕傲。
可現(xiàn)在,楚鳴在秦牧野眼前就是褪了鱗片的魚,刀在頸上,不可阻擋,也不能阻擋,他無能為力,只能無奈地任由秦牧野的信息素摧毀他腺體的各個部位。
他做了這么多,就是為了得到這個人。
從六年前容秋將他從一群alpha的拳打腳踢里扶起來的時候,他就認(rèn)定了容秋。
alpha應(yīng)該和oga在一起。
但他不介意。
容秋的好遠(yuǎn)非beta兩個字就能輕易掩蓋的。
但容秋一次又一次拒絕他的時候,他也不免生氣,明明他是容秋身邊最優(yōu)秀的alpha了,為什么容秋還是看不見他?
直到現(xiàn)在容秋身邊有另外一個alpha,還是s級的alpha。
楚鳴的驕傲被徹底打破。
難怪看不上他。
原來是在等著更好的。
看這一a一b緊緊抱在一起的樣子,可真是有情有義。
楚鳴執(zhí)起地上的碎瓷片,一片就有他巴掌大:“難為我做了這么多,最后不過為他人做嫁衣。前人種樹,后人摘桃,我做了這么多都是無用功,那你們都不要好過。”
既然這個s級的alpha護(hù)著他的小秋哥,如果小秋哥的臉被毀了呢?
沒有這么一張好看的臉蛋,這個alpha還會這么護(hù)著小秋哥嗎?
-
容秋的藥勁有些散了,他昏沉著神智睜眼
,看到的月白色瓷片朝他襲來的時候,瞳孔擴(kuò)大的樣子就像受了驚的貓。
但被砸的不是他。
關(guān)鍵時候,有人伸手為他擋了下來。
這已經(jīng)是今晚秦牧野不知道第多少次的關(guān)鍵出手。
第一次是在楚鳴企圖親他的時候,踹出了一腳;第二次是他體力不支,差點仰面倒下地的時候,服了一手;第三次,也就是這次,擋下了飛襲而來的碎瓷片。
看著血流了下來,容秋的神智徹底地清明了回來。
他當(dāng)初扶起醉酒受欺負(fù)的楚鳴,就沒想到自己扶出來了個這樣的渣東西。
他推開秦牧野護(hù)著他的手臂,緩慢地支起身子,當(dāng)著楚鳴的面,枕頭下的手機(jī)被他取了出來。
錄像暫停,顯示的時長為八分鐘。
剛好是楚鳴進(jìn)來,到現(xiàn)在的全部錄像。
雖然鏡頭被擋起來了,但聲音應(yīng)該錄得很清楚,容秋的手還顫著,但他冷著臉將錄音公放了出來。
果然,就見楚鳴神色驟然巨變。
容秋將手機(jī)放在秦牧野手上。
他直起身,即便藥效還在,他還是沒忍住,緊了緊拳頭沖著楚鳴的臉狠狠地來了一拳。
打alpha專打臉。
這是容秋的習(xí)慣。
“我見過那么多個渣a,他們都比不上你。”
但容秋也就只打了這么一拳,一是因為他沒了力氣,打完還需要秦牧野扶著他;二是因為警笛的聲音響起,是秦牧野提前撥打的警察電話。
沒過三分鐘,楚鳴被警方控制起來。
但警方過來的時候沒想到會聞見這么濃重的信息素氣味,推門而入的alpha警察腿都軟了下來。
這么高的濃度,這么強(qiáng)的侵略力,絕對是頂級的alpha。
靠著良好的職業(yè)素質(zhì),這些穿著制服的警察為楚鳴拷上手銬,好在容秋的房間很快打開了換氣系統(tǒng),通了風(fēng)后,眾人揪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了回去。
而楚鳴的迷藥,警方在換氣口揮手煽動了少許,立刻就辨別出來了:“這是我們十三區(qū)最近正在嚴(yán)打的禁-藥,你吸了多久?”
“不到八分鐘。”
“還好,吸納的時間短,并沒有什么大礙,如果再聞十幾二十分鐘,你就徹底失控了。那時候的失控可不僅僅是四肢無力這么簡單,它可以作迷-奸-藥用的……”
聽到后面幾個字,容秋熱血盈頭。
秦牧野就不用變了,臉色本來就黑的和臭墨一樣,alpha手上的力氣還很大,警察帶走楚鳴后,容秋才覺察到他那只被秦牧野拉著的手腕被攥得生疼。
他除了腿軟,沒什么大礙。
所以,秦總指揮攥著他的那只手,可以放了吧。
容秋低頭看去。
秦牧野握著他的手是之前受傷的那只手,握得太久,容秋都感覺到手腕處有異樣而潮濕的布料觸感,創(chuàng)口貼都濕了。
而另外一只手,因為擋下楚鳴投擲過來的碎瓷片,而劃出一道血痕。
又添了新傷?
秦牧野沒有注意手上的傷痛。
當(dāng)下他還在觀望著眼前的beta。
雖然警察說容秋吸納的時間短,藥勁散了就無礙,可在秦牧野看來,容秋并沒有很好。
容秋的手腕很細(xì),細(xì)到他一只手就能攥住;容秋的臉頰很紅,這是一種異樣的紅,帶著鮮活的潮氣;確定吸了八分鐘的藥,容秋沒事?容秋一向很敏感,吃辣起疹子,喝牛乳還嘔吐,容秋被楚鳴氣紅了的臉在秦牧野看
來,就是藥效沒散的樣子。
等等……
藥效沒散。
秋秋會需要他么。
現(xiàn)在楚鳴不在了,容秋身邊的床伴位不就空出來了一個。
秦牧野黝黑的瞳目里劃過一抹幽光。
他不能著急,他要慢慢來。
但等他對上容秋這張精致好看的臉,忽就被激起細(xì)小的雞皮疙瘩。
beta有著一雙濕潤清明的眸子,瓷白細(xì)膩的皮膚泛著玉色光澤,眉骨和鼻梁連成漂亮的線條,唇有棱角,卻很軟,此刻隱隱透著幾絲紅意,略微有些長的額發(fā)輕輕地搭在額前,越發(fā)襯得容秋的眉目精致,如雕如琢。
面對著這么舒心又順眼的beta,什么“慢慢來”的念頭轉(zhuǎn)瞬被秦牧野拋諸腦后。
秦牧野的心跳無由來地加快。
“你缺新的床-伴嗎。”
“什么?”容秋愕然。
燈光有些閃,秦牧野心里是緊張的,但他的聲線卻低沉而鎮(zhèn)定:“我可以做你的床-伴。”
如果可以做男友,那就更好了。
但現(xiàn)在的秦牧野不敢奢求太多,只要一個床-伴的位置就夠了。
秦牧野不知道自己的話在容秋心里驚起多大的濤浪。
容秋看著面前冷淡且矜持禁欲的alpha,委實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居然是秦牧野這樣一個s級的alpha說出口的。
秦牧野這么強(qiáng)的alpha,不說門當(dāng)戶對的oga伴侶,床伴是絕對不會缺的。
為什么會盯上他。
他是個beta啊。
這不合理。
但秦牧野的神色很認(rèn)真,完全不像在和他開玩笑的樣子。
他直接拒絕好像……不太好。
容秋眨眨眼,忍著身體余下的熱燥,他緩慢地將自己的手腕從男人的掌心抽離。
“我想秦總指揮你一直誤會了一件事。”
“嗯?”
“我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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