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謝玉書沒有回答,只是把那個東西拿起來放在手里仔細打量。
高齊峰被她的動作勾起了好奇心,他沒想到這小家伙真能在這堆破爛里發現異常,他豎起來大拇指對謝玉書說:“不錯,一來就有發現,你可真是個福星。”
謝玉書聽得牙根疼,她深吸一口氣,不去理會高齊峰招貓逗狗的語氣,認真翻找手里的東西。
那是一條古代男人常用的蹀躞帶,相當于現代的腰帶,但功能比腰帶更強大,可以懸掛刀子,酒壺,火石或一些小物件。
這條蹀躞帶之所以引起謝玉書的注意,是因為在一眾或金或銀或玉的飾物里,外表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腰帶磨損的最嚴重。
要知道,高齊峰對手下人可不小氣,搶來的東西他從來不私藏(也可能是他看不上眼),尤其身為他的心腹,手里的好東西絕對不少。
在流民寨里,讓謝玉書觀察到了什么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寨子里的中上層,一個個富得流油,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美味珍饈。
高齊峰的心腹更不用說了,他的那些丹藥法器符篆,恐怕整個李家的收藏加起來也沒有這么豐厚。
一個有著那么多貴重物品的人,偏偏對一條腰帶這么看重,要么是腰帶里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么這條腰帶對他意義非凡。
一寸一寸地摸索著腰帶,謝玉書終于在內側發現一個凸起的硬物,不大,不仔細檢查根本發現不了。
東西被縫在腰帶里,屋里光線不好,謝玉書拿著東西出了門,先是借著外面的日光仔細看看針腳,又向高齊峰要來一個小刀,慢慢的把腰帶裁開。
高齊峰饒有興趣地看著謝玉書的動作,心里暗暗咋舌,藏的這么嚴實地東西都能被找出來,小家伙可真有一套。
嗯,自己以后要背著她藏東西可得小心一點,省的被她發現鬧的不安生。
謝玉書可不知道旁邊這個一臉肅穆的人正在腦子里天馬行空,她正看著拆出來的東西發愣。
那是一個菱形纏絲瑪瑙墜,紅的透亮的瑪瑙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色澤艷麗,手感溫潤,明顯是女子的飾物。
高齊峰撇了一眼,調笑的表情立時凝固了,他一把奪過謝玉書手里的墜子查看,待看清上面的徽記是臉色變得鐵青:“我都躲到這里了她還是不肯放過我,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啊!”
最后一句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內里蘊含的怨毒憎恨猶如實質。
等謝玉書聽懂了他話里的含義,一雙美目慢慢的睜得溜圓,她吃驚的問:“你是說,和他有聯系的是你的姐姐嗎?你的姐姐要置你于死地?為什么?不是,我是說,你居然有個姐姐?”
不能怪謝玉書語無倫次,來這個世界這么久了,這可是除了鳳山女尊外,她第一次聽到年輕女子的信息呢。
高齊峰看她喜形于色的模樣,譏諷地彎彎嘴角:“是啊,我有個姐姐,長得也好看,怎么樣,要不要我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謝玉書就是再遲鈍,也聽出來高齊峰語氣里蘊含的危險,聯想到他姐姐聯系外人要殺他的事,她識趣的閉上嘴。
高齊峰的怒火卻沒有散,繼續陰陽怪氣:“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子難道也想去親近親近女郎?雖然你資質平平,但模樣不錯,說不定會有女郎喜歡呢?怎么,你不試試嗎?”
謝玉書連連否認,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臉的乖巧純良。
高齊峰意識到了自己在遷怒,他閉上眼,默念了一遍清心訣,等怒火消得差不多了才睜開眼。
一睜眼,他就看見了默不作聲的立在那里的謝玉書,想到自己剛才說出的那些話,一時間有些愧疚。
但他高傲慣了,拉不下臉道歉,只硬邦邦的丟下一句:“隨我來。”
然后大步離開。
謝玉書年小腿短,只能一路小跑的跟著他,不想高齊峰突然止步,謝玉書收腿不及,直直地撞到他的后背上。
‘砰’的一聲,在靜謐的空間里顯得異常刺耳。
高齊峰轉頭,見謝玉書摸著紅通通的鼻子,一臉的控訴。他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是紙做的嗎?”這么輕輕碰一下就成這個樣子。
敢怒不敢言的謝玉書運了運氣,在心里把他罵了五百遍,抬頭又是那副乖巧的模樣。
她見高齊峰情緒已經平穩下來,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大首領,您真有一個姐姐嗎?”
剛剛平復心情的高齊峰瞬間拉下臉來,眼睛里浮現一抹厲色,猶豫再三,他還是對謝玉書說出來自己的往事,既然打算把這個小家伙留在自己身邊,有些事也該讓她知道。
腦子里潤色幾遍后,高齊峰說起了他的過往。
他是靈州高家的子弟,高家家大業大,底蘊深厚,他的父親和幾位叔伯一起迎娶了一位女君。
他這一輩,兄弟加起來不下十幾個,但只有他六叔命好,生了一個女兒,也就是這個玉墜的主人,高齊峰的姐姐高凌霞。
聽到這里,謝玉書忍不住打斷了高齊峰的話:“孩子是怎么生的?”
以前她倒是聽李二郎講過那么一次,但李二郎對這些也是一知半解,又哪能解釋的清楚。
因此,謝玉書實在很好奇,這個世界的孩子究竟是這么孕育的。
高齊峰眼神頗為怪異,似乎很好奇為什么她連這些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哪個山窩窩里出來的,怎么連這都不知道?”
在狠狠嘲笑她一通后,高齊峰細細地對她說起了這個世界的常識。
原來,這個世界的孩子一樣需要父精母血,才能孕育,但不同的是,這里的女郎只需要每月排出孕丹就行,男子得到孕丹后,將精血滴入,放在小腹孵化,十個月后孩子就能出世。
不對啊,謝玉書想起李二郎說李承訓的話來:“不是說還有親生的孩子嗎?而且那樣的孩子資質更好。”
高齊峰黑了臉:“該懂得不懂,不該懂的知道的倒不少。”
他說,親生是指男女同床共枕之后排出的孕丹,那樣的孩子才能稱作親生。
不過這樣的孩子很少見,除了男方特別強勢或感情極為深厚,沒有哪位女郎女君愿意一個月只和一個男子同床共枕。
謝玉書大開眼界,但她還有一點不解:“既然孩子也是懷胎十月所出,為什么還會有這么多流民,為什么他們會丟棄自己的骨肉?”
高齊峰好笑的點點她:“天真,你以為那些有財有勢的人會自己孵育孩子嗎?有的是人替他們做這些。”
謝玉書的嘴巴張的都快能放雞蛋了,修仙界也有代孕吶。
解釋完這些常識,高齊峰又把話題轉回了高凌霞身上。
高凌霞是個女郎,在家極為受寵,因此養出了一個霸道荒唐的性子。
說起來這也沒什么,這個世間除了偶爾幾個一心向道的女尊之外,哪個女郎女君不是狂放不羈,風流成性的。
可若只是風流便也罷了,偏偏她還心胸狹窄,容不得人。
高齊峰作為凌霞女君的親兄弟,天賦卓越,很得高家族老的看重,就因為這個原因,凌霞女君一直都很嫉恨他。
高齊峰沉聲說道:“天道不公,本就偏愛女子,普通女郎生下來就有靈境三重的實力,但凡稍微花一點心思在修煉上,就能進境神速。而高凌霞呢,自己耽于情愛不思進取,一直到了三十歲靈力還在五重境打轉。”
“這個時候,我這個已經是靈境六重的弟弟可不就礙了她的眼。”
謝玉書蹙眉:“后來呢?”
“后來?”高齊峰聲調陡然變高,憤憤不平地說:“她是尊貴的女君,能夠生女育兒,還能為男子啟靈,自然是家里的心頭肉。那就只能舍棄我這個沒什么用的男兒來平息她的怒火了。”
“要不是我保父偷聽到他們的計劃,可能我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我也沒讓他們好過,我拿走了高家的流云宮不說,臨出來前還在那里放了一把火,把高家積攢多年的秘藏燒了個一干二凈。”
“吃了這個虧,高凌霞怎肯善罷甘休,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明里暗里的找我麻煩,想把流云宮搶回去。”
“我只是沒想到,為了弄死我,高凌霞寧肯出賣色相,勾搭一個隨從。”
說出這些深藏已久的秘密,高齊峰只覺得心中郁氣消散了很多。
轉眼看見謝玉書臉色古怪,高齊峰以為她是被自己說的經歷嚇到,柔聲安慰她:“你放心,高凌霞連這么下作的法子都能使出來,可見是黔驢技窮了,既然這一次她都沒能弄死我,以后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第一次有人真心實意的擔心自己的安危,高齊峰覺得胸膛熱乎乎的,嗓音柔的能掐出水來:“別為我擔心,好不好?”
見謝玉書有話說,高齊峰以為她是要寬慰自己,更是耐心傾聽。別人的同情會讓他惱怒反感,但要是可憐自己的是眼前這個小家伙的話,他還是愿意期待一下的。
謝玉書期期艾艾地開口了,帶著疑惑,帶著好奇,帶著無盡的探索欲:“啟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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