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回 陷阱
黎蕤:【?】
祝璞玉讓周清梵去繼續收行李,自己坐到了沙發上和黎蕤聊了起來。
祝璞玉:【宋南徑有病你知不知道?】
黎蕤:【你才知道他有病?】
祝璞玉:【我不是在罵他,是在陳述客觀事實,需要吃藥的那種病。】
黎蕤:【?】
祝璞玉:【有人發現他在吃一種治療精神分裂的藥。】
黎蕤:【啊?】
祝璞玉從這個字,就能想到黎蕤現在茫然、震驚又疑惑的表情。
由此也證明了她之前的猜測沒有錯,黎蕤的確不知道宋南徑的“病情”——而宋南徑這樣的情況絕不是一天兩天了,能隨身攜帶這種藥,說明他是常年在看醫生的。
祝璞玉甚至猜測,宋南徑和史密斯的相識,可能就和他的病有關。
這點要等見到史密斯之后才能求證了,也不是目前討論的重點。
祝璞玉繼續跟黎蕤聊:【明天陸衍行會安排他見你,你做好準備。】
黎蕤:【你教我的,我這兩天每天都給我哥排練一次,他都要看吐了。】
祝璞玉:【不好意思,今天還有新的任務。】
黎蕤:【什么?】
祝璞玉:【心疼,擔心,但口是心非,會演么?】
黎蕤:【……】
——
宋南徑在醫院打了三瓶點滴,點滴和吃過的藥里都有安眠成分,幾天沒合眼之后,他終于在今晚睡了六個小時。
昨天的大雨過后,北城放了晴,臨近夏日,天亮得越來越早,六點鐘,太陽已經升起。
宋
南徑起床去沖了個澡,走出來的時候,剛好碰上了買早餐回來的張森。
張森將早餐放在了桌子上,對宋南徑說:“先生,你幾天沒吃東西了,先填填肚子吧。”
宋南徑其實沒什么胃口吃東西,他從小就對食物興趣不大,常年服用精神類藥物,導致他厭食的癥狀也越來越明顯,在美國有營養師跟在身邊還好一些,最近一直待在北城,人都清瘦了一圈。
張森看在眼底,心里也很急。
宋南徑戴上眼鏡,興趣缺缺地瞟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沒有任何要吃的意思。
他擦去頭發滴下來的水,順嘴問:“陸衍行的人找你了么?”
“先生,”提起來這件事情,張森的表情嚴峻了許多,躊躇一番后,他還是決定將自己的疑惑說出口,“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么?”
“陸先生一貫都和溫總關系好,他不太可能平白無故幫你,還有太太那邊……”張森看著宋南徑,“為什么偏偏在你剛去澳洲的時候,太太身體就出問題了?”
最初接到黎蕤進ICU的消息時,張森也是著急的,黎蕤心臟不好是眾所周知的事兒。
但昨天晚上陸衍行來過之后,張森忽然覺得不太對勁兒了。
宋南徑去澳洲,是因為猜測溫家那邊知道了溫敬斯還活著的事情,如果是這樣的,溫家聯合黎蕤來算計試探宋南徑,也不是沒有可能。
黎蕤一直都是樂于為溫敬斯付出的。
張森覺
得,他能考慮到的這些問題,憑宋南徑不可能想不到——
“陸衍行的人找沒找你?”宋南徑仿佛沒聽見他的那番話似的,重復著剛剛的問題。
“還沒找。”張森回答完之后,還是不甘心,又提醒他:“先生,這可能是他們給你設好的陷阱,你要不要再……”
“什么陷阱?溫柔鄉么。”宋南徑坐在了桌前,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舔了舔嘴角,“那我該謝謝他們。”
張森的表情更嚴肅了:“先生,你——”
“累了。”宋南徑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別說話了,吵。”
張森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宋南徑這個狀態實在是讓人擔憂——他明知道這很大概率是個陷阱,但還是要往里跳,這比他沒有意識到這是個陷阱還要可怕。
都是因為黎蕤。
黎蕤這個名字,從出現的那天開始,就是他的劫難。
——
經過二十多個小時的奔波,簡庭終于回到了北城。
為避免引起懷疑,落地后,簡庭便和溫儒遠分道揚鑣,回到了酒店處理工作。
和RC的幾名同事開完會之后,簡庭收到了Wendy那邊發來的通知:今天下午五點鐘在度假山莊談判,聽Wendy的意思是,祝璞玉會親自過去。
想起自己現在的情況,簡庭對于和祝璞玉見面這件事情,有些高興不起來。
念及此,簡庭又感受到了太陽穴位置傳來的一陣絞痛。
他耳邊再
度回蕩起了史密斯的提醒,本就疲憊的臉色顯得愈發難看。
——
祝璞玉和溫儒遠約好了一起去度假山莊。
十點半左右,溫儒遠的司機便來到了尚水苑接到祝璞玉。
祝璞玉和溫儒遠一同坐到后座,車子啟動之后,兩人聊起了天。
彼時,祝璞玉剛剛接完陸衍行的電話。
醫院的人將黎蕤轉到了私人病房,很快便會有人去帶宋南徑見黎蕤。
車內十分清凈,而溫儒遠又坐在祝璞玉旁邊的位置,可以清晰地聽見電話那頭陸衍行說的每一個字。
等祝璞玉掛上電話之后,溫儒遠才問她:“你讓陸衍行幫他見黎蕤?”
祝璞玉聳肩:“準確來說,是宋南徑自己找上門的。”
祝璞玉之前只是預設過有這種可能,但她并不確定宋南徑是否能拉下這個臉。
沒想到他后來還真的去找了。
溫儒遠皺了皺眉,“但正常來說,衍行是不可能答應幫他的,你不怕他懷疑?”
宋南徑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這么反常的事情,他必定會發現異常。
“不怕啊。”祝璞玉無所謂地揚起嘴唇,后半句話一轉:“他肯定會懷疑的。”
溫儒遠:“……”
“但他賭不起。”祝璞玉笑笑,“不親眼確定黎蕤沒事,他是不會安心的。”
“就算只有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他也承擔不起。”從宋南徑去找陸衍行幫忙就看出來了。
溫儒遠咂摸了一下祝璞玉的這句話,隨后嘆了一口氣,“宋南
徑這個人是挺能藏的。”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對了,史密斯說,宋南徑在他那里治療有十多年了。”
祝璞玉聽見這話,眉毛一挑,“什么病他有說么?”
“雙相情感障礙。”溫儒遠說,“這么多年,還真沒看出來。”
溫儒遠跟史密斯問過幾句宋南徑的情況,史密斯說他抑郁發作很頻繁,常年都在服藥。
“所以,宋南徑真的是史密斯的病人。”祝璞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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