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回 我有那么不值錢么
黎蕤臉色有些難看:“宋氏就是這么對合作伙伴的?”
宋南徑:“隨口問問,黎總監隨意。”
狗屁的隨意。
黎蕤差點兒就忍不住接上這句話了。
她真的好討厭宋南徑現在這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本來以為他以前死皮賴臉纏著她的時候就夠惹人煩了,但現在……好像還不如那個時候。
“如果你想合作順利進行下去,勸你對我態度好點兒。”黎蕤掀起眼皮來看著宋南徑,“搞清楚一點,這個案子是宋氏需要辰璽,不是辰璽需要宋氏,北美想和辰璽合作的公司排長隊。”
宋南徑:“那么,我在這里代表宋氏所有員工感謝辰璽的選擇。”
他倒是忽然上道了,彬彬有禮地開始道謝。
明明很客氣,但黎蕤又出現了那種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覺,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樣了。
氣氛再次陷入沉默。
兩人正僵持的時候,張森敲門進來了。
張森一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黎蕤和宋南徑挨著坐在吧臺前,差點兒轉身退出去。
“珞芫走了?”宋南徑的問題把張森拽了回來。
張森點點頭,如實匯報:“是的,我看著珞小姐上車的。”
宋南徑“嗯”了一聲。
嘭。
黎蕤放下杯子,從凳子上起來,一句話都沒說,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出了宋南徑的辦公室。
關門的動靜也不小。
張森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咳了一聲,一邊看宋南徑的臉色,一邊試探性地說:
“黎小姐好像生氣了。”
“那你去哄哄。”宋南徑漫不經心地玩著咖啡杯。
張森:“……”他可沒那個膽子。
沉默了幾秒,張森又說:“黎小姐現在對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
宋南徑挑了挑眉,像是被勾起了好奇心,食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怎么個不一樣?”
張森:“您難道沒想過嗎,北美這么多公司,辰璽為什么一定要找我們合作?”
“昨天開會的時候,黎小姐一直在看你……我總覺得……”
“你覺得她愛上我了。”宋南徑接過了張森的話。
張森聽出了他話里的戲謔和嘲弄,再次掩著嘴巴咳了一聲,“雖然不知道黎小姐為什么忽然這樣,但她的表現看起來真的很像。”
宋南徑這回沒吭聲。
張森只好繼續問:“如果她真的……”
“我有那么不值錢么?”宋南徑已經預判了他的問題,笑著反問了一句,語氣里透著危險的氣息。
張森想回答“有”,但他不敢——
宋南徑在黎蕤面前是真的挺不值錢的,當初黎蕤為了溫敬斯的事情回到他身邊找證據……他就親手把證據擺在外面讓她“找”到了。
如果這都不算不值錢,那什么才算?
“那你現在對黎小姐……還有感情么?”張森斗膽問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宋南徑的一聲輕笑,“你今天工作很閑?”
張森趕緊搖頭,屁顛屁顛退出辦公室忙了。
張森離開后,宋南徑坐在吧臺前
繼續喝咖啡,他抿了一口美式,視線落在了旁邊那只杯子上。
杯子里還剩了一半的咖啡。
宋南徑腦海中閃過黎蕤剛剛故意弄出很大動靜吸引他注意力的畫面,鼻腔內溢出了一聲笑。
還是那么幼稚。
還有她后來趾高氣揚威脅他的話。
宋南徑晃著馬克杯,一個字一個字回味著,那囂張的語氣可真是熟悉。
——
黎蕤這趟喝咖啡給自己喝了一肚子氣,一個上午嘴巴里都是那股酸苦的味道。
不知是咖啡豆的問題,還是她自己心里不痛快的緣故。
午飯是在宋氏的員工食堂吃的,黎蕤隨便拿了一份沙拉配糙米飯,扒拉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煩得要死。
午休時間過去沒多久,就到了下午去工廠考察的時間了。
黎蕤本身是跟辰璽的同事坐一輛車的,好巧不巧,中途新加了一個宋氏的項目經理進來,商務車就這么滿員了,于是黎蕤順理成章地上了宋南徑的車。
前排開車的人是張森,黎蕤跟宋南徑一起坐在后排。
這樣的場景,過去出現過無數次。
車子啟動,張森從后視鏡里頭看著后排的兩個人,一時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
黎蕤上車之后一直沒說話,她低頭玩著手機,時不時余光瞥一眼旁邊的宋南徑。
宋南徑自然也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他在閉目養神。
為了分散注意力,黎蕤一直在玩手機。
刷了一會兒朋友圈以后,黎蕤收到了聞擎的微信。
是一條語音消息。
黎蕤又瞟了一眼閉著眼睛的宋南徑,故意跟他作對,直接把語音消息公放。
安靜的車廂內響起了聞擎的聲音:“黎蕤,你也在紐約是嗎,今晚一起吃飯?”
黎蕤其實挺好奇聞擎為什么過來的,但她現在沒功夫問,捏著嗓子熱情地回他:“好呀好呀,但我今天回去可能有些晚哦,要不你去我酒店等我吧。”
車里這么安靜,黎蕤的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前面開車的張森握著方向盤,掌心已經不知不覺出汗了。
雖然不知道給黎蕤發語音消息的那個男人是誰,但黎蕤那個撒嬌的口吻,還有她說的話……
普通朋友關系怎么可能讓人去酒店等?
張森下意識地想去看宋南徑的反應。
一抬頭,發現宋南徑竟然還是閉目養神的狀態,他靠在座椅上,看起來十分輕松。
啊這……沒聽見嗎?
不可能。
他又不是聾子。
聽見了沒反應嗎?
也挺詭異的。
旁人可能不清楚,但張森對此甚是了解——宋南徑對黎蕤的占有欲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當年黎蕤和溫敬斯“戀愛”之后,宋南徑雖然表面上沒有什么反應,但他把自己關在房間做了一個禮拜的題。
只喝水,不吃飯也不睡覺。
然后就胃出血了。
之前有人追黎蕤,宋南徑都是直接動手解決、折磨別人,只有溫敬斯那次,他沒出手,折磨了自己。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只要黎蕤身邊有男人
,他就不可能冷靜。
所以,看到宋南徑現在無動于衷的模樣,張森十分詫異。
雖然宋南徑放棄黎蕤是好事兒,可為什么,他現在的狀態……看著比之前更不對勁兒?
不僅張森,黎蕤也在觀察宋南徑。
見他眼睛都沒睜,黎蕤不痛快,便更加放肆了,一直夾著嗓子跟聞擎發語音。
聞擎后來都笑了:“你今天怎么這么能撒嬌?”
黎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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