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沉默不語，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捂著胸口一瘸一跛地走下山去。

        宋毅將二人扶到地下室里，各給他們喂下一粒傷藥。正等著他們慢慢恢復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開一開，還是歐陽云天的電話。

        “喂，怎么了？”宋毅問道。

        “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你現在怎么樣了？”

        宋毅嘆了聲氣，道：“能活到現在真是萬幸。”

        歐陽云天不禁奇道：“從我認識你到現在，還從沒聽過你說這么喪氣的話。”

        “我現在都不得已躲到墳地旁邊去了，你說我喪不喪氣。”宋毅說道：“剛剛才和孤狼苦戰一番，我們合力才把他打成重傷。”

        “不錯啊，孤狼重傷，對你就造成不了威脅了。”

        “我要是告訴你一件事估計你都要罵死我。”宋毅苦笑著說道：“其實我本來可以直接殺了他的，但他對我有救命之恩，因此我不僅放了他，還給了他一粒回天丸。”

        “什么？！”果不其然，宋毅剛一說完，歐陽云天那邊震耳欲聾的吼聲便傳了過來，仿佛要從電話里鉆過來將宋毅狠打一頓。

        “別這么大反應嘛……”宋毅將手機拿遠了一些，生怕他再吼一句，說道：“他要恢復內傷怎么說也要一天的時間，這期間小曲差不多也該帶薛老頭來了。”

        “你猜的倒挺準。”歐陽云天平復了一下情緒，說道：“昨天我和小曲剛聯系過，她說薛英杰已經答應了她，過不了兩天就能到。算算時間，也就這兩天了。”

        “那就好。”宋毅看了看床上的二人，走到一邊低聲問道：“我問你個問題，你如實告訴我。”

        “你說來聽聽。”

        “你認不認識‘老是死’鹿笑翁？”

        只聽歐陽云天沉默片刻，似是在思索，然后說道：“聽說過，但不認識。”

        宋毅聽他這么說，不解道：“這就怪了……”

        “怎么個怪法？”

        “沒什么。”宋毅決定不對歐陽云天說鹿笑翁的事情，便隨便糊弄過去，說道：“小雨因為內力過度消耗，現在還睡在床上沒醒。我去買點吃的，先不跟你說了。”

        “行，去吧，等小曲到了我會讓她直接帶著薛英杰去找你。”

        掛了電話，宋毅穿好衣服，帶著錢包下了山。來到小吃街上，只見左右兩旁的早點鋪分列開來，左邊都是賣包子的賣小燒餅的賣油條的賣火燒的，右邊都是賣粥的賣元宵的賣豆腐腦的賣豆漿的。客人在左邊買好了吃的，再到右邊找店坐下，點一碗喝的，一頓早飯便這么解決了。

        一條小吃街熙熙攘攘，聊天聲、吆喝聲不絕于耳，時不時還有幾個老頭手提著馬扎，和認識的人打著招呼。坐在位子上的客人，一邊吃著熱乎乎的早點，一邊和伙計插科打諢，好不熱鬧。

        宋毅走在街當中，左邊看看，右邊瞅瞅，卻一時沒決定下來究竟買什么回去吃。

        “這位爺！”旁邊一個伙計喊了一聲宋毅，問道：“您是不知道該吃些什么？”

        “是啊。”宋毅不知道這人為什么要問自己，只是老實的回答。

        “那正好的，您進來嘗一嘗，我們這兒的老京城豆汁兒！”

        “豆汁兒？”宋毅疑惑道：“我前面剛見到一個賣這個的……”

        “嗨！前面那主賣的叫豆漿，跟我們這豆汁兒能一樣嗎？這豆汁兒可是我們京城最有名的小吃之一，您先進來嘗一嘗，覺得好喝您再買點回去，我保證您喝一口忘不了！”

        聽到伙計這么夸，宋毅也不禁有些心動，再加上伙計滿口的京城方言，應該不會有假。于是宋毅說道：“那就來嘗嘗你們這豆汁兒是個什么好東西。”

        “請把您那，里面有座！”伙計引著宋毅進去，不得不說，這老京城豆汁的生意還真不錯，這個時間里面還都坐滿了人。宋毅聽著里面大多數人都是京腔，心道：“H市居然有這么多京城的人么？”

        伙計走到一個空位上，替宋毅拉開椅子，說道；“您先坐會兒，馬上就給您端上來。”

        伙計走到一邊去，宋毅聽著周圍人滿嘴的京片子，心中不由得感嘆道：“別說，京腔倒是挺有味道。”

        等了一會，伙計吆喝了一聲：“豆汁來啦！”

        伙計端著一大盤子來到桌前，將盤子里一碗豆汁兒和一盤子金黃色的東西上到宋毅面前，說道：“您嘗嘗看怎么樣。”

        宋毅看了看盤子里的東西，只見這東西呈深黃色，樣子就像一個手鐲，不禁問道：“你們怎么把油條炸成這個樣子？”

        伙計聽他這么說，不禁笑了幾聲，說道：“這位爺真愛開玩笑，這個不是油條，叫做焦圈。喝著豆汁兒就著焦圈，這是我們京城人的習慣。不還有這么個段子嗎，說走路上把一人踹地上，踩著脖子灌一碗豆汁兒，站起來就罵街，這準是外地的；站起來擦擦嘴問，有焦圈沒有？這準是京城的。”

        聽這伙計跟講相聲一樣伶牙俐齒，宋毅不禁一樂，問道：“這倒是有意思，為什么外地人起來就要罵街呢？”

        只見伙計笑了笑，指著豆汁說道：“這豆汁兒，味道酸不節兒餿不節兒的，不是京城的人不愛喝，只有常喝的人才知道這東西多上癮。梅蘭芳先生您知道吧，他就是一天不喝豆汁就想的不行的主，愛這個愛的都不行了。”

        “是嗎？”宋毅看了看這一碗跟篩過的豆糠一樣的豆汁，抬鼻子一聞，竟有一股子餿稀飯的味，直讓人作嘔。

        宋毅不禁眉頭一皺，問道：“這個……”

        伙計見狀，指著焦圈和桌子上放著的一小碟辣咸菜說道：“您要就著這吃，才香。”

        宋毅點點頭，夾起焦圈泡在豆汁里，然后夾了一口辣咸菜放到嘴里，張嘴一咬，焦圈酥脆可口，辣咸菜和豆汁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嘴里不僅有酸咸口感，還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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