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
饒是紅鸞一向心大此時也品出一絲不對勁來,這柄玉劍雖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也是同自己伴生而出的。當年紅鸞星整整動了九千余年這才孕出紅鸞這么一只小紅雀兒,月老將她抱下時紅鸞身上除了那塊襁褓外便是這柄玉劍,認真說來這三界里沒有人能比紅鸞更熟悉它,按道理一人一劍算得上同心同體,并不存在什么順不順手的問題,就算往日疏于打理劍身導致使用起來不似那般靈巧那也是劍身邪氣侵擾的問題。
可自從見了雲皎感到不適之后再到與黑影人對打,玉劍反倒比平時順手起來,難不成雲皎身上那些紋路與紅鸞劍上的邪氣來自同源?
想到這里紅鸞反倒想著轉身回去找西王母問個明白,她替紅鸞祛了劍身上的邪氣,若是將雲皎的事與她說了也許能找到一絲轉機。可腳步剛停下來紅鸞反而又生了退縮之心。
雲皎一事涂山君本是瞞著眾人,估計也就告知了帝君那幾位德高望重的仙尊,紅鸞則是偷偷溜了進去這才知曉情況,將自己偷溜進去一事告訴月天澤也是想著二人熟識月天澤又一向慣著雲皎,自然會替她瞞下。可若是去問了西王母少不得將這些事說出,且不說偷闖青丘涂山君知曉后要怎么罰她,就說自己當初要是領了個正當理由去見她還好,可偏是偷溜進去,再加上自己紅鸞星君的身份難免令涂山君他們往這方面想,若是查到雲皎與那個凡人的事,再想到雲皎的性子要是一時沖動來指不定鬧出什么風波。
見紅鸞停了腳步又面露難色,月天澤以為她想到什么事兒正打算開口詢問,卻見前方天兵神將正押解著一個人朝這邊走來。
“這回音洞近日這么熱鬧的?”月天澤覺得有戲可看先將發愣出神的紅鸞拉到路邊自己先上前一步道,“見過將軍。”
“原來是您,”為首的神將朝著月天澤行了一禮,“不知仙君來此是為何事?”
“前幾日紅鸞星君犯了點小錯自請受罰,這不時候到了我來接她回去。”
“原是如此。”神將自然也知曉紅鸞受罰一事,但并不知曉緣由,他自己一向也并不關心這些便沒有再去打聽。月天澤又打算與他閑談幾句時目光瞥向神將身后被押之人,也是頗為訝異:“怎會是……”
“錢塘君本就為戴罪之身囚在那洞庭之下,可數千年過去仍不改魯莽暴戾的性子,此番一怒之下竟肆意妄為攪得那涇水暴漲,沿岸八百里皆生靈涂炭民不聊生。縱使他那兄長求情陛下也輕饒不得,先命我等囚于回音洞中三百年,待帝君得空再做定奪。”
“錢塘君啊錢塘君,你……”月天澤敲了敲手心扇子無奈一搖頭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可巧紅鸞早已回過神來,又正好聽完神將說完緣由便上前察看。錢塘君本是微垂著頭,見了紅鸞后不顧鎖仙繩緊縛擠壓得仙骨疼痛,忙直起身子道:“羅兒那日去求了你什么!”
“放肆!”神將轉身擒住錢塘君背后衣領猛地一壓,便聽得他體內“噼啪”作響,想是又斷了幾處骨頭,可錢塘君竟不顧劇痛執拗地抬起頭盯著紅鸞:“羅兒那日去求了你什么!”
“罪仙跪下!”
“錢塘君你在掙扎下去當心仙骨盡碎。”月天澤見狀也是忍不住出口相勸,可錢塘君偏就這般固執誓不罷休,眼見著他睚眥欲裂的樣子神將也是看不下去伸手打算給他再上一道束縛免得還沒受罰錢塘君便先自斷了仙骨,紅鸞突然走上前道:“溯羅殿下那日找我自然是求姻緣。
“她棄了龍骨泥身凡胎投了百般輪回,找那位柳公子報恩去了。只是她不知該輪回多少世才能與他相見,便去求我替她算了一卦至少給點念想。”
“投了輪回……”聽得這四個字錢塘君如遭電擊般愣在當地,似是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只聽得他喃喃念叨著,“怎會棄了龍骨,輪回苦楚,她怎么受得……”
“溯羅殿下一是為了報恩,二也是為了去看柳公子是否是所托之人。”紅鸞知曉其中內情,見錢塘君如此也是心中不忍,“此事洞庭君已經上報陛下,王母娘娘也允了,若柳公子所托非人,百世輪回以后她仍舊是洞庭龍女。錢塘君你……無須擔心。”
“溯羅龍女一事可是真的?”待得神將等人將失魂落魄的錢塘君帶走,月天澤這才開口詢問,紅鸞本就還有些頭暈腦脹,被這么一弄又覺得額角生疼便用雙指揉著額角道:“自然是真。”
“我倒是沒想到洞庭君這般舍得自己女兒下界受苦。”
“那凡人一不求金玉綾羅,二不求長生仙術,三不求美人香車。洞庭君感他恩義,又見龍女對他有情,本想著湊成一段好姻緣,誰想著那凡人寧死不從,什么也沒要。”
“倒是個君子。”
“可郎無心妾有意,龍女說什么也要央著洞庭君上天求了這件事。王母娘娘想著她甘愿棄了龍骨以泥身凡胎去入輪回,不算犯了規矩這才點頭同意。”紅鸞說著腦海里又想起當初溯羅龍女見她的情景,紅鸞自己也沒想到當初被夫家萬般折辱數百年仍不敢求救的柔弱龍女如今為了一介凡人面對百世輪回也會露出那般堅毅的神色來。
——“溯羅惟求能與柳君相遇哪怕只有一次,百世輪回苦楚我也受得。”
“說起溯羅這門婚事當初爺爺還是證婚人,也沒想到她嫁過去后會受到如此委屈。這段姻緣我們也有過錯,所以她來求我我自然能幫則幫。”
“所以你算得了什么?”
“她與那凡人有兩世姻緣,其余的一概不知。”
“就這?她此番下去可是得輪回轉世數百次。”
“咱們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插手人間事,這個規矩你忘了?”紅鸞隨口提醒月天澤一句道,“萬一插手倒誤了這兩段姻緣豈不是害了溯羅。”
“這倒是有幾分道理,不過那錢塘君。”
紅鸞打斷了月天澤剩下的話:“他此番為侄女報仇害了這么多凡人,陛下輕饒不得他,能否留下一條命都是問題更別說其他的事情了。”
“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錢塘君一心癡妄。”
聽月天澤這么一說紅鸞也是一聲嘆惋,可她也是無能為力,若是換成月老估計還得慨嘆一句“孽緣”。想到這里紅鸞便又想起雲皎的事來,比起溯羅龍女來說雲皎的事要嚴重得多,自己如今封了他們二人牌子但只是權宜之計,便趁此機會將事情向著月天澤全盤托出。聽紅鸞說完月天澤先是一臉驚詫隨即又滿是憂愁之色,他只想著自家妹妹此番出事定是與那情劫有關,可沒曾想雲皎竟然如此大膽,如今自己自然無論如何不能向他人尤其是父親他們透露半點風聲,私下還得偷偷避人耳目去調查此事。
“你往日時常隨著北極大帝外出云游,想要在他眼皮底子下面調查恐有難處。那凡人之事便先由我來處理,你只一心去查雲皎身上黑紋,海陵怪奇事物繁多說不定就能誤打誤撞找到法子。”
“自然盡全力而為。”
“雲皎一事我也求了文曲星君相助,我相信涂山君愛女心切自然不會放過這點,但關心則亂總會有所疏漏。咱們再查一遍說不定能從中找出端倪。”
“你去求那個木頭腦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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