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無題
婚宴能有多荒誕離奇,今日算是被眾人見識到了。
門口的馬車被宋妙音派人拉了下去,地面也被小廝們洗刷了十多遍,可空氣中卻仍舊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
這彩夫郎,徹底彩不了了。
宋妙音心虛的一邊講事情原委,一邊將躺著床上休息的宋連間拉下床,帶到院子里。
宋連間一路瞇著眼睛,但一進入人們視線,她便收了懶散,一副可靠,穩重的樣子。
宋連間不愧是宋家最厲害的人物,她三言兩語便將這些受驚的貴女們安撫了下來,隨后送了點小禮物,將人一個個請了回去。
眼看著院子里的人一個個面含笑意的道別離開,楚云月也混跡在人群中慢吞吞的出了府,宋妙音心下總算松了口氣。
但宋妙音還是沒躲過宋連間的責問,人走光后宋連間立刻黑了臉,她袖子一甩,示意宋妙音跟上后便大步朝書房走去。
宋連間書房。
“今日你彩夫郎可真是大出風頭了。”
宋連間又恢復了往日的毒舌。
“…母主。”
宋妙音睫毛顫顫,看起來格外委屈。
“楚云月都被你玩壞了,你怎么還敢將青平的事交給他去辦。”
宋連間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宋妙音濃密的頭發,“營養全被腦子吃了,笨的要死。”
“…雖然楚云月自作主張壞了事,但一開始我有想過這種結果。”
宋妙音大腦快速旋轉著,她急于在宋連間面前表現自己,“這事雖然說不大,但若加上青家一案,城內滅門慘案這兩件事,定能損耗掉四皇女楚云月的威名。”
“威名。”
宋連間定定看著宋妙音,“你是想扶楚云月上位,等他稱帝后以這兩件事向朝臣表達他的暴戾無人性,動搖臣心,再扶楚云月之女稱帝為你所用?”
宋連間不愧是宋妙音最崇拜的女人,她僅憑今日之事便能看出宋妙音的野心和意圖。
宋妙音緊張的舔了舔唇,她心擰成一團,生怕宋連間仍覺得她不成大器,沒用。
“若楚云月之后貪慕權勢不愿退位,你便再用他男扮女裝的事威脅他。”
宋連間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不錯,你也不是無可救藥。不過…楚云月彩的夫郎必須是可信之人。”
“!”
被宋連間一夸,宋妙音整個人喜不自勝。
看著眉眼都舒展的宋妙音,宋連間難得沒有夸后再打壓她一番,而是認真道,“那個為楚云月掩蓋身份,出彩給他的男子,你應該已經有人選了。”
“…嗯。”
宋妙音應聲。
“果然,我的女兒有著和我一樣高尚的品格。”
宋連間打了個哈欠躺在軟榻上,“本來,那孩子是我選出最適合你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最后那孩子還是會回到你身邊。”
宋妙音出門時,宋連間的聲音飄入耳里,這讓宋妙音對陳樂言的愧疚消散了不少。
是啊,陳樂言既然那么喜歡她,那應該能理解她的吧,畢竟…哪有哪個女子能放棄權勢去追求一個男子。
宋妙音兩者都要。
出了宋連間的院子,宋妙音瞧著一路上還未褪下喜紅的裝飾,罕見的心情沒有因這些變得更遭。
她身上的接親衣還沒換下,便急匆匆趕往知竹院。(知竹院:宋妙音住所。)
知竹院燈火通明,隨著宋妙音進院,院內嘈雜起來,小廝們收拾著知竹院原本布好的東西,進進出出。
陳樂言被月心帶回來,仍住的聽蘭閣。
聽蘭閣閣內已沒有他的任何痕跡,熏的香,衣柜中的衣裳,桌上擺放的飾品,無一是他在時的樣子。
這讓被月心從楚云月手中接回來的陳樂言更加不安。
陳樂言那日推了青平跑走后便又被楚云月抓了去,楚云月使了許多磋磨他的手段,雖他身上看不見傷,但只要呼吸,五臟六腑便痛的他不住呻/吟。
聽著知竹院傳來的聲音,陳樂言齒咬紅唇,強忍著身上的痛起身扶著墻出了門。
眼看著離知竹院越來越近,陳樂言卻踟躕了。
他記得楚云月在他每喊出一聲“妙音”時給予他的疼痛,這疼痛讓一直橫沖直撞,天不怕地不怕的陳小公子退縮了。
但…今日是宋妙音成親…他還答應了吹曲。
把另一只手中的竹葉小心的捏著,陳樂言克制著心中驟然升起的懼意,進了知竹院。
因身子不舒服睡了一日的陳樂言壓根不知道,青平沒出現,甚至可能死在了來宋府的路上。
他推開內門,本以為會看到宋妙音和青平二人,卻不料映入眼簾的只有宋妙音一人。
宋妙音身上的接親衣一點都不適合她,太粗糙了。
陳樂言替宋妙音委屈,但委屈的同時,身體開始不住的顫抖。
在楚云月的鞭打,喂毒藥等各種傷害下,他的身體因疼痛自主的反感宋妙音,不愿靠近宋妙音。
“樂言?”
屋內脫了接親衣,一身褻衣的宋妙音抬眼看向門口神態不對的陳樂言,“怎么了?”
說著,宋妙音起身來迎接陳樂言,她的手穿過陳樂言的身子要去關身后的門,也就在這一刻,陳樂言慌亂的退后,貼在了她關上的門上。
“?”
察覺到陳樂言身體的抵觸,宋妙音愣了一下。
“妙音!”
陳樂言看著宋妙音“怔愣”的表情,還以為她在因他的抗拒而傷神,急忙向前一步,試圖向宋妙音證明他沒有抵觸宋妙音。
可只是近了一步,聞著宋妙音身上清冷疏離的味道,陳樂言額上沁了一層汗。
他的手在伸向宋妙音時止不住的抖動,可即使這樣,陳樂言還是抓住了宋妙音的一只手。
用如昔日一般活潑的聲音,陳樂言將手中的竹葉放進宋妙音手心,“妙音你瞧,我將竹葉帶來了。”
“……”
宋妙音沒有說話,看著二人交疊的手。
陳樂言一下子便反應過來,他拿起竹葉抽回手,臉上擠出一抹笑道,“青平公子呢,我怎么沒看見他?說好的替你們吹一夜曲的。”
“他…”
被提及青平的名字,宋妙音明顯心情好了起來,她對陳樂言道,“今晚會來。”
今晚會來?
陳樂言不懂為什么是今晚會來,但又不說是什么時候。
可陳樂言知道如今的他與宋妙音之間隔了一個正兒八經的宋妙音夫郎——青平,因此他沒有問出他的困惑,而是默默的拿起了那片竹葉放在唇邊。
《樂》的曲調響起,宋妙音舒展眉毛,聽著一直喜歡的曲子,寧靜而又平和。
陳樂言偷看著放松到連眼睛都閉上了的宋妙音,不自覺泄露一絲夾雜著苦澀的甜蜜。
這一刻,陳樂言想,如果時間能停在這兒就好了。
但時間不會停,它不聽陳樂言的。
一曲結束,陳樂言還打算繼續,宋妙音卻抬手叫停。
宋妙音將陳樂言拉置床邊坐下,面上露出三分憂傷,“樂言,青平逃婚了。”
“?”
陳樂言因害怕抖動的身子奇跡般停了下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悲傷的宋妙音,“什么?青平公子逃婚了?”
“嗯。”
宋妙音低垂著眼,濃密的睫毛掃下一片陰影,“他派人劫了馬車,逃了。”
“!!!”
看著如同曾經那般因為青平而傷心傷身的宋妙音,陳樂言心跟著痛起來,他所求一直以來就只是宋妙音的快樂,可宋妙音卻又因青平受傷了。
“妙音,你還有我。”
陳樂言將臉埋入宋妙音懷里,拉起宋妙音的手摟住他的腰肢,“…我絕不會讓你一個人。”
“嗯。”
宋妙音感受著懷中人熱乎乎的溫度,應聲。
聽到宋妙音的應聲,陳樂言心軟成一灘水,身體的疼痛與心里為宋妙音委屈的疼痛讓他流起了淚。
淚水很快打濕了宋妙音的衣襟,陳樂言將手指蜷縮在一起搭在宋妙音的肩上,抽噎著抬頭看向宋妙音,淚眼朦朧,“妙音,我能為你做些什么讓你開心嗎?”
沾了水的眼眸格外亮,洗刷掉被楚云月毒打的痛,此時的陳樂言猶如新生。
宋妙音不會拒絕這樣的陳樂言,更別提如今她正需要陳樂言,“嗯,如今確實有一件事可以緩解我被人逃婚的傷心。”
“那件事是什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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