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衿言道：“沒有啊，你這么一說，我好想好半天沒見他了？”

        霍景瀟道：“靜染好像也不在？夜洛寒帶走她了？”

        “要不打個電話？”時衿言道。

        “嗯。”霍景瀟拿手機。

        霍靜染嚇得一驚，她的手機在衣服里，此刻，貌似躺在地上……

        夜洛寒顯然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壓低聲音：“你的手機在哪里？”

        “衣服口袋……”霍靜染想死的心都有了。

        “別怕。”夜洛寒說著，從她身體里出來，將她放在儲物柜上，然后彎身去撿衣服、摸手機。

        可就在這時，霍景瀟的電話已經打通了。

        衣服里傳來振動，音樂聲則是從一開始的極為微弱，到慢慢放大。

        儲物柜上，霍靜染猛地睜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好在，地上，夜洛寒通過振動摸到了手機，不知道按了一個什么，總之手機沒響了。而因為時衿言在搬東西，有動靜聲，所以二人沒聽到手機響。

        時間仿佛突然放慢了腳步，許久才過了半分鐘。

        外面，霍景瀟道：“沒人接。”

        “那打夜哥的？”時衿言道。

        “嗯。”霍景瀟又打了過去。

        這下子，夜洛寒提前有準備，將手機關了靜音。

        “也沒人接。”霍景瀟蹙眉：“我去外面看看監控。”

        房子門口有監控，所以，如果兩人離開了，他就會知道。

        “嗯。”時衿言點頭：“我拿酒上去。”

        接著，腳步聲遠去，儲藏室恢復了平靜。

        經過這么一個打斷，似乎也無法繼續進行下去了。

        夜洛寒起身，將霍靜染抱在懷里：“小染，跟我回家。”

        她不吭聲。

        他將手臂收得更緊：“明天就搬到我那邊去，乖。”

        她扭動了一下身子：“我不去。”

        “如果你不去，我就告訴霍景瀟，我們結婚了。”夜洛寒的話明明是威脅，可是，語調卻很輕：“反正，除非弄死我，否則我不會離婚的！”

        “你真是瘋子！”她生氣。

        “小染，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骨子里竟然這么瘋狂！”夜洛寒稍微錯開身子，低頭凝視著她：“我沒救了，也不想誰來救我。”

        她嘆息：“你不是說不逼我嗎？怎么才幾天，就馬上用這件事來威脅我？”

        “小染，你嫁了一個這樣的老公，這輩子都沒得改了！”夜洛寒耍無賴：“反正我就這么壞，這輩子就賴定你了！”

        霍靜染睜大眼睛，仿佛第一次認識這樣的夜洛寒。

        他卻意識到她應該是在他的威脅下屈從了，于是，心生愉悅，低頭去輕輕地吻她。

        只是，他又低估了她對他的影響力。這么一吻，頓時又剎不住車。

        他沙啞著嗓子道：“小染，你看我們都在一起了，你還不承認我是你老公？”

        她懊惱，閉上眼睛不理他。

        他卻看到她嬌俏的面孔，忍不住，一邊動，一邊輕輕吻起來。

        不管怎樣，反正她是他的，誰也別想奪走！

        夜洛寒結束的時候，霍景瀟那邊已經早查看了監控了。

        他幾乎都能猜到必然是發生了什么，可是，這畢竟是霍靜染自己的事，他還是不能過分干預。

        地下室，夜洛寒幫霍靜染理好衣服，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她要甩開：“你放開我，我不想讓人看到！”

        “我不放！”夜洛寒道：“要不然我就告訴大家我們已婚！”

        似乎，這倒成了他的擋箭牌？！霍靜染生氣，站住不走了。

        夜洛寒轉過身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是不是剛剛太累了，腿軟？”

        說著，他不顧她掙扎，真就那么把她抱上了樓。

        一瞬間，眾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霍靜染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可是夜洛寒卻十分開心。

        他走過去，將她放在椅子上，然后溫柔地沖她道：“小染，想吃什么，我幫你烤？”

        “我不餓。”霍靜染別開臉。

        “我知道你最愛吃烤金針菇，我現在就去拿。”夜洛寒說著，還在大庭廣眾下親了霍靜染一口。

        賀晚檸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不由笑了，等夜洛寒走了，她這才湊過去道：“靜染，你剛剛的樣子好像撒嬌啊！”

        “我哪有？”霍靜染郁悶了，不會大家都覺得她在撒嬌吧？

        不過，話說她之前的淡定，為什么碰到了夜洛寒就完全不起作用了？

        這人一會兒裝可憐、一會兒直接搶人、一會兒還死纏爛打，簡直想要點兒自由都沒有！

        “沒有啦，別擔心，大家不會笑你的！”賀晚檸指著正在干活的夜洛寒道：“你看，做飯給女人吃的男人多帥！”

        賀晚檸的話剛說完，就感覺自己被一只手臂拉住了。

        霍景瀟將她的臉扳過來：“你老公我才帥，不許看別的男人！”

        賀晚檸：“……”

        今天在場的男人多，所以幾乎都是男同胞在當烤肉師傅。

        女孩子們坐在一旁有時幫幫忙、有時刷刷微博和朋友圈。

        不過，賀晚檸作為女主人，還是要親自上陣的。

        她喜歡扇貝，所以拿了一些過來，放了調料，就要擺上烤架。

        一旁，霍言戈接過去：“你別被燙著了，我來就好！”

        “嗯，謝謝！”賀晚檸遞過去。

        她遞一個，霍言戈放一個。分工合作，很快便都擺放好了。

        “烤好我叫你。”霍言戈說著，挑了挑炭火。

        “小心！”剛剛那么一挑，就有火星子飛起來，賀晚檸連忙拉開霍言戈。

        只是，有一粒細小的火星飛起，落到了他額前垂下來的發絲上。

        霍言戈連忙伸手，將火星捏滅。

        “沒事吧？”賀晚檸道。

        “沒事，這樣的火星都不燙。”霍言戈道：“你幫我看看頭發是不是被燒焦了？”

        “嗯。”賀晚檸踮起腳尖。

        霍言戈故意彎低了身子，方便她看。

        距離近了，他清晰地看到她眼底正印著他的影子，漂亮到致命。

        而且，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兒，一點一點，侵蝕他的嗅覺。

        她微微張著唇，很仔細地看有沒有發絲被燒了，殷紅的唇好像有磁石一般，牢牢地吸引著他的目光。

        霍言戈心跳加速，喉結滾了好幾下，屏住呼吸。

        天哪，他好想吻她！

        而就在這時，前方落下一道陰影，瞬間打消掉了霍言戈所有旖旎的幻想。

        賀晚檸則是感覺到后領口一緊，然后，就被人當成了物品提了起來，放到了一旁。

        她愣住，抬眼。

        霍景瀟俯視她：“老婆，你太矮，一邊待著！”

        賀晚檸眨眼，他嫌棄她矮了？

        霍景瀟沒再解釋什么，而是看向霍言戈：“要看什么，哥幫你看？！”

        霍言戈一下子醒悟起來，他怎么忘了，他對賀晚檸的心思，霍景瀟根本早就已經知道了。

        過去，他還能裝作是小叔子和嫂子的相處，可是現在……

        這么一個念頭，霍言戈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抬起眼睛，看著霍景瀟眸底的隱忍，心頭也是說不出的復雜。

        “哥。”霍言戈帶著霍景瀟走到了僻靜處。

        此刻，在天臺頂上，有冷風呼呼地吹來，他感覺到風好似刺入肺腑，帶來灼燒般的疼痛。

        難以割舍的情緒令霍言戈好半天才能發出聲音：“對不起。”

        霍景瀟看著霍言戈此刻的表情，心頭更加確定自己弟弟對賀晚檸的感情有多深。可是，這世界上財富、地位，都可以讓，唯獨不能的，就是感情和枕邊人。

        他問他：“什么時候開始的？”

        霍言戈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們真的需要一次坦誠。

        于是，他看著遠方道：“很多年了，第一次見她，還是當初我們全家一起去賀家。我自己出來迷路了，遇到了四歲的她，是她帶我去賀家的。那時候，她的名字還叫簡姍姍。”

        霍景瀟一驚，他想過霍言戈可能是高中之后見過賀晚檸，卻沒料到，竟然那么早……

        “之后，我去游樂場，又遇見過她。”霍言戈道：“但是，這些原本都可能忘了的，直到，我上高三時候，去她的學校，正好見到她們迎新會，她在臺上唱歌……”

        “之后，我經常去聽，有意無意，幾乎她那時候所有的歌，都聽過。”霍言戈繼續道：“還有那張她和喬子航的合影，也是我當時偷拍的。”

        霍景瀟聽了，心頭涌起強烈的嫉妒。

        她那些他從不曾參與的過往，有別的男人，一直默默地守護著、參與著、至今眷念著。

        他甚至都不知道賀晚檸上學時候是什么樣子、坐在課堂上認真聽課是什么樣子、她那會兒很小，說話又是什么聲音……

        兩人之間，陷入了徹底的沉默。

        直到許久，霍言戈才開口：“你之前一直問我都不愿意說的，關于七年半以前的事情，也是因為她。”

        霍景瀟得到了霍言戈親口的證實，身子晃了晃。

        “哥，對不起。”霍言戈說到這里，喉嚨有些哽咽：“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當初我真的不想傷害你的，對不起……現在，我也只是和她說說話就好，我什么都沒做，你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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