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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士紳


大梁上下對塔靼人充滿敵意,一個塔靼人能在山陰鼓動百姓作亂,這自然是十分蹊蹺。
“還有什么要問的?”箭手冷冰冰道。
魏長樂笑道:“散校郎的手下都這么有脾氣?是你差點殺了本官,倒像是本官得罪了你。”
“奉命行事。”箭手道:“任何靠近契苾鸞的人,都可殺!”
魏長樂嘆道:“連朝廷命官也可以殺?這是散校郎的命令?”
“你沒有穿官服,不知你身份。”
“本官沒有穿官袍,但他們兩個都是官袍在身。”魏長樂指了指街上的兩名佐官,微笑道:“本官和他們走在一起,就是一頭豬也能猜到本官肯定不是布衣之身,你為何猜不到?”
箭手臉色一沉。
“所以我懷疑你是有意要謀害本官。”魏長樂神色溫和,一臉笑容問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本官的身份?”
箭手冷笑道:“沒有官袍,怎能知道你身份?和衙門的人走在一起,也不一定是官員,有可能是罪犯.....!”
“有道理有道理。”魏長樂連連點頭:“所以你放才真的是故意射了那一箭,并非是失手?”
“我是軍人,就要奉命行事。”箭手冷冷道:“但凡靠近,就必須......!”
他還沒說完,卻見魏長樂已經探手過來,速度快極。
箭手頓時色變,還沒來得及躲閃,魏長樂一只手已經搭在他左肩,他便要掙脫,卻聽魏長樂一聲低吼,用力抓住了臂膀,向窗外猛力一掀。
這一下力道十足,那箭手既想不到魏長樂面帶微笑之際會突然出手,更想不到這位年輕縣令的力道如此恐怖,整個人被魏長樂這樣用力向外一掀,卻已經從窗口飛落下去,慘呼聲中,很快就聽到“砰”的一聲重響,那箭手已經重重摔落在茶樓前的石板上。
樓下很快就傳來驚呼之聲,顯然是茶樓一層有人看到。
箭手那名同伴一時間呆住,竟然如木頭般僵住,等回過神來,立馬探手從桌上抓過大刀,拔刀出鞘,便要揮刀沖上來。
“莫動手。”魏長樂回頭看了一眼,“謀殺朝廷命官,你活不了,你全家也會雞犬不剩。”
已經沖出兩步的漢子腳下頓住,又驚又怒,握刀的手青筋暴突,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魏長樂這才探頭向樓下看了一眼,也幸虧這二樓不算太高,那箭手也不是頭部著地,并沒有直接摔死。
但沒有任何準備從二樓摔下去,自然也是受傷不輕,躺在地上抽動,連聲嚎叫,根本起不來身,顯然也是摔斷了骨頭。
“他命好。”魏長樂依然帶笑道:“要是摔了腦袋,腦漿子都要甩出來的。”
“你......你怎敢如此?”漢子雙手緊握大刀,刀鋒對著魏長樂,驚怒之中聲音發抖:“你這是.......這是謀反!”
魏長樂赫然看向漢子,目光如刀,冷笑道:“山陰縣令走在街上,有人突施冷箭射殺,如果不是本官躲避迅速,現在已經死在他箭下,所以到底誰要謀反?”
漢子張了張嘴,卻是無法反駁。
“回去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們的散校郎。”魏長樂冷冷道:“你要和他說,本官想知道他手下冷箭偷襲縣令,是他散校郎設計的埋伏,還是這名守衛自己的意思?如果是馬靖良設伏本官,本官要告到太原府,要告到金鑾殿。如果不是他的意思,是這名守衛自作主張,那本官就在衙門里等著,讓馬靖良派人將這狗東西的人頭·送來。”
“你.....我......!”漢子不知如何應答。
魏長樂卻忽然又微笑起來,道:“他如果覺得直接砍頭心有不忍,那也可以按照契苾鸞的法子辦。契苾鸞是反賊,被鎖在街上示眾,那你告訴馬靖良,讓他再多修一個狗窩,將謀害本官的反賊也鎖進去。這事兒他要是辦的本官不滿意,本官可不會善罷甘休。”
他也不廢話,背負雙手,哼著小曲徑自離去。
到了樓下,那箭手依然躺在地上,四周已經有不少人交頭接耳,都是震驚不已。
不過卻沒有人敢靠近上前。
雖然也有人注意到魏長樂從茶樓之內走出來,但見到他衣著普通,而且年紀輕輕,自然想不到這箭手是他從樓上扔下來。
“報官!”終于有人反應過來,大叫道:“趕緊去報官,這要出人命了。”
“衙門里的差役都被驅離了。”人群中有消息靈通的立馬道:“報官也沒人會來。”
也有人看到了站在街邊的兩名佐官,認了出來,急忙道:“縣丞大人在那邊。”向那邊招手道:“縣丞大人,這里出人命了。”
兩名佐官都是扭過頭,只當沒看見。
“誰要報官啊?”魏長樂經過旁邊,笑瞇瞇道:“我是官,你們來報!”
眾人更是驚訝。
“他從樓上摔下來......!”有人看著魏長樂道:“傷得很重,這......!”
魏長樂不等他說完,已經笑道:“這有什么好報官的。也許他覺得自己該死,所以跳樓自盡,不必大驚小怪。等等看,他要是死不了,抬去看大夫,要是死了,抬出城去埋了。這種無聊事,報官也沒用。”
眾人更是目瞪口呆。
魏長樂卻已經背負雙手,再不看一眼,從眾人邊上走過。
兩名佐官都是一臉凝重,見魏長樂哼著小曲過來,心中都很清楚,堂尊將那名箭手從樓上丟下來,那可不只是沖著一名小小的守衛,這分明是向那位散校郎示威。
那位散校郎固然不是好惹的,可這位縣尊那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貨色。
這才剛到一天,就已經是鋒刃畢現了。
兩人也不敢多說,見魏長樂上馬,便也迅速上馬跟在后面。
茶樓和北風樓都在清平街,不過相隔有大半條街。
北風樓不愧是山陰第一酒樓。
從外邊看就已經很是艷麗,里面更是只能用奢侈華麗來形容。
無論桌椅還是擺設,都異常考究,古色古香。
五張桌子擺放在大廳之內,居中是一張圓桌,四張方桌則是環繞在圓桌周圍,每張桌上都已經擺放了茶水點心。
最顯眼的是靠東首的一張屏風前,擺放著一架古琴,琴旁焚香,但卻不見彈琴人。
外面天寒地凍,但屋內卻是溫暖如春。
此刻屋內濟濟一堂,但氣氛卻很是壓抑。
最上首的一張桌子最大,明顯是宴席的主桌,坐的人暫時卻最少。
“縣令大人很快就到了,大家可還有什么要說的?”主桌一名年過六旬須發皆白的老者咳嗽一聲,掃視在座諸人緩緩道:“如果沒有其他話,咱們就一起下去等候了。”
他邊上一名體型富態的粗須老者立刻搖頭道:“你們下去迎候吧。老夫這陣子腿腳發疼,就不下去了。”
此人也是年過六旬,圓臉闊耳,下巴一大坨肉顯得沒了脖子,顯然平日對食欲并不節制。
六旬老者笑道:“文祖兄,我知道你因為令侄之事,心中不快。但不看僧面看佛面,魏知縣畢竟是河東魏氏子弟,這面上還是要好看些,大局為重!”
粗須老者臉色一沉,道:“譚老哥,什么叫做大局?咱們出銀子設宴,請他來赴宴,已經給足了他面子。大家都不是傻子,也知道魏長樂今日赴宴到底是為了什么。”看向在場諸人,道:“你們心里都清楚,咱們這位知縣老爺,今日肯定又是要讓咱們捐糧了。”
“入冬的時候,咱們已經捐過一回。”下面立刻有人道:“真當咱們是糧庫,隨意取用嗎?”
邊上有人附和道:“這樣下去,那就是無底洞。這幾年收成每況愈下,田地的糧食還沒熟透,時不時就有盜匪搶糧,自己吃糧都成問題,哪還有余糧捐過那些窮腿子。”
眾人頓時一陣騷動,都是不平。
坐在粗須老者下首的士紳還不到五十歲,面相清雅,帶著淡淡微笑,顯得十分儒雅隨和,抬手示意眾人靜下來。
他顯然也很有威望,嘈雜聲靜下來后,此人才道:“魏知縣是從西門入城,經過了不良窟。他應該是看到不良窟許多人忍饑挨餓,心生不忍,所以才要籌糧。只是縣倉無糧,才將目光放在了咱們身上。”
“甘員外,恕我直言,這話就不大對了。”下面立刻有人道:“看到有人餓死,咱們心中也是不忍。但知縣要籌糧,大可以去找上面,怎么反倒盯住咱們?他真要有慈悲心腸,大可以自己掏出糧食來。魏氏家大業大,聽說河東馬軍一兵配兩騎,每天那些戰馬吃下的糧草都比西城所有人吃得多。他們要是有心,讓戰馬的馬糧減半,就足夠不良窟的人吃飽喝足。”
此人義憤填膺,顯然極其反對捐糧,言辭很是激烈。
他身邊有人似乎覺得他言辭太過,扯了他衣角幾下,這人才意識到說的太過,冷哼一聲,止了話頭。
粗須老者卻道:“話糙理不糙,就是這個理。”拿起桌上的酒壺,竟然直接對著壺嘴飲了一大口,胡須沾著酒水,仰著頭道:“他要你們捐糧,老夫管不著。看在魏氏的面子上,他今天若開口,老夫就給他十石糧,再想多要一顆糧食,老夫連那十石糧也懶得捐。”
“侯員外說的是,誰的糧食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下面眾人頓時振奮,同仇敵愾道:“咱們各家拿出一石糧就已經給了面子,多要糧食,絕不答應。”
便在此時,忽聽得樓梯“咚咚咚”直響,有人飛一般沖上樓來,進了大堂,氣喘吁吁道:“不.....不好,出大事了,被.....被丟下來了.......!”
“你見鬼了?”粗須老者侯員外顯然脾氣火爆,開口就罵道:“話都說不清,捋好舌頭,怎么個事?什么被丟下來了?”
“茶樓......!”那人指著窗戶,“茶樓上拿箭的從樓上被丟下來了,生死未卜......!”
前一刻還群情振奮的士紳們聞言,幾乎同時間驟然色變,一個個驚駭無比。
他們都是本地人,久居城中,當然知道酒樓箭手是誰。
那是散校郎安排看守囚犯的衛士,代表的是散校郎,街邊過往的路人連抬頭往那茶樓上看一眼都是不敢。
誰敢將他從樓上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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