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一章 凌遲
白菩薩一怔,但隨即臉頰微紅,并不猶豫,解開衣衫,湊上前去。
云收雨散。
白菩薩裹在被褥中,癱軟無力。
魏長樂卻是神清氣爽,握著白菩薩的手。
片刻之后,魏長樂精神一震,道:“來了!”
他起身盤坐,再次運氣。
好一陣子過后,魏長樂睜開眼睛,臉上滿是歡喜之色。
“公子.....!”
魏長樂歡喜之下,湊過去,狠狠在白菩薩滿是細汗珠子的額頭親了一下:“青蘿姐,成了,真的成了!”
白菩薩也是歡喜不已,有氣無力道:“公子,那....那你真的進入三境了?”
“最后一處也已經壓制。”魏長樂笑道:“我在六合氣海運氣,暢通無阻,而且明顯感覺氣息比此前強勁許多!
“那就好.....!”白菩薩嘴角帶著淺笑,“能.....能幫公子破境,我很歡喜.....!”
魏長樂立刻抱住白菩薩。
他其實是個心思很細膩的人。
今夜郎情妾意,纏綿悱惻,白菩薩送上的是一片真情。
但陰差陽錯卻被白菩薩的元陰喚醒六合氣海,而且魏長樂斷定,每次纏綿過后,六合氣海的灼燒感雖然越來越強,但事實上反倒是越來越容易壓制。
沒有白菩薩這人鼎之身,六合氣海固然不可能蘇醒,自己恐怕也根本無法壓制六合,突破境界。
可如此一來,反倒會讓白菩薩心中難受。
畢竟她獻上情誼,卻不知不覺中淪為了人鼎,從情感上來說,自然非她所愿。
幾度纏綿,本是情意綿綿,卻因此而變得功利。
魏長樂唯恐白菩薩心中失落,抱著青蘿姐柔軟嬌軀,卻是輕撫她秀發(fā)。
這動作雖然簡單,卻讓白菩薩心中暖陽融融,蜷縮在魏長樂懷中,歡喜不已。
黎明時分,整座云中城沐浴在朝陽之下。
都尉府正門外,豎起一根粗大的木樁,曾經威風八面的云州大都尉此刻被綁在木樁上,披頭散發(fā),早已經沒有了從前的威風。
得到消息的百姓早早就趕到都尉府外,看著日落西山的莫恒雁,都是痛罵不止。
若非周圍有馬頭軍的兵士,許多人恨不得直接沖上前去將這位惡貫滿盈的國賊撕成碎片。
云州百姓痛恨塔靼人,更痛恨助紂為虐的莫恒雁。
為了討好塔靼人,坐穩(wěn)大都尉的位置,這八年來,莫恒雁從沒有將云州百姓當過人。
因為他的暴虐和盤剝,云州無數百姓曝尸荒野。
即使是云州的門閥士紳,也少有不被莫恒雁盤剝。
“傅小姐出來了!”
有人叫道。
傅文君回到云州的消息已經在城中傳開。
很多人都知道,安義伯一門忠烈,當年抵抗塔靼大軍,父子為國捐軀,而親眷家人也都葬身塔靼人的馬刀之下。
唯獨傅小姐死里逃生,下落不明。
多年之后,傅小姐重回云州,這對大多數人來說,當然是極其振奮的事情。
傅氏一族本就是云州第一家族,更加上滿門忠烈,在云州百姓心中,傅氏的威望無可撼動。
傅文君從都尉府內走出來,身后跟著幾人,人們一看到傅文君,即使從未見過,也立時知道是誰。
傅文君身披大氅,秀發(fā)盤起,此番并無帶著輕紗斗笠。
她右手提一桿長槍,通體烏黑,目不斜視,徑直走到莫恒雁面前。
莫恒雁眼角抽動,瞳孔收縮。
等傅文君在他身前站定,他卻猛然間哈哈大笑起來。
但笑聲卻逐漸變得凄然。
“傅文君,死在你手里,我無話可說。”莫恒雁長嘆一聲。
傅文君抬起手臂,問道:“這桿長槍你自然認識!
“烏蟒槍,是你父親的兵器!蹦阊銍@道:“這桿槍下,至少有上百塔靼人頭。當年你父親戰(zhàn)死后,我收藏了這把長槍,如今落在你手里,也算是物歸原主!
“噗!”
他話聲剛落,傅文君出槍如電,已經刺入莫恒雁大腿。
慘叫聲起,周圍的百姓都是歡呼出聲。
“傅文君,你要殺就殺,不要.....不要如此折磨我!”莫恒雁嘶聲叫道。
“你罪惡滔天,恨你的人太多!备滴木溃骸澳銓Ω凳戏赶碌淖铮闶菤⒛闱О俅我膊粔騼斶。但我只此你一槍,不會殺你。”
莫恒雁忍者劇痛,詫異道:“你.....你要饒我性命?”
“莫恒雁,你可知道,你的家人都是被塔靼人所殺?”傅文君冷笑道:“當年你背叛大梁和父親,成為塔靼走狗。你給塔靼人當了八年的走狗,可想過最終卻是他們讓你滅門?”
莫恒雁目眥具裂,“他們都是畜生,背信棄義的畜生.....!”
“你這種人也能講信義?”傅文君身后,一臉冷笑的秦修靜嘲諷道。
“傅文君,你饒過我,我?guī)湍銏蟪稹!蹦阊愦謿獾溃骸拔译m然有罪,但你的家人都是死在塔靼人的馬刀下。你的仇人在草原,是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狼。我了解塔靼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何不殺你?”傅文君唇角帶著冷笑。
她雖然貌美,但冷下臉來,卻也是寒意逼人。
莫恒雁一怔。
“看看周圍,哪一個不是與你有深仇大恨?”傅文君平靜道:“又有哪一個不想親手報仇?”
莫恒雁意識到什么,一個冷顫,“傅文君,你.....你想干什么?”
便在此時,卻從傅文君身后上來兩個人。
兩人各自捧著一只托盤。
一只托盤上,并排擺放著三把奇怪的小刀,刀身彎曲,如同鉤子,卻又鋒利非常。
而另一只托盤上,卻放著幾只瓷瓶子和銀針。
“你可認識他們?”
秦修靜上前兩步,冷冷問道。
莫恒雁看了兩人一眼,都是陌生。
“他們都是奇人!鼻匦揿o淡淡道:“塔靼人占下云州之后,他們毅然參加了義軍!笨聪蛞蝗,問道:“包老七,你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那包老七年近五十,眉宇間自帶殺氣,咧嘴笑道:“秦頭領,包家四代人干的都是劊子手的活。這劊子手最難的活,是凌遲。我祖父可以做到將人凌遲七百多刀,那人還活著。家父出類拔萃,可以做到凌遲一千二百刀。”
“那你呢?”
“我打小就研究這其中技巧!卑掀咝呛堑溃骸邦^領肯定記得,兩年前抓了幾個塔靼兵,一個一千一百零三刀才死,第二個一千四百零七刀!
莫恒雁臉色慘白。
“這兩年我的技術更是精進!卑掀咝Φ溃骸拔铱梢员WC,一千五百刀之內,他肯定死不了!
莫恒雁恐懼之下,幾乎要嘔吐出來。
“自我介紹,我姓江,云州藥王門傳人!绷硪蝗撕Φ溃骸拔覜]包老七的本事。我只能保證你在受刑一千五百刀之前,始終保持清醒,絕不會暈眩過去。每一刀的痛苦你都能夠清晰感知!
秦修靜笑道:“莫恒雁,今天就看看你到底害了多少人。只要有人與你有仇,想要報仇,包老七就割下你一塊肉送給他。不出意外的話,只有一千五百個名額。如果一千五百刀之后你還活著,我們送你出城!”
莫恒雁手足冰冷,眼前發(fā)黑。
.........
........
云中城南十里外,魏長樂抬頭看了看天,拱手道:“莊主,秦觀主,你們就此留步吧。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們手頭上還有許多事務,就送到這里!
傅文君微點螓首,道:“路上多保重!
她想多說幾句,卻又不知該說什么好。
“秦觀主,你入世為民,令人欽佩!蔽洪L樂向秦修靜拱手道:“你不但有濟世之心,更有領兵之才。各路義軍歸附之后,我相信你能將他們整合成一個拳頭。”
“魏大人放心,義軍多是忠義之士,都是為了云州蒼生。但凡同道中人,都會生死與共!鼻匦揿o正色道:“我希望商貿能盡快恢復,如此才能讓云州蒼生擺脫苦難!
魏長樂點點頭。
這次他沒有在云州耽擱太久,除了要趕去太原求糧,也是為了游說趙樸盡快恢復商貿。
“秦觀主之前提議要將狼臺摧毀!备滴木溃骸安贿^我們仔細商量過,如果恢復貿易,狼臺倒是一個絕佳的貿易場。”
魏長樂眼睛一亮,笑道:“還是師.....莊主睿智,狼臺變貿易場,物盡其用,實在是再好不過。如此一來,不用擔心塔靼奸細混入云中城,卻又能給雙方提供最好的貿易場所!
傅文君微微一笑。
魏長樂抬頭看向后面不遠的白菩薩,快步走過去。
“公子.....!”白菩薩一臉不舍,幽幽道:“我們多久還能再見?”
“放心,不會太久。”魏長樂輕聲道:“你莫忘記,云州是我的領地,這是我的家,你替我守好家。”
白菩薩臉頰微紅。
“莊主會好好照顧你們!蔽洪L樂柔聲道:“如果我在那邊確定無恙,會讓人過來接你過去!
白菩薩輕嗯一聲。
魏長樂湊近一些,低聲道:“青蘿姐,我會天天想你,每天都想!”
“我....我也一樣!”
魏長樂溫柔一笑,微點一下頭,這才過去,道:“咱們就此告別!
眾人依依惜別,使團繼續(xù)趕路。
走出一段路,魏長樂回頭望過去,只見傅文君和白菩薩依然遙望,宛若兩朵在冰天雪地盛開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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