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8 章 阿姆利則(3)
末世歷四年二月初六,身毒國旁遮普邦,阿姆利則市的街頭。此時的天空被一層灰蒙蒙的布罩住,細密的雨絲如瘋了般狠狠砸落,隨著狂風肆意地抽打著地面,濺起的水花好似猙獰的惡魔在張牙舞爪,雨水的氣息裹挾著絕望,在空氣中彌漫成一團怎么也散不開的、令人窒息的水霧。
在這滿是斷壁殘垣的地方,一個穿著印有阿吉特辛格半身像體恤衫的瘦小孩子,正慌亂地在街道兩旁殘破的小巷和建筑中穿梭著,那模樣就像個找不到生路的幽靈,茫然又無助。
雨絲如冰冷的鋼針般無情地灑落,狠狠打在孩子身上,瞬間濺起一片片冰冷的水花,那水花好似要將他整個人吞噬。他的頭發濕漉漉地緊緊貼在額頭上,雨水順著臉頰滑落,與汗水混在一起,不斷淌進衣領,可他顧不上擦拭,眼中滿是驚恐與慌亂,卻又強撐著一絲僅存的堅定,仿佛在這無盡的雨中瘋狂尋找著那或許根本不存在的一線生機。
他的腳步早已沒了起初的輕盈,在濕滑的地面上踉踉蹌蹌,每一次艱難的跳躍都像是在雨中做著最后的掙扎,濺起的水花也不再像精靈般靈動,而是透著一股悲涼。他的身體在雨中若隱若現,仿佛隨時都會被這漫天的雨幕徹底淹沒,與這片絕望的廢墟一同被世界遺忘。
遠處的點射和掃射聲不時如雷鳴般傳來,無情地打破了雨中那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寧靜,每一聲槍響都像是死神在逼近的腳步。孩子的身體猛地一顫,臉上的恐懼再也掩飾不住,他的步伐開始凌亂,卻又咬著牙強迫自己繼續在這廢墟中奔跑著,那小小的身影在雨中顯得是那么渺小、那么孤苦無依,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這殘酷的末世碾碎。
他的衣服早已濕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他那瘦弱得可憐的身軀。此刻他懷里緊緊抱著的,是一個由地雷改造的炸彈,這玩意兒幾乎有他半個身子大,粗糙的金屬外殼上滿是銹跡和劃痕,在雨中透著一股疹人的寒意。炸彈的重量讓他的腳步越發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他的手臂卻依舊死死地抱著它,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哪怕這依靠帶著致命的危險,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他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口中喃喃自語著什么,卻被雨聲無情地淹沒。他的眼神中充斥著恐懼和不安,那決絕和堅定也在一點點被絕望蠶食,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到找到合適地方引爆的那一刻,可他又不甘心就此停下,心中僅存的那點復仇信念,成了他在這雨中奔跑的唯一支撐,哪怕這支撐搖搖欲墜。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像是在無情地嘲笑著這個孩子的掙扎,又仿佛在為他這悲慘的命運悲泣。雨水順著他消瘦的臉頰流下,混合著泥土和汗水,在他黑黝黝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散發著淡淡的咸味,那咸味里滿是絕望的味道。他的眼睛雖然大而明亮,可眸子里透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警惕,此刻卻更多地被絕望籠罩,看起來就像一頭被困在絕境中、等待死亡宣判的小獸。
孩子在雨中狂奔,恐懼與疲憊交織。突然,一顆子彈呼嘯而來,毫無預兆地擊中了他的后背。他的身體猛地一震,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失去重心,向前撲倒。
在倒地的瞬間,懷中的炸彈被觸發。“轟!”一聲巨響,火光沖天而起。隨著炸彈的引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如末日的喪鐘。孩子的身體瞬間被洶涌的氣浪撕扯得四分五裂,四肢如破敗的玩偶肢體般被炸飛至各個角落,殘肢斷臂在雨中飛濺,與雨水、泥土混為一片血腥的泥濘。
他的軀干被強大的力量撕裂,臟器和破碎的骨骼化作血霧彌漫在空中,原本瘦弱的身軀已不復存在,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血肉殘渣,濺落在斷壁殘垣之上,像是一幅恐怖而絕望的死亡涂鴉。
頭顱也被沖擊力擊飛,臉上那曾經帶著恐懼與決絕的表情還未來得及消逝,就已在爆炸中扭曲變形,頭發在高溫和沖擊下燃燒卷曲,與頭皮分離,隨著氣浪飄散。
周圍的雨水被鮮血染成刺目的紅色,匯聚成一條條血河在廢墟間流淌,被炸飛的肉塊和組織塊隨著水流緩緩流向遠方。
這樣的戰斗在阿姆利則的每個角落,都在不斷地重復著,無數個不知名的孩子都像是剛才那樣抱著炸彈撲向敵人,他們有的就像是這樣被敵人的狙擊手消滅,有的是被無人機追上直接消滅,甚至還有的剛從地道口一冒出腦袋就在一陣急促掃射中失去了生命。
這時一輛掛著大喇叭的裝甲宣傳車,用他們熟悉的身毒語播放著廣播:“各位身毒國的同胞們,我是Amitabh.Srivastava,是身毒國中央邦的領袖,也是國際社會認可的合法統治者。大家請盡快放下武器,不要再這樣無謂的犧牲了...”
就在裝甲宣傳車滔滔不絕地播放著廣播時,在距離它不遠處的一座廢墟大樓的樓頂,一名年輕的反抗者正靜靜地趴在那里,眼神中燃燒著憤怒與仇恨。他的手中緊握著一把上了瞄準鏡的莫辛納甘步槍,那冰冷的槍身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決心。
他緩緩地調整著呼吸,將槍口對準了裝甲宣傳車的喇叭部位。此時,雨水順著槍身滑落,滴落在他滿是泥土與汗水混合的臉上,但他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透過狙擊步槍的瞄準鏡,他能清晰地看到喇叭處因為震動而微微顫抖的金屬網格。
他的手指輕輕搭在扳機上,逐漸加大壓力。隨著“砰”的一聲清脆槍響,子彈如一道銀色的閃電般劃破雨幕,以極快的速度飛向目標。在飛行的瞬間,子彈周圍的空氣仿佛被撕裂,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氣流波動。
那顆54mm的修長子彈,精準地擊中了裝甲宣傳車的喇叭,先是喇叭的金屬外殼被瞬間穿透,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洞,緊接著內部的線路和發聲裝置在強大的沖擊力下瞬間崩裂。火花四濺,伴隨著一陣尖銳的滋滋聲,喇叭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宣傳車的發動機還在嗡嗡作響,像是一只被突然掐住喉嚨的巨獸,只能發出沉悶的低吟。那輛宣傳車也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在雨中突兀地停住了廣播,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仿佛整個世界都因為這一槍而安靜了片刻,隨后又被無盡的槍炮聲和雨聲所淹沒。
戰斗還在城市的每個角落,周而復始的重復著,每一個犧牲者到最后都變成了一個個冷冰冰得數字。與此同時在阿姆利則金廟中的阿吉特辛格正有些不安的坐在一張矮桌前,他知道GPA干涉軍已經在控制武力的使用了,至少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聽到密集的火炮聲。
現在的他手握著干涉軍總司令,武廿無,對他的最后通牒,只見全文如下:
Final Ultimatum to Accused Ajit Singh
本部基于你在的罪行,現發出如下鄭重聲明。我部奉,全球和平聯盟安全理事會(GPASC)授權行動文件:S-P18463,對首犯阿吉特辛格,以及拉維庫馬爾,及其相關人等,進行逮捕。
我部再次重申,立即停止無謂抵抗。我部一切行動均鑒于你及你所領導的組織在身毒國境內所進行的一系列行動,已嚴重違反國際法及全球和平聯盟安全理事會(GPASC)相關決議,對區域及國際和平與安全構成直接威脅,現依照GPASC授權,特此向你發出最后通牒。
一、你及你所領導的組織已被明確認定為國際和平與安全的破壞者,你的行動已觸發GPASC的嚴厲反應。
二、你必須立即停止所有敵對行動,包括但不限于停止一切形式抵抗,以及任何形式的暴力和恐怖行為。
三、你須在40分鐘內無條件投降,并接受GPASC的審判。任何遲疑或進一步的敵對行為都將導致我方采取包括武力在內的一切必要措施。
四、對于任何繼續抵抗的個體或集體,我方將保留采取致命武力的權利,且不承擔任何后果。
五、此通牒一經發出,即刻生效。所有行動將嚴格按照GPASC授權及國際法進行。
此通牒副本已發送至全球和平聯盟安全理事會(GPASC)備案。
此致
全球和平聯盟安全理事會(GPASC)授權行動指揮官
簽字:武廿無
日期:末世歷四年二月初六,10:25Am
阿吉特辛格看了看表,距離最后通牒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武廿無這份最后通牒很顯然只是開炮前走個程序。做到沖突升級的必備條件。
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阿姆利則這個210平方公里的城市太大了。這20分鐘只是夠把命令用無線電,傳播到城市的每個角落而已。即使大家真想聽從他的命令,解除武裝,交出武器、雙方武裝人員就要脫離接觸,然后確認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做到。
如果他現在就發出停止抵抗的命令,得到的根本不是和平,而是因為自己這邊失去指揮中樞被裝備先進的干涉軍,單方面的屠殺。畢竟大家雖然都穿著那件印著他阿吉特辛格半身像的體恤衫,但那也只是因為大家覺得他說得對,從根源上來說還是大家對于吃飯的需求得不到滿足,才會選擇走上這條不歸路。
也許有人會問,拉維庫馬爾不是身毒國最大的地主嗎?他一定有很多的糧食吧,他給那些可憐人足夠的糧食不就沒有現在這種情況了嗎?能這么說,只能說是不了解身毒國,也不了解地主。
首先要說的是,地主不是農場主,他們的主業根本不是種地。而是以土地為依托進行金融活動,就比如高利貸,耕地的租金,在末世前他們也以土地為抵押物交給銀行,獲得金錢然后購買新的土地。
末世前,一個小地主假如有兩千英畝的耕地,那么他就會將這個土地拆分成不同的部分抵押給不同的銀行。
第一部分就是土地產權,這是最貴的也是獲得貸款最多的部分,他們會申請為期五年的貸款。
第二部分是未來五年的土地收益,地主們會把土地收益,抵押給新的銀行這樣就獲得了第二筆貸款。
第三部分就是眾籌,地主們成立相關的組織,其功能類似于銀行,主要就是大地主是幕后金主。小地主向銀行貸款的目的就為了買新的土地。如果想讓新的土地地塊更大,那么小地主就會向這個組織搞眾籌。這種事銀行會因為風險過大,一般不會參與,所以一部分其他出資的小地主,會得到新土地的大量預期收益。而拉維庫馬爾這種實力強勁的大地主們,則是平衡小地主們投資陌生人新土地未來收益和現實回報獲取的中間人。
所以說地主與其說是種地的,不如說是搞土地金融的。而拉維庫馬爾這樣的大地主,也是那些小地主中間的潤滑劑,他們以龐大的金錢,來維持這種瘋的土地金融繼續運轉。
拉維庫馬爾有糧食嗎?有而且有很多,但那些糧食都是賬面上的,因為末世后的錢無論是高盧共和國的高盧第納爾,還是龍國的廬州票,都是米本位的交易貨幣。而這是用于國際貿易的,到了中小地主那里他們想掙錢就要把廬州票在拉維庫馬爾這里換成糧食,然后在其中篩選出種子,然后等待佃農去找地主以貸款的形式借種子。
說實話末世前因為國際上的化肥和農藥能夠幾乎無限量供應,所以開荒的難度雖然有但是還可以接受,可是到了末世國際貿易嚴重受損,人們根本無法在農藥和化肥嚴重不足的情況下完成開荒。甚至可以不諱言的說,開荒你也要和地主借顆粒飽滿的種子,開荒你也要吃飯,往往是開荒幾年,你也因為欠債太多,被迫把自己新開發的土地,重新交給地主,甚至自己還要賣身為奴。
而拉維庫馬爾,之所以會支持他這個限制糧食出口的人,主要是因為限制糧食出口可以讓國際糧價暴漲。有人也許會問,那樣身毒國國內不就有更多的糧食參與市場流動導致糧食降價嗎?答案還是否定的,因為中小地主們也希望糧價暴漲,所以拉維庫馬爾這類的巨型地主會給他們提供資金和武力支持。確保全‘身毒‘人餓死,也沒人有能力從地主手里搶糧食。
如果哪位中小規模的地主,“大發慈悲”想要賣糧會怎樣呢?從本質上講根本不足以彌補國內的糧食缺口,而且中小地主從本質上來說,他們是拉維庫馬爾這樣的大地主手下的佃農,想要賣糧食,就要先還拉維庫馬爾老爺的債。
所以中小地主就會把自己受到的壓迫向下轉移,讓自己的佃農承受這些負擔。而這一切的媒介就是糧食。
所以說,雖然拉維庫馬爾是阿吉特辛格的金主和最好的朋友,但糧食才是他的底線。換句話說,就是拉維庫馬爾愿意出糧食,也要先對中小地主要債,而這種要債就會逼死所有的中小地主。
再說回投降這件事吧,那些抵抗者都是像是歐洲中世紀的封臣一樣,拉維庫馬爾效忠于他,而大量的中小型地主又效忠于拉維庫馬爾,中小地主不參戰又會讓佃農參與抵抗,到了家庭,又會是父親強迫孩子參加游擊隊。
讓他們抵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告訴他們拿著槍和炸彈見到外國人就炸,也就行了,誰殺一個干涉軍能得到什么樣的獎勵,說的清楚,發的出賞金和糧食就行。可想要完全停止,那根本做不到。因為就連阿吉特辛格本人都不知道這部瘋狂的戰爭機器,是怎樣運作的。說的極端點,現在的他會不會被游擊隊襲擊,都是個未知數。
所以同樣知道這種情況的干涉軍的司令,武廿無,也根本必要給他留下更多時間,因為即使阿吉特辛格愿意全力配合,別說40分鐘了,就是40小時,甚至40天,4個月都沒辦法做到繳械投降,恢復地區和平穩定。
阿吉特辛格坐在矮桌前,當他再次看向桌面上擺著的那一把貝雷塔92xrdo的時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復雜的情緒。那深邃的眼眸,仔細打量著這把手槍,在握住手槍握把的那一瞬間,握把兩側的防滑紋路,讓他覺得觸感非常舒服。他的目光開始在手中的最后通牒和手槍間游移不定,最終看向這把手槍那造型獨特,且露出前半截槍管的套筒。
此時的手槍正處于空倉掛機狀態,辛格快速插入彈匣,手槍套筒再次復位。當他剛剛拿起紅點瞄準器準備順著套筒上的導軌推上去的時候。
突然,一陣尖銳的呼嘯聲劃破了雨幕,那是炮彈切割空氣的聲音。打破了這沉悶的寂靜,聽到這個聲音的他眼睛瞬間睜大,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轟隆!!”一聲聲炮擊如同天神的怒吼,震撼著整個阿姆利則市。巨大的爆炸聲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此起彼伏,仿佛連大地都在顫抖。爆炸的火光在雨幕中顯得格外刺眼,將周圍的一切照得如同白晝。
炮彈落在城市的邊緣,掀起了巨大的土浪和煙塵,形成了一個個小型的蘑菇云。沖擊波以爆炸點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將附近的建筑物撕裂,窗戶被震得粉碎,玻璃碎片如同雨點般四處飛濺。
他的手指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那標志性的紅頭巾,頭巾的褶皺在他的摩挲下微微變形。這紅頭巾,是他身份和信仰的象征,此刻卻仿佛也染上了他內心的沉重。他猛的皺起那對濃密的眉毛,眉心處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他趕忙跑向窗邊,透過窗戶上的污漬和裂痕,望向外面被雨水籠罩的阿姆利則市。
此時這一輪炮擊還沒有停止,他看到遠處的街道上,有幾個穿著印有他半身像體恤衫的人在奔跑,他們的身影在雨中顯得那么渺小和無助,街道上的積水被爆炸的力量激蕩,形成了巨大的水花和泥漿,飛濺到空中,然后又重重地砸回地面。雨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棕黑色泥漿,覆蓋在殘破的街道和瓦礫之上。
在爆炸的中心,可以看到一些不幸的抵抗者被氣浪高高拋起,然后無力地墜落。他們的身體在半空中就已經被撕裂,殘肢斷臂在空中飛舞,隨后重重地砸在地面上,與雨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
阿吉特辛格感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他可以感受到那種力量,那種毀滅性的力量。他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他卻渾然不覺疼痛。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最后通牒上,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距離最后期限越來越近。他的內心在激烈地斗爭著,因為他知道,這只是開始,干涉軍的炮火將會一輪接著一輪,直到他們屈服或者被徹底摧毀。
他轉過身,看著那些跟隨著他的人們,他們的面龐被恐懼和不安所籠罩。阿吉特辛格的嘴唇微張著,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卻又在喉嚨處哽住。
他想起那些曾支持他的人們,那些為了生存和尊嚴而拿起武器的同胞們,此刻已完全陷入了慌亂。他們就像一群受驚的羊群,在重炮的轟擊下,四處逃竄,尋找著安全的角落。
許多人都是被迫卷入這場戰爭的普通百姓,甚至還有孩子。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恐懼和絕望,仿佛是被世界遺棄的孤兒,只能在這廢墟中等待死亡的降臨。
有的人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身體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著。他們試圖用堅毅的神情來掩蓋內心的驚懼,然而每一次炮擊的巨響都如同一把利刃,刺破他們脆弱的偽裝,讓他們的眼眸中閃過絕望的光芒。
有的人干脆蜷縮在角落里,雙手抱頭,身體因恐懼而蜷縮成一團。他們的面龐沾滿了泥水和淚水,與雨水混合在一起,流淌成一道道悲傷的溪流。他們的嘴唇無聲地蠕動著,或許是在默默祈禱,或許是在呼喊著“媽媽”,希望能得到一絲安慰和保護。
還有一些年輕的抵抗者,他們的面龐雖然還帶著青澀,但眼神中卻閃爍著與年齡不相符的堅毅和果敢。他們緊咬著嘴唇,努力克制著內心的恐懼,即使雙手還在顫抖,他們依然頑強地保持著戰斗的姿態。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向這個世界宣告著他們的存在,哪怕在絕望的深淵中,也要奮力掙扎。
阿吉特辛格看著他們,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亢奮,不過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后拍了拍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齡最小的孩子肩膀,笑著對其他人說:“除了,這個孩子,今天就是我們所有的死期,大家跟我走。”
阿吉特辛格帶著所有人離開了金廟,但是炮火聲仍在繼續,雨勢也未曾減弱,遠傳偶爾還可以聽到一些房屋被重炮炸塌的轟隆聲,以及印有GPA標志的先鋒級主戰坦克那巨大的履帶轟鳴聲,更有一陣陣密集的掃射,以及此起彼伏的點射,甚至還有老式栓動步槍偶爾砰砰聲。
第一輪炮擊過后,城市中彌漫著硝煙和死亡的氣息,此時的阿吉特辛格身邊也只剩了兩個半大孩子,辛格丟下自己的頭巾苦笑著靠在一面已經被熏黑的墻上。越來越多的GPA士兵借助著坦克和裝甲車的掩護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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