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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譚道人


  
“五年前契丹南下之際,有人去了‘無量觀’之中盜去我道家寶典,以為用‘漏盡通’神通遮掩……”道人頓了一下,聲音一沉,“就可使我道家無從追查了嗎?呵呵,天網(wǎng)廣布,何跡不羅……只是老道不愿引起佛、道之爭罷了。”
話音剛落,老僧倏然而動,一拳擊出,剛站起來的洛逍遙,但聽道人一聲“退開”,頓覺身前一陣氣機(jī)如風(fēng)吹來,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飄退,而躺在道人右側(cè)地上的莫不善身子憑空離地而起,向隔有三丈之遠(yuǎn)的荒地疾速飄去。
一道刺耳的拳罡呼嘯聲響起,緊接著又聽“轟”了一聲,老僧與道人招未交實(shí),氣機(jī)已然相撞,路道兩側(cè)數(shù)棵大樹應(yīng)聲而斷。
但見老僧向后一彈,落在兩丈之外,站定身形,臉色凝重望著后退一步的道人,身子兀是一弓,如離弦之箭舉拳擊向道人。
那道人不退反進(jìn),右腳一踏,一掌直擊而岀,拳掌相交,此下卻是一聲悶響,只見老僧連退三步,剛一站定,突是拔空而起,縱向山坡,右腳一蹬樹身,身子一旋,凌空出拳襲向屹立未動的道人。
道人手中拂塵驟然騰空而起,卻是向身后飛去,同時左腳后撤半步,略一屈膝,右掌迎上,“呯”的一聲,老僧身形倒飛,在半空中翻了兩個跟頭落在放有高保融的坐騎旁邊。
此時但見那拂塵如人使招,在洛逍遙身前一丈處的半空上,銀絲散如花傘,聚如棍劍,橫、揚(yáng)、切、刺有十?dāng)?shù)息之長,轉(zhuǎn)而落向腳踝沉地寸余的道人手中。
洛逍遙此下已是看出老僧攻擊道人之時,喚起“神境通”元神攻襲自己,但想若非道人的元嬰丹神用拂塵使招阻住,自己非受重傷不可,心頭大驚之下冷汗隱生。
那老僧想是知道自己修為輸與道人,忌憚的望著道人片刻,突是伸手抓向橫俯在馬背上的高保融,但在此時,一道“梭”聲響起,道人手中拂塵若如長劍疾射而出,向老僧襲去。
只見老僧抓向高保融的右手一收,暴喊一聲,左腳前踏,卻是雙拳齊出,乍然間,兩側(cè)樹木大晃,猶如颶風(fēng)刮過,漫天樹葉飛舞,旋而卻快若閃電聚成一塊三尺見方木板般的形狀,擋在老僧身前。
那拂塵與之相遇,驟然一頓,復(fù)是拂絲一散,如雨傘一般張開,貼向樹葉聚成的擋墻,緊接著只見道人身形一閃,右手已是握住拂塵持柄,向前一推。
“破……”道人一聲大喊,樹葉聚成的擋墻應(yīng)聲而散,碎片飛散中,老僧怪叫一聲,身形拔空而起,縱向山坡林中,踏著樹梢向山頂而上,傾刻間已無蹤影,片刻后傳來他一道長嘯,卻是聲震四野。
“好一招‘無法無天’……”道人感嘆一聲,旋而轉(zhuǎn)過身子,望向洛逍遙,緩聲道:“他應(yīng)是呼喚同伴離去……你那兩位同伴想必?zé)o虞!
洛逍遙聽出他口中兩位同伴,應(yīng)是指與黑衣漢子相斗的封彥武與耿供奉,心頭一安,忍著右胸疼痛,上前行禮,“晚輩洛逍遙,多謝仙長相救!
那道人呵呵一笑,縱身掠向路邊荒地草叢中,又見他身形一閃,已是提著嘴角溢血的莫不善來到道路上,伸手懷中一探,拿出一粒丹丸置入臉顯感激的莫不善口中,“氣引督脈,催藥力散開,再行調(diào)息周天,以你身手,一盞茶后當(dāng)可無虞……”
言語間,舉目向洛逍遙身后望去,洛逍遙隨著他的目光回看,但見封、耿二人疾縱而來,二人目光望到馬背上的高保融,皆是臉顯喜色,同時對道人躬身行禮:“多謝仙長相助大恩!
互視一眼,又轉(zhuǎn)而對著洛逍遙,“此次有累洛公子了!
封彥武想是在趕來的路上打聽了洛逍遙來歷。二人皆是閱歷豐富的人物,但見莫不善打坐調(diào)息,洛逍遙臉色蒼白手捂胸口,一副受傷之狀,自也猜出是眼前道人出手相救。
但見道人神色淡定未作言答,封彥武又是拱手施禮:“晚輩封彥武,斗膽請仙長賜告仙號……”
就是封彥武話音之中,洛逍遙但覺左手臂一緊,身子一輕,卻是被那道人提起縱到了樹梢之上,隨著道人牽引凌虛疾掠而去,耳邊響著道人輕笑之聲:“呵呵,帶你們王爺回去吧,老道緣斷恩仇。”
約是掠行半盞茶功夫,卻是來到這山北面一處道觀門口,但見觀門上懸著“長壽觀”三個大字。此下天未作明,觀門卻是緊閉,道人手中拂塵一揚(yáng),“吱咯”一聲,那門卻是打開,洛逍遙驚疑之下,只聽道人呵呵一笑,“小施主且隨老道一坐!
未等洛逍遙應(yīng)答,已是舉步向觀內(nèi)行去,洛逍遙雖心有所疑,也未敢遲頓,忙趨步跟上,剛進(jìn)入觀內(nèi),左側(cè)一廂房燈光一亮,又聽一聲開門之聲,只見一位年有六旬的青袍道人行出,來到道人面前作揖行禮,“見過師尊。”
“木虛,你先帶小施主去后院功房療傷吧!
“弟子遵命!钡捞柲咎摰牡廊松碜右还,望向洛逍遙,“小施主請隨我來……”
洛逍遙遲疑之中,但聽那道人笑道:“你體質(zhì)異于常人,用丹藥療傷反是不如自行恢復(fù)……哈哈哈哈。”
一怔之下,洛逍遙旋即明白這道人言下之意,但知自己是‘天蠶體’體質(zhì),是可在打斗中擴(kuò)張百脈蓄氣,此下受傷,脈絡(luò)血?dú)鉁彛粢缘に幓醒獨(dú),卻是不如自身行氣通絡(luò)功效,但想這道人未有把脈相探,一眼望出自己體質(zhì),心下又是一驚,行禮道:“多謝仙長!
隨著木虛繞過正殿廊道,來到后院一間無有窗戶的廂房之中調(diào)息入念療傷。
近一個時辰的行氣療傷,洛逍遙感覺恢復(fù)有七八成了,便岀了廂房。此時不知何處傳來一陣雞鳴之聲,抬頭一看天色,卻是即將破曉。
“小施主……”木虛像是料到他此時出來,卻是從前院踏步而來。
“見過道長!甭邋羞b作禮參見。
“不必多禮,小施主且隨我來……”木虛作揖還禮,引著洛逍遙卻是向后門而出。
這道觀本是建在半山腰中,出了后院,只見一條寬有兩尺的石徑小道曲延伸向一片竹林之中,隨著木虛行進(jìn)竹林,卻見林中修有一座亭子,立有四柱,頂上卻是覆著稻草,那道人正坐在亭中石桌邊上。
“晚輩謝過仙長大恩!甭邋羞b趨步近前,躬身行禮。
“呵呵,不必如此拘禮,坐、坐。”道人擺了擺手,示意洛逍遙入座。
洛逍遙瞄了一眼已是站在他身側(cè)的木虛,言道:“晚輩傷痛已愈,站著便可!
那道人也不勉強(qiáng),微微一笑,卻是問道:“令師祖可好?算來老道與他應(yīng)是有四十年未曾見面了!
洛逍遙一愣,卻是未料道人認(rèn)識易無為,忙是執(zhí)禮應(yīng)道:“師祖他老人家已經(jīng)仙逝了……”
“哦?”道人神情但顯驚訝,略有沉吟后,搖了搖頭,“易老哥學(xué)究天人,一身修為不弱老道我……哎,未料竟化塵歸去,當(dāng)是可惜了。”
沉言片刻,又是問道:“令師應(yīng)是楚凱吧?這小子如今怎樣?”
“蒙仙長掛念,師父他已登堂入室……”洛逍遙心頭復(fù)是一震。但知眼前道人認(rèn)識易無為,又直呼自己師父大名,便是猜想他應(yīng)與師門大有淵源,也就如實(shí)相告。
“呵呵!钡廊溯p笑一聲,“入了元嬰境了?不錯,不錯。十八年前,我見他之時還是神念大成修為……果不負(fù)易老哥當(dāng)日所望!
聽得道人前言與師祖有四十年未謀面,又認(rèn)識師父楚南風(fēng),本是以為他早年去過太白山之故,此下聽到他又言與楚南風(fēng)十八年前見過,洛逍遙心有所疑,望了一眼道人,欲言又止。
那道人想是看出他的心思,微笑言道:“老道我姓譚,曾在太白山與你師祖相處一年多,那時候你師父還未及五歲……十八年前老道云游巫山之時,不意又與他碰了一面。”
洛逍遙頓然想起楚南風(fēng)當(dāng)日在太白書院言出殺上巫山之事,曾提及與巫山劍派掌門相斗之時得一高人相助,此言聽來,那高人就是眼前這譚姓道人無疑,不由心頭一凜。
“凡事雖有定數(shù)……又不凡存有變數(shù)!弊T道人神色一斂,卻顯凝重,“今日之事,你不可輕言人知……即是楚凱這小子。”
洛逍遙一時未明道人此話用意,便是一愣,他對楚南風(fēng)敬若神明,若非萬不得已,卻是不肯相欺師父,遲疑之中,又聽譚道人言道:“佛家之人有斷六根,不染塵緣之說,是恐生了緣法,徒添煩惱,但若窺得大法之妙,入世弘法,反是可攢功德……”
“道門修真雖不拘于塵事羈絆,但亦不愿受恩怨所累。老道今日與你相遇,許是定數(shù)所生……但變數(shù)難料,恐生事非,你當(dāng)聽老道吩咐便可,非萬不得已,不可言出!
洛逍遙心中雖有所疑,但見他一臉嚴(yán)肅,忙行禮應(yīng)道:“晚輩遵命!
“半個月前,老道我心血來潮,突是想探望木虛,便從青城山來到這‘長壽觀’……子時之刻,聽得一聲長嘯,但知發(fā)出嘯聲之人身手不凡,老道一時驚訝,就循聲而出。”
“待到那嘯聲之處,未及三息,見一僧人疾掠而至,又轉(zhuǎn)而離去,老道心疑之下就暗中相隨……”
“老道觀你氣機(jī)是為‘太初心經(jīng)’功法,知你乃易老哥的傳人,自不會讓你閃失,也就出手相助了!弊T道人呵呵一笑,頓了一下,笑容一斂,“僧人所行之事,其涉及到一些與我道家有關(guān)之事,故而老道讓你不要與人提及!
譚道人在洛逍遙應(yīng)允之后,卻也將無意中救下他的過程言出。洛逍遙想起打斗之時,譚道人言及道家寶典為人所盜一事,心猜是與那老僧有關(guān),但想此事或是涉及佛、道之爭,當(dāng)是不可輕言,心中釋然之下,又是躬身作禮:“晚輩謹(jǐn)記在心!
“你小小年紀(jì),未臻丹成卻能隱氣,不僅是體質(zhì)原因,想是有所福緣所致!弊T道人旋而一笑,“老道當(dāng)初在太白山之時,窺得你師父天資聰穎,也是想收他為徒,卻為你師祖搶去,哈哈……”
“各人各緣,皆在造化之妙。今日你我得見,老道傳你一些心得……算是還與易老哥當(dāng)日切磋交流之情吧!
洛逍遙心中一喜,但知譚道人修為不凡,已臻元嬰之境,能夠得其指點(diǎn),實(shí)是有幸,執(zhí)禮言謝后便是凝神傾聽。
“五太心經(jīng),為我道家寶典,其不僅是為武學(xué)要藉,亦是修真妙典,但有太上者,更能見其治世之道!
“但凡大成之典,玄妙莫測,五太之妙,自也難參其真……故而道家之人多以武入玄,煉丹尋妙,千百年來,能人輩出,各見其妙,各有所得!
“但若以武學(xué)而論,卻是有跡可循……寇天師〈注1〉踏出嵩山之時,魏夫人〈注2〉臨于衡山之刻,皆是融貫了五太心經(jīng)的大成武學(xué),參得尋氣煉真之妙了!
“可惜后世弟子急于求成,重于丹道,對五太武學(xué)疏于研習(xí),又經(jīng)亂世變遷……如今唯衡山一門以‘太素心經(jīng)’傳世為人所知,其余諸經(jīng)心法皆隨人隱世不見,尤是‘太極心經(jīng)’,隋朝之初,便是失于傳世,無人通曉……”
“諸如你師祖,習(xí)有‘太初心經(jīng)’大成之法,卻是不愿開宗立派,若非收了楚凱,嘿嘿,世間又少一人修習(xí)!
譚道長似有所思,沉言片刻,又道:“但并非無有人研修五太心法,除‘太極心經(jīng)’之外,據(jù)老道所知,兼修四門大成之法者尚有一兩人存世,可惜亂世日久……恐所傳非人,卻是少有傳授與人!
頓了一下,望向洛逍遙,“武學(xué)之道,或以體魄,或以神識修習(xí),皆以尋氣、煉氣為要……”
“氣有清濁,若如呼吸,吸入為清,呼岀為濁,何以入時為清,去時為濁?是為‘轉(zhuǎn)化’之故。道之委,虛化神,神化氣,氣化形,形生萬物所以閉塞,道之用,形化氣,氣化神,神化虛,虛明萬物所以暢通!
“知曉通塞之端,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養(yǎng)氣,忘氣以養(yǎng)神,忘神以養(yǎng)虛。虛實(shí)相通,是謂大同。故藏之為元精,用之為萬靈,含之為太一,放之為太清!
“是以坎離消長于一身,風(fēng)云發(fā)泄于七竅,真氣薰蒸而無寒暑,純陽流注而無死生……然尋氣易,煉真難,諸多之人不得其真,煉化自是十得其一……”
“不得其真?十得其一?”洛逍遙一時相疑,若說修武之人的氣機(jī),是為引精血而生,入了歸真境,當(dāng)可稱為煉得真元之氣,而入抱丹可稱大成,雖說不易,也大有人在,聞言之下,卻是不解。
譚道人見他有疑,微微一笑,“習(xí)武之人氣機(jī)是可稱為真元精氣。如你此下受傷……可不借藥物,引氣療傷。又若你不會武功,老道可循你經(jīng)脈,催氣相療!
頓了一下,笑道:“然須把脈探經(jīng),尋脈絡(luò)走向引氣療化傷病。而真正窺得大成者,可以聚氣成線,讓人聞氣生精,不必體膚接觸,可送氣與人呼吸……使百脈諸絡(luò)精血暢行無阻!
洛逍遙在書院之時,聽武望博講過道家玄門神妙,聞言駭然之下,隱隱猜測譚道長已是以武入玄的道門高人。
對于洛逍遙驚羨之色,譚道長狀若未見,緩緩言道:“太上者,虛無之神;天地者,陰陽之神;人蟲者,血肉之神,其形體各異,但神道卻是相同!
“習(xí)武之人在歸真境之前,煉氣歸精、煉精歸元、煉元?dú)w真;踏入神念,明竅之后,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練神化虛,待入了元嬰、金身之境……神可以分,氣可以泮,形可以散。”
“可散而為萬,又能聚而為一,若狂風(fēng)飄發(fā),魂魄夢飛,屐齒斷蚓,首尾皆動。故可知命之有四:太虛、太神、太氣、太形,然其根為一:一虛、一神、一氣、一形,守之不得,舍之不失,是謂正一。”
“守之不得,舍之不失……”洛逍遙似有所感,喃喃低吟。
譚道人頓然停言,林中一時沉寂,過有半盞茶功夫,洛逍遙突是驚覺,但見譚道人含笑望著自己,心神一斂,“晚輩失禮……”
“呵呵,”譚道人擺了擺手,截言道:“但知正一之理,便可水泮返清,形散返明;虛復(fù)化神,神又化氣,氣化歸精,乃至生形;化化不間,環(huán)之無窮,是為‘五太心經(jīng)’要義……若悟大成,神可以不化,形可以不生,見天人合一之妙,窺獨(dú)影之能。”
“神可以不化,形可以不生?”洛逍遙疑道。
“不化者可萬變,不生者可不滅……”譚道長撫著銀須站了起來,言道:“武者皆知,忘形以養(yǎng)氣,忘氣以養(yǎng)神,忘神以養(yǎng)虛為尋真之門。但如何才能窺真,卻各有所見……你眼下當(dāng)以自己所悟所見修習(xí)即可!
言罷徑自踏步而去。洛逍遙但知大成心法非是武學(xué)招式可以言教,心有所感,朝著譚道人背影躬身行禮:“多謝仙長指點(diǎn)!
“哈哈……他日有緣,或可相見,你且去吧。”
***
澶州節(jié)度使治衙的堂廳上,坐有三人,居中一位正是郭榮,左右兩側(cè)客座分別坐著江秋白與尚佑兩人。
“林統(tǒng)領(lǐng)昨日尋來說是讓其女兒去書院求學(xué)……但她年已十七,與書院規(guī)矩不符。”尚佑望著江秋白,臉顯相求之色,“弟子自不敢作主,望請師叔拿個主意…”
原來尚佑在平了高從義叛亂后,便與林益辭別,來到澶州投奔郭榮帳下效力。而林益突然尋來,說是有一眾荊南子弟及他女兒要去太白書院求學(xué),想讓尚佑引路介紹。
但太白書院有個規(guī)矩,不收年過十三的孩子入院,尚佑心感林益有恩自己,不便推搪,便向江秋白稟明此事,自是希望他能夠幫忙通融。
“這林益如何得知你師出太白書院?”江秋白一時見疑。按說以書院的規(guī)矩,尚佑自然不敢隨意道出師門。
“林統(tǒng)領(lǐng)是由南平王府供奉莫不善口中得知……”尚佑尷尬一笑,頓了一下又道:“好像是說當(dāng)日師叔在府州曾這莫不善有一面之緣,引起南平王府的人注重,故而遣人打聽……”
“哦?”江秋白恍然記起,不由得苦笑道:“想是從我身上打聽到了逍遙的來歷……”他當(dāng)初只道莫不善是通寶閣的人物,未料竟是南平王府之人。他跟隨郭榮在澶州行事,已是有身份之人,若是有心打聽,自也不難。
“若說年紀(jì)未超過十三歲,自可到書院求學(xué),這林益特地尋你介紹,想是因?yàn)樗畠耗挲g原因,又是女子之身……哦,這林姑娘已過及笄之齡,何以會想著去書院求學(xué)?”
“林統(tǒng)領(lǐng)本是江湖人物,對于這個女兒又甚是溺愛,婚嫁之事皆是依她自主。而林姑娘生性尚武,聽聞他堂弟要去書院求學(xué),定是要相隨而去,林統(tǒng)領(lǐng)勸說不過,心中想是也望林姑娘能在書院受教……”
江秋白一時苦笑,尚佑到來之時,已是告知洛逍遙相助高家平叛之事,對高若玉籠絡(luò)他為荊南效力之事自也知道,但想洛逍遙此下在荊南應(yīng)是大有聲名的俠士人物,待知道他的師門出處,自然會使一些少男少女慕名前去求學(xué)。
“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只是說與貧苦人家聽。”一旁沉言聆聽的郭榮,笑著言道:“但凡富貴人家,哪個不是請私塾教育自己子女,我看書院倒是可以收容女子學(xué)生,雖不說能培養(yǎng)出巾幗人物,但足以讓她們有真正的相夫教子之能!
“坊間大家閨秀也罷,小家碧玉也好,能知書達(dá)理,皆是讀了書經(jīng),受了教育的緣故……只是苦了貧窮家的女子。”郭榮頓了一下,又道:“師叔,依弟子之見,不若趁著此事,勸說書院招收女子學(xué)生也好。”
江秋白聞言心下一忖,當(dāng)楚南風(fēng)應(yīng)允自己入仕,書院的規(guī)矩已隱有改變之勢,若是以郭榮的身份再加以勸說,促成書院招收女學(xué)子,造福一些貧苦人家也未可知,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若說能讓書院招收女學(xué)子,自是好事一件……只是不知師父與山長的意思如何?不若君貴你修書一封勸說!
郭榮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正有此意,但不知道山長是否還在書院,唉……他與馬郡主大喜,可惜我等都無緣相賀!
楚南風(fēng)與馬希蘭回到太白山成婚,不想讓遠(yuǎn)在千里外的程正夫婦、江秋白等人奔波勞累,卻是未與通曉,只是在婚后才派人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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