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王八基地里的王八蛋們
離開牢房,奴隸們被帶到了一座空曠的廣場上。
廣場前方,是個處刑臺。五個人被蒙著面,吊在臺上。
他們的兩側,各站著一個端著重型機槍的機器人,臺下也有,手持步槍的機械士兵排成一列,掃視著人群。
袁一竹站在靠前的位置,能清晰地看見五名死囚腿上捆著的鎖鏈,鎖鏈下還懸掛著一顆鐵球。
處刑官走上臺,踹了鐵球一腳,那鐵球搖晃著,連帶死囚一起開始晃動,死囚發出痛苦的嗚咽,證明他還活著。
“你們應該,對這幾個人不陌生吧。”處刑官開口了,“就在昨天,他們還是你們一起干活的工友,而今天,卻已是殊途。”
處刑官掃了一眼奴隸們,最后將目光停留在袁一竹所在的區域。
但愿不是在看我……袁一竹心道。
“這五個人里面,只有兩個是逃犯,而另外三個,知情不報,故而做同罪處置。我知道,你們當中,一些人也有同樣的想法……”處刑官說到這里,冷不丁開了一槍,一名死囚當即殞命,噴涌而出的鮮血四處飛濺,染紅了腳下的鐵球。
他繼續說著:“但我早就說過,咱們本是一家人,不應該如此手足相殘。別忘了,在場的有半數都是帝國人,都知道帝國的手段有多慘絕人寰,所以我們選擇離開帝國,離開那個魔窟。但光逃出來就夠了嗎?”
砰!又是一槍,死囚命喪黃泉。
“我們無法對帝國的行徑坐視不理,因此,我們成立這個生存者聯盟,這個基地,這個‘新帝國’。我們要在這里,開創出我們自己的天地,吹響反抗帝國的號角,我們要從這里出發,穿過沙漠,穿過廢土,穿過帝國的每一條街道,將帝國中樞城的那些吸血鬼們一網打盡!只有到那時候,我們才是真正自由的!但是要做到這些,談何容易?”
砰!第三名死囚應聲而亡。
“我們需要資源,裝備,需要一切能利用的東西,我們,需要你們。而你們也同樣需要我們,需要一個——家,一個立足之地。可為什么!為什么你們要這樣對待我們!”
處刑官突然狂躁起來,沖著第四人連連開槍,從腿到腰再到背,最后向著頸部瘋狂射擊。
“為什么非要逃跑?為什么不肯支持我們?難道你們不愿意投靠我們,反而想去支持那個慘無人道的帝國嗎!如果是這樣,那我不能袖手旁觀,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非常好的人成為帝國的傀儡,麻木不仁!”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臺上這時忽然傳來凄厲的笑聲,是那第五名死囚所發出來的。
處刑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就是越獄的主犯吧,居然還能笑出來,放心,一會兒你會求著我讓我殺了你的。”
“就憑你?”死囚用一種極其不屑的口吻說道,“新帝國,我干你先人!”
簡單粗暴,直抒胸臆。也直接激怒了處刑官。
砰!
砰砰砰砰砰!
延綿不絕的槍聲似乎將空氣都震得發慌。彈匣空了,處刑官又一把奪過機械士兵的機槍猛烈射擊,直到那第五名死囚的碎片四下橫飛,再找不到任何存活過的證明。
臺下,袁一竹發現自己的嘴角又有鮮血流出。
他已經出離地憤怒了,連咬破了嘴唇都沒察覺到。
這群畜生!
此時,對于這些新帝國人,任何咒罵的話語都是多余的。
袁一竹根本已經懶得去咒罵他們有多么惺惺作態,有多么滅絕人性,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將他們碎尸萬段!
然而周圍的奴隸們,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面無表情,仿佛他們看到的不是處刑,而是屠宰一頭豬。
你們……怎么了!
臺上的可是跟你們一樣的奴隸啊!
為何能如此淡漠!
他很想厲聲將奴隸們罵一頓,但是他不敢,至少現在不敢。
“別怪他們。”身邊的一位沙獸人注意到了袁一竹扭曲的表情,壓低聲音說道,“他們已經見到過太多次這種場景,早就習慣了。”
“可是……”
“別可是了,等有機會,我們聊聊吧。”沙獸人阻止了談話的進行。眼下的情況,確實不適合閑聊。
處刑結束后,奴隸們又被帶去了地下礦場。
通往礦場的路有兩條,一條是直達電梯,那自然不可能是給奴隸們使用的,他們要徒步走到地底深處。
那條通道非常逼仄,僅能容納一人通行。
而當隊伍行至一半時,有人忽然失聲痛哭起來。這哭聲就像烽火,一個接一個,很快地,通道內的奴隸們盡皆淚流滿面。
中途不斷有人因體力不支而倒下。倒下的人,會被身邊的人一起扛到肩上,繼續往前走去。
“看見了吧。”之前那個沙獸人走在袁一竹的身后,對袁一竹說道。
“看見了。”袁一竹回答。他感覺鼻子有些發酸。
沙獸人繼續說:“沒有人愿意當奴隸,也沒有人是麻木的,但我們早就練出了,能在新帝國人眼皮底下面無表情的能力。而這里,在這條通道里,沒有任何人看守,也是我們唯一表達自己感情的機會。包括被處刑的五個人,他們也同樣是在這條路上,密謀出越獄的方法。”
“抱歉,我差點以為只有你是正常人。”袁一竹充滿愧疚地說道。
沙獸人搖搖頭:“你沒必要道歉。其實,關于他們的越獄,我們所有人都是知情人,那個第五名死囚,也就是主謀,他曾經邀請過很多人加入,他說:‘只要我們人數足夠多,就不用懼怕任何東西。’然而,最后你也看到了,真正付諸行動的只有兩個人。從得知他們被抓開始,我就在想,如果當時我沒有拒絕,如果更多的奴隸選擇加入隊伍,那么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袁一竹笑了笑:“好在他沒有白白犧牲,他留下了火種。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的話,你會作何選擇?”
沙獸人反問道:“那么你呢?”
二人相顧無言,卻非常默契地同時點頭。
“我叫鴻岳。”
“我叫袁一竹。”
袁一竹沒去過章魚基地的地下礦場,但想必不會太差。他知道礦工組的工作制度,每天只工作十個刻時,在基地下沉的這段時間,更是減少到六刻時。工作時間寬松,那么其他方面的自然不必多說。更何況,礦工們還配備有激光鉆孔機。
但這個王八基地就不一樣了,不僅沒有輔助裝備,而且工作時間也長達二十二刻時,還不包括路上的時間。
監工們就坐在入口處,全副武裝,冷眼看著工作的奴隸。一旦有人稍作停歇,鋼棍就會招呼上來。
而袁一竹呢,是個老摸魚王了,哪怕是在陌生的星球,哪怕是在監工的眼皮底下,摸魚手段也是同樣通用。這假裝賣力的演技,就算放在北影或是中戲,那也是如教科書一般的存在。
他一邊演著,一邊思考逃出生天的方法。
雖然現在暫時沒有頭緒,但總會有辦法的,更何況,袁一竹已經有了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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