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本宮回來了
奢華至極的宮殿,擺著幾盞白玉做的燈盞。
御階之上,龍椅和鳳椅并排而立;紫色威嚴(yán)華服的女人發(fā)髻高聳,她慵懶地撐著頭,高挑曼妙的身姿不失威嚴(yán),半靠在帝王身邊。
玄色龍袍的中年帝王不怒自威,威嚴(yán)的氣場讓周圍人紛紛低頭不敢直視;唯獨他身側(cè)的美人,膚若凝脂,明眸皓齒,丹鳳眼底氣勢更是凌厲,與帝王相比不遑多讓。
想必這便是景瑤的父皇,當(dāng)今大宸陛下景煜辰;而他身側(cè),便是如今的皇后,沈凌。
景瑤微微側(cè)目;并立的龍椅之側(cè),還坐著一位妖嬈嫵媚的女人;那身桃粉色的華衣將她襯得嬌艷無雙,完全不像而立之年的女子。
這應(yīng)該,便是那位四公主的生母,寵冠六宮的張貴妃。
殿內(nèi)再無旁人;蕭來儀低頭,略有些失望。如今自己歸來卻并無其他皇子公主相迎,想來這位公主并不受重視。
蕭來儀行至太極殿中央,她輕提衣角,雙膝觸地,行了標(biāo)準(zhǔn)的肅拜禮。
“景瑤見過父皇,母后。兒臣不孝,未能侍奉在二位身側(cè),還請父皇、母后恕罪。”
聽著這和順的聲音,沈凌唇邊揚起一抹微笑,她居高臨下地看向未曾刻意打扮僅戴一支梅花玉簪的少女,眼底笑意更深。
景煜也是神情復(fù)雜的望著這個女兒。
十六年,她竟出落的這般標(biāo)致,在那安平寺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才這般清瘦。
他心里總歸是愧疚的;若不是當(dāng)年穎妃病逝又逢旱災(zāi),他萬萬不舍得將他們心愛的女兒送去安平寺;如今接回她,卻也只是為了利用。
景煜看著這張與自己曾經(jīng)愛人相近的容貌,心軟成一片,他輕聲,“瑤兒,回來就好。”
“如今你修行十六年已然被佛祖點化清了戾氣,往后就在宮里安心住著,父皇和母后會好好補償你的。”
蕭來儀淡淡一笑剛要回話,卻被那桃粉色嬌艷的美人搶了先。
“瑤兒可讓本宮好生擔(dān)心,聽說回來時你們遇了山匪,如今平安回宮,本宮也就放心了。”
“只是,瑤兒也未曾向本宮問安,想來是跟本宮還不熟悉的緣故;無妨,本宮不會怪你的。”
張貴妃掩袖輕笑,一顰一蹙之間是那般柔媚;得意的目光絲毫不加掩飾地俯視著蕭來儀。
“張貴妃,不得放肆。”沈凌掀起眼皮,確是昵著蕭來儀。
“瑤兒剛回來,想必是不懂規(guī)矩;就算不曾向你問安也是情有可原。”
那高高在上的美人,俯視著仍跪在地上保持行禮姿態(tài)的蕭來儀,眼底隱隱藏匿著一抹凌厲的光芒,似是在期待什么。
蕭來儀抬頭,與那宛若蛇蝎般的眸子相對。
如今大宸帝后共同執(zhí)政;能讓帝王安心分權(quán),又能讓朝野內(nèi)外信服,沈皇后的手段可見一斑。可沈皇后唯一不喜的就是張貴妃,仗著自己是三皇子和四公主的生母便變本加厲挑釁,兩人之間一向不和。
蕭來儀輕笑,看懂了那抹期待。
要在宮里活下去,就不能兩頭倒,本著誰也不得罪的原則,只會將雙方都得罪。
她知道,沈凌在逼她站隊;而她,原本就是這樣想的。
要找靠山,還要名正言順地接近那人;還有誰能比二皇子的生母沈皇后,更合適的呢?
蕭來儀開口,那雙深邃的眸子此刻純凈而無辜,“還請父皇、母后容稟,按照規(guī)矩,兒臣已經(jīng)記在母后名下,便是正一品,與貴妃娘娘同階。”
“此次兒臣歸來,君臣之禮,兒臣需拜見陛下、皇后娘娘;人倫常綱,瑤兒需拜見父皇、母后。”
“貴妃娘娘是長輩,瑤兒理應(yīng)敬重;只是君臣之禮不可廢,兒臣需先向父皇、母后請完安后再向您問安,還請娘娘恕罪。”
那天真恭敬的表情,再配上那滴水不漏的話語,瞬間讓張貴妃氣得臉色發(fā)白。
她狠狠地瞪著面前的身形單薄的少女,嬌艷的面容竟氣得有些許扭曲。
好一個五公主!
還說什么君臣,實則就是在說她是妾,看不上她,不屑于給她行禮!
“本宮還以為瑤兒在安平寺無人教導(dǎo)不知禮數(shù),未曾想五公主竟這般注重規(guī)矩;當(dāng)真是費了一番心思。”她不動聲色地暗暗嘲諷;特意學(xué)了這些諂媚的法子,定然也是不安好心!
只是未曾想,蕭來儀笑容卻越發(fā)燦爛,“多謝貴妃娘娘夸獎;兒臣被山匪劫走后受了好大驚嚇,幸得張大人相救;大人怕兒臣不懂規(guī)矩沖撞貴人,便提點了一番。”
張貴妃的諷刺,被蕭來儀四兩撥千斤地拔了回去。
張澤玉是張貴妃的親弟,一定程度上可代表著貴妃的意思;他教的,便跟張貴妃脫不了干系。
張貴妃咬牙切齒地瞪著她,臉色氣得鐵青;而上位的沈皇后卻笑的很是明媚。
很好,不愧是她收養(yǎng)的公主;剛回來就知道幫她收拾惡犬了,當(dāng)真是一把好刀。
她笑著示意蕭來儀起身,滿意地看了一眼蕭煜,“陛下,瑤兒此次回來歷經(jīng)了千辛萬苦,咱們可要好好盡到長輩的責(zé)任,多多安撫啊。”
“皇后言之有理。”蕭煜雙眸滿含心疼,他抬手,招呼蕭來儀上前,“瑤兒,近些,讓父皇仔細看看。”
蕭來儀微微行禮,一步步走上御階,和順一笑,“父皇,母后。”
“好孩子,這十六年,委屈你了。”蕭煜雙目微紅;如今近了,越發(fā)覺得她與姜穎的模樣如出一轍,甚至比他其他的女兒還要美上些許。
“瞧這一身傷,怪讓人心疼的。”沈凌心疼的拍了拍蕭來儀的手背,只是眼底仍是一片冰寒,看不出絲毫溫情。
“本宮這有上好的玉容膏,可祛疤痕;一會就派人給你送去。”
“多謝母后。”蕭來儀淺笑,“兒臣以后,定然如同待親生母親那般侍奉母后。”
蕭煜欣慰點頭,他看向亭亭玉立的女兒,看著她那滿身的傷痕和清瘦的身子,眼底愧疚翻涌,“瑤兒,你母后給你安排好了住處,你快些下去休息吧,好好養(yǎng)傷。”
蕭來儀拂身,掛著乖巧的微笑,“兒臣告退。”
她轉(zhuǎn)身,只是那一瞬間,眼底毫無半分溫柔,只剩一片死寂般的空洞和仇恨。
如今自己已經(jīng)成了皇后的女兒,最得力的一把刀;時常與自己的好哥哥多加走動,多稀松平常啊。
她不信,找不到他罪證的蛛絲馬跡。
官階之上,蕭來儀俯瞰著整座皇宮,眼中波濤洶涌,攥著拳的關(guān)節(jié)處因為用力微微發(fā)白。
二皇子,本宮回來了!
來日方長,且慢慢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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