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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文德堂(2)


“二殿下?”莫思婉心頭一驚,連忙跟著諸位貴女們起身行禮。
她心驚膽戰(zhàn)地打量著面前玄色金冠的少年郎;不知二殿下是何時來的,她的那番話有沒有被聽了去。
“二皇兄今日怎么沒有去上朝?來我們女院,怕是不妥吧?”景舒月尷尬一笑,她對上了景珩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心虛地笑了笑。
景珩的心狠手辣和瘋魔偏執(zhí)也是出了名的,相比之下,她們反而更喜歡同親自率兵在外征戰(zhàn)的大皇兄相處;哪怕大皇兄殺敵無數(shù)帶著讓人不敢靠近的殺氣,卻也好比跟景珩相處的好。
景舒月微微蹙眉,很是不習(xí)慣跟這位二皇兄站的這樣近;她總感覺被景珩看著后背都涼嗖嗖的。
“今日本殿休沐,便奉母后所托,前來看看五妹妹。”景珩輕笑,那汪桃花眼溫柔多情,不似平素那般疏離。
他看向蕭來儀,“五妹妹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煩?或是有人膽大妄為,竟敢對當(dāng)朝公主不敬?”
極具壓迫的目光,冷冷掃過在場眾人;莫思婉壯著膽子抬頭,卻在與那駭人的目光對視的瞬間立刻低下。
她緊張的手掌都出了冷汗,生怕蕭來儀要同她計較,治她一個不敬之罪。
蕭來儀卻是淡然一笑,“多謝皇兄相護(hù),也多謝母后還掛念著瑤兒。只是我與大家相處十分融洽,并沒有人為難我。”
她掀起眼皮,昵了景珩一眼;原本靠她自己也是能解決的,偏生半路殺出個景珩非要幫她攔下這檔子事。
景珩絲毫不覺得自己被人嫌棄,他目光微沉,眼底深情似被一層寒冰遮掩,“若是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嘲笑當(dāng)朝公主,妹妹可一定告訴本殿。既然妹妹……”
“二皇兄。”景舒月壯著膽子上前打斷了景珩的話,“方才五妹妹說,她的功課都是二皇兄親自教的;若是如此,那五妹妹豈不是能文能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她微微低頭,卻是有些隱隱的期待;二皇兄一向?qū)λ齻兒苁抢淠柽h(yuǎn),且最討厭跟別人扯上關(guān)系。
若是蕭來儀但凡有一樣學(xué)的不好,怕是連帶著景珩也會一起丟人。她倒是想看看,這位二皇子能為蕭來儀做到哪一步。
出乎她的意料,景珩微微挑眉上前一步,眼底滿是戲謔,“四皇妹說這話,是想說如若五妹妹學(xué)不好這些,便都?xì)w咎于我?”
景舒月面色一僵,立刻討好的笑笑,“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四皇姐。”蕭來儀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二皇兄教我的時間尚早,妹妹也僅僅只是讀了幾本書而已;想來便是聰慧如四皇姐也不能在一月內(nèi)通讀所有書目。”
“四皇姐這話,是否有些苛刻?”這樣大方的挑明,倒是讓景舒月有些掛不住面子了。
她束手無策地皺眉,無奈之下只能給夫子打了個眼神。夫子心領(lǐng)神會恭敬拱手,“二殿下,這也到了授課的時辰了,您若在女院繼續(xù)逗留怕是有所不妥。”
待的這樣久,且不說幾位公主;那些世家姑娘哪個不是地位尊貴,耽誤了這樣多的時間怕是都有些不悅。
景珩識趣地微勾唇角,他慢慢走向蕭來儀,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為她系了系斗篷;他壓低聲音,微俯身在蕭來儀耳畔,“怎么辦呢?妹妹似乎有些應(yīng)對不暇呢。”
似是得意,又似戲弄;蕭來儀皺著眉,語氣毫無半分情緒,“二皇兄放心,我應(yīng)付的來。”
“母后不方便出手干涉,所以讓我暗中助你,有什么需要盡管找我,我將十七留給你了。”他笑著直起身,微冷的桃花眼盡是意味深長。
見景珩離開,眾人連忙行禮,高呼恭送。
蕭來儀無奈地目送他的背影,微微愣了一瞬;十七,是那個碎嘴的侍衛(wèi)?
這樣明目張膽地監(jiān)視,虧得他想得出來。
“五殿下,這次開課急,老夫未能妥善安排您的位置;還請五殿下委屈一番了。”夫子臉上掛著和藹的笑,他指了指最后一排的位置,示意蕭來儀坐下。
蕭來儀坦然點頭,“萬事都有先來后到;我來的晚,也不好意思再占了其他姐妹的位置,今后便也一直坐在這了。”
世家姑娘們倒是有些驚訝;原本因二皇子和蕭來儀耽誤時辰而心生的不滿竟在此刻消散些許。
原本公主無上尊崇,是應(yīng)該坐在最前方的;只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若是一處改了,所有人都得換位置。
蕭來儀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主動提出來的;她的目的只是接近張清菡尋找證據(jù),并不想無故樹敵。
樹大招風(fēng),若是因為自己莽撞平白遭人算計,那才是得不償失。
夫子的這堂課,格外晦澀難懂。
不知為何竟講起了兵法。
貴女們本就懶散松懈了兩個月,又講起平素聞所未聞的兵書,自是有些惆悵,竟是想聽也聽不進(jìn)去,連那些將門之女聽起來也很是費力。
除了有盛京才女之稱的景云和,還有似是提前預(yù)料了夫子講授內(nèi)容的景舒月二人聽的認(rèn)真,再就是坐在最后方的蕭來儀了。
兵書,她再熟不過。
從前不愛讀詩經(jīng)和國學(xué),便溜進(jìn)父親書房偷些兵書讓母親講給她聽;這夫子的水平再高也只是紙上談兵,又哪里比得上自己父母的言傳身教。
蕭來儀惋惜搖頭,眼中的那抹失望讓授課的夫子心底很是復(fù)雜;那雙凌厲的目光并非僅有出乎所料的失落,甚至還帶著一抹嫌棄?
夫子很是不明白,只覺得這丫頭不識抬舉;他講的這般生動,連那些軍營里的將士都理解不了他這般層次,一個野丫頭竟還敢嫌棄。
真是不知所謂。
不過既然這位五殿下竟然如此瞧不上他,那他日后也不必用心教了。
今日的這份下馬威夫子自以為十分具有威懾;原本就是想讓五公主厭了這學(xué)堂,再也沒有勇氣踏出宮門,才特意選了生僻難懂的兵書。
貴女們大多都沒聽懂,散學(xué)后也是圍繞著夫子詢問;眾星捧月的夫子看向被冷落的蕭來儀,眼底劃過一絲耐人尋味。
一個災(zāi)星而已,便是入了皇后娘娘和二殿下的眼,又拿什么跟他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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