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我接下來還要去打仗，是把你們三個帶在身邊，還是你們獨自上路先回咸陽等我。”
  “我們要跟著你。”三女死命搖頭，她們獨自去咸陽，要是不小心被陰陽家逮到可就完了。就算王陳給她們報仇，對她們仨而言也于事無補。
  “也行。不過你們得保持今天那種隱匿的狀態，別讓人看見知道嗎？”
  “公子，那是蜃靈狀態，以我們姐妹三個的實力很難長久維持住。”小狐為難的說。
  “有沒有辦法？”
  “有的，像剛才那樣就可以了。”小狐不好意思的看向王陳的右手。
  王陳舉起自己的右手，有點難以置信，自己這是被當成充電寶了？
  “你是說，吸我的血可以讓你們保持狀態？”
  “是的，公子。其實，我們體內的蜃力源自蜃龍，它死后，蜃力被我們蜃靈一族繼承。而蜃靈一族族人死后，蜃力也會被活著的族人繼承。蜃力跟內力不一樣，是沒辦法修煉的，蜃力對于我們而言，就像是我們的手和腳一樣，驅動它需要體力，也就是精血的力量。我們三個雖然繼承了全部的蜃力，卻不能像蜃龍一樣充分的使用，就是因為我們先天體力不足。這也是婆婆說你會改變我們命運的原因，因為你有媲美神獸的精血。”小狐嬌嬌媚媚的說，兩個妹妹不能說話，只能不斷點頭。
  “你們這能力挺雞肋的，怪不得干不過陰陽家。放心吧，以后你們就算是天天保持蜃靈狀態都不虛，我的血厚的很，而且恢復也快。你們看我的手。”
  王陳剛剛被咬傷的位置，如今光滑一片，完好如初。
  ……
  王陳帶著小狐、小鶴、小蝶，一路追著鐵鷹劍士，再次經過榆關。
  相差不過一天，榆關城還是屬于一片混亂狀態。
  不管是魏無忌還是大梁城魏王那邊，都還沒有精力來管這里。
  王陳一頓亂拳，直接將整個魏國核心腹地搗成一堆亂麻。魏國這種首尾不相顧的局面，給了王陳極大的空間，可以肆意縱橫。
  就在王陳準備牽幾匹好馬就離開榆關時，一個人影快速接近。只不過還不待對方接近王陳，就被隱匿身形的三女一人一掌打得吐血倒飛。
  “等一下。”王陳趕緊出言阻止三女，然后看向來人。“蓋聶先生，你來找我？”
  蓋聶來回掃視王陳身邊空空如也的地方，一臉警惕，還有無辜。
  他剛剛被人攻擊了，但又不知道是誰攻擊的，賊特么丟臉，實在有損鬼谷傳人的名頭，都不好意思開口說話了。
  他將嘴角的血沫擦掉，看著王陳欲言又止。
  “蓋聶先生不必介懷，我身邊有三個神秘高手，她們只要不想露面，這世上絕大部分高手都察覺不到。”王陳看出蓋聶的窘迫，寬慰他一下。
  “多謝長安君解惑。”觀察半天無果的蓋聶也不糾結這事了，他師父鬼谷子之前就說過，秦國的長安君是一個足以改變這個世界命運的異類。
  “蓋聶先生，還是直接說你的目的吧，我很忙，急著走。”
  蓋聶心道，這豈不是正合我意，作為鬼谷傳人，他沒有先輩們那么能說會道，他喜歡用劍說話。
  “我來投靠長安君。”
  “投靠？行啊，你跟著我。”王陳也很喜歡人才，各種人才。
  “蓋聶拜見君上。”
  “不必多禮了，你去馬房里挑一匹馬，挑好我們就出發。”
  年輕時候的蓋聶，還沒有太強的原則，面對這種引誘犯罪，毫無抵觸，領導讓他干他就干了。
  王陳十分滿意，心說這蓋聶不挑食，很好，是個人才。
  ……
  此時的韓國，已經不復從前。
  在幾十年前，北方的領土大部分都被秦國攻取，當然，這一次又被魏國占領。
  榆關離韓國都城新鄭只有幾十公里的路程，當新鄭的外墻映入眼簾時，王陳也看到已經等在此地的鐵鷹劍士。
  “君上。”一群人紛紛拜見。
  白山這個實力最高的人，意外的看了一眼蓋聶，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實力很強，雖然不及自己，但那股純粹的劍意，讓人無法忽視。
  蓋聶也同樣凝重的看了看白山。
  他看到的是殺氣，滔天的殺氣，殺氣積累的已經如同實質。
  眼前這位將軍帶給蓋聶的感覺是致命的兇險。
  “這位是？”內史騰開口問。
  他看到王陳身邊出現了一個陌生面孔。身負蒙、王兩位老將軍重托的他，為了安全考慮，必須了解清楚。
  “見過諸位，在下蓋聶，是君上的護衛。”蓋聶自我介紹。
  “蓋聶？沒聽說過。不過君上既然肯收下你，那你必然有過人之處。我們這里每個人都很能打，我們這幾個還是秦國邊軍將領，不知蓋聶兄弟有何能為？可否賜教一下。”不等內吏騰繼續追問，年輕性急的王離開口了。
  王離自視甚高，如今他又對王陳這個君上、還有現場這些一起打仗的兄弟極度認可，對于這突然冒出來的新人，心生針對之意。

  王陳沒有怪罪他自作主張，王離這種行為可以歸結為集體榮譽感，他維護還來不及呢，怎么會阻止。新人進入一個集體，總是有一個過程才能被大家所接受。
  “賜教？不敢當。我劍術還行，你可以試試？”蓋聶定定的看著王離，一臉平靜。
  “試試就試試。”王離輕喝一聲，手腕一抖，手中長槍開始旋轉，紅纓甩動。
  “注意了，我這槍共一十六式，三十二路殺法，藏龍臥虎，變幻莫測。”
  他提醒一句之后，便人馬相合，驅馬向前，手中長槍如哪吒鬧海，舞出花槍過背，槍尖寒芒直指蓋聶，聲勢驚人。
  其余人自覺騰出一些空間給兩人。
  蓋聶也在馬背上，靜靜地看著王離沖刺，以及花哨的裝逼動作。
  很快，兩人兩馬交錯而過。
  現場只有馬蹄聲，誰都沒有說話。
  “誰贏了？”
  “不知道，沒看懂。”
  “對決如對戰！王離那個傻缺，就知道耍一些沒用的花招，純純無用功。”
  “是王離輸了！”
  白山說出結果，這里誰都知道他是宗師巔峰境界的大高手，對他的話，大家很信服，就是不知道王離是怎么輸的。
  王離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輸的。
  太快了，交錯而過時候，他沒碰到對方，對方就……
  王離低頭看了一眼握槍的手，虎口處有個白印，這是劍拍的？
  真是可怕。
  王離是王家第三代傳人，一身所學盡是軍中戰技，講究的就是快準狠。
  可對方從拔劍、出劍，再到于毫厘之間，用劍在虎口處留下一道淺淺的白印以作警告。
  蓋聶毫無自得之色，對方明顯是將門傳人，擅長的也必然是帶兵和軍陣廝殺，武功對這些將軍而言，不過是小道。
  更何況，他剛剛也被王陳身邊得守護者輕易打傷，甚至連對方在哪里都不知道，哪里還有資格自傲。
  蓋聶將長劍收回劍鞘，朝著王離說：“得罪了。”
  然后重新回到王陳旁邊。
  王陳看了一眼，有些納悶，蓋聶這家伙不會真把自己當做普通侍衛了吧？這未免有些浪費了。
  “剛剛驚鴻一瞥，感覺你的劍術有些像鬼谷縱劍術，莫非你是當代鬼谷傳人？”白山也開口問了一句。
  “正是。”
  其他人聽到眼前這個一臉稚嫩的小子是鬼谷傳人之后，不自覺的把身體后傾，重新打量蓋聶。
  王離還在那里，因為自己輸給一個無名小卒，而有些自閉，這會聽到對方是鬼谷傳人，頓時就心情開朗了。
  輸給鬼谷傳人，不丟人。
  就是有些不明白，為什么這一代鬼谷傳人會做一個侍衛？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待會我們去把新鄭拿下。”
  眾人欣然應諾，對王陳已經開始無條件服從。
  蓋聶卻有不同意見，“君上，新鄭不同于大梁。魏國主力都被信陵君帶去函谷關，可韓國不是。”
  “哦？怎么說？”
  王陳想聽聽這個鬼谷高足對韓國各勢力的評價。
  “不知君上可聽說皚皚血衣侯？”
  “聽說過，不足懼也。”王陳無所謂，人間不可能有人能打得過自己。
  蓋聶噎住，咂了咂嘴。
  多少覺得王陳有點不識好歹了。
  緩了一會。
  才繼續開口勸說：“血衣侯白亦非雖然有不容小覷的武功，可若要論單對單，這位前輩就可以輕松收拾他。”蓋聶說這位前輩的時候，是看著白山說的。
  “蓋聶先生，這是白山統領，武安君之后。”王陳給他介紹了一下。
  蓋聶肅然起敬，行了一禮。
  然后繼續說：“白亦非可怕的不是武功，而是他手上有十萬精兵。此人曾經帶著十萬大軍剿滅百越叛亂，立下顯赫戰功。如今，韓國大將軍姬無夜雖然帶兵去了函谷關，可白亦非還在，他的雪衣堡就在新鄭城外。如果我們貿然進入新鄭，就會陷入十萬大軍的包圍。”
  蓋聶說完，就想看看王陳的反應，可王陳對他所說的十萬大軍毫不在意。然后，他又看了看其他人的反應。白山就算了，他這種高手來去自由。
  可讓蓋聶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其他人也毫無反應，反而都一臉期待的看著王陳。
  尤其是，其中一個年輕軍官居然一臉興奮的說：“君上，我們有沒有可能吃下這十萬精兵？”
  說這話的是章邯。
  蓋聶人都傻了，這些人一直都這么勇嗎？
  你們這么點人，就想吃下韓國十萬精兵。
  那要是給你們一萬人，你們豈不是想要統一天下？
  蓋聶理解不了這些人對王陳的狂熱。
  這些家伙是在一次次不可思議之后，就覺得，所有敵人在他們面前，都是土雞瓦狗，簡直不值一提。
  至于數量？那是什么？那重要嗎？
  蓋聶跟衛莊分道揚鑣之后，就一路追在王陳后面。
  可王陳他們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等他趕到榆關時，王陳已經在大梁火燒魏王宮了。當蓋聶追到大梁，王陳這些人又離開了。

  所以，蓋聶只看到那些他看不懂的結果，沒有看到過程。
  然后，將之歸結于魏國外強中干，腹地空虛，竟被一百來人如此肆虐。
  “你們能不能低調一些？十萬個人又不是十萬只雞，就算一個一個排隊讓你們砍，一人也要至少砍一千個，你們覺得這樣合適嗎？”
  王陳有些哭笑不得，是什么讓他們這么猖狂這么飄？
  “真的不可以嗎？”章邯不死心的問，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王陳想了想，笑著說：“你們要是每個人都達到白山統領這樣的修為，我們就可以做到，不然，就算勉強做到了，你們中也會有人因此犧牲。沒必要啊，對不對？你們任何一個犧牲，我都舍不得。”
  王陳說的輕松自然，這些鐵鷹劍士卻是壯士落淚。
  還沒有人這么真心的關心過他們的死活。
  他們能感受到王陳是真的不愿意他們有任何一個會死去，會犧牲。
  士為知己者死！
  何況是這樣一個俠道和義氣未死的時代。
  “好了，別亂想了。你們跟著我的節奏走，我保證大家打仗打得贏，打得爽，關鍵還活得還比別人長。”王陳一錘定音。
  一群鐵鷹劍士和年輕人開始敲打兵器和鎧甲，歡呼不已。
  有功勞，有快樂，有保障，他們喜歡跟著王陳干。
  ……
  弘農河邊。
  聯軍營地。
  “沒關系，還有什么噩耗，一起說出來吧。”
  相比于前段時間的風流倜儻、羽扇綸巾的瀟灑，此時的信陵君魏無忌，胡須拉碴，不修邊幅，濃濃的黑眼圈以及那股深深的倦意，無不表明最近這些時間，他過的很不好。
  “君上，最新情報，洛邑城在幾天前被秦軍侵占，城中糧倉和武備，被他們分給了全城百姓。”
  “呵呵，收買民心嗎？繼續說。”
  “那伙人幾天前就朝榆關方向去了。我擔心榆關也會和洛邑一樣，守軍被殺，物資被分。”朱亥面露擔憂，那伙秦軍太反常了，所做之事亙古未聞。
  “以那伙人表現出的實力而言，榆關不出意料已經被拿下了。甚至我擔心……”魏無忌沒有說下去，再說下去就人心渙散了。
  “君上，我們趕緊殺回去吧，不然就來不及了。”朱亥聽懂了魏無忌后面沒說出來的話。
  “已經來不及了。”魏無忌搖了搖頭。
  “那怎么辦？”
  “什么都做不了，對方不僅強大，還很卑鄙。他們殺人，還要誅心。”
  “我們如果現在撤回大梁，還有挽回的機會。”
  “你覺得對面的秦軍會放我們走嗎？”
  魏無忌有些無力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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