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佐藤山
柳千夏入學的英島幼稚園是一所私立幼兒園,幼稚園最讓千夏滿意的地方是這里的環境。
英島幼稚園坐落在綠樹掩映的花園內,占地5000多平米,整座幼兒園構成花生形空間,西向為兩層高的半弧形開放型主體建筑,一樓教室外,是由一根根相互交叉的高大木質柱子架構的形成的開放空間,通過螺旋式的木質樓梯往上,二樓分布著保育室和幼兒圖書館,主體建筑外側則是八字形的操場。
整個幼稚園的設計,讓柳千夏仿佛回到安靜的小樹林里,能夠感受到安寧與愉悅。
午飯后,柳千夏慢悠悠地繞著操場旁邊的長廊散步,當走到幼稚園操場東側角落的樹木旁時,柳千夏聽到了吵鬧聲和一小陣抽泣聲,腳步停頓了一下,嘆息一聲,還是走了過去,一看樹木背后是三個小孩在對峙,說是對峙,其實就是單方面欺壓另一方。
一個穿著白色小t桖,黑色小短褲,看起來瘦瘦小小的男生,蹲在樹底下抱膝抽泣,在他前面站著兩個長得比較壯的男生。
“佐藤你沒有爸爸,你不能跟我們一起玩。”
“對,你長得沒有我們大,沒我們高,一推就能倒,太遜了,不能跟我們一起玩。”
那兩個男孩對著蹲在地上的小男孩道。
看著小男孩受欺負,柳千夏也不能坐視不理。
“你們兩個在欺負同學,這可不行”,柳千夏從樹后走出來,
“你是誰?”兩個站著的小孩同時出聲,蹲著的那位這時也停止了哭泣。
“我是誰不重要,關鍵是你們欺負了同學,你們不怕老師知道嗎?”
“你一個小屁孩兒,我才不怕你,而且我們不是在欺負他,嘿嘿”,說著已經有點心虛。
“你們不走嗎,你們不走的話,我可是記住了你們的名字,中島陽太、池田蒼介,我會跟老師說你們欺負同學的事。”柳千夏看了他們的身上的名牌一眼,站在蹲著的小男孩旁邊嚴肅的說道。
“哼,我們不會放過你”,說完兩個男孩就轉身跑了。
兩個男孩走后,柳千夏轉頭看向旁邊的小男孩,看到他正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額,這個還是同班同學,柳千夏記得他的名字,佐藤山,因為平時沒見到佐藤山主動找他,所以對他了解不多,印象里是一個比較安靜的小孩。
要說他確實瘦小,因為都五歲了,個子比同齡小孩矮,長得也瘦,手臂不像其他小孩一樣肉嘟嘟的,反而骨節分明,臉也不大,雙頰瘦削,反而顯得瞪著的眼睛大而圓。
“你好,我是柳千夏”,柳千夏向他伸出手,佐藤山這時才回神,看著千夏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去將自己的手放到柳千夏手中。
柳千夏感覺到他手上有點黏黏的,……,他手上有泥巴,不過千夏還是拉他起來,看她手上和膝蓋上有一些泥巴,應該是摔了一跤,柳千夏想了想,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出來,仔細地擦干凈他身上的泥巴,才重新看他,整個過程佐藤山就看著她動作,一言不發。
“你要回教室嗎?”,柳千夏問道。
“你知道他們為什么不跟我玩?”佐藤山糾結道。
“呃,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你可以說給我聽聽看”,柳千夏仍然面不改色。
聽到千夏這么說,佐藤山又想哭。
一看他這架勢,柳千夏趕忙說道,“男子漢,不能輕易哭,你可以慢慢說”,小孩眼淚真多。
見狀,佐藤也不想哭了,柳千夏拉著他并排坐下,“好,你可以說了。”
佐藤山沒想到她那么正經,她認得柳千夏的,她是班長,老師經常夸她,是班里面最受歡迎的人,沒想到她會來幫他。
“他們不讓我跟他們玩,說我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佐藤山說話斷斷續續,柳千夏也會針對性地問一些問題,交流了一番后,大致情況也基本清楚。
佐藤山應該是父母離婚了,父親不在身邊,佐藤山現在跟著母親生活也跟著母親姓,而且他母親應該是一位職業女性,因為據他說家里一直都是只有外祖父母、媽媽和他一起生活。
剛開始讀幼稚園的時候,他跟其他同學沒什么分別,但是小孩也很聰明,而且很會比較,平時來接送佐藤山上學、放學的基本上都是他的外祖父母,偶爾能看到他媽媽來接他,但從來沒看到過他爸爸,他沒有爸爸的說法就傳開了。
小孩的世界就是這樣,你與我不同,我有你沒有的,你就是比較弱勢的,我就可以欺負你,其實小孩子的世界是天真又殘酷的。
柳千夏一樣表情淡淡,“你不是沒有爸爸,只是你爸爸沒有在你身邊而已,你還有外祖父母,而且你有一個最厲害的媽媽,你可以感到自豪。”
“什么自豪?”
“呃,就是你有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藏,別人沒有,如果是我應該會很開心。”
佐藤山似有所悟,重重點頭,“我確實有一個厲害的媽媽,她對我很好,就是平時比較難見到她。”
“你媽媽應該挺辛苦,你是家里的男孩子,要好好長大,以后保護你的媽媽”,柳千夏轉頭跟她說道。
“可是他們比我厲害,我打不過他們。”
“那我們要變得強大。”以后佐藤山上學,類似的情況應該也還會有,要讓人家不欺負你,只有打回去。
“怎么做?”,佐藤山看著他問。
“嗯……”,柳千夏沉吟道,“你首先要把自己養得壯一些,你現在好瘦,還有我現在練空手道,你如果想,也可以去學。”呃,拐個人一起去學空手道,有武力傍身別人以后就欺負不了他。
“你可以好好想想,我們回教室吧”,柳千夏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先一步轉身往回走,佐藤見狀趕緊跟上,回到教室里照常上課玩耍。
翌日,柳千夏抓住高橋林子下課的課間,上前找她。
“老師,我有事想跟你說。”
“好”,高橋林子見她少有的主動,應該是想單獨談話,所以把她帶到辦公室。
坐定后,高橋林子眼帶詢問,柳千夏也不賣關子。
“老師,我昨天發現我們班的佐藤山同學被別的班級的同學欺負了”,柳千夏開門見山,并把昨天發聲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她。
“千夏,謝謝你呢,謝謝你幫助了佐藤同學,還讓我了解到這個事情,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處理好。”高橋林子面帶欣賞地說。
“沒什么,這也是我作為班長應該做的事情。”柳千夏回道。
“老師還有一個請求,佐藤的事情我會跟雙方家長進一步溝通,但是處理起來需要時間,這段時間,想請你多帶著佐藤一起玩”,高橋林子有點為難道。
“好”,也是舉手之勞,千夏沒有拒絕的理由。
當然其實不用高橋林子請求,小孩子還是知道跟著誰有安全感,所以千夏在此之后就多了一個小跟班。
這個事件處理的具體過程柳千夏并不清楚,但是最后聽到說欺負佐藤的那兩個男孩的家長帶著他們向佐藤道歉了,聽佐藤說他媽媽也來了,但是柳千夏沒機會見到她。
也不知道佐藤怎么跟家里人溝通的,也說要去學空手道,所以現在是佐藤放學后也會跟千夏一起在俱樂部訓練。
有時柳芙子在做便當的同時會做一些小點心給幾個孩子帶去學校吃。認識佐藤后,柳千夏才主動找柳芙子一起做餅干,柳芙子問起才知道柳千夏是帶去幼稚園讓佐藤分給其他同學吃,經過柳千夏和佐藤時不時的投喂,幼稚園三班的同學都不排斥跟佐藤一起玩了。
柳家父母知道柳千夏在幼稚園交到朋友也就放心了,這樣聰慧天成的孩子,想要融入周圍的環境也不容易。
……
這天周六上午,千黛和蓮二約好了去綠川縣圖書館,這是千夏第一次去圖書館,圖書館距家里有幾公里的距離,所以柳家三姐弟站在附近的站點等公交車。
“歐吶桑、歐尼桑,我們家附近只有一個圖書館嗎?”柳千夏問道。
“不止,我們家里周邊十公里以內還有四個小型圖書館,我們去的綠川圖書館是周邊最大,藏書最豐富的圖書館。”想了想,蓮二回道。
“是哦,說起來千夏第一次去圖書館想借什么書?”家里倒是有父母為柳千夏買的書,多是兒童文學類書籍以及名著小說,還有一些伊藤寄給她的中文原版書籍。
“我想先去看看,如果有中文書籍就好了”,柳千夏寄希望于圖書館多能收藏一些中文書籍,誒,上輩子都是讀書、考試,有好多想看的書還沒有看過,這回要好好看看。
“對了,蓮二你以后是不是會打雙打?”,柳千夏皺眉想想,蓮二的小時候的搭檔乾貞治是什么時候出現的,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時間。
“怎么了,為什么這么問?”,蓮二也有疑問,不知為何千夏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之前自己也沒有考慮過雙打。
“就感覺你以后會打雙打”,柳千夏假裝認真思考。
“為什么?”蓮二還是搞不清楚她怎么想的。
“直覺,直覺,就是書上說的女孩子的第六感。”柳千夏興致高昂地說。
“……”聽到千夏說直覺,蓮二也不再回話,反正妹妹就是有她的一套說法。
不一會,三姐弟就搭上了前往圖書館的公交車,下了公交,走了幾步就到了圖書館門前的廣場,遠遠望過去,這個綠川圖書館看著蠻大的,三層高的圖書館,采用落地窗設計,在外面能看到好多人臨窗而坐,安靜地看著書。
進到圖書館大廳,正對上方橫立這一大塊牌匾,上面有日文雕刻的“致靜”二字。蓮二和千黛帶著她到走向文史類藏書架,柳千夏看到這個圖書館文史類藏書豐富,看了一會,轉移陣地,走向外文藏書室,看著兩排書架上的中文書,心情愉悅,這是精神食糧啊。
雖說這兩年柳千夏看了不少日文書籍,但是中日文化畢竟有很大不同,日文書籍主要還是作為柳千夏補充這個世界日本國情文化認識的渠道,她還是比較喜歡看中文書籍。
柳千黛抱著千夏,看了一遍書架上的書籍排列之后,千夏選了幾本書之后就陪千黛和蓮二去找書去了,說起來柳家人的基因很不錯,不說蓮二,千黛目前來看功課、運動、音樂都很優秀,最近還喜歡上了集郵。
蓮二,他現在打數據網球,以后功課應該差不了,呃,他還喜歡茶道,想想就挺配他,柳家男人基本上都是偏俊秀儒雅的類型。
在蓮二借了一些網球理論科普讀物,柳千黛借了一些集郵、鋼琴相關的書籍后。
此后柳千夏除了有一些特殊安排每周六都會雷打不動地來一趟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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