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無愁哥哥, 的不與我一起走嗎?”
官道上,裴月看向面前的仲無愁,忍不住再次問道。
“不了, 我意已決。”可惜, 仲無愁的答案卻一直沒有變,“小景還太小, 等她大一點再說吧。”
小景便是那個救了他的小乞丐。
“去吧,路上小心。”
話音未落,他已然轉(zhuǎn)了身,大步朝回走去。
“無愁哥哥!”
望著那決絕的背影,裴月不由得喚了一聲。仲無愁腳步微頓, 卻是沒有轉(zhuǎn)身,“還有何事?”
見此, 裴月的心中終是忍不住生起了濃濃的失望。
半晌, 她才啞聲道:“……保重。”
“好。”
回應(yīng)她的是男人大步離開的背影。
直到再也看不到了,不知為甚,那一刻,她竟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仿佛, 就在這一刻, 有什么東西, 她徹底失去了。
裴月猛然轉(zhuǎn)身, 隨即,也大步朝前走。
這一次, 她沒再停留。白日走路,晚間便趁著夜『色』,直接御劍飛行。不幾日,便到了京。
她抬頭, 看著高聳的城門,握緊了手中劍。
**
“搶劫?”
小豆芽看著前面那一排瘦巴巴的“劫匪”們呆了呆,“裴姝,有人要搶我們誒!”那小『奶』音里似是夾著不可置信。
他身后,青衣女子眉頭輕輕挑了挑,白衣青年的面『色』也未變毫。
兩人安靜地站在原地。
在那些劫匪們眼中,這看上去就弱兮兮的三人組合明顯是嚇傻了。
“對,就是搶劫!”領(lǐng)頭的是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姑娘,聞言,舉起手中的菜刀看了看,最后對準(zhǔn)了這就比她膝蓋高一點的小胖娃。
“我們只要錢,不要人!一個人十文錢,們?nèi)齻人只要交三十文錢,我們就放行!”
這胖娃穿得整整齊齊的,那衣服料子雖然只是普通的棉布,是干干凈凈,他長得圓滾滾胖乎乎,一看便養(yǎng)得極好,當(dāng)然也最弱——估計被嚇一嚇就會哭。
等她制住了這小娃,那兩個大人自然就不敢不交錢了!
“對對對,紅姐說得對……”
她身后,那一排小姑娘們跟著一個勁兒的點頭,“三十文,只要三十文們可以走了!”
被叫紅姐的姑娘手朝后揮了揮,輕咳了一聲,身后的小姑娘們便齊齊閉上了嘴巴,看得出來練了不時間。
她把菜刀反了來,用刀柄捅了捅小豆芽,仰著巴道:“交錢吧!若是們敢抵抗,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著,她邊揚了揚手中的菜刀,威脅意味十足。
“這小胖子身上肉可不,如果們不交錢,那就……哎呀!”
“說誰胖子呢?!”
話沒說完,她眼前便是一晃,一道圓鼓鼓的身影忽然跳了起來,跳得還挺高,仿佛一不留神就要飛出去了似的。
她呆了呆,待她再回神時,卻發(fā)現(xiàn)手中已經(jīng)空了。
而面前,一把菜刀差點對上了她的鼻子。
握著那菜刀的,竟是那個一看就極容易被推倒的小胖子。
此刻,那張白白胖胖的小臉漲得通紅,看著她的目光里全是不滿,一看便知是非常生氣了。
“本大人才不是胖子呢!本大人這身材明明……”小豆芽本想說他的身材剛剛好,然而他低頭看自己身體的時候,目光卻在半途被他凸起來的小肚子擋住了,霎時,小孩眉心就擰起了小疙瘩。
“……這還不胖?這明明比我里養(yǎng)得小豬還胖嘛。”
紅姐反『射』『性』的脫口而出。
小豬!
小豆芽如同被五雷轟頂了一般,整個人不好了。
別看他小,可其實三人里最愛美的就是他了——平日里,不光是他自己的衣裳配飾,便是裴姝龍凜的是他選配的。
每天早上起來,他還要照許久的鏡子,把自己打的漂漂亮亮的才會出門。
從這一點便能看出,小豆芽對自己的外表有多么在意了。
近來,他確實覺得之前置辦的衣裳腰身似乎有點緊了。
他這不是正在長身體嘛,怎么……怎么就成小豬了呢?
紅姐這話一出,便見那軟綿綿的小胖娃像是被刺激了似的,瞬間從小棉花變成了小辣椒,直接便朝她沖了來。
雖然剛才這小孩眨眼間便搶走了她的菜刀,是紅姐卻沒有放在心上,只當(dāng)成了是自己不注意。
“喂喂喂小孩兒,跑慢一點,可別……哎喲!”
話音未落,她便被一陣旋風(fēng)撂倒在地,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摔得劇痛。風(fēng)沙揚起,『迷』『亂』了她的視線。
“小豆芽,手輕點。”
紛『亂』間,紅姐聽見了一道清清淡淡的女聲,應(yīng)是那個漂亮到了極點的青衣女子的聲音。
不,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手輕點?
還沒等紅姐想明白,她便聽見了一連串的慘叫聲,聲音熟悉至極。她心中一突,忍不住開口叫道:“橙子、小黃、小綠……們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隨著話音落,那忽然而起的旋風(fēng)終于停了。
揚起的風(fēng)沙也落了來,紅姐也總算看清了如今的情況。
——狹長的山道上,她帶來的那些姑娘們俱倒在了地上,有人哀叫,有人甚至直接大哭了起來。
她們手上的武器散落一地,根本沒有派上用處。
總之,看上去就很凄慘!
而在這群殘兵中間,那穿著白『色』小襖的小胖娃他背著手,挺著微凸的小肚子,昂著圓乎乎的精致小巴,正滿面嚴(yán)肅的站在中間,非常認(rèn)的道:“本大人不是胖子!”
他強調(diào),“胖子才不會這么靈活!”
說著,他便跑向了那青衣女子,小手抓住了女子的衣裳,仰著頭看她,嚴(yán)肅地問:“裴姝,說對不對?”
“嗯嗯,不胖,剛剛好。”
被他詢問的青衣女子也肅著一張臉,一本正經(jīng)的如此回道。
青衣女子答完后,小胖娃眉目間的嚴(yán)肅總算是散了一些,然后,他轉(zhuǎn)向一旁沉默的白衣青年,問道:“龍凜,我胖嗎?”
“……不胖,剛剛好。”
須臾,那白衣青年給了與青衣女子同的回答。
紅姐這才發(fā)現(xiàn),那白衣青年的眼睛似乎不對——那竟是個瞎子。
那小圓臉上終于綻放了笑顏。
正這時,便見那小娃忽然轉(zhuǎn)身,然后咚咚咚的朝她跑了來,兇神惡煞的道:“現(xiàn)在,道歉!否則,別怪本大人不客氣!”
邊說,他邊揚了揚自己手中的刀,指了指還在地上爬不起來的一堆姑娘。
紅姐霎時回神,總算想起了自己的處境,臉『色』立刻白了。直到現(xiàn)在,她難以相信她們十幾個人竟然被一個小孩子給打敗了!
“再不道歉,信不信我斬了她們?!”
見她還不說話,小豆芽不滿了,隨便走到了一個姑娘身前,便舉起了菜刀。在陽光的反『射』,那菜刀發(fā)出了銀白刺眼冰冷的光芒。
這話當(dāng)然是嚇人的啦,小豆芽長這么大可連一個人也沒宰呢。
不他雖然還是個小崽子,到底是個魔,沉臉恐嚇人時已然有了大魔的風(fēng)范了。
——反正在被他打敗了的紅姐一群姑娘眼中,這小胖娃可一點也不可愛,甚至比妖怪還可怕!
“不要!”紅姐果然被嚇到了,她忙狼狽的爬起來,想要擋在那些姑娘身前,白著臉道,“我錯了,是我錯了!求不要傷害她們!”
她咬著牙道:“是我要來搶劫的,們要殺就殺我吧,與她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她不是不想反抗,是這小娃如此厲害了,她們這些人連小娃打不,而這小娃身后還有兩個大的……
難道今天她們的要死在這里了嗎?
“不是紅姐的錯!”
“對,來搶劫,是我們自己愿意的。”
“我們同意的!”
“嗚嗚嗚紅姐,要死我們一起死!”
那些姑娘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喊了起來,也不知是誰先哭了,沒一會兒,所有人哭了起來。
“反正早晚要死,與其被餓死,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了解了!”
“嗚嗚嗚嗚對,我想去找爹爹。”
“我想要娘……”
一個姑娘哭已經(jīng)讓人很難受了,十幾個姑娘一起哭,那威力直震得人耳膜生疼,恨不得立刻就跑。
“先殺我吧,我不怕死!”
“還有我,嗚嗚嗚不我怕疼,能不能殺快點……”
有姑娘伸手便要去抓小豆芽的衣裳,本來還氣勢洶洶的小豆芽啊了一聲,直接嚇得扔了菜刀,轉(zhuǎn)頭便跑到了裴姝身后躲了起來。
他捂著自己的小耳朵,臉『色』白白的大喊道,“別哭了別哭了,我……我就開個玩笑而已!”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從來不知道女孩子哭起來竟然這么可怕!
“姝姝,我們……我們快走吧!”小孩一副被嚇得恨不得撒腿就跑的模,“我我我我不要她的道歉了。”
就連說話開始結(jié)結(jié)巴巴了。
便是同為女子的裴姝聽到這震天的哭聲,也忍不住眉心抽動。只是她也從未遇到這般情況,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做。
“姑娘們,別哭了……”
她如此開口,然而聲音一點兒水花也沒起,直接淹沒在了刺耳的哭聲里。
一大一小面面相覷,皆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然后,齊齊看向了一旁一直面不改『色』的那白衣青年。
許是感受到了兩人熾熱的目光,白衣青年忽然朝那群哭天喊地的姑娘走了兩步,隨即淡淡的開口:“太吵,再哭,就全殺了。”
此言一出,瞬間安靜。
小豆芽抬頭看著那看似毫無殺傷力的白衣青年,小嘴張得大的甚至能放一顆雞蛋了,大眼睛里還閃著異的光芒。
便是裴姝也忍不住看了身旁的青年一眼。
“裴姑娘,看著我甚?”卻不想,青年忽然轉(zhuǎn)頭,也“看”向了她。
裴姝雖知道青年是看不見她的,不知為甚,這一刻,她的心中莫名生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
她清了清嗓子,回道:“沒什么,只是在才發(fā)現(xiàn),我原來也是在以貌取人。”
龍凜眉頭微揚。
只是還沒等他再說話,裴姝便轉(zhuǎn)頭看向了那堆努力控制著自己不發(fā)出哭聲的姑娘們。她的目光在這些女孩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心有了數(shù)。
“們?yōu)槭裁匆獡尳伲俊?
這些女孩膽子明顯不算大,只那個領(lǐng)頭的紅姐稍微好一點,也就那了。最重要的是,這些女孩子年紀(jì)不算大,手中所謂的武器也不是一些廚具農(nóng)具罷了。
便是那把最亮眼的菜刀,也是卷了刃的。
一行人身上的衣服雖然破舊,是還算整齊干凈,不管是舉止還是言行,不像是正兒八經(jīng)的山匪。
這一批劫匪,也不知最后是誰搶誰。
思及此,裴姝眉頭一皺,聲音微沉:“莫不是有人『逼』們?”
卻不想,這話一出,剛止住了哭聲的姑娘們竟是忍不住抽泣了起來。眼看著要發(fā)洪水了,裴姝連忙轉(zhuǎn)頭,本能地看向了龍凜。
白衣青年頓了頓,才道:“不許哭。”
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是非常管用,那些姑娘們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看著青年的目光似乎帶著害怕。
小豆芽已經(jīng)不自覺地走到了青年身邊,小手緊緊地拽住了他的衣袖。
——要知道,小豆芽最最最喜歡裴姝了,這種時候那是緊挨著裴姝的。
裴姝抿了抿唇,這一次,她直接看向了看上去稍微鎮(zhèn)定冷靜一點的紅姐,“們不是山匪。”
好在紅姐不虧是領(lǐng)頭的人,雖然白著臉,是總算是能夠正常說話,而不是哭了。
“不錯,我們不是山匪。”聞言,紅姐眸光黯淡了去,“若是有選擇,誰會做山匪?我們本來是住在這附近的村民。”
原來,這其實是紅姐他們第一次打劫。
這附近的山叫玲瓏山,玲瓏山有個七彩村,而紅姐她們便是七彩村的村民。
“我們七彩村靠著玲瓏山,雖比不上城里人富裕,也是這十里八鄉(xiāng)的富裕村子。”紅姐說著,“然而在四年前,一切變了。”
玲瓏山物產(chǎn)豐富,所以七彩村的村民只要不懶惰,日子得聽好。
然而四年前,玲瓏山卻出了異象。
“那晚無月無星,夜『色』很深。本來到了睡覺時間了,可就在那時,玲瓏山里忽然發(fā)出了一道綠『色』的光。那束光直接『射』向了天空,很亮很亮,村里的所有人看見了。”即便了好些年,因為印象太深刻了,紅姐依然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一夜的事情,“而與此同時,山里還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那哭聲很大很大,聽起來可憐極了。
而隨著哭聲而來的時,天上風(fēng)云變幻,忽然電閃雷鳴。
“也不知為什么,那夜雷聲很響,閃電很亮,可卻一直沒有雨落來。”紅姐回憶著當(dāng)時的情形,眸中還有恐懼,“那時,大沒有多想。可后來……”
村里人大淳樸,聽到山里有孩子的哭聲,便以為是有小孩被困在了山里。這玲瓏山很大,里面不乏野獸,孩子在里面實在是太危險了。
所以,雖然天上還在打雷閃電,是村長還是組織著一群壯年男子上山去找人了。
“可后來,了一天一天,他們一直沒有回來。”紅姐道,“村里人擔(dān)心,于是進去了一批,可結(jié)果一,沒有一個人回來。”
“那時,大害怕了。于是我們?nèi)罅斯伲h大人便派了衙役去尋,卻不想這一次,連衙役也沒有回來。”
從那之后,知縣那邊便不敢派人去找了。
可他們七彩村的人卻不能就這么罷了。失蹤的人里面可全是村里的青壯年男人,是戶戶的壯勞力!
距離最開始失蹤的人,已經(jīng)了十天了。
這一次,他們派去的人除了男人還有女人,可最后……
“男人全不見了,只有女人回來。”紅姐的眼中已經(jīng)滿是恐懼了,“我當(dāng)時也跟著去了的,我看見了,那些男人就是在我們面前忽然不見了的!”
那時,他們以為是遇到了妖怪。
可半個月后,村里剩的人卻做了同一個夢。
“是山神發(fā)怒了。”紅姐身子顫了顫,“山神說,他本來是憐惜我們?nèi)兆迂毧啵圆旁试S我們進山里打獵采集山貨。是因為我們毫無節(jié)制、貪得無厭,還沒有感恩之心,所以他要懲罰我們。”
“而進山里最多的便是男人,所以山神定得懲罰對象是男人。那些失蹤的男人須得還完他們的債,才能重回人間。”紅姐眼睛通紅,“若是這般便罷了,可山神還說,我們留的人也有罪,他要我們每個月要推一個男人出來還債。否則,他便會降加嚴(yán)重的懲罰!”
“什么嚴(yán)重的懲罰?他要吃人嗎?!”
聽得專注的小豆芽不知何時已經(jīng)跳進了白衣青年的懷里,一雙小肉手緊緊地抱著青年的脖子,力道之大似是恨不得勒斷那修長的脖頸。
青年眉心跳動,輕輕顛了顛懷里的小胖子,卻終是沒有把他扔去。
紅姐搖了搖頭,回道:“沒有,是如果我們那個月沒有按時交出一個男人。那么……我們就會失去至三個男人!”
緊張了半天的小豆芽:“……”
便是正在猜測這山神目的的裴姝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這懲罰……好吧,這懲罰確實很重。
是,與他們所想完全不一。
“那山神不會是個女的吧。”小豆芽忍不住小聲吐槽了一句。
這時,紅姐的故事還在繼續(xù),“那時,我們村里已經(jīng)沒剩幾個男人了。大怕了,誰也不愿意把自的男丁交出去。”
“們?yōu)楹尾话嶙撸俊迸徭瓎枴?
“我們當(dāng)然想,可是……”紅姐喪氣的搖頭,“只要是七彩村的男丁,就無法離開這里,他們根本走不出玲瓏山。”
凡人怎么能與神斗呢?
“每個月,我們村要一個男丁,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個男丁也沒了。”女子倒是不受限制,可一個村子只有男子不行,只有女子自然也不行。
發(fā)生了這的事,大害怕。
村里沒有了男丁,未婚的姑娘便只能嫁去外村,而沒了丈夫的年輕媳『婦』也不可能在這里守一輩子,不改嫁了。
“所以后來,村里的人就越來越了……”
如今,不短短幾年,村里就只剩了一些弱『婦』孺。
“前些日子,鎮(zhèn)上有人來向紅姐提親的。”有姑娘『插』話,“紅姐長得好能干,想要娶她做媳『婦』的可多了。如果不是為了我們……紅姐能得很好的。”
“行了,這些事就不不必說了。”紅姐沉著臉道,“我說,不會嫁人的。”
裴姝看了看她,淡聲道:“雖然如此,這不應(yīng)該成為們搶劫的由。”
“說得對,所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紅姐看向裴姝道,“只是這搶劫一事,是我先提的,她們什么不懂,只是聽我的命令。”
“不是這的!”
有姑娘大著膽子『插』話,“紅姐也不是為了她自己,是為了我們,是為了大!雖然我們還可以上山,是村里剩的是弱,只能勉強餓不死。可是這一次,小遠(yuǎn)生病了,大夫說,如果再不吃『藥』,可能就活不成了。”
姑娘們鼻音加重了。
“有些『藥』,我們可以進山里采,可有些『藥』卻只能花錢去買。我們錢不夠,沒有辦法,所以才只能……”
“求求們,不要殺紅姐,是我們一起干的!要殺就連我們一起殺了吧!”
這群姑娘,嚴(yán)格來說,其實只是一群還未成年的孩子。她們之中最大的紅姐,其實也不才剛剛及笄不久。
這半大不大的年紀(jì),其實最是尷尬。
母親改嫁的時候,不好帶她們走。而她們還不到出嫁的年紀(jì),便只能待在村子里。因為是小女孩,去城里連活也不好找。
有一次,她們之中有人悄悄跑去了城里,結(jié)果非沒有找到活,甚至差點被拐子騙去賣了。幸好紅姐發(fā)現(xiàn)得及時,這才把人救了。
從此之后,紅姐了命令,沒有她的同意,大不能私自出村。
紅姐坐在地上,眼眶通紅,可卻硬是沒有掉一滴眼淚。
她身量不高,便是她帶著的這群姑娘,里面也不乏比她高的。身子瘦瘦小小的,可背脊卻挺得很直。
她皮膚也不比一般年輕的姑娘,黑了不,身上的皮膚也不算嬌嫩。尤其是那雙手,是已經(jīng)有了一層厚厚的繭子。
從始至終,她沒有求饒。
“們的村子在哪里?”裴姝與紅姐對視了許久,就在紅姐以為自己會死時,卻聽那美得像是仙女的青衣女子道,“我倒是對這山神有些興趣。”
聲音里帶著淡淡的笑意。
紅姐一怔,“們不殺我?”
“小姑娘,殺人犯法。不搶劫也是犯法的,所以,”此言一出,青衣女子便挑了挑精致的眉,“帶路吧,看是確有其事,還是的一面之詞。”
倒是有機靈的小姑娘已經(jīng)快速爬了起來,拉起紅姐便朝前走道:“我們說得是的!們跟著我們?nèi)タ纯淳椭懒耍铱梢詭罚 ?
一群小姑娘也緊跟著爬了起來,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裴姝,的有山神嗎?”身后,小豆芽皺著小眉頭,“不是說這世上根本沒有神魔了嗎?”所以這山神是從哪里來的?
不會與那個鯉魚精一吧!
裴姝與龍凜沒有說話。
兩人卻仰頭,朝著玲瓏山的方向,那里被一層淡淡的綠光籠罩著。
——那不是魔氣,而是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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