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106章姝姝,我找到娘了……
既然小豆芽只是接受傳承記憶, 并無其他題,而且龍凜的傷勢也好了,那么他們沒有必要再留修仙界了。
況且, 如今無數修者和魔族都尋找他們的蹤跡, 就算兩人再強,為了不引人注目, 也不得不隱姓埋名,此避免禍端。
那些人全殺了也不能,因此,般的日子,著實是憋屈了些。
辭別尤長后, 裴姝準備開啟界門與龍凜帶著小豆芽一起回去人間界。只是如今,卻有一個題急需解決。
前, 龍凜是人族的身體, 因此他的修為,到了人間界才沒有被排斥。如今,龍凜卻已經真正化龍,不是真龍身, 還帶著半身魔氣。
若是般去了人間界, 怕是直接降下天雷。
“不用擔心, ”對此, 龍凜思索了片刻,對裴姝道, “我壓制自己的修為,再說,”說到兒,他頓了頓, 才繼續道,“是我壓制不了修為,還有魔珠用。”
結合顆魔珠進入他體內后發的一系列事及他身體的變化,龍凜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傳說萬魔窟乃是上古魔戰場,也是魔隕落地,那么顆魔珠的來歷解釋了。
或者,該稱它為龍珠才是。
真龍何其珍稀,他雖然覺醒了龍族血脈,且血脈濃,即如此,想要修成真龍身也幾乎是不能的事。
而他如今能走到一步,是顆龍珠的功勞。
龍珠是龍族最重要的東西,傳到至今,誰也不知道龍珠到底有怎樣的作用。它的價值自是不估量的。
“大不了,我再化為人族。”
最后,龍凜如此道。
對于他來說,是人是魔還是龍,已經不重要了。他想要的、意的從來不是些,而是身邊人。
“好,那我們準備一番,日走吧。”
裴姝思索了一兒道。
兩人看著彼此,片刻,那兩雙黑眸中皆是有笑意閃過。須臾,龍凜的視線落了裴姝腰間掛著的布兜上,里面放著一顆白蛋。
不過兩日的功夫,那白蛋長大了一些。
他目光微頓,淡聲道:“蛋重量不輕,不能隨意磕碰,萬一磕破了不好了。般掛著,須得多加小心才是。你喜歡用劍,如此,倒是不。”
“所?”
裴姝抬眸,挑眉看著那一本正經說著話的白衣青年。
見青年面『色』不變,認真的道:“裴姑娘若是不介意,由龍某來為你分憂吧。讓我帶著他,如此倒是宜。”
他說得客客氣氣的,邊說著,一邊朝裴姝伸出了手,示意裴姝解下布兜給他的。
裴姝唇角微微翹了翹,笑著回道:“我倒是不介意,只是……”
“裴姑娘舍不得?”見她遲遲不動,青年的眸『色』淡了淡,瞅著那白蛋的目光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竟像是有委屈閃過。
“那倒也不是,”裴姝頓了頓,邊從布兜里抱出了那顆白白胖胖的白蛋,“龍公子接好了吧。”
話音未落,她已經手中的白蛋拋給了龍凜。
手上的動作倒是挺隨意的,并不像是對待那些普通的蛋。畢竟……嗯,兩日下來,他們誰不知道顆白蛋其實結實得呢?
那蛋殼的強度,說不定比極品靈器還要強。
嗯當然,點,一直跟裴姝身邊的某人自是一清二楚的。
龍凜立刻伸手去接。
然而,白蛋入手的瞬間,一股極致的高溫倏然從蛋殼處傳來,竟是比極品靈火的溫度還要高!
青年一頓,下一刻,聞到了一股皮膚被燙焦的味道。
他面『色』不變,不沒有松開手,甚至還要那白蛋朝懷里揣。只是沒等他揣進去,兩只纖白的手伸了過來,要白蛋拿了回來。
“我……”
青年不動,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那蛋殼的溫度也隨著越來越高了。
“還是我來吧,”不等他說完,裴姝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龍公子玉姿仙貌,容『色』乃世間僅有,若是傷著哪里了……”
她頓了頓,唇角似是翹了翹,才慢悠悠的接著道,“那讓人惜了,有人,也是心疼的。”
龍凜微頓。
月『色』下,見那白衣青年玉白的耳尖慢慢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色』。
下一刻,不等那青衣姑娘再伸手,他已經那白蛋還了回去,面『色』淡然的道:“小豆芽平日最喜裴姑娘,龍某想,他定是更想跟著你的。”
話音未落,他竟是直接那白蛋放回了裴姝腰間的布兜里。
然而,像是不著痕跡的攤開了自己的手,見那手心里黑了一塊,是被那白蛋散發出的溫度灼傷的,黑乎乎的,與那白皙修長的手掌格格不入,實是破壞了美感。
“……有點疼。”
隨著清涼夜風而起的是,青年一聲低低的呢喃,聲音低,對于修者來說,再低也是能聽清的。
他抬眸,見面前的那青衣姑娘未動,補了一句,“裴姑娘有『藥』?”
『藥』自然是有的。
點小傷,點疼痛,對于已修成真龍身的前魔尊來說,自然也是不值一提的。
誰人不知,龍族身體極硬,是大乘期修者,怕是也無法真正的傷害到龍族。更何況,只是一顆話也不說的白蛋呢?
“裴姑娘,”白衣青年抿著唇,那雙黑亮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她,非常認真的道,“那白蛋真的燙的。”
話說得,仿佛方才被燙到了還想要白蛋放進自己懷里的人不是他似的。
“……尊上,”半晌,被那雙眸子一眨不眨瞅著的青衣姑娘終是悠悠嘆了口氣,無奈的執起了青年伸到她面前的那手,喚著尊上,仿佛提醒著某人,“我倒是沒想到,您竟還是個怕疼的。”
她般說著,卻還是拿出了『藥』,仔細的涂抹了青年的手心里。
“嗯,怕疼。”
山頂的涼風吹來,那立峰頂的兩人面上卻都仿佛『蕩』起了點點暖笑,涼風如雪的夜里,憑空而了一股股讓人留戀的暖意。
**
開啟界門并不是容易事。
更何況,不知為何,仙魔兩界前通向人間界的界門竟不知何時已經壞了。因此,如今他們想要去人間界,要么修好曾經的界門,要么重新開辟一個新界門。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易事。
況且,外面還有那么多人尋找他們。若是鬧出的動靜大,怕是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裴姝與龍凜商量一番,最終決定,由兩人合力一起打開界門。
只是樣一來,或許讓人察覺到他們的蹤跡,到時候,那些人怕是追到人間界來。
所,兩人到底有些猶豫。
“我知道有一個新界門。”就裴姝與龍凜兩人商量著該如何降低影響的時候,裴長晉忽然來見了他們。
些日子,兩人藏天嘯門的后山上。
裴長晉沉聲道:“那處界門是隱蔽,除我外,無人得知,斷不讓人發現。”
裴姝并未先表態。
倒是龍凜先站了起來道:“裴姑娘,不如我們先去看看?”
聞言,裴姝轉頭看了他一眼。
青年面上并無什么異『色』。
裴長晉也看向了裴姝。
半晌,裴姝才終于開口道:“好。”
聞言,裴長晉才松了口氣,然而心中卻不免出了一絲苦澀。如今,裴姝的心里,對他或許已經沒有信任了吧。
她同意,也是因為龍凜。
思及此,裴長晉目光暗了暗,卻是沒有說什么。
三人都不是優柔寡斷人,既然做下了決定,立刻行動。當日,裴長晉帶著裴姝和龍凜兩人去了他口中的新界門。
里果然是個極隱蔽地,竟是位于修仙界與魔界交匯處。
樣的地方,危險重重,通常是少有人出現的。
三人到時,周圍一片安靜寧寂,并無他人的氣息。
一路上,三人都是沉默。
一到了目的地,不用裴姝他們開口,裴長晉直接打開了界門,霎時,一道銀光亮起,一扇空無的門出現了三人的面前。
“姝兒,”界門打開的剎那,裴長晉忽然看向了裴姝,他黑沉的眼眸中一片暗沉,里面暗『潮』洶涌,似有千言萬語,最終,他卻只說了一句話,“保重。”
裴姝眉頭微蹙。
然而沒等她深思,話音未落,只覺那扇空無門里一股極強的吸力撲面而來,與此同時,身后也有一股大力而來。
是裴長晉!
她來不及回頭,與龍凜兩個已經被吸進了界門里。
隨即,一片黑暗。
那一刻,裴姝平靜了許久的心卻莫名地顫了顫。
“走吧。”
手心傳來一片溫熱,茫茫空間中,身旁的白衣青年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
裴姝頓了頓,終是緩緩閉上了眼。
界門里危險重重,一不小心能『迷』失空間『亂』流中。通常進入界門時,他們都豎起防御罩或者啟用防身的靈器,扇界門卻出乎意料的平穩。
兩人似乎只里面停留了幾息,待裴姝再睜開眼時,他們已經安穩的落了地上。
靈氣稀薄渾濁,是空氣中卻飄『蕩』著濃郁的青草味,仿佛充滿了喧囂。
是人間界了。
“我們回來了。”
身旁傳來了青年的聲音,里面難得的帶了一些輕松和歡快,“裴姑娘,我們一起回來了。”
裴姝沒有說話,卻是牢牢地反握住了他的手。
是啊,他們終于回來了。
她誕于修仙界,長于修仙界,而龍凜誕于萬魔窟,長于魔界,于他們二人而言,人間界曾是一個陌且遙遠的地方。
最終,讓他們起留戀的卻是人間界。
而踏出界門的那一剎那,龍凜身上的氣息也瞬間改變了。
體內的龍珠身體里的穿梭著,不過片刻,他竟變成了一個人類。只不過……龍凜眉頭微蹙,想要調動靈力,是卻發現自己的丹田處空空如也。
他有些訝異的睜大了眼睛。
“怎么了?”
裴姝見他面『色』有異,疑『惑』道。
而她看向龍凜的那一刻,目光也微微頓住——第一次人間界遇到那個渾身染血的青年時,裴姝看見的是一個純白到了極致的元靈。
而當她與小豆芽再次回到魔界,看到被人圍攻的龍凜時,那時他身體已然化龍,元靈也改變了,一半純白一半墨黑,那黑『色』甚至還漸漸吞噬白『色』。
那時,他雖然依然一身白衣,卻不只是人族青年龍凜,還是魔尊申屠凜。
而此刻,他們重新回到了人間界。
意料中的,龍凜依然成了人族,一次,他的元靈卻依舊不是純白。而是像是黑白交織了一起,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普通人類一般。
“……我用不了靈力了。”不如此,他想要化出龍爪,竟也做不到了,就仿佛他一次真的變成了一個人族。
他眉頭不由自主的擰了起來。
“沒什么大不了的,”恰時,聽身旁的青衣姑娘笑了笑,抽出了腰間佩劍,然后放了他的手中,笑道,“尊上是沒了修為,等閑輩也欺負不了你的。若實敵不過,劍也能助尊上一臂力。”
她眼里笑意盈盈。
龍凜看了看手中的劍,片刻,卻還了回去,認真的看向那青衣姑娘道:“既有裴姑娘,龍某怎用得上劍?”
不等裴姝說話,一抹笑意自那俊顏上起,“我想,裴姑娘護著我。”
誰能想到,有一天強大無比的魔尊申屠凜,竟然說出樣的話。
竟然有一天示弱。
仿佛,他真的成了一個手無縛雞力需要人保護的書公子似的。
周圍彌漫了青草的香味,天上時不時有鳥兒飛過,偶爾清風徐來,還有襲人的花香飄來。
裴姝定定地看著那嚴肅著一張臉,似乎正認真真誠的等待她回答的書公子,片刻,手中劍隨意挽了一個劍花,然后她輕輕一挑眉。銀劍入了腰間,輕咳了一聲,淡聲道:“既然龍公子如此信任于我,那下恭敬不如從命了。你的命,我接了。”
“那就多謝裴姑娘了……”
陽光下,書公子唇角噙著一抹笑,看著面前姑娘的臉,那雙黑眸似乎更加幽深了一些,剎那間,似有暗光一閃而過。
她抬頭看他,他垂眸淺笑。
啪嗒——!
一聲重物墜地的響聲突兀的兩人中間響起,打破了寧靜。
兩人一同低頭,看見了哪草地上極其顯眼的白蛋。
此時,那白蛋一蹦一蹦的,是沒有觸手,也能感受到那越來越高的溫度。
“哎,差點忘了你了。”
裴姝蹲下身,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白蛋抱了起來,“好了好了,不氣了,是我們不對,怎么能你忘了呢。”
哄了好一兒,白蛋才算是被安撫了下來。
蛋身上的溫度慢慢降了下去,裴姝再抱懷里時,已經成了最讓人舒服的溫度了。
對面,龍凜瞅著那白蛋,面『色』微微有些黑。
“不過,里到底是哪兒?”裴姝仿若沒有注意到青年發黑的臉『色』,看著周圍陌的環境,眸『色』微動,“不知里距離京都有多遠。”
打眼望去,竟是一片大草原。
也難怪有么重的青草香味,現看來,他們應該是到了草原上了。
思及此,裴姝微微嘆口氣道:“看來,我們怕沒有那么快能到京都了。”她的猜測,齊仙兒定然京都。她若要報仇,自是要去京都才行。
前,若不是半路出了意外,他們現已經京都了。
草原離京都的距離不近。
是裴姝如今能使用飛行術或者御劍而行,也不是一時三刻能到的。
況且,不知何時起,天『色』開始陰了下來。瞧天『色』,怕是下暴雨。如此一來,更是不適合趕路了。
因此,兩人只好先找個地方歇息一晚再啟程。
草原大,且人煙稀少。
好裴姝他們也不是普通凡人,總算是大雨降落前,找到了村落,花了些銀子,借住了村民的家里。
除了暴雨,本來應該是個普通的夜。
裴姝帶著白蛋睡了一間屋子,龍凜住了他們隔壁的房間。吃了村民送的晚餐后,他們各自回了房間休息。
——雖然最開始某人是想要進另一間屋的。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的平靜。
只除了那越來越大的雨,滴滴答答的砸屋頂上。
他們借住的戶人家是村落里的富戶,房子是青磚大瓦房,越來越大的暴雨下,棟看似結實的房子也沒有撐多久。
到了半夜,屋頂竟然砰的一聲,竟是被砸穿了。
裴姝驀然睜開了眼睛,卻見屋頂已經破了一個大洞,一個一個有手掌大下的冰塊從上面砸了下來,發出了砰砰砰的聲音。
“不好了,下冰雹了!”
與此同時,燈火燃起,外面一片大『亂』。
而就兵荒馬『亂』中,一道極其低的碎裂聲悄悄響了起來。裴姝低頭,見懷里的白蛋,不知何時竟然裂開了一道細縫。
小豆芽是要出殼了嗎?
只是道裂縫開了后,白蛋卻沒了動靜。
“姑娘,快起來!外面下冰雹了,別睡死了!”
門砰砰響了起來,是村民焦急地聲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都快到夏天了,怎得下冰雹?!”
話里,滿是擔憂和恐懼。
裴姝抱著白蛋出了門,隔壁的房門也已打開,龍凜走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下一刻,齊齊朝天上看去。
漫天的冰雹中,只見本應該暗黑一片的天空,竟不知何時像是被撕開了一道縫,并且越來越大……
**
京都。
繁華的都城卻已經不是祥和華麗,一顆顆巨大的冰雹從天而降,砸毀了無數的房屋,也砸傷了數不清的人。
慘叫聲到處都是,竟像是煉獄一般。
與外面的混『亂』相比,國師府里卻是安靜得嚇人。
偌大的園子里,傳來了細細的哭聲,伴隨著苦苦的哀求聲。
裴月跪地上,看著站面前的兩人,哭求道:“爹爹,哥哥,求求你們,不要……”
“我不是你的兄長。”
只是話未說完,卻已經被男人冰冷的聲音打斷。
裴長晉面『色』沉冷,冷漠的看著跪地上的裴月,眉目間并無一絲憐憫,只有恨意,“今日,是拼著我的命,個賤人也必須死!”
說著,他轉頭看向了一旁沉默的裴無韋,忽地笑了,道:“父親,您說兒子說得對?”
無人知,仙魔兩界通向人間界的界門,其實是裴長晉毀去的。自知道裴姝未死后,他開始計劃了。
毀去界門,那時,仙魔兩界人想要去人間界需耗費更多的心力。
人間界貧瘠,靈氣單薄,對于兩界人來說,并沒有非去不的價值。
如此一來,姝兒他們能得到安寧了。
是那些人知道了龍凜也跟著去了人間界,費盡心力去人間界,待他們到時,也不過是些殘兵敗將了。
而他送裴姝他們離開的新界門,其實本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是裴姝不提出來,他也強硬送她離開的。
裴姝他們離開后,裴長晉立刻毀去了——無人知,些日子他已經吞下了無數魔族與修者,他的修為已然到了大乘期最頂峰。
甚至,已到了飛升境。
只是劫雷卻遲遲未來。
當然,些對于此時的裴長晉來說并不重要,他做些從來不是為了飛升,而是只有一個目的,那是報仇!
他如今的修為,想要毀去界門已經不是難事了。
如此,再也無人知道……裴姝他們已經離去事了。
而待裴姝他們離開,他再也沒了后顧憂。
姝兒所說,齊仙兒用了邪法,人間界保留了修為。他若是普通的法子進入人間界,那必須修為壓制筑基期,如此,那定不是齊仙兒對手。
所,想要報仇,只有一個法子。
他強行破開了兩界門,大乘期的修為。
樣做,當他進入人間界時,能保留大乘期的修為。當然,也要付出代價……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父親,您認為呢?您的愛妾,是該殺還是該放?”裴長晉再次道,他雖笑著,眼底話里卻分全是嘲諷,“回答不了嗎?也是,想必您的心中,定是十分愛重賤人吧,否則,”
說到兒,他面『色』陡然一變,聲音極冷,“你怎知道賤人害死了原配發妻后,還悄悄放走了他呢?”
此話一出,裴無韋面『色』大變。
他對上裴長晉的目光,最終,頹然的嘆息,“我……對不起,她畢竟有孕身,長晉,她當時還懷著我的孩子啊。”
是啊,當年齊仙兒修為雖然不低,她懷著身孕,裴家力,怎能抓不到她呢?她能從裴家逃出,不是她的運氣好,也不是她強大,不過是因為,有人舍不得罷了。
“有孕身……”裴長晉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吧,卻忽地捏住了裴無韋的脖子,一字一頓的道,“那你的妻子呢?你難道忘了她也是有孕身嗎?!”
“裴無韋,你忘了嗎!”
一切,裴長晉都未告訴裴姝。
他已經做錯了一次,再也不錯第二次了。他是兄長,一切的恩怨仇,由他來了結吧。
姝兒……不應該因為些人臟了手。
裴無韋面『色』死灰,滿眼苦痛,并未反抗。
然而,裴長晉卻忽然松了手。
他沒有殺了他。
而是一腳他踢進了那對母女身邊,冷笑著對蒼白著一張臉的裴月道:“你不是求我饒命嗎?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只能選一個人。他們中,必有一人要死。”
他臉上笑意更深,似笑非笑的:“裴月,你選誰活下來?”
裴月霎時僵住。
她忙轉頭看向齊仙兒和裴無韋,滿臉痛苦。
“裴月,你選誰?”
裴長晉『逼』道。
“不要……求求你……不要……”裴月瘋狂的搖著頭。
裴無韋也道:“長晉,你若要報仇報吧,月兒終是無辜的,你……不要『逼』她了。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茹兒,對不起你們,與月兒……”
“閉嘴!里沒你說話的份!”
裴長晉的面上卻并無一絲松動,甚至忽地抽出劍,猛然刺穿了裴無韋的肩膀,從始至終都沒有一絲手軟。
裴無韋悶哼一聲,鮮血灑了地上。
齊仙兒被裴長晉打得沒了還手力,裴無韋的修為卻并沒有被裴長晉封住,然而即如此,他也沒有躲開那一劍。
他沒有臉躲開。
當年,也確實是他起了惻隱心,悄悄放走了齊仙兒。他只是……不想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而那時,齊仙兒已經受了重傷,他本為她活不下來的。
卻沒想到,她活到了今日,并且還害了自己的一雙兒女。
是他優柔寡斷,是他了二心,他無法說。
“月兒,你站起來!不許求他,不許求沈茹那個賤……啊!”她話沒說完,臉上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巴掌后,她只覺得臉上一疼,竟是裴長晉直接劃破了她的臉。
“不不不我的臉,你我的臉怎么了!”她忙捂著自己的臉,卻看見了滿手的血,臉『色』霎時變了。
“裴月,我數三個數,若是你不選,那全死吧。”
裴長晉給了齊仙兒一劍,一劍竟是削掉了她的半邊耳朵,而他看也沒看,只笑看著裴月。
“三、二……一!”
裴長晉眸『色』一厲,說話算數,話音剛落,一劍刺向了齊仙兒的心臟。
下一刻,利劍沒入了血肉中。
鮮紅的血灑了出來。
“月兒!”
齊仙兒與裴無韋齊齊驚呼了一聲。
那鮮熱的血灑了兩人的臉上,是裴月為齊仙兒擋住了一劍。
“……抱歉,我不想選。”齊仙兒緊緊地抱著她的身體,想要為裴月療傷,裴長晉方才那一劍沒有一點水分,是仙來了,怕是也救不了了。裴月沒有看齊仙兒,她誰也沒有看,只睜大了眼睛,看著黑暗的天空。
她一,似乎都被人推著朝前走。
一次,她想自己做決定了。
“若是有下一世,我……”裴月忍不住笑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么最美好的東西,“我想一個人……”
若是有下一世,她想做一個真正的無父無母的……孤兒。
話落,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再也沒了聲息。
“月兒!啊啊啊啊啊——!”
齊仙兒忽然大吼一聲,眸子像是被血『色』染滿,下一刻,她竟是一口咬了裴月的脖子上。
她吸血。
她竟是要吃了自己的女兒!
“你瘋了!齊仙兒,那是你的女兒……唔!”裴無韋當先反應過來,要去阻止,然而還沒碰到,被齊仙兒一掌劈了過去。
他的身體當即飛了出去,重重地砸了地上。
裴長晉眉頭緊蹙,出劍朝齊仙兒攻了過去。
然而,本來已是強弩末的齊仙兒卻詭異的笑了起來,厲喝道:“是你們『逼』我的!”一掌揮了出去。
啪嗒。
竟是一掌拍碎了裴長晉手中劍。
“正好,時辰到了。”
齊仙兒呵呵笑了起來,嘴突地長得極大,一口裴月吞了進去。
與此同時,只聽皇宮那邊忽然起了大火。
是暴雨和冰雹竟也沒熄滅了火,震耳欲聾的哭嚎聲猛然響起,“陛下駕崩了,三位皇子薨了!”
天空亮起了一道紅光,然后,像是被人用利器劈開了似的,一道裂縫憑空而起。
那不是裴長晉前開啟的,而是……
“你吞了龍脈?!”
裴長晉倏然想通了一切關節。
“惜,你知道的晚了。本座將成為天地間第一人,將飛升成仙!”齊仙兒冷笑著,“裴長晉,本座送你去與你那賤人母親團聚!”
大海翻滾,波濤洶涌,狂風呼嘯間,大地也跟著劇烈的顫動了起來。
轟轟轟——
無數的房屋倒塌,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劫雷。
話落,天上劫雷起。
那是升仙劫。
**
天上的裂口越來越大,像是能所有人吞下一般。
天上電閃雷鳴,然后,一團團紅光從那裂口中落下,砸向了人間。
天破了,地動了。
那紅光,是天火。
天火混著冰雹,是何其恐怖的景象。
甚至,大地還劇烈的搖晃。
“救命啊啊啊啊,救命啊!”
“地動了,天要塌了。”
“快跑!”
不過是一瞬間,人間猶如煉獄。仿佛每一處都是哭嚎,每一地都上演著恐怖的天災。人怎么斗得過天呢?
他們能跑到哪里去?
裴姝一劍一劍的揮去,是即她拼盡了全力,也只是杯水車薪,只憑她一人,根本熄滅不了天火,也阻止不了地動山搖。
“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姝與龍凜兩人天火間穿梭,看著天崩地裂的一幕,面『色』陰沉到了極點。
咔嚓——!
恰此時,清脆的碎裂聲從裴姝的腰間傳來,兩人一起低頭,見那白蛋開了。下一刻,一團耀眼的金光從里面『射』了出來。
兩人本能地閉了閉眼。
須臾,一聲輕啼耳畔響起。
下一瞬,裴姝只覺臉上似乎被什么濕潤的東西碰了一下。
她睜開眼,看到一個扇著金『色』翅膀的胖娃娃,方才,是小團子撅著小嘴青衣女子的啾了一下。
“……小豆芽?”
一旁,龍凜也睜開了眼睛,伸手要去抱那飛空中的小孩,防他被天火傷到。
小團子卻躲開了。
他眨著大眼睛看著龍凜,忽地飛了過去,撅著嘴,竟是龍凜的臉上啾了一下。
“小豆芽……里危險,你過來。”
裴姝眉心動了動,那一刻心不知怎的竟是空落落的。她想要抱小團子,小孩也躲開了。
“乖,到我里……”
她喉嚨有些干澀,不知是不是被天火熏的,竟澀疼。
“姝姝,我找到娘了。”
裴姝話沒說完,卻見小胖娃忽然笑了起來。他飛她的面前,就像是世間最普通的單純的小孩子。
“所呢?”
裴姝握緊了雙手,一旁,龍凜也沉了臉『色』,緊緊地盯著那小胖娃。
“所,我要走了。”小豆芽努力笑著,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眼圈早就紅了,“我要去找娘了,你們……”
“……你們一定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小豆芽。”
“姝姝你們知道嗎?原來我不是睡魔,我不是殘疾魔,”小團子睜著大眼睛,用力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們猜猜我是什么?我告訴你們哦,我的身份厲害了!”
“我不想知道。”裴姝抿著唇,“你過來。”
小團子癟了嘴。
眼淚終于忍不住大滴大滴的砸了下來,小胖娃用力眨著眼睛,想要眼淚吞回去,是沒有用,他收不回自己的眼淚。
最后,他終于不努力了,任由那眼淚順著胖乎乎的小臉落下去。
下一刻,刺眼的金光從小孩的身上爆發出來。
無論是裴姝,還是龍凜,他們都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睜著眼睛,緊緊地看著那團金光。金光散去,輕啼聲再次響起。
一只巨大的金『色』鳳凰從里面飛了出來。
“……不要忘了小豆芽啊!”
鳳凰乃是百鳥王,是上古瑞獸。上古時期,鳳凰一族曾輝煌了許久,后來,魔戰,最后一只鳳凰隕落魔戰場。
那是后世的萬魔窟。
無人知道,那最后一只鳳凰是如何隕落的。
正也無人知,鳳凰為何被稱為瑞獸。更無人知,多多年后,有一只鳳凰萬魔窟誕,是為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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