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年報警了，報警過后他敲開了識玉坊的門。

        開門的事陳三斤老爺子，看到門外站著的宋祁年一臉警惕。

        “找誰啊？”

        “我是天合集團……”

        不等他說完陳師傅就準備關門：“不見。”

        宋祁年用手擋住門：“你孫子是不是叫陳水笙？”

        陳師傅更加警惕了。

        “他昨晚跟我公司的人起了沖突，落水了。”宋祁年說。

        陳師傅并不相信：“你們又想干什么？我說過我不會搬的，你們給多少錢都不會搬……”

        宋祁年的視線越過陳師傅，可惜沒有看到傅寶寶的身影。

        “我已經報警了，警察現在就在打撈。”

        陳師傅身子突然一個踉蹌，“水笙……”

        宋祁年趕緊扶住他：“對不起老爺子，是我手下的人辦事出了點狀況。你放心，我們一定盡力營救。”

        “什么時候的事？”

        “……昨晚。”

        陳師傅身體又是猛地一晃。

        昨晚就落水了，現在才開始打撈？

        他一把推開宋祁年就往外走。

        宋祁年趕緊把他扶上車，“老爺子我帶你去。”

        警方參與打撈過后這件事就鬧大了，侯勇等人都被帶走調查，天合大廈樓下圍了不少記者。

        打撈了一上午沒有陳水笙的消息，陳師傅病倒了。

        宋祁年沒有回公司，而是在醫院一直守著陳師傅。陳師傅的兒子過來后倒也沒有為難他，只是問了幾句陳水笙的事情。

        齊仲寧在醫院找到宋祁年，氣得差點動手。

        “你知道你今天這么做會給你、給公司帶來什么影響嗎？”齊仲寧真的沒想到宋祁年竟然會如此意氣用事，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現在公司樓下已經聚集了大批記者，你準備怎么跟他們說？還有，你自己看看本地新聞。”

        宋祁年沒有動，手里捏著一支煙。

        因為醫院禁止吸煙，他就沒有抽。

        “說話！”齊仲寧臉色很難看：“祁年，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為什么，你說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么做對你有什么好處？這事如果鬧大了，華苑小區的項目還怎么開展？”

        宋祁年看著自己的腳尖，“那是寶寶的師父。”

        齊仲寧一愣：“……”

        愣了一下之后的齊仲寧突然就爆發了：“又是傅寶寶！宋祁年，你別忘了你跟傅家已經決裂了，傅家的人、甚至你的傅寶寶肯定不會再接納你。為了一個傅寶寶，你竟然就這么讓天合陷入險境，宋祁年你是不是瘋了？你對得起你母親，對得起陸家嗎？”

        “我為什么要對得起她？”宋祁年冷聲問。

        正對他失望至極的齊仲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剛才說什么？”

        “我為什么要對得起她？”宋祁年又說了一遍，眼神冷冷地看著齊仲寧。

        齊仲寧鏡片后的眼睛微微一深：“祁年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聽說了什么？宋正天，宋正天跟你說什么了？”

        宋祁年：“宋正天告訴我，她并不想要我這個雜一種。”

        “宋正天的話你竟然信？祁年，你的理智呢？”

        “我信。”宋祁年看著齊仲寧道：“他的話完全符合邏輯。”

        齊仲寧勃然大怒：“胡說八道！宋正天是個什么樣的貨色你不知道嗎？現在他被抓起來了自然是盡力為自己開脫。祁年，我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你竟然還沒看透宋正天的為人。”

        宋祁年：“不，我看透了，我相信他說的話，并不表示我就認他這個爹。我和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是父子，也不會改變他是個人渣的事實。我只是想知道我在她心里是什么？是不愛的男人強了她之后生的雜一種，還是……她的兒子？”

        明明是在談陳家的事，齊仲寧也不知道怎么就聊到這里了。

        他強行轉移了話題：“警方那邊你不要出面了，既然你要在這里照顧陳師傅，那你就做的像樣一點，其他的我去處理。”

        齊仲寧拍了拍宋祁年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天合守住。”

        他說完就走了，步伐有點慌亂，生怕宋祁年追著他再問什么一樣。

        其實，宋祁年確實很想問齊仲寧把一輩子奉獻給天合，究竟是為了他宋祁年還是為了陸嘉。

        答案很明顯。

        宋祁年搜了一下本地熱搜，“天合”“跳河”“強拆”等字眼觸目驚心。

        宋祁年知道，他一手把天合的爛攤子一股腦兒捅到大眾面前，現在燕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罵他。

        這時，走廊那頭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宋祁年下意識躲到了暗處。

        傅寶寶和霍凌拖著行李箱從那頭跑過來了，看到她手里的行李箱宋祁年才反應過來傅寶寶應該是回鳳城去了。

        陳師傅已經醒了，看到傅寶寶還算平靜。

        “誰通知你的？”

        “警方。”傅寶寶咬了咬牙：“師父，真的跟天合集團有關嗎？”

        陳師傅點點頭：“是，已經打撈半天了還沒找到水笙，應該沒什么生還的機會了。你不知道，前幾天一直下雨，河水流得很急，水笙雖然會水……”

        “水笙肯定沒事的，師父，我去找。”傅寶寶轉身就跑了出去。

        “師父你好好休息，我們去找水笙，你放心，水笙肯定沒事。”霍凌都不忍心看陳師傅的臉。

        老人家八十多了，平時看著特別硬朗，往病床上這么一趟，整個人都萎靡了不少。

        傅寶寶抹著眼淚離開了醫院，跟霍凌攔了一輛出租車。

        她不知道的是，有一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就跟在她的出租車的后面。

        “寶寶你別難過，可、可能都是意外，跟他沒關系。”霍凌難得幫宋祁年說話。

        傅寶寶沒有說話，出租車直接停在了天合大廈下面。

        下了車，看著那記憶中的大門，傅寶寶才發現自己其實一點都不堅強。

        當初跟宋祁年分手的時候她并沒有怎么哭。

        現在站在他的樓下，那委屈和怨恨就跟潮水一樣涌過來。

        以前偷偷幻想過無數個跟宋祁年見面的場景。

        卻沒有一個跟現實重合。

        只是不等她進大門，不知道哪突然冒出來一群記者，把她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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