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阿丘的心態發生了一絲變化
第216章 阿丘的心態發生了一絲變化
任錚見于蒼確實沒有因為遺忘韻律而落下什么后遺癥,就放下心來,回到界影圖書館,繼續完善館藏了。
于蒼只用一天的時間就能重新記起一道傳世級韻律,確實很讓他驚訝……說真的,他也很想知道于蒼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既然于蒼沒有透露的意思,那他便也不急著詢問。
想說的時候,小蒼自然會說的。
而關擎瑞回到了界影校區后,就開始了發呆。
“傳世……傳世級韻律,真的有推導的可能嗎……”
他能想到戰斗記憶模型,也是因為這個東西理論上有構建的可能。
但是推導傳世這種東西……他是真的一點可能都想不到。
要知道,他這幾天花了很多的時間去想這個戰斗記憶模型的事,為了能做到將幾個普通級的韻律應用在戰斗中,他搭建的模型甚至涉及了復數個史詩級的韻律!
整個模型的體量非常龐大,也只有這樣,才能做到順利推導出想要的東西。
也就是關擎瑞是一個老牌制卡師,思維速度遠非常人能比,所以才能在大腦之中運轉這樣的記憶模型。
要是按照關擎瑞自己的思路……想要跑一個傳世級韻律,那模型肯定復雜到難以想象的地步,就把他大腦cpu燒了都運行不起來。
一時之間,關擎瑞的心中不免產生了一種極強的挫敗感,要知道,自己這段時間一閑下來就在界影校區里完善這個模型,而于蒼……他知道于蒼最近忙著升級卡組,肯定沒工夫想這種東西。
就是這樣,自己仍然比不過于蒼。
原地emo了一會,關教授便重新整理好了心態。
也罷,這東西不能比,比起來太傷人了。
心念一動,他便退出了界影校區,然后翻出了自己的個人終端。
挫敗歸挫敗,于蒼既然做的比他好這么多,他肯定是要請教一下的。
-
小蒼啊……有關你那個傳世級的韻律,你的模型是怎么搭建的?
他尋思著,這么夸張的計算速度,大概已經不是人類能承載的了。
小蒼能做到這一點,肯定是有什么特別的辦法,是比自己想到的這種模型更先進的手法!
一段時間后。
于蒼回了消息:
-
不好意思啊關教授,現在這種方式只有我自己能夠辦到。放心,等時機成熟,我不會藏私的。
關擎瑞怔了怔。
果然!
有更先進的辦法!
難辦的是,現在沒辦法教給別人啊……他信。
小蒼連星天視域這種跨時代的東西都肯拿出來分享,既然他說現在只有他自己能用,那肯定不會有假。
關擎瑞深吸了一口氣。
會是怎樣絕妙的辦法……日子真是又有奔頭了啊。
好,那么在那之前,界影校區和冰城的安保工作就由他和他的學生們來完成好了!
必須得為界影校區做出貢獻,將來才能心安理得地去學習那種強大的技巧!
關教授開開心心地吃著于蒼畫的大餅。
……
于蒼關掉個人終端,松了口氣。
嗯,算是應付過去了。
關教授說的那種辦法嘛……確實是有的。
記得界影剛開始的時候說過,他的心臟是制作第二大腦最好的材料。
這個第二大腦,可以輔助進行大量繁瑣的計算,理論上講,只要關教授搭建好了模型,第二大腦都可以替他運作。
不過現在他就一只識獸,肯定不可能這么奢侈。
雖然活著的界影也能幫忙運算,但是局限性很大,比不上死后用種種材料和工藝做出來的第二大腦。
推導傳世韻律這種無中生有的事界影肯定是做不到的,不然還給學者打工做什么,自產自銷得了。
再者說,于蒼也沒有制作這種東西的工藝。
只能等以后再說。
……
收起個人終端,于蒼思索片刻,輕輕閉上了眼,再次進入了星天視域之中。
不過這次,他沒有去界影校區,而是徑直來到了冰城之中。
他借助界影的權限隱藏了自己的身形,站立在高空之上,看著下面的場景。
被關了一天,這些識蟲還在活蹦亂跳的。
周圍的冰城有【封印】加持,其上的韻律紋路幾乎堅不可破,這些識蟲從上面啃不下來一點韻律。
當然,這道傳世級的韻律在現世中沒有對應的存在,所以并不能長久地存在于星天視域,要是放任不管的話,這道【封印】遲早會慢慢消失。
不過,這個消失的速度遠遠慢于詞條記錄儀傳世詞條的冷卻時間,只要于蒼每隔一個月過來為這里重新加上【封印】,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現在,這些識蟲都相當于一整天沒有吃飯了……界影和自己說,對于識獸識蟲來說,一段時間不吃飯并不會有什么影響,頂多身體會越來越小。只要保證每一個星天視域標準年都有高品質的韻律攝入,就不會餓死,甚至只要主動關閉感知,都不會感覺到什么不適。
但于蒼此時向冰城中投去目光,卻直接被震驚到了。
此時的識蟲群……已經亂做一團。
能看得出,識蟲并非全部擁有智慧,冰城之中上千只識蟲,行動之間擁有智慧的可能也就十來只。它們剛進入冰城的時候還聚在一起,現在已經各自帶領著一群識蟲,隱藏在冰城之中了。
就這樣,這上千只識蟲被分成了十幾群,每一個識蟲群都有自己的智慧識蟲,智慧識蟲之間也有合作,但很少在一個識蟲群中見到兩只以上的智慧識蟲。
而它們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互相獵殺。
是的,獵殺。
明明餓幾天,甚至餓一整年都不會有生存危機,但是它們仍然選擇了在被囚禁一天之后就互相獵殺,只為了從同類的身軀之中獲得一點新鮮的韻律。
于蒼站在冰城之上,默默看著這一切。
看來……自己一開始的印象沒有錯。
這識蟲,的確就是一個如同野獸一樣的種族。
他似乎隱隱明白了——怪不得識蟲的工作內容是對付仇家和壟斷星天視域,這個種族的特性就注定了沒有學者敢放心把正經工作交給它們。
于蒼希望識蟲能幫自己識別出有潛力進入星天視域的人,試想,假如這個工作落到識蟲手里,它發現了這種人才,誰敢保證它會不會一時沒忍住一口在那人才的腦子里咬一口?
這一口的記憶,可能就會毀掉一個人。
而讓它們干壞事就沒那么多負擔了,吃唄,吃了正好能達成目的。
于蒼摩挲著下巴。
有點麻煩啊。
他本來想先關這群識蟲一段時間,然后收編那些表現不錯的識蟲,再讓剩下的識蟲充當研究員們練習戰斗記憶模型的素材。
于蒼想著,冰城里有上千只識蟲,他最少肯定也能收編一百多只吧。
現在,他連一只都不想要。
要知道,就算是夜來那樣的真名契約,也不能保證夜來全心全意地忠誠于自己,假如夜來想要陽奉陰違的話,是有很多辦法的。
當然,他與夜來之間的聯系不只有契約,還有日常相處中培養的感情,不能一概而論。但是這識蟲……于蒼沒自信和這種東西培養出感情。
沒看見剛才抱團行動的一大群識蟲,轉眼間就四分五裂了嗎?
……算了,全用作試煉素材吧,不浪費時間了。
于蒼正要離開,眼角卻忽然注意到了兩只不太一樣的識蟲。
“咦,這是……”他眼前一亮。
這兩只識蟲沒有加入哪一個識蟲群,而是就兩只蟲子抱團,龜縮在冰城的一間小房子里。
冰城之中,這樣落單的識蟲也有不少,而這兩只識蟲不一樣的地方就在于——他們擁有智慧。
智慧識蟲似乎很容易就讓普通的識蟲跟隨,所以每一只智慧識蟲都有自己的蟲群,這不但可以為他們對抗別的識蟲群,也能當做自己的儲備糧。
于蒼視線聚集,仔細觀察。
這兩只識蟲縮在房子里,和那些落單的普通識蟲沒什么兩樣,導致于蒼一開始差點沒有發現他們。
現在看去,這兩只識蟲的身軀比其他識蟲小了一圈,雖然不太明顯,但也能看出——它們已經餓了一天了。
倒是稀奇。
于蒼摩挲著下巴。
是異類?還是裝出來的?
……再觀察一下。
這樣想著,于蒼道:“界影,幫我看著這兩只識蟲,別讓它們死了……可以的話,也別讓它們發現有人在幫它。”
“是,學者大人。”界影的身軀從冰城之外浮現。
“把它們做的事記下來,我有空的時候會看。”
說完,于蒼轉身,已經離開了冰城。
他身后,身體幾乎覆蓋了整個冰城天空的界影在氣泡之外凝視片刻,便也緩緩游到了別處。
冰城的天空中重新露出星光,這時,那些對著界影匍匐身軀的識蟲才敢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子。
這其中,也包括了空與序。
空悄悄抬起頭,確認界影已經從天空中消失之后,這才從地面上爬起。
他轉頭,很有顆粒質感的韻律之音從嘴中傳出:“序,識獸大人已經走了,起來吧。”
“哦……”
他們并不是害怕界影。
事實上,別看界影看上去很嚇人,但這種體型龐大,年齡又不高的識獸,是識蟲最喜歡的。
體型大意味著韻律充足,年輕意味著不會應對識蟲,這種識獸只要被它們靠近并寄生,那么將沒有一點反抗能力。
他們害怕的是界影背后站著的那位強到恐怖的學者。
別說是空與序,冰城中的所有識蟲,都沒有見過這么恐怖的學者。
竟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連續釋放兩次傳世品質的學識!而且還是重復的!
很難想象,這到底是一位多么淵博的學者!
所以,在界影出現在冰城上空時,它們才會集體匍匐在地上,儼然已經將界影當做了神明的使者。
“空……”序的聲音很陰柔、很婉轉,“我們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是的。”空向著冰屋更深處縮了縮,“序,我們不是已經發過誓,從此以后只吃無主的韻律。”
“可是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被其他識蟲殺死的……反抗也不行嗎?對付這些想要吃掉我們的,就不用管這么多了吧?”
“序,不要因為別人的惡就放棄自己的堅持……”空搖了搖頭,“你放心,就算我們已經難逃一死……我會死在你前面。”
“好吧。”序理了理自己的足肢,似乎有些苦惱。
但沒有苦惱太久,他就又恢復了平靜,重新依偎在空的身邊。
半響,序抬起頭,忽然道:“對了空,那些識蟲都說,這里是那位學者創造的角斗場,只要不停戰斗,就有可能加入到那位學者的麾下……是不是真的?”
“憑空臆測罷了。”
“那我們要不要也召集一些識蟲,加入戰斗……”
“你想好了。”空依然只是縮著身體,“收了識蟲,就得為他們負責,他們要吃的韻律也得算在你頭上。”
“對哦。”序很干脆地放棄了這個想法,“唔……我果然不適合想東西,空,這些還是你來想吧。”
“嗯,我來就好……睡會吧,序。”
“好的。”
序縮在了空的懷里。
……
于蒼回到了界影校區之中。
在校區內隨意逛了逛,略作休息,便想繼續研究點東西。
這時,他神色一動,轉過頭,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向界影校區投來目光。
是昨天的峰?
于蒼眨了眨眼。
所以,這是在尋找自己嗎?想和自己聊聊?
可是為什么不去制卡師學院找自己……隨便問一個老師就能聯系到自己了吧,何必像這樣看著界影校區發呆呢,萬一自己沒注意到,豈不是要等好久。
于蒼答應了峰有問題可以來找他,所以也不會視而不見。他一轉身,已經坐到了昨天的長椅之上,身周的云霧也自動濃郁了起來。
“界影,接他進來吧。”
“是,學者大人。”
下一秒,一道視線在長椅上聚集,峰已經被傳送了進來。
“在找我?”于蒼笑著道。
“嗯……”阿丘看著于蒼,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遇到什么困難了嗎,沒事,說說看。”
“……唉。”阿丘嘆了口氣,“于蒼……是這樣的,我有一個……一個兄弟,我們本來感情很好,說好了一起進步,最后他成為最強的魂卡師,我為他提供最適合他的卡組,但是最近我卻感覺……他不再需要我了,我該怎么辦?”
于蒼眨了眨眼:“怎么,你們鬧矛盾了?”
“沒鬧矛盾,我們的關系一直很好。”似乎怕于蒼誤會,阿丘后面又補上了一句,“我們是過命的交情。”
“他就是昨天你說過的,阻止你成為制卡師的那個人?”
“嗯。”
于蒼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還以為是長輩呢……搞了半天,是兄弟?
那這就沒必要了啊。
“為什么非要聽他的,他又不是你,你也不是他。”
阿丘:“……”
“峰,你得有自己的主見。”于蒼道,“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從小就對他言聽計從?從來沒有反駁過他?”
“嗯……”
“你家里人是不是也什么事都只看重他,不怎么在意你的想法?”
“額,算是吧。”
得。
于蒼明白了。
慣的。
這不典型大少爺和旁系子弟嗎。
按照一般的劇本,這個大少爺估計也就是小時候和他關系不錯,長大了就分道揚鑣了,就像迅哥兒和閏土。
但既然阿丘說他們的感情很好,是過命的交情……那倒是難能可貴,可以挽回一下。
“我再猜猜。”于蒼想了想,道,“你這個兄弟,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挫折,一下子沒辦法解決的那種。”
“嗯……是。”阿丘的心態發生了一絲變化。
不是吧。
猜這么準?
“行,我都知道了。”于蒼笑著擺擺手,“你兄弟這是到叛逆期了。”
“額……啊?”阿丘目瞪口呆,“他……可是他都二十歲的人了,這……叛逆期?”
段峰在他眼里,一直以來都是強大、成熟、有主見的形象,似乎沒有什么東西能打倒他,也沒有什么東西能改變他的想法。
這樣一個男人,怎么會和“叛逆期”扯上關系?
有些不真實。
“不然你以為。”于蒼道,“這種被人捧著長大的人,叛逆期一般都長一點,正常。”
“嘶……”阿丘倒吸一口涼氣。
這么一想……段峰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一直無腦和家里人對著干,似乎真的和叛逆期挺像的哈……
“那,我該怎么辦才能……”阿丘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干脆道,“還請于蒼同學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當。”于蒼擺了擺手,“我也不清楚你的情況,不過你有一個問題是需要改一改。”
“什么?”
“你太向著他了。”于蒼一笑,“你說的,你從小到大都對他言聽計從,這讓他對你的存在理所當然,從來沒有感受過失去你的感覺,自然也就對你不怎么珍惜,所以遇到什么困難,才會不先想著借用你的力量,而是只想試著自己扛下來。你這個時候想要幫忙,他心里肯定還覺得你是在瞧不起他。”
阿丘連連點頭:“對的對的,他就是這樣!”
太準了大師。
“所以,你得強硬起來,適當地和他對抗一下。”于蒼伸出手,在阿丘的視線前緩緩握成拳頭,“你得讓他意識到,他是真有可能失去你的……而且不用什么事都聽他的,有點自己的主見,想要做什么事直接做就行,等他委屈巴巴地過來找你問為什么要這么做的時候,不用我教,你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阿丘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
等會……這樣可以嗎?
段峰肯定會在意的吧……可是于蒼他猜得這么準……要不試試?
而且。
他忽然好想看到于蒼說的,段峰“委屈巴巴的過來找你問為什么”的場面啊!
沒什么道理,就突然好想看段峰那樣強大的人這么做!
一時之間,阿丘似乎覺醒了什么新的xp,只覺得眼前越來越亮,于蒼那一句話甚至舉一反三,在阿丘的腦海中衍生了更多有意思的場景。
不行……必須要試試。
反正自己是段峰的伴魂,他又不能拿自己怎么樣!
這家伙欺負了自己這么久,還不允許自己欺負回來?
阿丘面色認真地點了點頭,道:“謝謝你,于蒼同學……我知道我該怎么做了!”
“那就好。”于蒼點點頭,“不過,也不要做的太過火哈,兄弟之間以和為貴,別傷了和氣。”
“放心,我明白的!”
……
與此同時。
“少爺。”段才輕輕鞠躬,“明天,就是您和于蒼決斗的時間了。”
“嗯……我知道了。”
段峰擺了擺手,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手上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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