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蜃龍出世，蜃龍沒了
第358章 蜃龍出世，蜃龍沒了
于蒼并不知道，這條如同玉石一般、似虛似幻的真龍，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
在于蒼以往所見到的那些傳世之中，無論是誰，登場時往往都會伴隨著鋪天蓋地的氣勢，只是身處其中，都會感覺到胸口發(fā)悶，連直視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但蜃龍不一樣，他的出現(xiàn)悄無聲息，無人能夠提前發(fā)覺。于蒼也只是在一個恍神之后，才發(fā)現(xiàn)龐大的身軀已經(jīng)填滿了整片視野。
而就算已經(jīng)直面，也沒有人感知到周圍有什么咄咄逼人的氣勢，頂多……頂多，眼皮沉了一些，思緒更困了一些。似乎只要不強打起精神，就要陷入無法醒來的夢中了。
于蒼抬起頭，看向天空。
無數(shù)鏡面結(jié)構(gòu)將天空分割，此時，蜃龍那修長的身軀在其中穿行，似乎每一個被鏡面分隔的空間都能看到他身軀的一部分，但是無論視線向何處探索，都永遠無法看到蜃龍的全貌。
無論天空還是蜃龍，都仿佛支離破碎。
息……
惡魔指尖的暗紅色能量已經(jīng)在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然熄滅了，他臉上的表情也已經(jīng)凝固。
他全盛時期可能也是和蜃龍同等級別的強大存在，但是現(xiàn)在，他的力量還只有高位傳世。更何況這里還是蜃龍的地盤，所以惡魔根本就沒辦法抵抗蜃龍的幻術(shù)，很干脆地進入了沉睡。
這時，一旁的鮑則宇似乎才剛剛回過神。
他自然是沒有見過蜃龍本體的，但是看到眼前這幅景象……大概也能猜到眼前這家伙是誰。
他連忙走上前，臉上掛起笑意：“您好，蜃龍先生……我是來自治安局的鮑則宇，請問可以告訴我，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蜃境牧原的深處住著一只蜃龍，這其實是一件協(xié)會的隱秘。在神話之中，蜃龍只是消失、不知去向。
鮑則宇也不知情，但是不妨礙他搬出協(xié)會的大旗。
蜃龍目光垂落，龍首悄然下移，隨著他的動作，那惡魔便墜入了一片層層疊疊的鏡面之中，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們只是酣眠。”蜃龍的聲音空靈而幽邃，聽上去十分中性。
聽到這話，于蒼神色一動。
之前在來的路上，他看到了很多睡在戰(zhàn)場中的探荒人……那些人都是意識陷入幻境，身體卻留在了原地。
當初于蒼還很疑惑，為什么流羽幻稚在攻擊了他們之后卻沒有殺死他們，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蜃龍刻意控制的結(jié)果。
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蜃龍似乎并沒有解釋的意思，所以于蒼也只能靠猜。
莫非……是不想得罪協(xié)會？
也是，假如蜃龍這么多年來一直沉睡在蜃境牧原之下，那么協(xié)會的實力有多么強大，他肯定是最清楚的了。
雖然超位傳世級的靈獸很強，但是也沒有那么強，炎國想要滅殺蜃龍，辦法多得是，他躲到什么地方都沒用。
可是……
于蒼的目光落在蜃龍的眼神之中。
奪目的光芒在蜃龍的眉心綻放，其中流光溢彩，但是在那層層虹光之下，點點污濁卻難以遮掩。
蜃龍，毫無疑問已經(jīng)被荒感染，而且是嚴重感染，于蒼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這么久的，但是如此肆無忌憚地催活幻境，等到力量衰敗下來，他就必死無疑了。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于蒼的眼神之中閃過疑惑。
另一邊，面對蜃龍的言語，鮑則宇神色一動，心下稍稍放松了下來。
還好、還好……看這蜃龍的語氣，應(yīng)該不是敵人。
雖然從現(xiàn)在看來，催動荒獸、幻境暴動的應(yīng)該就是他，但是既然沒有惡意……那應(yīng)該是有什么話想要和協(xié)會溝通吧。
想到這，鮑則宇行了一禮，而后道：“蜃龍先生，我代表協(xié)會感謝您的慈悲。請問，您是有什么需求嗎？我可以代為轉(zhuǎn)達給協(xié)會，另外，幻境貿(mào)然被封鎖，我們無法向外界傳遞信息，能否先解開幻境，讓我們先出去？”
“自然是有一事相求。”蜃龍的語氣十分溫潤，不徐不緩，聽上去很有親和力，“我只要一人。”
“額……不好意思，我沒有理解……”
“我的意思是。”
蜃龍的目光輕輕抬起，越過眾人，看向站位稍稍靠后的于蒼……身邊的棋兒。
“我要她。”
平靜的三個字落下，在場的氣氛卻一時間凝滯了起來。
于蒼眉頭稍皺，伸出手，將棋兒護在了身后。而感受到蜃龍目光的女孩在這一瞬間嘴唇白了不少，小手下意識地攥緊了于蒼的褲腿。
顧解霜面色不變，仍然很平靜，但握劍的手緊了緊，隱隱將于蒼二人都護在了身后。
鮑則宇嘴角的笑容悄然間收斂了不少，他的眼神稍稍瞇起：“您是想讓她幫忙做什么事？可以告訴我，協(xié)會都能夠辦到，不需要為難一個小孩子。”
眾人神色的變化自然逃不過蜃龍的視線。
暗沉的色澤在他眼底爆發(fā)，幾乎要吞噬他的意志，讓欲望強行占據(jù)他的身軀。他合上眼眸，用平靜的語氣道：
“我為你們做了六百年事，為你們培養(yǎng)過無數(shù)人才，今天，我只要一人……這不過分。”
他的語氣十分肯定，似乎并不期待別人的答復(fù)。
鮑則宇還想再說什么，蜃龍的語氣已經(jīng)硬了下來。
“睡吧，我只取一人。”
話音落下，鮑則宇的臉色頓時僵硬，嘴里的話也沒辦法再說出口，整個人都凝滯在了原地。
章舒婷臉色一變，她連忙伸手摸出幾張魂卡，同時跑上前，試圖喚醒鮑則宇，但是剛剛邁出一步，身體中的力氣便迅速流逝，軟軟地撲倒在了地面。
嘩啦啦……
仿佛許多薄脆的冰層接連破碎的聲音傳遞開來，場上所有的人，都伴隨著這道聲音，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他們哪怕意識到了什么，想要拿出魂卡反抗，也根本沒有反抗的時間和機會。
整個過程持續(xù)的時間非常短，仿佛只過去了氣泡破碎時的一瞬，轉(zhuǎn)眼間，所有生靈就都陷入了深沉的幻境。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顧解霜的眼中閃爍起星階，眼前的世界頓時無限緩慢了起來。
面對蜃龍這種強大到不可捉摸的對手，她一上來就用出了全力，發(fā)動魂卡，抽出解娥眉，眼中的星光越來越璀璨，想要讓周圍的世界變得更加緩慢，但……
嘭……
解娥眉那晶瑩剔透的劍身之上，裂開了一道縫隙，緊接著，一聲輕響，她眼中的星光隨之迅速暗淡，最終瞳光也熄滅，陷入了深沉的幻境之中。
嘭。
顧解霜在于蒼的身前倒下。
嘩啦啦……
蜃龍游動身軀，頓時，整片天空的鏡面中都劃過了他的倒影，他便這樣來到了于蒼的面前。
現(xiàn)在，只有于蒼，還清醒著。
于蒼臉色凝重，半跪在地上，女孩在他的懷里陷入幻境，身子還在不安地發(fā)抖，于蒼只能將她護在懷里，看向蜃龍。
“……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幫伱。”于蒼道。
“你太弱小了。”
“但我有知識。”
“六百年，曾有無數(shù)像你這樣的學者給過我相似的承諾，但我始終需要等候。”蜃龍的語氣古井不波，“何況，你遠比他們?nèi)魏我晃欢家贻p與稚嫩，你尚需成長——我仍有耐心，但卻沒有時間了。”
于蒼：“……”
“或許你們從未想過要幫助我，又或許只是能力不足，無所謂——我就要死了，在我仍然是蜃龍的時候，我要做出我最后的掙扎——你能在我面前保持清醒，所以我告知你緣由。”
于蒼眉頭皺起：“是因為荒？”
“是。”
“你要對棋兒做什么？”
“她的身上擁有荒的血脈，但卻仍然能夠保持清醒，這就是我所需要的。”
于蒼的瞳孔猛然擴大：“你要奪舍？”
“……她似乎是你的力量之一——放棄她吧，事后，我可以代替她為你效忠一段時間。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見過我的力量。”
“呵。”于蒼似乎一笑，“我是他哥。”
“……”
“收回你剛才的話。”于蒼道，“不謙虛地說，我現(xiàn)在是炎國最強的學者之一，我可以幫助你。”
蜃龍的眼神似乎稍稍暗淡：“抱歉，這最后一次，我只相信自己。”
說罷，蜃龍昂起龍首，似乎催動了什么，周圍的鏡面結(jié)構(gòu)開始有規(guī)律地律動起來，無形的幻術(shù)能量層層落在于蒼腦中，一次一次地試圖將于蒼拉入幻境。
“可惡……”于蒼咬著牙。
他能在蜃龍的第一波幻境之中保持清醒，已經(jīng)花費了相當大的力氣。
現(xiàn)在，他想用魂卡也沒有了力氣，反抗都做不到，帝心在面對這樣的實力差距時，也會顯得格外無力。
漸漸地，他感覺意識已經(jīng)模糊，話都已經(jīng)說不出口了。
蜃龍緩緩抬起龍爪，一只爪子正要點下去，卻在這時忽然頓住。
于蒼的頭頂，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只……雪白的龍。
于此同時，一只黑色小型巨龍也從魂卡之中跳出，擋在了于蒼的身前。
他們身上的氣勢都很弱小，但是蜃龍卻有一種感覺，他們真正的力量遠比現(xiàn)在要強大，只不過，這幅身軀限制了他們的力量。
是夜來和朝辭。
蜃龍的動作稍稍猶豫。
這時，站在于蒼頭頂?shù)某o冷冽道：“退下，孤會原諒你的無禮。”
蜃龍：“……”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眼前的這只小龍弱小無比，恐怕自己都不需要催動力量，隨便翻個身都能將其殺死，但是當她開口的時候，他卻仍然打心底產(chǎn)生了一種……聽從命令的感覺。
“我若不呢？”
“若敢讓于蒼受傷。”朝辭像是在說一件平常的小事，“孤會讓整個藍星為他陪葬——汝會死。”
“……我只是要那個小女孩。”
“一樣。”
蜃龍的心底沒由來的發(fā)寒。
為什么……他會在心底覺得這條小龍真的能做到？
怎么可能！
蜃龍沉默，他莫名有些不敢看朝辭，移開目光的時候，便看到了夜來。
夜來沒有那么多話，只是在平靜地看著蜃龍，但他卻從中感受到了不下于朝辭的寒意。
不是……這都是什么和什么。
明明他們那么弱小！為什么我會感覺只要出手，死的就是我？
搞錯了吧！
片刻的沉默之后，蜃龍的眼神沉了下來。
“不出手，我一樣會死。”
朝辭冷笑一聲：“蜃有個好后代——夜來，走吧。”
如今她的實力受限于于蒼，面對超位傳世不可能抵抗，所以再在這里呆著也沒有意義，所以她轉(zhuǎn)身便回到了魂卡之中，只等此方事了，便立刻回到封岳蒼間，取回力量。
朝辭走了，但是夜來仍然還站在原地。
蜃龍：“……你不走？你不可能攔得住我，起碼現(xiàn)在的你不行。”
“吾會站在此身之主身前。”夜來語氣如常，“至死方休。”
朝辭回去，是不想做沒有意義的事，只等日后報復(fù)。而他站在這里，只是因為他必須站在這里。
蜃龍：“……”
看著這兩條龍，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濃濃的危機感。
糟了……今天要是在這里把那個小女孩帶走了，他日后不會真的惹上什么大麻煩吧？
要不。
蜃龍的眼底，那抹陰沉的色澤又開始涌現(xiàn)，欲望不斷侵蝕著他的理智。
趁他們現(xiàn)在還弱小，全殺了？
就在蜃龍不斷在心底掙扎的時候，忽然，半跪在地、一手懷抱著棋兒的于蒼，在這時口中吐出了三個字：
“我允許。”
嗯？
蜃龍眼底的理智重新回歸。
他同意了？
但當他再次投去目光的時候，眉頭卻緊緊皺起。
夜來仍然擋在于蒼身前，一動未動，連神色都沒有波動。
<div class="contentadv"> 而這時，蜃龍忽然感覺到……于蒼身上的氣勢，猛然一變！
感受著勃然升騰的氣勢，蜃龍臉色也跟著變化。
還有高手？
只見，“于蒼”慢慢站起身，一抹陰影在腳下暈開，無數(shù)混沌流光從虛空之中落在身上，等到完全站起時，已經(jīng)變了個模樣。
楓·千般自在心！
楓可以在任意類人召喚獸之上直接疊放，進行超量召喚，而王之我的種族，正是類人！
剛才，于蒼那句“我允許”，就是說給楓聽——現(xiàn)在，楓或許是唯一可以正規(guī)出場的存在了。
楓無視了蜃龍散布在周圍的幻術(shù)，上前一步，蹲下身子。
伸手，他撿起了顧解霜手中已經(jīng)布滿裂痕、馬上就要破碎的解娥眉。
“很美的劍。”楓道，“可惜要染血了。”
……
不知過了多久
一片黑暗之中
于蒼的意識慢慢醒來。
咳啦啦……
破碎的聲音從身周傳來，于蒼瞬間驚醒。
然后他便看見，他正置身于一個堪稱夢幻的世界。
彩虹色的光芒四處彌漫，天空與大地都被分割成了無數(shù)塊，仿佛重力顛倒、法則混亂。
蜃龍的身軀體現(xiàn)在了天空中每一個鏡面之中，層層疊疊、支離破碎。
在他面前，一道人影正手持長槍劃過長天，一只散發(fā)著恐怖氣勢的流羽幻稚就這樣被輕松斬殺。
于蒼眉頭緊皺。
人影大口喘息了幾口，而后回過頭：“你醒了。”
這張臉似乎有些熟悉，但是于蒼一時半會想不到是誰。
“你是……”
“杜燕然。”他落到于蒼身邊，“玉疆見過。”
“是你。”
“對不起。”杜燕然的神色很慚愧，“我的任務(wù)是保護你，但還是讓這些事情發(fā)生了……”
“……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杜燕然搖了搖頭，“我本想攔住發(fā)狂的蜃龍，但是卻被他反過來困在了幻境之中，我一直在尋找突破之法，但是卻收效甚微。
“不過，沒過多久，我忽然聽到了一陣慘叫傳遍了整個蜃境牧原，緊接著就看見蜃龍急急忙忙飛回了幻境深層，身上有一道巨大的劍傷，正在不停冒血。然后我就看見了你。”
于蒼沉默。
他連忙感應(yīng)了一番，發(fā)現(xiàn)楓的魂卡已經(jīng)進入了死亡冷卻，但是沒有結(jié)束，這說明確實沒有過去多久。
楓竟然……真的能傷到蜃龍嗎。
說真的，就算楓能正規(guī)出場，但是千般自在心這張魂卡畢竟只是一個權(quán)位只有6的魂卡，就算是楓也沒辦法用出太多力量。
差距這么大，竟然還能留下劍傷……不愧是楓。但，也只能止步于傷了吧。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帶我去找蜃龍。”于蒼道，“我必須去他身邊。”
“我不建議。”杜燕然道，“我打不過蜃龍，那位能傷到蜃龍的劍客也不知道在何處，現(xiàn)在去蜃龍面前，他無論做什么我都無法保證你的安全。而且我也找不到蜃龍的位置，別看他現(xiàn)在看上去到處都是，但那只是假象，說不定就離我們相當之遠。”
“……他離我們不遠，我可以找到他。”
這個結(jié)論并非隨便得到。
醒來的時候，他沒有見到棋兒，但是棋兒沒辦法離開他太遠，所以，蜃龍一定在附近。
借助和棋兒之間的感知，再加上帝心，他可以做到勉強在幻境之中辨別方向。
“那找到之后呢？你能做什么？”
“放心。”于蒼咬著牙，但卻仍然露出一抹笑意，“我已經(jīng)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而且，我可以解決他。”
杜燕然：“……我的任務(wù)是保證你的安全。”
“砍傷蜃龍的劍客，就是我。”
杜燕然：“……”
“怎么，不信？”
“不，我信。”杜燕然深吸一口氣，“你現(xiàn)在還沒辦法在我面前撒謊……那好，我們走。”
……
越是向著幻境深層走去，天空之中那蜃龍的模樣就變得越是猙獰。
一開始，那些龍軀還是像初見那樣，如同玉石般光滑，似虛似幻。
但是過了幾層幻境之后，暗沉的色澤開始在龍身之上蔓延，死氣逐漸濃郁，更甚至，許多奇形怪狀的畸變已經(jīng)在悄然生成。
于蒼知道，蜃龍已經(jīng)被荒感染，隨著幻境越來越深，他能看到的景象，也將會越來越和“荒”靠近。
蜃龍，早就已經(jīng)不是那條華麗到無可想象的真龍了。
終于，不知道突破了幾層幻境，于蒼和杜燕然終于看到了蜃龍真正的龍首。
腐朽的氣息彌散四周，這龍首已經(jīng)被腐化如同頑石，只剩下眉心的一點輝光還仍然瑰麗。
此時，他正緊閉雙眼，陷入了沉睡，在他身前，棋兒懸浮在那里，小臉眉頭緊皺，嘴里無意識地喊著“哥哥”“姐姐”的稱呼。
在女孩的眉心，同樣閃爍起了一道光芒，和蜃龍頭頂?shù)囊话銦o二。
見此，于蒼暗罵一聲，立刻沖上前。
還好，來得還算及時！
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嗎？他這才剛一走出城市，來到一個稍有點危險的地方，帝星的“命運”就想從他身邊帶走他的妹妹？
但，很抱歉。
絕境，亦有解法！
“棋兒！”于蒼一邊跑一邊大聲道，“不要慌，哥哥在這里，穩(wěn)住心神！”
嗡！！
蜃龍眉心的光芒忽然閃爍了起來，沉重的聲音驟然降臨這方空間。
“于蒼！！”
“為時已晚！”
……
“做你的夢去吧。”于蒼冷笑一聲，“蜃龍，哪怕你是傳世，也要遵守魂卡的規(guī)則——忘記告訴你，棋兒是一張未完成的禁卡，你想要進入她的身軀，這就是在促成禁卡的完成！”
“那又如何！”
“禁卡在完成的剎那便會抹除作為‘材料’的你的意識，并且進行重組，到時你與死無異！”
嗡……
蜃龍忽然沉默了起來，就連額頭的光芒都暗淡了不少。
他在感知。
他知道，于蒼說的是正確的……他想要奪舍棋兒，但那個叫禁卡的鬼東西，卻會殺死他。
見到這一幕，杜燕然眉頭皺起。
……在說啥，聽不懂。
……
這方空間沒有沉默太久。
“差點被你嚇到了。”蜃龍的聲音再次響徹，“就算這是名為‘禁卡’的規(guī)則，那這張禁卡也不過只是一張傳世……我在這方大地上生存了上千年，我的力量無窮無盡！區(qū)區(qū)禁卡，我自以力破之！”
于蒼的臉色悄然變化。
而這話說完，蜃龍不再猶豫，直接將全部的意志統(tǒng)統(tǒng)灌入棋兒的身體之中，同時，周圍的所有鏡面在這一瞬間破碎，支離破碎的天空與大地在鏡面之外蔓延，而那些破碎的鏡面碎片，便化作了無數(shù)流光，涌入了棋兒的身軀。
于蒼已經(jīng)明白了蜃龍想要干什么。
既然成為禁卡的過程會重組他的意識，那么他不讓這個過程發(fā)生就是了！
不就是一張傳世級別的魂卡，又不是什么堅不可摧的寶物，他用力量直接破壞掉就是了！
撕卡！
我的能量浩若煙海，怎么可能破壞不掉一張區(qū)區(qū)禁卡！
看我——看我——看……什么？
難以忍受的劇痛在蜃龍的意識之中蔓延，這一刻，他心神大震。
等等，發(fā)生什么了？
為什么，為什么這張禁卡如此穩(wěn)定！
為什么，他如此龐大的力量，竟然奈何不了一張魂卡？
……
于蒼臉上的神色放松了下來。
還好……成功了。
他和蜃龍說“禁卡”的事，并非是為了威脅蜃龍，令其放棄。恰恰相反，他是想讓蜃龍趕緊進去。
而之后，他只做了一件事。
消耗一千貨幣，從詞條記錄儀的商店里，買出來那個叫“禁卡穩(wěn)定器”的東西，并且直接用在了棋兒的身上。
看上去……效果拔群。
哪怕是蜃龍積攢了上千年的力量，面對詞條記錄儀的產(chǎn)物，一樣無能為力。
現(xiàn)在，蜃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所有的力量白白流失，什么都做不了，然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仔細體會意識被粉碎的感覺。
“何必呢。”于蒼嘆了口氣，“我真的可以幫你。”
不管怎么說，蜃龍選擇了這條路。
那么現(xiàn)在，于蒼要做的事就剩下一件了。
他走上前，接住了緩緩落下的棋兒，伸出手，將手指放在女孩的額頭上。
蜃龍的出現(xiàn)直接啟動了棋兒成為禁卡的最后一步。
他不允許。
他必須逆轉(zhuǎn)這個過程。
用——他作為制卡師的手段！
“停下來。”于蒼的眼神中閃爍起前所未有的璀璨星光，“我說，停下來！”
……
嗡！
能量的迅速流逝，讓整片天空恢復(fù)了寧靜。
沒有了能量的支撐，蜃境牧原的幻境，自然消失了。
天空恢復(fù)了正常，兩道人影高高站在天上。
“蜃龍！”
一位老者目光落下，鎖定了一手放在棋兒眉心的于蒼。
“給爺死！”
轟！！
整片天空隨之顫動，陰、晴、雷、電等等無數(shù)天象同時閃爍，交錯之間涌動著毀滅的氣息。
“等、等等！”杜燕然頓時滿頭大汗。
這架勢，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他是于蒼！住手！先住手！”
“你先閃開！”老者大叫道，“那蜃龍會幻術(shù)，你沒看到嗎，現(xiàn)在他是被附體了！”
“臥槽，這怎么辦。”杜燕然汗流浹背。
……
“……先等會。”呼延展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那個……蜃龍好像死了？”
“怎么可能？”老者吹胡子瞪眼，“誰能殺得了蜃龍，你別告訴我，是于蒼殺的！”
呼延展嘴唇蠕動了片刻。
“……沒準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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