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慘案行兇另有他人
“噤聲,它來了。”紀宵手伸向腰間的寶劍,蓄勢待發,修仙者耳聽八方,他聽見了瓦檐翻動聲。
陰風呼呼襲來,庭院里的燭火、廊下燈籠、身后房內的燈剎那間齊齊熄滅,寂靜的黑夜里飄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古怪氣味,一聲長長的貓叫由遠及近的傳來。
高高綠墻跳下一只半人高的白貓,它的腳步極輕,兩顆琥珀眼球望著院對面漆黑的房子打轉,像是在辨認里面生物的真假。
黑貓又叫了一聲,周身突然冒出一團濃郁黑霧,迅速將其淹沒,等煙霧逐漸散去后,顯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不,不是人,應該稱這個貓妖化作的類似于人形東西比普通人多出兩條胳膊,就長在蝴蝶骨上,垂于后腰,看起來十分別扭畸形;它的腿比一般人的長兩公分,多出的這兩公分生在膝蓋上,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打著彎,像永遠站不起來似的。
歪脖子樹后的賀萬仇瞪直了眼,陳君惜在對方驚叫出來的前一秒往這人嘴里塞了個蘋果,原本是給自己準備的夜宵。
都是第一次見妖怪,怎么就兩個極端呢?
她舉起食指于唇前輕輕“噓”了一聲,賀萬仇囫圇咽下咬了一半的蘋果,雙手捂住嘴用力點了點頭。
陳君惜滿意的扭過頭,越過樹桿去探查情況。
貓妖一頭銀絲在月下發著白光,它步步警惕向房屋靠近,一張發青僵硬的臉龐面無表情,雌雄難辨。
陳君惜盯緊它的腳步,心里默默倒數。
三
二
回廊下紀宵猛然起身:“就位!”
貓妖腳步一頓,察覺到不對,準備抽身離去,然而為時已晚,它的腳底已然踩中了法陣。
一道“十”字金光在貓妖腳底炸開十米長,形成一個光圈,緊接著光圈迅雷不及掩耳之快上升,化作一面堅固無形屏障,頂面無數道閃電接連蓋頭劈下,貓妖反手施法于之對抗,硬生生抗下電擊,試圖沖破屏障。
紀宵等四人分別守于陣法四角施力壓制,屏障被貓妖沖裂一道縫隙。
顧凌有些吃力:“這妖物道行不淺。”
“有些奇怪。”尚婉清道。
顧凌問:“哪里?”
尚婉清額間落下一滴汗:“此妖眼起來最多百年修為,怎么會有這么高強的法力。”
“肯定偷習了禁術。”燕黛雙手有些發顫,快要到了極限:“它要出來了!”
貓妖蓄力一掌,屏障裂縫越來越多,最終發出一聲巨大的哐響,化為了虛無。
四人抽劍而上,于其纏斗在一起。
賀萬仇把心提在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戰況,反觀楚陳君惜,一如既往地一臉的云淡清風,總是給人一種世界末日面前她依舊面不改色的錯覺,令人敬佩,但又細思極恐,敢問世人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一點。
然而他們并不知陳君惜是怎么想的。
不死之身是狗血文里主角必備技能,壓根用不著她們一堆小炮灰咸吃蘿卜淡操心,人家命硬著呢好不好,最后結局還跟對象一起琴瑟和鳴共赴白頭。有去擔憂別人的閑心,還不如努力努力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
而且根據一般套路,只要與主角成為蜜交好友,就不會那么輕易的掛掉,當然不包括那些天生倒霉蛋。
所以要是不是的向主角獻殷勤,但不能太過,容易引人心煩,得循環漸進、徐徐圖之也。
被圍攻的貓妖仰天發出一聲長嘯,它的手臂徒然伸出丈尺襲向尚婉清,尖銳的爪尖距離那柔美的臉蛋僅剩毫厘!
要是破相了楚云曦非得心疼死,豈能讓它得逞,陳君惜大喊:“紀宵師兄!”
紀宵反手一彈,一張符箓橫空拍在了貓妖額頭上,貓妖瞬間被定住動彈不得,但是符箓燃的極快,從底部往上逐漸燒作灰燼,燃完符箓則失效。
紀宵反手又是一彈,一條藍色細電自他指尖蔓延,在貓妖剛動一刻繞過其脖頸纏了兩圈回到他手上,然后使力一拉,那貓妖轟然倒地,尚婉清趁機掏出縛魂鎖把這妖物綁了起來。
戰斗結束,主角隊完勝。
陳君惜扶著顫顫巍巍的賀萬仇走了過來,看著貓妖青紫僵硬的臉心想對方是不是“哭笑怒衰”永遠都是這一副表情。
顧凌把貓妖拎起來,對方還沒來得及站穩,賀萬仇的拳頭就落了下來:“妖孽,還我瓚兒的命來!”
陳君惜“嘶”了一聲,這位神奇的知府大人前一秒還在害怕的渾身打顫,后一刻就開始施展威嚴了。
賀萬仇一邊毫無章法的打妖,一邊斥道:“你這喪盡天良的妖怪,害人無數,連本官的親弟弟都慘死于你手中,本官今日就將你就地處決,給我鱗州死于非命的二十七條亡魂一個交代!”
陳君惜手執扇柄擋下他的攻勢,“唰”一聲打開折扇,掩住半張臉,寬慰道:“鱗州的二十七條亡魂性命確實要向它討回,但不急于一時,大人不如連夜開堂布公審問,明日一早便能給百姓一個好消息。”
賀萬仇:“孫彪!”
孫彪疾步上前待命:“小的在。”
賀萬仇夂箢道:“召集所以服役,全部去大堂等著本官。”
“是!”
孫彪接受到任務轉身離開后,賀萬仇向幾人欠身道:“這次多虧了幾位恩人相助,小人不勝感激,請各位恩人移步公堂雅座喝口茶,小人先下去梳洗一番,隨后就到。”
“大人客氣,此事不僅僅是大人一個人的職責,為民除害乃我等之本分,都是應當的。”陳君惜正氣凜然道。
“恩人說的極是,是小人狹隘了。”賀萬仇立馬奉承,頓了頓,試探道:“幾位恩人,那小人先下去了?”
“大人請便。”
陳君惜愜意的看著挺著“宰相肚”離去的賀萬仇,在手里正要搖著的折扇驀然一空,她偏頭就看見一臉鄙夷的顧凌。
“‘不問自取視為偷’,什么時候拿走的?”
陳君惜絲毫沒有被當場抓獲的愧疚之情,她坦然道:“昨天晚上你落在屋子里忘了拿。”
“胡說。”顧凌道:“我從沒讓它離過身。”
陳君惜既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
紀宵就著顧凌的手觀賞,開口著:“這柄折扇看起來不是凡物。”
顧凌輕哼:“那是自然,這折扇是名聲鼎鼎的‘紫墨仙人’姚芷所制,其材料極為珍貴,世間僅此一柄,可惜仙人因意外已逝百年之久,不然我一定要去拜會。”
陳君惜眉心一跳,白日腦子里剛整理的思路在此時此刻勸亂了套,為什么每個人都有一套不同的版本說辭,到底是不是bug?如果是,就證明系統不嚴謹,如果不存在bug,那事情遠比她想象的復雜。
以后行事必須要多加小心與三思,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千萬低調,不能露餡。
聞言,燕黛眼睛一亮:“當真是紫墨夫人?傳聞中她可是修仙界第一美人。”
陳君惜不敢茍同,她就不信這世界上能有比她師尊更好看人。
尚婉清點頭,道:“聽說紫墨仙人與陳望津陳掌門師出同門,兩位前輩是舊相識。”
燕黛問道:“那紫墨夫人后來為什么要自立門戶呢?”
尚婉清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似乎與當年魔尊大面積入侵修仙界有關。”
紀宵高挺的身子微不察覺的一顫,卻沒有逃過陳君惜那雙狡黠如慧的眼睛。
幾人接著扯了幾句紫墨仙人降妖除魔的名動事跡,由紀宵壓著貓妖,一同朝著大堂走去,剛沒抬幾步腳,一眼就看見了去而復返的賀萬仇。
膘肥的老人臉上掛著淚珠,捂著左胸口痛心哭道:“夫人、夫人她遇害了……”
幾人皆驚。
陳君惜鎮定道:“令夫人死相……?”
賀萬仇不忍轉頭,似不想再回憶方才看見觸目驚心的場面,他抽泣道:“身上全是咬傷,一半小臂不見了……側腰的皮肉被咬掉,臉上十幾道抓痕,已經看不清她的樣子了……和瓚兒他們死的一模一樣。”
絕對不可能!
貓妖已經被擒住,就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有機會去行兇,而且他們在埋伏之前已經清查了整個衙門人的安全。
“難道它有同伙?”燕黛猜測道。
賀萬仇一腳踹上貓妖的胸口,上前拎著對方領子開始瘋狂揮拳,喝問道:“你的同伙是誰!它在哪里?你們為什么要殺人?為什么要殺人!?我的弟弟、我的夫人雙雙慘死于你們之手,他們到底得罪你們什么了……”
他泄氣松開對方,渾渾噩噩站于黑夜之中,喃喃自語:“我唯一的親人離我而去,唯一的愛人也拋下我,這種事為什么偏偏要輪到我頭上?”
陳君惜感慨嘆氣,禍不臨自身,永不知他人悲苦。
空蕩蕩的大堂上,燭火悠哀,六人分散而坐,個個死氣沉沉,唉聲嘆氣。
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的貓妖始終木著一張臉,不反抗也不說話。
尚婉清先打破這份安靜:“這貓妖有問題,我方才就發現其身上有一股外勢力,它本身修為并非我們所見的高強。”
聞言,地上貓妖面色變了一瞬。
燕黛接上道:“它的道行最多二百年,我們當中任何一個都能輕易將它壓制,可是我們的陣法居然被它給破了,那可是師尊親手傳授給我們的。”
紀宵道:“我們朝鳴派的‘百機陣’在修仙界赫赫有名,絕對不可能在第一機關時就被輕易破除。”
顧凌道:“依我看,這件兇案的背后極大可能是魔尊貯梟在從中搗鬼,他們做派一向如此。”
賀萬仇失魂落魄:“……到底該如何才能結束?”
“……”陳君惜看著幾個人齊刷刷的看向她,她眨了眨眼睛,原來古代也有“依次發言”這種規矩。
她最后看了眼地上慘兮的貓妖,視線落在賀萬仇臉上,揚眉道:“知府大人不多解釋兩句嗎?”
眾人莫名其妙,賀萬仇嘴上有些結巴:“解、解釋什么?”
顧凌朝陳君惜翻了白眼:“他能知道什么,你自己說不出來也不能把鍋甩他人頭上啊。”
“你錯了凌兒。”陳君惜眼睛不瞬的對賀萬仇對視,厲聲道:“知府大人可比我清楚的要多。”
賀萬仇欲拿茶盞的手一抖,慌了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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