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光集團。

　　姚向光沉著臉送走哭哭啼啼告狀的沐瑤,  目光陰沉地盯著秘書，“捐贈協議是什么回事！你拿到的消息不是人體實驗！”

　　秘書垂著頭，被相框結結實實砸中,  “對不起！我立馬去確認。”

　　“滾回來！現在確認還有什么用,  那幾個蠢貨已經被人拿捏死。”

　　姚向光盯著電腦屏幕,  上面顯示著最新報道。

　　顧永父母在官方貼出人體捐贈協議后,  主動爆出人體實驗真相,  網友震驚時市人民醫院出面澄清,  確認雙方簽署的是人體捐贈協議,  同時表示顧永小朋友送入醫院半小時后,  就已經死亡。

　　警方，醫院紛紛拿出鐵證。

　　醫院表明，顧永小朋友因感染導致器官衰竭，組織捐贈以眼角膜、骨骼、皮膚，一共救助了四位病患。

　　姚向光氣的直接挪開屏幕,  “尹集成父母現在打算如何？”

　　秘書垂眸盯著腳尖,  低聲說：“他們被抓了。”

　　“？”姚向光以為自己聽錯了。

　　“醫院聲明后，網上有人挖出前陣子鬧得風風雨雨的虐童案兇手,  尹集成父母和鄰居理論動了手。”然后就被抓緊公安局。

　　尹家家底頗豐，祖上傳下來的老四合院,  鄰居皆是非富即貴,  于是兩人進去陪兒子了。

　　事情發展至今,  秘書心里已經慌的厲害。

　　“姚總,  要不然還是算了，沐光繼續和秦氏杠下去,  最后吃虧的還是我們,  馬總那邊已經多次來電話詢問如何解決。”

　　秦氏夠魄氣,  斷了馬總廠子的原材料，他那可不止沐光一家合作商。

　　“讓他等著，要是不滿意，沐光換一家材料公司一樣供應，就看他還想不想跟國家合作。”

　　秘書心里更慌了，今年訂單遲遲不下來，姚總就沒覺得有異樣？

　　往年確認合作關系的一個月內，訂單就會遞交來，這馬上四月都快結束了。

　　沐光先是總裁換人沒了幾筆大單，后接下國家合作，攢材料等訂單又投出去大筆資金，至今沒回籠，這兩個月牟足勁跟秦氏剛，公司賬上資產已經赤紅許久。

　　他抬頭，想解釋點什么，就瞧見姚總滿面笑容。

　　“對呀，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呢，如今我們有國家撐腰。”

　　“姚總，咱們可不能打著國家旗號辦事啊。”秘書想哭，這鱉孫子到底有沒有腦子啊！他到底是怎么當上總裁的。

　　“這還用你提醒，但有人妨礙生產，是不是相當于變相阻止國家發展。”

　　“不是！”

　　姚向光嫌棄地瞪了眼秘書，“豬腦子，我親自聯系。”

　　他得好好地告秦氏一狀！

　　……

　　商場內。

　　白草送走走路有點飄的小姑娘，轉頭就坐到秦晏面前。

　　“我剛剛突然有個想法！”

　　秦晏抬眸，將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挪開，“什么想法。”

　　“可能會有點點不太好。”白草擔心秦晏心底太善良，沒辦法接受她這陰損做法。

　　“會觸犯法律嗎？”

　　“那肯定不會。”

　　白草對上秦晏含笑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小聲湊到他面前說：“我們去搶沐光集團的生意吧。”

　　收銀臺站著的錢多看過來。

　　秦晏目光專注，“怎么個搶法？”

　　“之前小邵姐調查時說過，沐光主營光電子項目和機械，你開的公司不也是做電腦硬件的，都帶電肯定是同行。”白草說得理直氣壯。

　　錢多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一樣嗎？

　　習慣老板時不時蹦出來的奇怪想法，他忽然好奇老板丈夫平時都怎么應付的，扭頭看去。

　　秦晏慵懶地窩在輪椅中，笑容和煦。

　　“挺有想法的，你仔細說說看。”

　　“？”

　　錢多瞪大眼睛，有想法？！

　　白草得到鼓勵，膽子也逐漸大起來，“正好借著二叔的勢，趁他病要他命！把他公司的客人全都搶走，讓他破產，你覺得怎么樣。”

　　沒錢沒人看他還怎么悄咪咪陰在背后害人。

　　“很好，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

　　“……？”錢多沒緩過神。

　　哪好了？好哪了？

　　……

　　壞事一件接一件，白草總算得到個好消息。

　　農科院聯系，鑒于她十分配合、支持研究，農科院將實地考察一下，看能不能更進一步的合作，詢問什么時候方便。

　　“方便，隨時都方便！不然就定在明天。”

　　白草想，正好趁著瓜菜要施肥，跟研究員好好取取經。

　　于是隔天一大早，白草算著時間，趕在天還沒亮就坐車回到山里。

　　在即將進山，時間走到八點整時，信息爆炸的網上多出一條好消息。

　　中科院聯合新能源電子，正式研發生產出屬于我國刻程3nm的光刻機，評論區一片臥槽不敢相信，消息迅速擴散。

　　秦晏起床就看到這個消息，心情愉悅地拿著手機找到白草房門前將這消息告訴她。

　　誰曾想一連敲有好幾下門，都沒得到回應。

　　他播出號碼，電話被接通，房間里卻寂靜無聲。

　　“秦晏。”

　　被手機吵醒的白草揉著眼睛，整個人還在神游。

　　“你不在家？”

　　“啊？”白草緩了緩神，瞇著眼朝窗外看去，已經能瞧見山間別墅，立馬清醒，“對，我有事回山里，早上看你還在睡就沒打擾，有事嗎？”

　　“……沒事。”秦晏悶得慌，“就是有個好消息想和你分享。”

　　“你說呢。”

　　“我國所能制作的光刻機，已經超越國際最高水平，領銜第一。”

　　“哇！真的嗎？”白草徹底清醒，“厲害了我的國。”

　　秦晏鬼使神差地追補一句，“我有參與研發，公司未來負責生產。”他安靜等待著。

　　“所以光刻機是什么？”

　　“……你不知道剛剛在歡呼什么？”

　　“不是得了第一，還是國際第一！”白草還是知道第一就是最厲害的，所以她不懂半點沒妨礙夸獎。

　　秦晏握著手機，闔眸揉了揉眉心，看來是他剛起床用錯敘述方式。

　　他換種說法，“沐光電子供應國家的光刻機不如我們公司生產。”

　　白草瞬間明了，心情激動道，“這么快就要和沐光搶生意了嗎？你好快啊。”

　　“……”這不是他想要的。

　　秦晏輕咳一聲，“不用搶，已經是了。”尾音情不自禁上揚。

　　話音剛落，就聽到對面手機傳來的呼喊聲，“何老師我在這！”

　　話同樣傳入秦晏耳中，內心隱隱有種預感。

　　“秦晏我要忙了，空了再說。”

　　“……”

　　白草利索地掛斷電話，下車直奔何老師身邊，視線觀察發現只一個人。

　　“老師，指導員還沒到嗎？”

　　“見你之前電話剛打來，說是沒幾分鐘就到。”

　　白草激動停下腳步，揮手讓車子趕緊進去，“我們一起等。”

　　墊著腳，伸出頭，白草道路上來回橫走，度秒如年中總算看到行駛來的陌生車輛，興奮地回到何老師身邊，努力讓自己看著穩重靠譜一點。

　　車緩緩停下，一個看起來有五十的女人走下來，利索的短發用黑色發夾別在耳后，一笑眼角堆起皺紋。

　　“白草？”

　　白草訝異是個女指導員，盡管她那個時代女性也能定期半邊天，要說有學問大多數還是男的。

　　不為別的，單單女孩子打小就上學這一點，已經卡死大多數人。

　　“我是！”白草很開心，指導員的笑容親和力滿分，她看著就喜歡。

　　“我叫周采苓，接下來幾天將實地考察一下情況，再決定要合作試點的項目。”

　　“那我們直接開始，正好現在地里要給瓜菜施肥，指導員幫忙看看。”白草半點也不客氣。

　　邵美玉跟在邊上有點著急，哪有一到就讓人下地的。

　　偏偏周采苓好感度直線上升，她喜歡直接的女孩。

　　在禮儀大國中，來客招待是一種禮節，可對工作來說就是耽誤時間。

　　何開奇見兩人認識根本不需要他在中間緩和，見縫插針地找個借口溜走。

　　白草帶人直接進入三號大棚，“周指導員，就是這一片。”

　　各個區域的瓜苗已經定植入坑，如今苗葉舒展，有些茁壯的已經開始吐絲，白草瞧見都很驚訝，她都還沒施肥呢。

　　周采苓走在小道上，時不時蹲下觀察，“照顧的很好，看得出來肥料有按照嚴格比例搭配。”

　　白草皺了皺小鼻子，“還沒來得及施肥。”

　　“？”

　　“這么大的瓜苗，基本是定植數日后施過肥才能見到的。”

　　“開荒的肥料算嗎？”當初二遍翻新為給土地追肥上過料。

　　周采苓聽到這話，驚訝地蹲下，手捏起一些碎土捻了捻，視線掃過大棚內，和農村那些栽種許久的熟田沒半分區別。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乖的土地。”

　　一時之間，周采苓找不到更合適的形容詞，“不用再追肥，瓜苗吸收很好肥料給多了反倒不好，就是得注意一下搭架的時間，等開花時，也要篩選一遍。”

　　白草聽到的都一一記下來，見周指導員說不需要再追肥，就領著她往外走了走。

　　“要不是人手不夠，我想將這一片都用來開荒種菜。”

　　周采苓順著她手看過去，春天萬物復蘇，密密麻麻地各種野草擠在一起，地皮什么顏色都被遮得嚴嚴實實。

　　“全部？”

　　“對，每樣都種一些，最好能供應一年四季，這樣店里面就不會再出現現在這種一直缺貨的現象。”

　　“要不要嘗試一下無土栽培？”

　　周采苓來之前了解過白草的情況，知道她不差錢，只當開店是調節。

　　“無土栽培技術現在已經成熟，將由自己控制溫度、濕度、以及作物需要的營養。”

　　白草突然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滿腦袋的疑問，“真要能控制這些，那不是成神了。”

　　她后知后覺想到別墅那邊的花室，當初小邵姐好像也說過可以自動調節，但是……

　　“這樣種得要多少錢呀？”

　　“不是很多。”周采苓耐心講述，“首先是根據種植的農作物需要，用高濃度的化學試劑配比營養液。”

　　“不能直接用肥料嗎？”

　　“市面上很多肥料中雜質太多，很容易影響養分吸收，可能就用的時候有效，不用就沒效。”

　　白草點點頭表示理解，笑容卻淺了點，連帶著眉頭也蹙在一起。

　　周采苓走在荒地上，邊觀察邊繼續說：“再選擇抗腐蝕性強的材料做成培養槽裝營養液，營養液的分配系統、循環系統、監控系統，算上大棚，一畝地也就投資十來萬。”

　　“？！！”

　　多少錢？

　　白草瞬間眼睛直了，小手搖的比風扇還快，“周指導員，算了算了。”

　　這系統那系統全裝上她還是種菜嗎？

　　那完全是養一群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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