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星……該不會是個比賽型選手吧？”

        幾人探頭看了一眼計時器，51秒247。

        李穩回想了一下程向星上次的成績，語氣肯定：“快了，真的比上次要快�！�

        三人面面相覷，林業成感嘆了一句：“我知道的上一個比賽型選手，還是n國的名將范佩西�！�

        “要我說，我們向星今后也能成為不遜于范佩西的名將�！崩罘�看起來信心十足。

        林業成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雖然沒說什么，但顯然對李穩的話表示贊同。

        程向星沖過終點線，在加速度的作用下又繼續滑行了十幾米，速度慢下來之后她回頭看向肖禹安。

        肖禹安臉色通紅，正在艱難的喘著氣，程向星腳步一轉，回身滑到他身邊，伸出手架住了肖禹安的左臂。

        “你怎么累成這樣��？”程向星疑惑的看向他。

        肖禹安看著只有臉頰微微透著點粉色，一口氣都不帶喘的女孩兒，控訴道：“還不是為了追你……”

        “你為什么滑這么快還不累啊？”

        “我累啊，”程向星一臉奇怪，“我感覺腿有點酸呢，只不過沒像你累得這么厲害。”

        有點酸……肖禹安無語，自己累得沖過終點線就想跪了，要不是剛剛程向星滑過來架住了他，他就要直接坐冰上了。

        結果呢，滑在在他前面，滑得比他還兇的人，臉不紅氣不喘，甚至還有余力支撐他的體重。

        肖禹安暗暗翻了個白眼，感覺好氣但是又無可奈何。

        “禹安哥哥，滑得開心嗎？”

        肖禹安神情一愣，抬起頭直直撞進程向星亮晶晶的眼睛里，不由自主的回道：“開心。”

        程向星露出了笑容，“我也是！”

        “不過呀，”程向星眨眨眼睛，嘿嘿一笑，“其實剛剛把你甩在身后的時候，我最開心�！�

        肖禹安：“……”

        “你真的是……”肖禹安被內涵得心里來氣，作勢就要抓住程向星。

        卻沒想到程向星突然胳膊一抽，驟然失去支撐的肖禹安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等他穩住自己后，就看到程向星對著他吐了下舌頭，然后右腳一蹬就滑了出去，肖禹安見狀也攆了上去。

        程故看著兩個在冰場上追逐的孩子，心神一動，“對了，禹安的成績怎么樣？”

        李穩確認了一下計時器，回道：“52秒084，也很不錯啊�！�

        林業成和程故點點頭，林業成嘆了口氣，“其實禹安的成績單拎出來已經是出人意料了，一個沒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孩子，竟然能有這樣的成績�！�

        “如果他肯入隊訓練，只要加強體能、完善技術，未來必然也是我國男子速滑的主力軍。”

        李穩也贊同道：“可不是么，禹安、向星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程故看著不遠處打鬧的兩個小朋友，“一會兒……我再和禹安好好談談吧�！�

        冰上測試結束，程向星就要去其他隊員所在的訓練室進行體能訓練。

        在程向星入隊之前，程故和李穩就已經幫她制定好了訓練計劃，剩下的就根據程向星的具體訓練情況進行調整。

        “向星，”程故叫住女兒，“你換好衣服和李叔叔一起去訓練室，爸爸帶禹安去換衣服。”

        程向星奇怪的看向爸爸，“男女換衣室不是在一起嗎？”肖禹安聽到她的話動作一頓。

        程故面不改色，“你忘了？禹安的訓練服和冰鞋是借用基地的，要還回去的。”

        穿過訓練服不用回收清洗之后再還回去嘛？程向星心中疑惑，但是出于對爸爸的信任并沒有說什么。

        “那我先過去啦，禹安哥哥你等會兒和爸爸一起來找我呀。”程向星和肖禹安揮揮手，趿拉著冰鞋跑向早已在出口處等待的李穩。

        林業成在記錄板上刷刷寫了幾筆，抬起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人，“行，我也先走了，你們趕緊去收拾吧。”

        待林業成的身影也消失在出口，程故的腳步沒動，他看了一眼肖禹安欲言又止，肖禹安的目光卻不在程故身上。

        他的眼神沒有聚焦，似是無意識的盯著散發陣陣寒氣的冰面，許是程故沉默太久，肖禹安終于還是開了口。

        “程叔叔，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大概是因為肖奶奶的態度一直是以肖禹安為主，程故實在是不好意思對著肖禹安說什么引導性的話，他用掌心搓了搓褲縫，心中有些忐忑。

        遲遲聽不到程故的聲音，肖禹安抬起頭看向他，臉上充滿疑惑，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已經開口問了，為什么程叔叔還是不說話。

        “禹安，”程故的嗓音帶上了一絲沙啞，“你愿意跟著我練速滑嗎？將來會成為職業運動員的那種。”

        聽了這話后肖禹安的表情并不驚訝，甚至還帶著點輕松。

        程故也猜到了對方可能已經知道自己把他單獨留下的用意，但也不明白為什么他的臉上會帶著輕松。

        “程叔叔，你希望向星將來成為職業運動員嗎？”

        意外的，肖禹安非但沒有回答，還問了一個和自己的無關的問題，程故心中奇怪卻并沒有敷衍。

        “當然，我相信向星的天賦，也認為向星有成為職業運動員的實力�！�

        “那如果向星將來不想做職業運動員了，那怎么辦呢？”

        程故哽了一下，嘆了口氣，“你是不是和向星聊過了？別擔心，如果她將來不愿意，我也不會逼她去走職業的�！�

        說著，他抓了把頭發，“其實她媽媽一直不太贊成，我已經答應她了，只要向星真的不想再繼續下去了，那我們都會尊重她的想法。”

        肖禹安愣愣的看著程故，低聲喃喃，“不一樣……”

        “什么？”程故沒聽清那句話，“禹安，你剛剛說什么？”

        肖禹安回過神，鼓起勇氣詢問道：“程叔叔，如果我跟著你練速滑，將來有一天我不想滑了，那我可以離開嗎？”

        看著肖禹安認真的眼神，程故不知怎么的突然聯想到肖兆偉，他正了正神色，蹲下身平視肖禹安。

        “如果將來你不想滑了，在我確認你不是一時沖動，而是確確實實想清楚了，那你離開我不會阻止，我們都會尊重你的意愿�！�

        得到程故的回答，肖禹安把心放在了肚子里，他神色放松揚起笑容對程故說道：“程教練，我想跟著你練速滑！”

        “好！”程故揉了一把肖禹安毛茸茸的小腦袋，“走！換完衣服我們去操場做體測�！�

        “啊？”肖禹安傻了，“現在？”

        “當然了，”程故語重心長地說：“向星今天已經開始正式訓練了，你已經落后她一步了�！�

        想起剛剛在冰場上，程向星把他遠遠甩在身后的情形，肖禹安也感受到了時間的緊迫，腦袋一熱就跟著程故去了操場。

        然后……

        “這么說，禹安哥哥我可以叫你師弟了！”

        程向星在訓練過程中一直沒有等到程故和肖禹安，還是訓練結束，李穩笑呵呵的告訴她，程故正帶著肖禹安在操場做體測。

        路上她還在心里犯嘀咕，怎么肖禹安突然就去體測了，沒想到等到了地方，程故就告訴了她，今后兩個人會一起訓練的消息。

        程向星高興壞了，她可是一直都惦記著叫師弟這茬兒呢，肖禹安顫抖著雙腿翻了個白眼，他已經被程家父女倆弄得沒脾氣了。

        隨便吧，樂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咦？”程向星注意到肖禹安不自然的站姿，“禹安哥哥，你的腿怎么了嘛？感覺你動作好奇怪……”

        肖禹安：“……”

        程故沒忍住笑了一下，又趕緊憋了回去，“你禹安哥哥筋太硬了，做四分之一蹲的時候抻到了。”

        程向星難以置信的看著肖禹安，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說：“禹安哥哥，你這樣不行啊�！�

        肖禹安：“……”

        “這樣吧，”程向星提議道，“明早我們家起來晨練，我叫上你吧？”

        肖禹安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你還會晨練？”

        可能是肖禹安的表情太過驚訝，程向星趕緊解釋說：“放心，就是早起散散步、做做伸展運動。”

        肖禹安放心了，只要別是他爸爸那樣，早上起來先跑個五公里就行。

        但事實證明，他還是放心得太早，凌晨五點半被程向星趴在床頭叫醒的時候，肖禹安差點沒嚇死。

        當他質問對方為什么來這么早的時候，程向星竟然滿臉無辜的說：“可是再晚，時間就不夠了呀�！�

        為什么時間會不夠？肖禹安迷迷糊糊穿衣服的時候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直到他和程家一家三口散步回來，他才知道問題的答案。

        好家伙！弄了半天，他們散步是快步走兩個小時！

        肖禹安到最后都快走崩潰了，只想拐進地鐵站直接坐回家，他只是個喜歡熬夜做題的文弱男生啊！

        那天早上他們一起去訓練基地的時候，肖禹安兩條腿無比僵硬，身旁的程向星蹦蹦跳跳絲毫不受影響。

        “早上的空氣好吧？”程向星開開心心的蹦跶著，“明天還要一起晨練嘛？”

        肖禹安咬咬牙，“練！我自己下去，你在樓下等我就行。”他不想一睜眼就看到一張臉懟在自己眼前了。

        程向星不明所以的點點頭，不明白他為什么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等到了更衣室，程向星和他揮揮手拐進了女性換衣間，肖禹安徑直走向男性換衣間。

        進去時，有幾個十幾歲的男生剛剛換好了衣服，里面的人肖禹安一個都不認識，也就沒有開口打招呼。

        待他走到自己的柜子前，剛打開柜門，身后就被帶起一陣微風，還隱約聽見了一句：“又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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