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曉月皺了皺眉頭。

她原以為小婭只是碰見了什么煩心事，說出來開導一下就會好了，但現在看來，似乎是面臨著兩難的抉擇。

“這個收益具體有多大呢？”

“不知道。”

“風險又如何？”

“也不知道。”

“也就是說，都是未知的？只知道行動就意味著風險，但不行動則可能錯過機遇？”

“對。未來到底會發生什么我們并不可知。”

許曉月沉默了。

但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輕笑一聲。

“小婭，你問我怎么選擇，我其實并不知道。因為我還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唉...這樣嗎...”

許曉婭的眉頭耷拉了下去。

“但是。有一個朋友遇到過類似的情況。”

“嗯？”

“我知道她當時是如何想的，但我可以把她的行動告訴你，或許你能有一個參考。”

許曉月回味般地微揚起頭。

“她曾遇到了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但是只要戰勝對手，會獲得極其豐厚的獎勵。獎勵與對手具體的情況均是未知的。”

“面對這種情況，她第一時間選擇了退縮。但在退縮的途中，她似乎又有些不甘心，認為可以試著挑戰一下。”

“最后她也是找到了意料之外的方法，成功戰勝對手，取得了豐厚的獎勵。”

尤莉婭不滿地嘟了嘟嘴：“那她在行動之前應該已經有一定把握了吧？若真是完全無法戰勝的對手，是不可能去挑戰的。”

“誰知道呢？我又不是她。有沒有把握只有當事人清楚。”

“...”

許曉月看著她別扭的小表情，微笑著走上前，把她抱起來，自己坐下去，讓小婭坐在她腿上。

她輕輕環抱著許曉婭柔聲說道：“那她還有一件事你要不要聽聽呢？”

許曉婭扭動了兩下，點了點頭：“說說看吧。”

“又有一次，她碰見了一個難題。前進可能會令她自己陷入很大的危險之中，后退則可以高枕無憂。”

“按照她當時的情況，所得已經足夠豐厚，即使不再努力，接下來隨便找個地方躺好，也完全不影響自己的地位。”

“那她是怎么辦的？”

“她選擇了再往前去看看。”

“前面有很吸引人的好處嗎？”

“應該沒有吧，至少從當時的情況是看不出來的。”

“這不合理。”許曉婭搖著頭，“沒有明確收益卻承擔著巨大的風險，還上去干嘛？”

“誰知道呢？明明她都預知到了危險，明明她都說了應該后退，可她還是上前看了看。她當時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很好奇。”

“...”

聽到這里，許曉婭低頭沉思了起來。

突然，她有些古怪地皺起了眉頭。

這說的情況，怎么有點眼熟？

“你說的這個朋友，叫什么名字？ID是不是‘風’？”

許曉月故作驚訝地驚呼道：“哎呀，小婭也認識她嗎？”

“我...”

拳頭硬了。

這說的不就是當時在破滅之國里的情況嗎？

第一次是打40級的三尾魔狐的時候，第二次是噩夢神出現之前，不死者之王即將身死的時候。

許曉月抱緊了許曉婭，輕輕晃動著身體：“小婭，你問我的問題，我沒法回答，就只能說一說我當時眼中的你了。你或許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你到底有多帥氣。”

“我說的并不是你的招式，你的能力，而是你敢于如此做的勇氣與決心。”

“...”

許曉婭沉默了。

但很快，她撇了撇嘴：“小月好狡猾。明明是我問你問題，最后你卻不給回答，反而說到我這邊來。”

許曉月輕笑一聲：“小婭難道不狡猾嗎？這種問題應該問別人嗎？純屬是在為難我。明明只有自己能做決定。或者你其實已經有了決定。”

是啊，正如許曉月所說。

事情有沒有把握，值不值得冒險，前進為何，后退又為何？這些事情旁人無法體會，也無法給出建議。

所謂的向他人尋求建議，不過是讓煩惱有一個宣泄口，其實心中或許早已有了答案。

在讓一枚硬幣的正反面來決定時，她心中到底是期待著正面，還是反面？

許曉月說的這一番話，也僅僅是在許曉婭沒有完全下定決心的時候，輕輕地推了一把。

而這輕輕一推之后，許曉婭展顏一笑，輕輕地靠在許曉月的身上：“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小月，謝謝。”

正如她當時在面對三尾魔狐時所想的，人有機會的話，還要拼一拼的。

在噩夢神出現之前，她之所以會上前查看，而沒有提前一步直接溜走，也是因為，所謂的危險，都沒有看過，哪知到底是否危險呢？

不前進，看不見危險，也看不見危險之后的生機。

強如噩夢神，也并非無懈可擊。

其實啊，她的本質和艾麗雅是一樣的，拼個九死之中的一生，也未嘗不可。

“小月，你應該也很好奇吧，明明游戲都停服了，我為什么還沒下線，我在游戲里又做了什么？”

“好奇是當然的，你方便告訴我也不行，不方便我也不強求。”

“我是NPC，下線規則和一般玩家不同，我不受停服的影響。”

“嗯，又是一個外掛呢。”

許曉月淡淡地回應著，也不知道是調侃，還是習慣了。

所以許曉婭假裝沒聽見。

“至于我做了什么...”

許曉婭突然從小月身上跳下來，站直了身體叉著腰，昂首挺胸，一臉高傲地說道：

“哈哈哈，期待吧！小月喲！新的城，那將是我的城，以黃金為名，古老、恢弘，亙古不變，長存于世的王之城！”

“...”

許曉月嘴巴微張，眼角微微抽搐。

但很快，她鼓起掌來：“啪啪啪啪。好厲害！”

“雖然中二，但聽起來真的很帥！”

“唉，算了，本公主不跟土包子計較。等你看見了就知道了，一定會讓你驚掉下巴的！”

“是是是，公主殿下說的是。那請殿下把手給我，跟我走，該回家。”

“好吧，既然小月都如此請求我了，那就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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