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烏麻散(6)
狐貍欺身而上,卻在即將爆發的邊緣,生生的止住。他蜻蜓點水一般,在刑如意的額上吻了下,說:“如意,再等等!”說完,化作一縷白煙,消失了。
刑如意被撩撥的心頭癢癢,睜開眼,卻不見了狐貍,隨即憤恨的捶打著床鋪:“臭狐貍,到嘴的肉都不吃,你還是不是公的?”
“我覺得他是母的。”小殷元探頭探腦,從半開的窗戶外面露出一張臉來:“如意娘親,依我的看法,您還是換個人吧?”
如意羞紅著臉,抓起一個枕頭,朝著窗戶丟過去:“臭殷元,小小年紀不學好,偷聽什么墻根兒?”
殷元腦袋向下一縮,成功避過枕頭的襲擊,看著刑如意,委屈的申辯:“人家還小,才沒有這種不良嗜好,分明就是你們沒有關窗戶,刻意污染我純真幼童的耳朵。還有,如意娘親,人家只是肚子餓,出來找吃的。誰叫你們的動靜那么大,不讓人產生好奇都難吶。還有,女人家的,好歹也是做娘親的人了,怎么行為舉止還如此粗暴,動不動就丟枕頭。嗯,不過這枕頭不賴,正好殷元房里缺一個,就不勞娘親你再去購買了。”
說著,兩只胖乎乎的小手,抱住枕頭,就要往自個兒房間走。
剛走到門前,就看見狐貍一身雪白衣衫,倚在門上。那一雙頂好看的狐貍眼睛,瞄的他心里發毛。殷元下意識的將枕頭藏到自己身后,看著狐貍說:“娘親丟出來的,誰撿到就是誰的。”
“那是如意的!”狐貍刻意加重了如意幾個字。
“那又怎么樣?”殷元挑釁的抬著小下巴,“娘親不要了,殷元撿到了,就是殷元的。”
“是我的!”狐貍霸道的伸出一只手去:“拿來!”
“不給你,又能怎樣?”殷元說著,轉身,帶著枕頭一躍竟上了房頂。狐貍雙眸微暗,化作一道白煙,也跟了上去。
“喂!我的蕎麥枕頭!”刑如意緊跟著出來,就見一個小人兒與一道白煙纏斗著,一下子就不見了。她懊惱的在院子中跺腳,盤算著,等他們回來了,該如何懲罰。
心里頭窩憋了一股子火不算,連帶著還被人搶走一個枕頭,刑如意越發沒了睡意,干脆去藥房,鼓搗起自己的東西來。將那些七零八落的中草藥全部堆集到一塊,刑如意忽然起了一個稍微有點邪惡的念頭,她覺得可以給狐貍調制一種情難自禁的藥丸,讓他情到深處,只能身不由己的吃掉自己,或者被自己吃掉。狐仙又能怎么樣?被她看中的男人,豈能白白溜掉。
正在與殷元纏斗中的狐貍,忽然后頸處起了一股寒意,莫名的有些不安。抬眼,朝著如意胭脂鋪的方向看了眼,只見暗藍色的天空中,微微透著一抹紅色。再觀星象,紅鸞照于刑如意的命宮,儼然已是紅鸞星動。
狐貍與殷元纏斗了一夜,比著以往,他的功力似乎又增長了不少,假以時日,必將是個危及六道眾生的“禍害”。狐貍并不畏懼,因為除了刑如意,他不覺得六道眾生與自己有什么關系。刑如意應該也不會介意,畢竟孩子有出息,做娘親的都是高興的。至于殷元,狐貍相信,如論他將來如何,都不會傷及自己和如意。
刑如意也熬了一夜,她將自己研制出來的小東西,拿了幾粒隨身帶著。打開門,就見狐貍和殷元,各自抱胸,隨意的在房檐上坐著。狐貍還好,殷元卻有些小狼狽,衣裳破了,臉上和身上都有些傷痕,頭發亂糟糟的,上面還落著許多蕎麥殼。不用問,也知道自己的枕頭,被當做武器給消滅掉了。
“我的蕎麥枕頭,補一個!”刑如意指了指殷元:“不許用我胭脂鋪里的銀子!”
“如意娘親偏心,枕頭分明就是狐貍爹爹給打破的!”殷元抬起下巴,不服氣的指控著。他很少喊狐貍爹爹,但凡這么喊的時候,都是被狐貍給虐慘的時候。
刑如意噗嗤一笑,瞇著眼睛道:“他是我相公,我偏心怎么了?你若不服氣,也去找個小娘子回來!”
“才不要!”殷元傲嬌的拒絕。
“為什么?”刑如意追問,十分好奇殷元的答案。
“因為,娘親不是一個好娘親,未來也肯定不是一個好婆婆,我擔心我未來的媳婦受委屈。”
刑如意搖搖頭,又隨手找了個東西,朝著殷元丟過去:“真是養兒不如養女,這還沒找到小媳婦呢,就開始數落起我來。”
“娘子何必傷心,左右他只是咱們的養子!”狐貍飛身而下,落到如意身旁,右手一伸,環住她的腰肢。
殷元無奈的捂住眼睛,嘴里喃喃著:“大早上就這樣,你們羞不羞!拜托,好歹也是養子,麻煩,也請稍微照看一下我的心情。”
刑如意傲嬌的哼了聲,將身子緊緊貼在狐貍懷中,越發秀的一手好膩歪。殷元吐吐舌頭,背過身去,嘴里卻又咕噥了一句:“如意娘親放心,殷元就算要找小媳婦,還需要三五百年之后,不會讓娘親生氣的。”
刑如意聽見這話,心中微微一動。她知道,殷元不是肉體凡胎,與狐貍一樣,至少有幾百年,或者幾千年的壽命可以享用。她卻不同,充其量,也就幾十年的光陰。殷元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她,她的余生,殷元都會盡心陪伴,不會將自己的感情,分給旁的什么人。
得子如此,算不算是上天給予她的另外一種恩賜。
巳時,方平與洛洛如約而至,兩個人的表情比著前兩次時更為凝重。落了坐,洛洛便沒有忍住開了口:“如意姑娘,殷大哥,平哥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如意姑娘,我這后背上長的真是......”方平艱難的開口,看得出來,他對自己身上的那個東西,還有些恐懼。默默的深吸了兩口氣,閉眼,又睜開,短短的時間內,他的內心深處已做了許多掙扎。最終,他還是將那個令他恐懼的字眼說了出來:“我這背上,果然生著一個寄生胎嗎?”
如意點點頭。
方平不確定的,又去看了一眼狐貍。見狐貍,也點了頭,眼眸隨即暗了下去。
“狐貍說過,這寄生胎,與你自母體中相伴至今。眼下他并非實物,而是冤魂,與你的魂魄幾乎生在一處,想要分離,已是不可能。”刑如意回想起方平背后的那個疤痕,隱約還有些符咒的痕跡:“你背上的那個疤痕,并非單純的疤痕,而是道家的一種封印術。對于道術,我并不精通,但可以肯定,那個為你施法的,一定是高人。若你不是遇上了洛洛,你背上的封印,或許直到你死,都不會解開。”
“我不可能與洛洛分開!”方平說著,握住了洛洛的手。
洛洛卻只是看著方平,眼睛里蓄著一團水霧,“殷大哥,我記得昨晚你說過,想要平哥性命無虞,就要與那個寄生胎,也就是平哥的兄弟商量商量。不知,眼下我們可否商量?”
洛洛說完,又轉身看著方平,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極淡的笑來:“我只要平哥好好的,至于嫁與不嫁,洛洛都可以。如意姑娘說的對,成親與否只是一個外在的形式,只要平哥心里有洛洛,名分這東西,并不重要。”
“這話是如意說的?”狐貍問著,將目光落在刑如意的身上。
洛洛不明所以,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刑如意忙打哈哈的笑著,腰間卻是一緊,再看時,人已經落進了狐貍懷中。
狐貍低頭,在她耳邊說著:“不許你瞎想!我不是方平,你也不是洛洛。我會娶你,一定會娶你!”
刑如意心虛的撇開臉:“我又沒說你不會娶,我只是說你,有肉不吃,不是公的。”
狐貍氣急,低頭,在刑如意的頸子上咬了一口。
刑如意吃痛,卻又礙著方平和洛洛兩個外人在,不敢叫出聲,更不好意思與狐貍嚷嚷。
狐貍松了手,走到方平跟前,看著他的眼睛道:“你背上的那個寄生胎,我的確沒有辦法。就算有辦法,也不適合你。魂魄分離的痛苦,并非一個凡人可以承受,就算你方平有一顆抵死都要去愛的心,也承受不了半分。昨晚,我就與洛洛說了,這寄生胎雖不可除,但卻可以叫他與你和平相處,至于這和平相處的條件,也要由他來提。至于你,可以選擇接受,也可以選擇為愛去死!”
方平猶豫了,他看著洛洛,輕問了一句:“當真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沒有!”狐貍很肯定的回答。
“既如此,我想先聽一聽它的條件。”方平的聲音壓的很低很低:“如果我不接受的話,我與洛洛,還有多少時日可以相處?十年,八年,還是三五年。”
“這個問題,你需要去問你背上的那個東西。至于你能活多久?那要看他破體而出的時辰,他出,你死,他在,你活。”
方平微微的打了一個冷顫,抬起頭,默默的看著洛洛。
洛洛一笑,說了句:“平哥,你不用在意的,洛洛都懂,洛洛只想要你好好的活著。”
“洛洛!”方平眼睛一紅,委屈的說:“我想娶你!我是真心想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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