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追魂湯(5)
據(jù)老爺子說,這兇宅在他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荒廢了。眼前,這座宅子雖然坍塌了,可留在宅子上的陰影卻是一點都沒有散去。
關于兇宅,老爺子說了兩個故事。
第一個故事,是聽旁人講的,至于那講故事的人,早已經(jīng)化作一堆白骨埋在了荒丘中。
故事的主人公姓馬,是個販賣針頭線腦的小貨郎。常年走南闖北的也沒有個落腳的地方,后來走到這塊兒覺得地方不錯,距離洛陽城也近,就想在這村子里安家。于是托著關系,從地保手中買到了這棟宅子。那個時候,這宅子還不像現(xiàn)在這么破落,三間大屋也都齊齊整整的,就是院子里有些荒涼。
老爺子說著,還指了指院子中央那顆尚未倒下的桂花樹:“這樹據(jù)說就是那貨郎種下的,他買下這宅子之后,就將院子里的雜物給清理了一番,然后從外頭弄了這棵桂花樹回來。如今這桂花樹還在,每到了秋天,這桂花香隔著村子都能聞見,可那小貨郎卻早已經(jīng)不在了。”
“老爺子,您講故事,能痛痛快快的嗎?這么一個懸念一個懸念的,當真聽的人心急!”刑如意說著,指了指天:“您瞧瞧這陰風,若再不趕著將話說完,怕是您這故事,咱們都來不及聽了。”
老爺子也有些緊張,他緊著吸了兩口旱煙,表情才再次放輕松:“就在小貨郎種下這棵桂花樹的當天,他也正式住進了這個家里。半夜的時候內急,就起身出來了。那時候,天氣還不冷,小貨郎常年在外,風餐露宿慣了,也沒養(yǎng)成到茅廁去的習慣,就迷迷糊糊的在院子里尋了個角落解決。
這剛解決完,就覺得身后冷颼颼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背后看著他一樣。小貨郎以為是有賊,于是就回頭朝著身后看了那么一眼。
這一看吶,差點沒把小貨郎給嚇死!那屋門前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一個人,一個身影有些模模糊糊的老太太。雖說這身影有些模糊,但臉卻無比清晰,小貨郎隔著那么一段距離,竟然能夠清楚的看見老太太滿臉陰森森的笑容,可偏偏那模模糊糊的身體卻大部分都藏在了門前的黑暗當中,給人的感覺就是特別的詭異驚悚。
小貨郎一瞬間就想到了那個詞兒,鬼!他嚇得立馬加緊了褲子,連提都顧不上提,就朝著大門的方向跑去。
咱們鄉(xiāng)下地方,晚上關門也沒城里那么講究,就是用木栓隨便的插進去。那兇宅的門也是一樣的,小貨郎跑到門邊,就去抽那里頭的門栓,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那手腳都不停使喚,開了半天的門,也沒能順利給打開。
就在這個時候,小貨郎聽見了外頭打更的聲音,于是就忙喊起救命。他一邊喊著,一邊還朝后面看,唯恐那個臉上帶著陰森森笑容的老太太會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跟前。結果這一看,他又發(fā)現(xiàn)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
那院子里除了那個老太太的身影外,又多了一個人,就站在他剛剛方便的那個角落里。那是一個滿臉兇相的男人,個子還沒院墻高,就站在那團陰影里,用一雙沒有眼珠只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看。
就在小貨郎腿軟想要跌到地上的時候,門開了,打更的更夫一臉疑惑的站在門外。看見小貨郎從里頭爬出來,提著燈籠照了照他的臉,然后問了一句:這宅子,你怎么也敢住進去?”
“為什么不能住?還有那院子里的老太太跟那個一臉兇相的男人又是什么人?”四娘聽的渾身發(fā)寒,但有刑如意與李茂他們在,對整件事情的好奇程度反而超過了害怕。
“聽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差不多也是七八歲吧。當時給我們講故事的那個人,就是村里負責打更的更夫。具體姓什么叫什么,都記不清楚了,只知道他后來死的也挺蹊蹺的。關于那宅子里頭的老太太和那個矮個男人的事情,也是這個更夫說給我們聽的。
這宅子原本的主人姓茍,是在城里做皮貨生意的,家里挺有錢。這人吶,一旦有了錢,就會染上很多的壞毛病,這姓茍的男人也一樣,手里有錢了就去逛花樓,后來染了那種不好的病,在城里待不下去了,就帶著剛剛有了身孕的媳婦,也就是你們城里人說的夫人回到了村里,蓋了這么一處宅子。
這孩子還沒生出來,姓茍的男人就病死了。所以,自打這孩子出生之后,就一直是母子兩個生活。因為他們家里有錢,所以也看不上咱們周邊的這些窮苦百姓,平日里都是獨進獨出的,跟人也不怎么交往。
可就算金山銀山,也有吃空的時候,等這孩子成年之后,他們茍家也算是落魄了。
直到有一天凌晨,村里的人突然被一陣鞭炮聲給驚醒,大家伙兒一聽,好像是茍家在放鞭炮,圍過去一看,只見茍家那個兒子正往地上按著一個五花大綁,長相十分好看的姑娘。茍老太太見人來的差不多了,就說那姑娘是給兒子尋的媳婦,今日就當是大喜之日了。
那姑娘雖然手腳都被幫著,但嘴上卻是能夠說話的。見村里人都圍過來,當即就喊起救命來。那時候不像現(xiàn)在這么安穩(wěn),不少地方還在打仗,兵荒馬亂的,也經(jīng)常會有光棍漢從外頭買個女子回來當老婆。畢竟世道亂,人牙子也多,這被販賣的姑娘也多。
當時就咱們整個村子,就有不少窮苦人家,將自個兒的姑娘送到城里給人當妻當妾當使喚丫頭。名義上說是送的,可大家心里都清楚,這就是將人給賣了。那年頭,能活著就不容易了,所以大家也都見怪不怪,沒誰會去管那個閑事的,更何況這還是茍家的閑事,看個熱鬧也就散了。反正茍家那老太太也不會真的擺個宴席讓大家伙兒去吃。
關于茍家那個五花大綁的姑娘,大家議論了幾天,也就沒人再去提起了,畢竟還有自己的日子要過,還要每天都尋思著該怎么活下去。但據(jù)說那姑娘的性子十分剛烈,初到茍家的時候沒少被打被罵,甚至還偷偷的跑了幾次可都被茍家那個孩子發(fā)現(xiàn)給抓了回來。這不跑,被打罵的還要輕些,一跑回來就是往死里打,不過打得再狠,也都留著一口氣,畢竟是花錢買的。
這茍家的母子兩個,原本也就不是那種好相處的人,尤其那個茍老太太,從年輕的時候起就守寡,脾氣也怪,所以私下里也沒少折磨那個姑娘。要知道,他們家原先可是做皮貨生意的,這給動物扒皮去毛的活兒,這茍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也做過,所以很懂得怎么折磨人還能留著人家的命。
這時間一晃就是大半年,這姑娘幾乎也跟著鬧騰了大半年,直到她懷了身孕。有了孩子之后,這姑娘好像一下子安靜下來了。遇見天氣好的時候,還能看見這姑娘在茍家洗衣做飯,幫那茍老太太捶肩捏背。從春天到夏天,從夏天到秋天,轉眼間就到了那姑娘快要生產(chǎn)的日子。
這女人生孩子,就得找穩(wěn)婆,就算這茍老太太平日里再怎么刻薄難說話,對自己的孫子還是上心的,那天將門窗都鎖了之后,就出門去找穩(wěn)婆了。這穩(wěn)婆咱們村子里是沒有的,隔壁村里倒是有一個,技術不錯,還總是接生男娃。
原本大家都以為茍家接下來又要添一樁喜事,誰知道竟是一樁禍事。那茍老太太尋了穩(wěn)婆回到家,就發(fā)現(xiàn)那姑娘吊死在大屋的橫梁上,死相據(jù)說非常的恐怖,至于恐怖成什么樣子,那個更夫沒有說,估計他也沒看見,至于咱們也都想象不出來,反正那姑娘是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茍家老太太當場就給嚇死了!
又了幾天,茍家那孩子也死了,據(jù)說是當天晚上聽見了茍老太太喊他的聲音,出門查看的時候給摔死的。當時官府里也來了人,都說那死相不像是給摔死的,倒像是給嚇死的。死的時候,五官都扭曲的沒有人樣了,一只手還捂著自己的肚子。等衙役們將他反過來,才發(fā)現(xiàn)這人竟……竟生生的將自己的腸子都給扯出來了。
茍家母子死了之后,這宅子就變成了朝廷的,由地保做主進行買賣。這第一個買下宅子是村里另外一個有錢人,為了除掉晦氣,還專門請了道士來做法,甚至連這院子的格局都給改了。可剛剛搬進來沒多久,男主人就死了,死的時候,全家的人都在,說是他吃著飯,吃著飯,突然就倒下了,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就不停的用手撓抓自個兒的肚子,若不是家里的人攔著,只怕也都給抓爛了。接著,不到半年的時間,這戶人家就死絕了。
在那小貨郎買下宅子之前,還有個做買賣的人,也買過這棟宅子。后來也死了,據(jù)說死相都一樣。再往后,這宅子就成了兇宅,鬼宅,也就沒有人敢來住了。”
“那被茍家買回來的姑娘呢?官府里頭的人可曾去查過她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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