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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菊香枕(15)


“那兩個人失蹤了?這失蹤的點(diǎn)選得也太巧合了些吧?常大哥你確定,這兩個人是失蹤,而不是聽到消息逃了嗎?”刑如意用手輕撫著額頭,無奈的笑了笑。

“的確是失蹤了,而且不光是他們兩個。”常泰的表情一點(diǎn)都沒有變,甚至比剛到時還要嚴(yán)肅幾分:“我查過縣里的記錄,其實早在一年半之前,就曾有苦主到縣衙報案,說自己的兄長在那家客棧中無緣無故的失蹤,但客棧這種地方,來來往往多半都是長途的旅客,只有部分因為特殊原因才會入住的本地人,且人來人往,出入隨意,比較難查。

縣衙這邊,倒是也派了衙役過去,只是并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案子至今也還擱在縣衙落塵。隨后的一年半時間內(nèi),也有陸陸續(xù)續(xù)的報案,失蹤者多數(shù)都與這家客棧有關(guān)、”

“既然都與這家客棧有關(guān),縣太爺為什么不去詳查,非要等到你來了,蘇家的少爺失蹤了,才引起重視?”

“倒也不是不查,只是查來查去的都沒什么結(jié)果。”常泰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一些。

“難不成,這家客棧有什么神秘的后臺?”

“那倒不至于!這家客棧在紙店已經(jīng)開了有些年頭,據(jù)當(dāng)?shù)氐娜苏f,起初經(jīng)營這家客棧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名叫蘇廣才,就是紙店鎮(zhèn)子上的人,女的名叫凝香,長的十分較小,屬于典型的南方人特征。在開這家客棧時,蘇廣才也曾對鎮(zhèn)子上的人介紹說凝香是他的夫人,是他在外出走商時遇到的姑娘。”

“是間夫妻店!”

“嗯!起初是這樣的。”常泰輕點(diǎn)著下巴:“大概是從三年多以前吧,鎮(zhèn)子上的人發(fā)現(xiàn),這家客棧的男主人蘇廣才已經(jīng)許久沒有露過面了。紙店是做油紙傘買賣的,各家各戶都有外出走商的人,若是時間長些的,走個一年半載也是常事,所以蘇廣才沒有露面這件事,起初大家也都沒有放在心上,只不過偶爾住宿或者去店中吃飯的時候,才會隨口問上一兩句。

凝香的性子極好,但凡有人詢問,均會笑著回答,說蘇廣才出門采貨還未曾回來。且無論這客人問上多少遍,她都會耐心的一遍遍回答,漸漸的,那些客人也就不打好意思問了。”

“那這蘇廣才究竟是外出采貨了,還是真的不見了?”

“應(yīng)該是不見了!”常泰說著,從袖口中掏出一個東西來:“半年前,凝香突然跑到衙門,說懷疑自己的丈夫被人謀害,兇手就是同住在一個鎮(zhèn)子上的寡婦劉某。”

“這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出一個寡婦來?”

“如意莫急,這些看似不相關(guān)的事情,冥冥之中又好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線牽著,你等我說完,自然就明白了。”常泰將那個東西遞到刑如意跟前,展開是一張寫的密密麻麻的紙。刑如意不知道這個東西該不該稱為狀紙,但紙上的內(nèi)容,她卻是看了個大概。

據(jù)凝香所說,她本是蘇州人氏,后因家道中落,被賣到青樓,接的第一個客人就是蘇廣才。這蘇廣才憐惜她的遭遇,又稱與她一見鐘情,不僅為她贖了身,還將她帶回紙店娶為妻子。

“哦,在凝香遞給縣衙的東西中,也有蘇廣才為她贖身的憑證,所以這里面寫的應(yīng)該屬實。只是那個東西,出門的時候,我沒有帶,覺得用處不是很大。”

常泰在一旁解釋著,刑如意輕嗯了一聲,繼續(xù)去看其中的細(xì)節(jié)部分。

凝香說,回到紙鎮(zhèn)之后,蘇廣才就計劃著開一家客棧,原因是他既已成親了,就該給凝香一個安穩(wěn)的住所。因為蘇廣才為凝香贖身,已經(jīng)耗費(fèi)了大量的銀錢,手中積蓄不多,所以他們最初經(jīng)營的只是一個小的面攤,順便還賣些餅。

那個時候,都是凝香做餅搟面,蘇廣才負(fù)責(zé)生火、送飯、收碗、洗涮等一切瑣碎的工作,日子雖然過的清貧了一些,但兩個人相互依靠,也很快樂。

因為凝香的手藝好,加上容貌清秀,笑容甜美,還會些才藝。在休息的時候,也常在旁邊為客人吹拉彈唱,所以生意越發(fā)的好起來,不到半年就攢夠了開客棧的錢。

客棧開起來了,客源也都有了,這小日子自然也就過的紅紅火火了,可有了家,有了錢,蘇廣才卻變了。他經(jīng)常借口談事,一出去就是小半天,后來才知道,他是跟鎮(zhèn)子上那個姓劉的寡婦纏到了一塊兒。

為此,凝香哭過,鬧過,甚至還曾求過,可蘇廣才的態(tài)度確是越來越不耐煩,甚至出手毆打凝香。為了留住蘇廣才,凝香也曾提出,讓蘇廣才納那個姓劉的寡婦為妾,她愿意與對方共侍一夫。

看到凝香如此懂事,蘇廣才自是高興不已,他歡歡喜喜去跟劉寡婦商量,卻撞了一鼻子灰回來。原來,早在蘇廣才遇見凝香之前,兩個人就曾好過,用劉寡婦的話說,就算雙女共侍一夫,她也應(yīng)該是妻,凝香是妾。她雖是個寡婦,到底是良家,凝香呢,說句不好聽的,本就是煙花之地出來的,當(dāng)正妻也有些不合適。

凝香脾氣雖好,卻不代表沒有脾氣,對劉寡婦和蘇廣才的得寸進(jìn)尺,自然也是不肯讓步,尤其那劉寡婦還想要凝香與蘇廣才一手經(jīng)營起來的客棧。

凝香記得很清楚,那一天外頭下了很大的雨,蘇廣才在劉寡婦的慫恿下,逼迫著讓她答應(yīng),若她不答應(yīng),就要她當(dāng)即簽下休書。凝香死活不肯,就被蘇廣才與劉寡婦合力毆打,若非當(dāng)夜還有前來住宿的人,她只怕當(dāng)夜就給這兩個人給打死了。

因客人上門,凝香被蘇廣才半推半踢的給推出了門外,讓她前去招待客人。凝香說,那夜來住宿的正是蘇家的大少爺蘇景伯,因為她當(dāng)時受了傷,為了不讓客人看出來,還特意換了一身深色的衣裳,還將頭發(fā)故意皮散了下來,遮住了受傷的臉。

當(dāng)時蘇景伯還曾關(guān)心的詢問過她,被她以略染風(fēng)寒,身體不適遮掩了過去。因為體恤她,蘇少爺并未點(diǎn)面,只讓她幫忙安排了一間房舍,吃了他自己帶的干糧就睡下了。這一切,也都可以去找蘇家的大少爺蘇景伯印證。

“按照凝香所說,這蘇廣才不僅是婚內(nèi)出軌,將小三堂而皇之的帶到自己家中,甚至還聯(lián)合這個小三一起毆打原配,簡直就是渣男中的渣男!”刑如意恨恨的說著,盡管她的某些字眼,常泰是聽不大明白的,但言語間的憤怒卻是聽的十分清楚。

“那縣衙可有派人去問蘇景伯?”

“問過,蘇景伯承認(rèn)的確有過這件事情,且他記得還十分清楚,因為那一天恰好是他與大夫人第一次遇見的日子。蘇景伯不僅承認(rèn)凝香所說都是事實,還對縣衙的官差說,他在門外時,也曾聽見凝香痛苦的呻吟聲,甚至考慮過要不要去別的客棧住宿,但當(dāng)時雨勢特別大,隨行的小廝,先前也已經(jīng)去別的客棧打聽過,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他這才命小廝硬著頭皮敲門的。

除此之外,蘇景伯還說,雖凝香當(dāng)時半低著頭,也在極力的遮掩自己身上的傷口,但臉上跟手背上的傷,他還是瞧見了。尤其是手背上的,他雖只掃了一眼,但卻能夠肯定,那個傷是用腳踩出來的。

凝香幫他開客房的門時,他也曾聽見樓上蘇廣才與另外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因為事不關(guān)己,所以沒有多問。”

“照凝香這后半段所寫,當(dāng)她安排好蘇景伯的住宿問題,返回她與蘇廣才的房間時,蘇廣才與劉寡婦已經(jīng)不見了。除了人之外,房中還丟了一只箱子。那只箱子,是蘇廣才為凝香贖身之后送她的第一件禮物,當(dāng)時是用來盛放凝香的隨身衣物及個人用品的,后來開了客棧,有了自己的家,不管是衣物還是用品也都有了更好的地方安置,但這只箱子凝香卻一直都沒有丟棄,而是用它盛放銀兩及銀票。可以說,那只箱子既是凝香全部的念想,也是客棧開業(yè)之后全部的積蓄。”

“這么說來,蘇廣才這個渣男不僅帶著小三欺負(fù)了原配,還將自己與原配……不!應(yīng)該說幾乎全部都是原配賺回來的銀子給偷走了!這個蘇廣才,說他是豆腐渣都高看他了,簡直就是糞渣中的戰(zhàn)斗渣!”

“什么是糞渣中的戰(zhàn)斗渣?”常泰終于忍不住開口提問了。

“意思就是這個人實在是壞透了,沒品透了!”

“壞透了,我大概能夠理解,意思就是說蘇廣才人很壞很壞,比那些江洋大盜還要壞,但是沒品透了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沒有品格,說他人品不行!”一直沉默著的狐貍開了口,臉上卻還帶著那種似有若無的淡淡的笑容。

雖只是簡單的一句用來解釋的話,卻讓常泰再一次意識到,狐貍才是真正適合站在刑如意身旁的男人。因為那些從刑如意嘴里說出來的稀里古怪的話,好像只有狐貍才能聽的懂!不!不僅僅是狐貍,好像胭脂鋪里的人都能聽得懂,只有他仿佛與他們不是一處的。

想到這里,常泰不由自嘲的笑了下。的確,自己與刑如意、與常泰、與殷元、與李茂、與鹿大娘都不是一處的,他們是如意胭脂鋪里的人,是如意的家人,他是官府的人,是如意的常大哥。

常大哥?也好,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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