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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楓林之趣


秋日的柳宅小院里,菊花開得正好,淡淡的菊花香喚醒了睡夢中的柳琴,尋著花香追去,便到了菊花開遍的前院,院中,有兩個年輕的女子正在閑聊,其中一位是蘇夫人,另一位確實柳琴未曾見過的女子,她有些疑惑,正要上前詢問時,蘇夫人已經看了過來,她笑道“小琴,昨晚睡得可好?”柳琴點點頭道“很好,阿哥呢?”蘇夫人答“你阿哥正在廚房泡菊花茶,很快就過來了”陌生的年輕女子聽后感嘆道“蘇娘子的兒子可真懂事啊”蘇夫人掩嘴一笑道“哪里,不過是因為家里大部分時候都只有舟舟和小琴兩人,舟舟又疼妹妹,也就養成了照顧別人的習慣了”陌生女子看向柳琴道“妹妹?就是這個小姑娘嗎?”蘇夫人道“是啊,她就是我的女兒小琴,小琴,來和沁娘打聲招呼”柳琴脆生生道“沁娘好”沁娘笑吟吟道“你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蘇娘子的女兒呢”蘇夫人歉意一笑道“小琴之前大病了一場,這段時間才好的”“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以前沒見過她,那小琴可有學過什么樂器?”沁娘問道。

        樂器?柳琴腦中閃過古箏的模樣,她記起前段時間柳舟曾吹過《梅花三弄》給她聽,那時她就想若有機會,她要在這里學習古箏,可是一直不好意思開口,這會兒,不正是提出學箏的好機會嗎?于是她開口道“沒有,但我想學箏!”蘇夫人一愣,她和沁娘對視一眼道“小琴為何突然想學箏?”柳琴道“因為我覺得箏的聲音很好聽”蘇夫人越發詫異道“你在何處聽過箏?”柳琴心想她總不能告訴蘇夫人她很早就想學古箏了吧,那她該怎么說呢?想了想,忽然靈感一現扯謊道“阿哥帶我去醫館時,在半路上聽到過,是阿哥告訴我那是箏的”蘇夫人陷入沉思,她想起今年柳琴剛醒沒多久時,柳舟便帶她去過醫館,而從家到醫館時會經過怡歌院,那里終日鼓瑟吹笙,難怪柳琴會偶然間聽到箏的聲音了。

        想到這兒,蘇夫人笑道“既如此,那便讓沁娘教你箏藝吧,沁娘最擅長的便是箏了”沁娘不好意思地道“對于箏藝,我也不過是初窺門徑罷了,哪里擔得起教授箏藝的重任啊”這時柳舟端著菊花茶走了出來,聽到沁娘這么說,他將菊花茶放下道“沁姐姐的箏藝如何是有目共睹的,何必如此謙虛呢”蘇夫人道“是啊,你與我本是好友,只有將女兒交給你教導,我才放心”沁娘笑道“既如此,那我應下便是”蘇夫人道“那就有勞沁娘了,小琴,你帶著沁娘去書房吧,以后,你便跟隨沁娘在書房學箏吧”柳琴點點頭道“家里有箏嗎?”蘇夫人道“剛巧,書房里有一臺被我用舊了的箏,你可以用那臺,回頭阿娘再為你準備一臺新箏吧”柳琴道“阿娘也會箏?”蘇夫人笑瞇瞇道“會一點,不過和沁娘相比可差得遠了,舟舟,把菊花茶送到書房里去吧”柳舟點點頭道“好”

        巳時一刻,沁娘已經離開,柳琴獨自復習箏藝,柳宅的門卻被敲響了,蘇夫人前去迎接,就見顧羨帶著蕭雅出現在了宅門前,蕭雅見是蘇夫人來迎接便問道“蘇夫人,您今日不用去醫館幫忙嗎?”蘇夫人道“老爺怕我太累,讓我休沐一天了,不過,你們怎么來了?”蕭雅道“當然是來約阿琴出去玩啦!”蘇夫人看向顧羨,顧羨并不是很想說話,只安靜地立在一旁,還是蕭雅道“是我讓阿羨跟我一起來找阿琴的”蘇夫人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這就把舟舟和小琴叫出來,你們先進來等一下吧,桌上有剛剛泡好的菊花茶,你們隨意取用”“好”說完,蕭雅便帶著顧羨進到了屋里,虹雪和墨鶴緊隨其后,見自家主子坐定,愛和人閑聊的虹雪問墨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墨鶴沉默無言,虹雪繼續道“為什么不說話啊?”蕭雅瞥了墨鶴一眼道“因為他和自家主子一樣是個大冰塊!”聽到這里,墨鶴眸中閃過一絲厲光,拔刀就要向蕭雅刺去,顧羨喝道“停手!”墨鶴忙收刀告罪道“小主恕罪,屬下只是不愿看見小主被人開玩笑罷了”顧羨喝下一口茶道“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隨意攻擊他人明白嗎?”“是”墨鶴道。

        此時的蕭雅已經嚇得不輕,虹雪正死死擋在自家小姐面前,眼見墨鶴收刀而立,她才松口氣道“小姐,你沒事吧”蕭雅這才緩過神來撇撇嘴道“我沒事,真是個禁不起玩笑的家伙,倒是你,以后不要這么沖動了,我可以保護自己的”虹雪答“保護小姐是婢子應該做的”蕭雅揉了揉虹雪的頭道“好妹妹,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奴婢使喚的,何必自甘下賤呢?話說,舟哥哥和小琴還沒有出來嗎?”

        蕭雅抬頭望去,這才看見柳舟帶著柳琴從屋中走出來,蕭雅道“阿琴,你怎么現在才出來啊?”柳琴抬眼望去,見蕭雅正沖著她招手便道“我在練箏,所以出來的晚了些”蕭雅一愣道“你開始學樂器了?”柳琴點點頭道“是啊,久等了,雅雅姐來尋我做什么呀?”蕭雅道“當然是出去玩了,上次你哥哥老早就把你帶回去了,都沒玩盡興呢,今天咱們一起走,到時候也一起回來怎么樣?”“好呀,不過今天去哪里玩啊?”“楓林,咱們可以一起去爬樹”蕭雅眉開眼笑道,柳舟道“爬樹太危險了,就在楓林里隨便玩玩吧”蕭雅不開心了,拉過柳琴低聲道“阿琴,你干嘛去哪里都要帶著兄長啊,咱們自己玩不好嗎?”柳琴嘴角抽了抽,有些難為情道“因為阿哥不放心我一個人出去玩”蕭雅一臉哀怨地看了柳舟一眼嘆口氣道“好咯,走吧走吧”幾個人一起往外走去,臨走前,蘇夫人囑咐道“舟舟,小琴,記得早點回來用晚膳!”柳舟道“阿娘放心好了”

        進入楓林后,只見楓葉如紅,一片片火紅的楓葉讓云彩也變得如霞光般燦爛,虹雪道“哇,好好看啊,果然,還是外面好玩!”蕭雅笑瞇瞇攬過虹雪道“既然你喜歡,以后本小姐帶你浪跡江湖去怎么樣啊?”虹雪道“江湖上好玩嗎?”“當然啦,去江湖上快意恩仇,游山玩水很有趣的”虹雪眼睛一亮道“小姐去哪,婢子就去哪!”“那可不行,你總要嫁人的,先不說這么多了,走,本小姐帶你去玩,阿琴要一起來嗎?”

        正坐在顧羨身邊的柳琴聽到蕭雅在叫她,道“不了,我想在這里跟顧大哥學一下繪畫”蕭雅喃喃道“真無趣!舟哥哥你要去嗎?”而柳舟卻并未搭話,只坐到柳琴身邊死盯著顧羨,“舟哥哥?”蕭雅再喚,柳舟敷衍道“不了,你和虹雪去吧”蕭雅心下頓覺不爽嘀咕道“一群附庸風雅的家伙”可就在蕭雅打算帶著虹雪離開時,她注意到柳舟面色十分難看,墨鶴正一臉敵意地盯著柳舟,雖然不太明白為何會如此,但她知道,要是她再不帶走柳琴,柳舟估計又得找借口帶柳琴回家了,而墨鶴怕是會和柳舟打起來于是,蕭雅眼珠子一轉,拉起柳琴道“阿琴,你看看你,每天學這學那的不累嗎?既然是出來玩,當然要好好玩啦!走吧,走吧!”并使眼色讓柳琴看看她身邊的柳舟,柳琴會意,拿眼去瞧兄長,只見柳舟臉色黑得嚇人,她明白了,阿哥這是在生她的氣啊,可是…她又看向顧羨,顧羨苦笑道“無妨,你同小雅去玩一玩吧,不然,你阿哥該弄死我了”

        與此同時,墨鶴的刀也即將出鞘,柳琴見狀忙拉過柳舟一臉討好地甜甜道“阿哥,陪我一起去吧”此話一出,柳舟仿佛被澆了一盆水,心中的怒意瞬間消失殆盡,春風和煦道“好,我們走吧”“那我也走了!”蕭雅笑瞇瞇道,顧羨點點頭道“去吧,我很快就跟過來了”見蕭雅已經走遠,顧羨看了看墨鶴手中剛剛入鞘的刀,顧羨道“墨鶴,他們都是我的朋友,若你敢傷他們其中任何一個,我都不會饒你”墨鶴握刀的手一緊解釋道“我只是”顧羨笑了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不過柳舟他只是愛妹心切罷了,你沒有妹妹是很難體會這種感情的”墨鶴道“是”顧羨點點頭道“走吧,我們該去和他們匯合了”“屬下遵命”墨鶴道。

        另一邊,蕭雅找到了柳氏兄妹并與之匯合,蕭雅拉過柳琴,指著一棵高聳的楓樹道“看見了嗎?那棵樹上的楓葉長得最好!走,雅雅姐帶你去摘楓葉,可以拿回去做書簽哦!”柳琴有些怯怯道“這棵樹看起來好高啊”蕭雅皺眉道“你就是膽子太小了,要練練膽,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柳琴思忖片刻,決定相信蕭雅,便答應了下來,蕭雅心情大好,很快便帶著柳琴上了樹,一陣風吹過,柳琴緊閉著雙眼,風停后,柳琴這才小心翼翼睜開眼,二人爬到樹上后,柳舟見蕭雅帶著妹妹站在樹上急道“樹上很危險的!快下來!”蕭雅毫不在意地對柳舟道“放心好了,我學過武功,能夠照顧好柳琴的”柳舟有些無語,只好守在樹下。

        二人在樹上玩得開心時,顧羨已背了畫具走了過來,不想,未等顧羨走過來,楓樹枝就因承不住兩個人的重量斷開了…蕭雅一怔,心思直轉之下,正欲拉住柳琴時,柳舟已經快一步接住了妹妹,在妹妹跌進他的懷里后,他松了口氣道“小雅,你還好嗎?”“我沒事!阿琴沒事就好!”蕭雅正要自行下樹時,卻忽然發現楓樹距離地面很遠,一陣恍惚之間,她仿佛看到了那個奪了她的生命的斷崖,也是她的心魔…她驚恐之下,拼命想抱住樹,可是步法的混亂導致蕭雅無法碰到樹,眼見自家小姐要跌下來,虹雪驚呼“小姐!!”好在,顧羨在這時候及時趕了過來,未等墨鶴阻攔,他就以輕功蹬地將即將摔在地上的蕭雅接住了。

        柳舟和柳琴上前查看蕭雅的情況,柳琴道“雅雅姐,你沒事吧!”蕭雅還在后怕,眸中惶恐不安,腦子里滿是懸崖喪命的情景,顧羨問道“怎么不說話是因為還在害怕嗎?我看你不像是膽子這么小的人啊”蕭雅這才回過神來道“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我們回去吧”蕭雅低著頭走上前去,顧羨靜靜凝視了蕭雅片刻,卻沒有再問,柳舟和柳琴對望一眼,也沒有追問,或許等她想說了就說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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