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時候學的？”肖若鑫目光灼灼。

        陸竹腦子轉得飛快，很快想到借口，“出道前學的，看了不少影視劇，覺得很帥氣，所以很早之前加過一些興趣班。”怕他們究根問底，又急忙補充道：“不過還沒等我考級，那些道館就倒閉了，后來就上網自學，每天練習一些基礎動作。”

        這下輪到謝沐霖好奇了，“學這種東西難道不是實戰經驗更重要？你為什么不換道館學？”

        “哈哈，那不是忙嘛。”陸竹嘴上雖這么說著，心中卻暗暗吐槽，還不是為了應付你們臨時想的托詞，要不然誰會找這么爛的借口。

        “現在不忙了。”肖若鑫打量了她一會兒，若有所思地笑道：“隔壁的空手道俱樂部，你如果感興趣可以過來。”

        陸竹先是一喜，繼而想到天下沒有沒費的午餐，又慎重地試探道：“報名費要不少錢吧？”

        她如今背負著房貸，又暫時失去大頭的經濟來源，不能不一個錢掰成兩個花。

        謝沐霖一臉黑線，“你難道連這點錢都沒有……”

        陸竹尷尬地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氣氛陷入短瞬間的凝滯。

        “不用你出錢，但你要是愿意配合我，我可以反過來給你錢。”肖若鑫道。

        還有這樣的好事？

        陸竹立馬來精神了，“怎么配合？”不過想到今天是來健身房當差的，怎么好意思第一天就曠工，于是在肖若鑫和謝沐霖之間來回掃視，問道：“哪里給的錢多我去哪里。”

        兩個隊友皆是一愣，顯然相處兩年，好像從來沒有好好認識她一樣。

        等到被帶去隔壁的道館報了名，陸竹才知道“配合”二字是什么意思。

        肖若鑫最近接了部電視劇，女主是新生代演技擔當蔣臨淵，也就是此書中半途被作者扶正的第二個女主。

        二人在劇里飾演一對歡喜冤家，但涉及到空手道對打，他不愿意真的對女孩子動手，所以與之套招的經驗不多，以至于臨開拍，還沒找到感覺。

        剛才陸竹那快如閃電的一腳，令他瞬間產生找自己這個隊友當陪練的念頭，畢竟去掉下面的內增高，他這個隊友的外形與女主蔣臨淵相似度極高。

        “需要我戴長發嗎？”知道要當替身后，陸竹下意識問出口，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這里又不是劇組，戴什么假發，是她職業病犯了。

        肖若鑫微微挑眉，嘴角噙著笑意，“看起來你很有經驗，不過，在這里不用。”

        陸竹當即顯得窘迫。

        換好衣服后，一個穿綠衣的男人同謝沐霖出現在他們跟前，綠衣男子打量起光腳的陸竹，詫異道：“這就是你們找的陪練替身？這不是你們那個人氣最低的隊友嗎？”

        仿佛聽到什么碎裂的聲音，陸竹捂住胸口，暗暗吐槽：倒也不必這么誠實。

        不過很快她就體會到，什么是將人打擊到底的至高誠實。

        謝沐霖問他，“怎么樣，和蔣臨淵的身形很相似吧。”

        綠衣男人摸索著下巴，好半天才點了點頭，評價道：“原來脫了鞋，這么矮。”

        陸竹心中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是楊森。”肖若鑫介紹完，拍了拍楊森的肩，“說話過過大腦。”而后喚了個教練過來給陸竹做初步指導，推著楊森往角落里去。

        謝沐霖道：“他就是這樣，你別介意。”又向陸竹介紹了下教練，繼而道：“鑫哥會給你一點適應的時間，我健身房那還有事，你先跟著教練學習。”

        陸竹就這樣，被丟給教練帶。

        她前世空手道練到黑帶三段，因為年齡限制，一直上不去四段，但即使是這樣，在普通小道館也夠格當教練了，現在居然淪落到要被人教。

        不過現在是新的身體，雖然因為學過舞蹈，柔韌性不錯，但到底沒有建立起肌肉記憶，的確要從頭開始。

        教練問了她之前自學的一些情況后，開始教她熱身動作與基礎練習，見她完成的不錯，鼓勵了幾句，隨后又被其他學員叫去，就給她留時間獨自練習。

        陸竹一直重復著那幾組基礎性動作，一個小時后，肖若鑫和教練一起回來了。

        “準備得怎么樣？我的劇很快要開拍，沒辦法給你太長時間。”肖若鑫道。

        “嗯，好了。”陸竹道，她也不想浪費時間，于是很快穿上頭部、腹部、小腿、腳上護具，只是見肖若鑫什么防護都沒有，不免好奇地問道：“你就這樣上嗎？”

        旁邊的教練解釋道：“若鑫練的時間不短，且已經是紅帶，你就算自學過，但還在入門級別，想打傷他沒那么容易，他先考驗考驗你，等通過了再練套招的動作，不過一些禁止性的規則你要記住。”

        這時謝沐霖已經忙完隔壁健身房的事，正好過來，聽到他們的對話，笑道：“你和鑫哥塊頭差這么多，能打到他哪里，不過你放心，關鍵部位他已經防護住了，所以你就放開手腳，隨便打。”

        關鍵部位……陸竹的視線不由下移到他襠處，肖若鑫不自在地輕咳一聲，道：“待會兒我給你三次機會，輸得太難看的話，錢就不好拿了。”

        謝沐霖也湊近身，在陸竹耳邊道：“好好努力，雖然你摔我的那招不錯，但鑫哥不是我，別再像舞臺劇那次那樣偷懶，要是打贏了，我給你加碼！”

        這句話誘惑果然大，陸竹臉上立刻現出認真到不行的模樣。

        在道館角落清出一小片場地，隨著教練一聲開始，二人行過禮后，正式切磋上。

        陸竹的眼神十分專注，那是一種肖若鑫從未見過的狀態，雖然共同出道兩年，但他對自己這位隊友的認知僅停留在吉他彈得不錯的印象上，便是他時常做出的一些違反世俗三觀的行為，也無法真正叫人在意。

        然而從今天，從這一刻，從那眼神中，肖若鑫突然有了想進一步了解他的興趣。

        只是格斗戰場最忌諱分神，他雖沒有輕視的念頭，但就怔愣了這么一下，陸竹便覷準機會，左右晃身上前，一個低空掃腿把他絆倒在地。

        肖若鑫一米八五的塊頭，摔在地上的響動格外大，霎時間吸引了場上其他學員的目光。

        教練愣了。

        謝沐霖愣了。

        大家都愣了。

        只有陸竹，一臉平靜地回到原地，低頭整理道服與護具。

        肖若鑫從地上爬起來時，表情不是很自然，他向教練提出要穿小腿與腹部護具的要求。

        趁著這個機會，謝沐霖悄然上前，對陸竹道：“你進入狀態挺快，那一腳掃得不錯，不過，也是因為鑫哥走神了。”

        “嗯，我知道。”陸竹虛心聽教，安慰他道：“我不會掉以輕心。”

        謝沐霖咋了咋舌，卡在喉嚨里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便道：“你好好加油。”

        第二回合開始。

        這次肖若鑫什么也不想，全神貫注，把精力放在對手的動作上。

        陸竹也知道不能再像第一回合那樣幸運了，于是打出一套組合拳，雖皆被肖若鑫擋了回去，但因為后者重在防守低空、下段、中上段，以及找機會進攻，而忽略護具保護的部位，所以她還是來機會了。

        一個變線踢迷惑下，借助慣性，猛地把膝蓋一頂，擊在他腰側，令肖若鑫再次摔在地上。

        三三兩兩圍觀的人已然不少，這些學員都是這座大廈各個經紀公司制作公司的藝人與工作人員，自然知道pf組合，甚至偶爾也與他們打過交道。

        如今看到在熒幕上光鮮亮麗的頂流肖若鑫有這樣吃癟的一幕，別提多詫異，一個個恨不得拿出手機把它記錄下來，讓那些瘋狂的女粉瞧瞧偶像的窘態。

        不過幸好，這里不允許帶手機。

        也幸好，男女學員的道場是分開的。

        否則男神的形象一塌塌徹底。

        謝沐霖捂住臉，不忍直視，等到肖若鑫提出戴頭部護具的間隙，他再次走到陸竹身側道：“陸竹，你打的不錯，但是吧……”

        “還不滿意嗎？”陸竹不可置信地道：“加碼的事你不會要反悔吧？”

        “呃……那倒也不會……”

        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謝沐霖原是想用加碼一事激勵她認真對待，結果，這家伙認真過了頭，一點不給自己的隊友留面子。如今叫他改口，也實在難以啟齒，謝沐霖幾經糾結之下，拍了拍她的肩，無奈地道：“好好加油。”

        肖若鑫重新站回這一方道場，雖然他覺得憑陸竹的身高踢不到頭部這個位置，但畢竟有過兩次的失利經驗，心中已然有了懼意，未雨綢繆是有必要的。

        也幸好他這么做了。

        第三回合，陸竹的確進攻了他的頭部，她身高不夠，但勝在前世累積的經驗豐富，看穿肖若鑫的進攻路線后，以極快的速度沖上前，一個騰空躍起的轉體舍身技，踢在他頭部側位，直接把他踢懵了，倒在地上半天都沒起來。

        ko！完完全全的ko！

        謝沐霖腦海中只有這兩個英文字母。

        連黑帶六段的教練也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只是白帶，可是陸竹的身手給他一種至少練習了十年的錯覺。

        場上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這些或才入門，或剛練習不久的學員，心情皆澎湃不已。

        陸竹從暴力的狀態中出來，見肖若鑫跌坐在地上，急忙卸下頭套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向他伸出手，問道：“你要不要緊？是不是我沒控制好力度，傷到了你？”

        肖若鑫同樣取下頭套，滿頭大汗地搖了搖頭，失笑道：“心里打擊很大。”他望向陸竹，“不過……”從地上站起來，握住她懸在半空的手，道：“你通過了我的考驗，我以個人名義聘請你當我的陪練，酬勞就按小時計數，一小時五百怎么樣？”

        “五百？”陸竹啞然。

        “太少了？”肖若鑫反問。

        陸竹咽了咽唾沫，搖頭道：“差不多。”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你想要再多給，我也沒意見。”

        肖若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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