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是給個小妾位置忽悠人吧？”

“那如何能夠，春嬌現(xiàn)在可是東來街除奶哥和宋會長第三個人物，管你什么人物，見了都叫一聲春嬌姑娘，嘖嘖嘖可威風(fēng)了。”

眾丫頭說著都流露著羨慕的表情。

聽見她們的話，一直埋頭算賬的姜舒綰緩緩抬起頭，少女眼角眉梢都似笑意，“怎么，你們也想出去做活？”

“別著急，很快就到你們了，到時候就輪到春嬌媚雪眼紅你們了。”

眾人一聽這話，就知道姜舒綰又要做什么事業(yè)，紛紛圍上去打聽，姜舒綰卻是笑笑，一個字都沒說。

上回李玉妍的賞梅宴好些貴女都穿戴了珍珠，尤其是郭雅琴妝面都是珍珠妝，臉上左右共貼了八顆珍珠，加上額頭碩大的一顆，九顆珍珠的妝面讓好些貴女都喜歡的緊。

加上郭雅琴最近當(dāng)了大皇子妃，便有好些人效仿她的妝面，珍珠價格大漲，倒叫姜舒綰想起了人工養(yǎng)珠的生意。

簡單，來錢快，還是獨一份。

只是最近太忙了，抽不開身，等年后倒是可以研究研究。

“等著吧，快了。”

笑著對丫頭們說，姜舒綰又埋頭繼續(xù)理賬，丫頭們也乖乖坐回去算賬的算賬，做針線的做針線。

終于在過年前一天，所有賬目都理清楚了。

自己私產(chǎn)的賬目交由桃嬤嬤、奶嬤嬤入庫，侯府的賬目是要老太太過目的。

“小姐，風(fēng)大，披件衣服。”

天黑風(fēng)大，青杏一邊叫兩個丫頭帶上侯府的賬本跟在身后，一邊給姜舒綰加了件衣服，當(dāng)然鎏金纏枝牡丹銅手爐是少不了的。

姜舒綰冬天最離不開就是手爐了。

抱著手爐，姜舒綰頂著風(fēng)正要往外走，就看見青杏從紅木立柜上取了一盞宮燈下來。

宮燈上糊著一層薄薄的白紙，紙上畫著幾朵玉蘭花，粉白相間，煞是好看。

這是裴宴之親筆所作，她有一陣缺現(xiàn)金流的時候，差點把這畫揭下來賣了。

“小姐，你等等，我走前頭。”

青杏說著點亮了宮燈，跑到姜舒綰前面引路去了。

黑夜里，花園里的樹木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張牙舞爪，仿佛隨時會活過來的怪物一般。

寒風(fēng)呼嘯著，如尖銳的哨音穿梭在林間，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更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氛圍。

園子大了就是這樣，白天不覺得，晚上一出門就像在鬼屋探險一樣，陰森恐怖的厲害。

有了燈就不一樣了。

哪怕只照亮腳下方寸大的一小塊，也會叫人安心許多。

“小姐小心些，這幾天都在化雪了。”

“都一月底了，等過了年怕是不會下了吧。”

“倒也未必，去年冬天二月就一直下雪呢。”

抱著賬本的丫頭跟在姜舒綰身后，小聲的說著小話，最開始她們在說天氣，說著說著話題又拐到宮燈上。

“世子做的宮燈就是好，又能照明又好看。”

“之前小姐屋里的幾個燈都是極好的，材質(zhì)手藝工匠都極為用心，只是宮燈上的畫不及世子萬一。”

“那當(dāng)然，我們世子可是去年秋試第一，等二月春闈沒準(zhǔn)能考個狀元回來，三元及第，整個八大世家在沒有比世子更出息的了。”

“少奶奶，你怎么來了？”

正說著，一行人已經(jīng)走到老太太院門中，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這邊有燈火過來，常媽媽領(lǐng)著小丫頭一邊接過姜舒綰這邊的賬本，一邊領(lǐng)著姜舒綰往里走。

“老太太可睡下了？”一邊由著常媽媽給她解披風(fēng)，姜舒綰一邊問。

“還沒呢。”常媽媽說著往里屋瞟了眼，里屋燈火通明，除老太太和侍候的丫頭婆子外，還有一個人影。

“表小姐也在，自從上次收繳了表小姐的大紅嫁衣后，老太太精神就不太好，之后表小姐連夜燉了人參雞湯送過來給老太太補身子，風(fēng)雪無阻，我們攔都攔不住，這都第五回了，老太太才叫表小姐進(jìn)屋。”

知道常媽媽是在告訴她，老太太原本是在生柳云煙氣，然后又經(jīng)不住柳云煙磨。

“多謝常媽媽。”

輕輕對常媽媽點點頭，丫頭打起簾子，姜舒綰腳步輕盈走了進(jìn)去。

屋里，老太太穿一身深藍(lán)色百子千孫福壽緞子坐在軟墊上，手里白瓷小碗裝著雞湯正慢慢喝著，柳云煙陪在一邊，殷勤討好。

見姜舒綰進(jìn)來，老太太明顯愣了一下，捏著白瓷小碗的樣子有些許不自在，柳云煙倒是熱情的多。

她眼睛一亮，笑著迎過來。

“少奶奶怎么來了？哦，看我這記性，還沒進(jìn)門呢，還得跟以前一樣喚你一聲嫂嫂。”

“嗯，所以你得珍惜現(xiàn)在的日子，以后見著我不用行禮的日子不多了。”

“……”

像被點穴一樣，柳云煙的笑容僵在嘴邊，不過她始終是個有心計的，又連忙揚起笑臉。

“可不是，到時候我一定好好侍候嫂嫂，嫂嫂可別嫌棄我。”

她一說這個，倒叫姜舒綰想起一件事。

輕輕在老太太下首坐下，姜舒綰笑盈盈看著柳云煙，“可有人教你規(guī)矩？”

“……”

她這話把所有人都問住了，尤其是常媽媽。

常媽媽現(xiàn)在是府里的禮儀大嬤嬤，管著府里一應(yīng)禮儀規(guī)矩事宜，像裴宴之納小這樣的事，必定要派人去教柳云煙規(guī)矩。

但是柳云煙畢竟和普通的妾不一樣，她在老太太這里身份特殊，還是洛陽世族，禮儀這方面都默認(rèn)她會。

所以常媽媽并沒有派人教授。

不過，姜舒綰當(dāng)著老太太的面這么問……

“回少奶奶的話，是奴婢疏忽了，奴婢明兒就派人教表小姐規(guī)矩。”常媽媽福著身子請罪道。

手一伸，扶常媽媽起來，姜舒綰笑道，“不怪媽媽，府里最近事務(wù)繁多，若不是表妹剛剛提醒，我也想不起來。”

柳云煙：“……”

她臉上紅辣辣的疼，便是連假笑都維持不住了。

“不用了吧，老太太，我洛陽柳氏什么規(guī)矩不知道，難不成我還會讓侯府蒙羞不成？”

柳云煙看著老太太露出求救一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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