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中了圈套
京城這么大動靜,雖然慢了一些,但仍然傳進(jìn)了不管事的皇帝耳中。
“這就是你說的翻不起大浪?是不是要把朕掀翻了,你才覺得是大浪?”
章相國剛進(jìn)御書房,鎮(zhèn)紙就狠狠的砸到他面前,他二話不說跪行著上前先認(rèn)罪。
“臣萬死!”
“不用你萬死,死一回就夠了!現(xiàn)在就去死!”皇帝暴怒起身,順手拿起筆筒往他身上砸。
章相國不敢躲,硬受了這一下,并順勢倒在地上,然后慢慢的再撐起來,一個老者如此動作,很能激起他人的憐心軟。
果然,皇帝看到他這般模樣火氣終于降下來了些,重重的哼了一聲,黑著臉重又坐下。
他原想著用糧草來拿捏計安,沒想到臨到頭了被他留在京城的未婚妻將計就計,落入她的圈套里。
眼下他不止是糧草必須要給,還讓計安得盡民心。
明明是對計安不利的局面,卻變成了對他百利無一害。有他在前,倒把他這個皇帝襯托得昏庸不堪。
越想越氣,皇帝隨手又抓起一樣?xùn)|西朝章續(xù)之那沒點用的狗東西砸去。
章相國一聲不敢吭,就那么跪著,任由發(fā)落。
做了這么多年君臣,章相國非常清楚這會說什么都只會讓皇上更生氣,有什么話都得等他氣性往下走了再說。
“宣兵部、戶部的人過來議事。”
內(nèi)侍應(yīng)喏,躬著身退出去傳話。
兵部和戶部各來了四人,兩位尚書眼神一碰,帶著點心知肚明的默契。
京城熱鬧成這般,皇上把他們兩部的人叫來,總不能是有些日子不見想他們了。
并肩往前走了幾步,錢尚書眼角余光瞥見鄭尚書慢下腳步,他便也慢下來。
兩部其他人識趣的停下腳步,拉開和兩位尚書的距離。
待前邊引路的內(nèi)侍往前走了幾步,鄭尚書低聲道:“我會要筆大的,你放開了和我吵一架。”
錢尚書眼里浮起笑意,同樣低聲回他:“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有一個大的數(shù)目在前,后邊你壓下來的那個數(shù)就容易接受了。”鄭尚書把聲音壓得更低的說了個數(shù)。
錢尚書瞪他:“戶部也沒有那么多余糧!”
“同朝多年,你該知道我是什么人。”兩人對望一眼,鄭尚書聲音更低:“我守我的兵部,不饞你戶部尚書的位置,不會害你。”
這話,讓錢尚書立刻就偏向了鄭隆。
同朝多年,他們從微時相識至今幾十年,他非常清楚鄭隆是個多死軸的人,該有的城府當(dāng)然有,能走到今天誰也不是吃素的。可鄭隆這人,沒有主動害人之心,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
他們不止有同朝多年的交情,眼下也沒有任何利益沖突,完全沒有害他的理由,那他這么做,一定有不能訴之于口的特別的理由。
錢尚書不再說話。
鄭隆便知道,他這是應(yīng)了。
想到京城近來的動靜,鄭隆心里實在歡喜,怪不得讓他只管在朝中逼迫,但是別真上火。這不顯山不露水的一步步逼著,事情就成了。
今天他得表現(xiàn)好些,不能浪費了姑娘爭取來的大好局面。
進(jìn)了御書房,兩人行禮:“臣拜見皇上。”
皇帝陰惻惻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掃了幾個來回,哼笑一聲:“免。”
兩人直起腰,眼觀鼻,鼻觀心,等著皇上先開口。
“自小五走后,朕這身體就沒好過,多日未有管事,剛才方知前軍糧草短缺。”皇帝嘆了口氣:“駱氏身為計安的未婚妻,情急之下想出這么個辦法為未婚夫籌糧,婦道人家不知此舉會引來百姓對朝廷,對皇室的誤解,該有個人提醒她向外界解釋一二才對。”
剎那間,鄭隆心下已經(jīng)轉(zhuǎn)了無數(shù)個念頭,見錢尚書垂著視線,明顯是不想沾這事,他上前一步:“皇上說的是,婦道人家哪里懂得這其中的厲害。臣有些日子未見著鄒大人了,待散了衙,臣去找鄒大人討杯酒喝。”
鄒維是計安的外祖父,有他出面提醒確實再合適不過,皇帝滿意了,說起糧草之事。
兩位尚書各自帶著手下的人,發(fā)揮出他們精湛的演技……不是,口才,在御書房里你來我往,唾沫橫飛,真心實意的大戰(zhàn)八百回合。
那嗓門亮堂得,屋里都像是有了回聲,那氣勢磅礴得,皇帝幾次都以為要打起來。
再次往太陽穴抹了藥,控制住那突突的想要殺人的感覺,皇帝一拍桌子:“都閉嘴,朕來定。擬旨。”
吵得正歡的兩部人馬聲音一滯,同時往皇上看去,這就同意了?離他們理想的數(shù)目還差著一大截。
兩位尚書對望一眼,鄭隆更是心下一沉,直覺要不好。
看著皇上蓋下玉璽,內(nèi)侍送到面前來,錢尚書下意識的雙手接過,見皇上擺手,捧著圣旨躬身告退。
離開御書房,走遠(yuǎn)了些后錢尚書立刻打開圣旨看。
鄭隆傾身湊過來,看著那個遠(yuǎn)低于目標(biāo)的數(shù)目臉上肌肉抖動,咬緊牙關(guān)忍了又忍,總算沒有說出犯上的話來。
錢尚書臉色也不好看,他確實覺得鄭隆要的那個數(shù)目高了,以安殿下手下的兵馬,那個數(shù)目能撐上大半年,一次性要這么多,就像是把這做成了一桿子買賣似的。
可皇上給的這個數(shù)最多只能支撐一個月,誰看著都會覺得太少了。
看一眼被氣狠了鄭隆,錢尚書把圣旨遞給身后的伍青,拽著鄭隆走遠(yuǎn)了些,問:“鄒家還去不去?”
“敢不去嗎?”
鄭隆覺得這會身上像是被戳了無數(shù)個洞,風(fēng)從那些洞里吹進(jìn)身體,哪哪都透著涼意。
他對皇上早沒了期待,可又一樁事實擺在面前的時候,他還是不敢相信,在皇位上坐了二十余年,他效忠了二十余年的皇上這么愚不可及。
知道要給糧,就是知道這是一個局了,可就算如此,仍做得如此不堪。
在他的襯托下,在前方奪回國土的安殿下,和在京城布下種種局面的那位姑娘有勇有謀,有情有義,還有前途可期。
鄭隆倒向他們的心,從沒有一刻這么堅定過。
錢尚書回頭看了一眼,聲音更低:“糧食不給足,還要逼著駱氏收手,你可有應(yīng)對之策?”
“我沒有,但別人不一定。”鄭隆長吁一口氣:“你留意著點,糧草給足了,別摻東西進(jìn)去。走了。”
鄭隆擺擺手,帶著兵部的人大步離開。
錢尚書想了想他的話,眼神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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