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鳶沒空管劉一一，她得了解清楚才能下決定，也就沒有搭理她，而是端了一杯熱茶給老大爺。

“大爺，你先喝口水，緩一下。”

老大爺接過茶杯，雙手緊緊捧著熱茶，哆嗦著抿了一口，才抬頭看著她，繼續說道：

“丫頭，你能不能借一百兩給我，我，我以后多多種辣椒，用辣椒抵債，行不行？”

她沒有答應，只是有些好奇，這老大爺的女兒到底是什么病？竟然需要一百兩來治。

“大爺，我也懂一些醫術，你女兒生了什么病？也許我能治療呢？”

一聽這話，大爺表現得十分激動，茶杯砰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一雙干枯的手抓住了她。

“丫頭，你是大夫？”

她點點頭，在場的都是自己人，都知道這個事情，她沒有什么可隱瞞的。

“算是，你先說說你女兒到底生的是什么病吧？我才知道能不能治？”

聞言，那老大爺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連忙松手，搓了搓滿是皺紋的手，隨即看了一圈，臉上閃過為難，訥訥地吐出來幾個字。

“我，我能不能.....只跟你說？”

這個要求讓眾人驚訝，治病還有見不得人的？

南鳶看出了大爺臉上的為難，就對老大爺說道：

“可以的，大爺，我們進堂屋去說吧。”

那大爺渾濁的眼睛，頓時就有了光亮，連忙站了起來。

“丫頭，你真是大好人。”

南鳶看著眾人，對他們說道：

“大爺有難言之隱，你們先去忙吧，我跟他說就行了。”

隨后，她帶著大爺去到了堂屋旁邊的茶室，關上了門，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大爺，你坐下來，慢慢說。”

等到劉一一端著茶壺走了出去，帶上了門，大爺才拘謹地坐了下來，左右打量了一眼，整個人十分緊張。

他也沒想到，跟他買辣椒的姑娘，家里條件竟然這么好。

她還以為是村子的姑娘，覺得稀奇才買的，在這種環境，他覺得渾身不自在。

南鳶看著扭捏的大爺，主動挑起了話說。

“大爺，你女兒有什么癥狀？可以詳細的跟我說說。”

一提起這個，那大爺臉色更是不自在，甚至有些難堪，磨蹭了半天才開口。

“丫頭，按理說，我一個老大爺，是不該跟你說這件事情的，要不是為了我閨女，打死我也說不出這種丑事。”

她心里更加好奇了，帶著淡淡的笑意，說道：

“大爺，沒關系，有病可不能諱醫，在我的眼里，只有病人，沒有其他東西，你放心說吧，若是不了解清楚女兒的情況，我也無法給她治病，只會耽誤她的病情，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那大爺連忙點頭。

“你說的是。”

隨后，大爺算是為了女兒豁出去了，終于說出了自己女兒的真實情況。

“我也是命苦，這老天爺不長眼，上個月，我擺攤，因為沒有賣出去多少花，就多等了一會兒，一不注意天就擦黑了，才想起來回家，家里就只有老婆子跟女兒，他們擔心我，我那閨女就出來接我，誰知道，在半路就出意外了，我那可憐的女兒啊，都是我的錯！”

說到這里的時候，老大爺已經說不下去了，滿臉悔恨。

南鳶已經猜到發生了什么，心中也是十分可憐那姑娘，并沒有催促大爺，只是安靜的讓大爺平靜下來。

沒過多久，蒼老的聲音才響起。

“后來，我都到家了，老婆子卻說閨女出去接我了，怎么沒有跟著一起回來？我大驚失色，忍不住罵了老婆子一頓，這大晚上的，她不該讓閨女出去啊，這外面的世道......我生怕閨女出事情，趕緊出去尋，找到了后半夜，才在半路上遇到閨女，當時，她，她全身衣服都撕破了，渾身臟兮兮的，那裙子上全部都是血跡，閨女卻哭得撕心裂肺的，我一看就知道出大事了。

都沒敢多問，帶著閨女就回了家，回去以后，就讓老婆子給閨女洗了個澡，換上了干凈的衣服，任憑我們怎么問，她都是哭，不說話。

我們也不敢逼得太急，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可是后面幾天，閨女是吃啥吐啥，什么都吃不下去，天天都是哭，我跟老婆子急壞了，問了好久，她才說了出來。

原來那晚，那晚，她在路上被兩個人糟蹋了！”

南鳶聽得怒氣橫生，看著痛哭流涕的老大爺，她沉著臉安慰了一句。

“大爺，那種畜生早晚要遭報應的，后來呢？”

老大爺咬牙切齒，老臉都扭曲了。

“那兩個畜生別讓我知道是誰，不然我就是賠上這條老命，都要拉他們下地獄。”

她皺眉說道：

“你女兒沒看見人？”

老大爺憤恨地說道：

“他們把她打暈了，那兩個畜生！”

這老大爺心里有怨恨，那是邊說邊罵。

“丫頭，你是不知道，每次我看見閨女那副失了魂的樣子，我就恨不得自己去死，要不是為了找我，她也不會被那兩個畜生糟蹋，都是我的錯，那天我要是早一點回家，她就不會出來尋我了。”

哎，這世間世事難料。

“大爺，你別自責，錯的不是你，也不是你女兒，你們都是受害者，錯的是那兩個畜生，不要為了他們懲罰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救你女兒。”

聽到這里，老大爺才振作起來，感激地看著她。

“閨女，你真是好人，村里人知道這件事情，都罵我女兒，說她是賤貨，說她活該，大晚上還出門，現在他們都不跟我們家來往了。”

人活在世界上，面對最多的就是流言蜚語。

她雖然很生氣，但是這就是眾生的模樣。

“大爺，不用管他們的看法，若是你都不樂觀，你女兒以后更抬不起頭。”

聽到這番話，老大爺連連點頭，這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暖心的話。

“丫頭，謝謝你，我女兒就是因為這個事情，就染上怪病了，去鎮上看大夫，他們說是花柳病，我，我這張老臉真的是丟盡了。”

花柳病？

那不就是性病？

這種半路都能做出這種事情的畜生，有這種病也不奇怪。

只是可憐了這位大爺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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