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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蝴蝶效應


煙霧繚繞的魔藥課教室。

        梵妮心不在焉地攪拌著坩堝里尚不成型的藥水,腦袋里卻還在回想著昨晚穆迪的話。

        “他需要哈利。”

        伏地魔為什么需要哈利,他應該想要殺死哈利才對。

        梵妮實在想不通這個問題,伏地魔派她來學校拿取魂器是為了讓自己恢復肉身,肉身恢復后伏地魔必然會繼續先前的食死徒大業,但是為什么會需要大難不死的男孩哈利?

        哈利只不過是當年沒有殺死的一個幸運男孩罷了。

        此時的她并不知道哈利不僅僅只是一個大難不死的男孩,哈利是在預言下唯一能夠與伏地魔對抗的存在。

        可就在梵妮聚精會神地想著這個問題時,絲毫沒有注意到坩堝里的液體正在悄然沸騰翻滾。

        “嘶嘶嘶……呲呲呲……”

        坩堝里傳來一陣異響。

        這下梵妮終于注意到了即將要爆炸的坩堝,只是還沒等她掏出魔杖做出什么反應,那坩堝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在她面前炸開了。

        “砰”的一聲,坩堝里噴涌而出的液體就像是綻開的煙花般美麗且危險,凡是被藥水濺到的地方全都如被腐蝕一般,瞬間化為一攤污水。

        梵妮害怕地緊閉著眼睛,用胳膊擋著臉,就在她以為自己這學期都要住在醫療翼時,一雙大手卻摟著她的肩將她帶離了危險。

        那是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將自己環繞著,鼻腔里皆是那股混在著松木香的魔藥味,還沒等梵妮抬頭看清人是誰,那人便已經松開自己,那股味道也隨之遠離。

        煙霧之中,梵妮模糊地看到了那道身影,那是一道渾身黑漆漆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寬敞的背影讓她不由愣神。

        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她無法描述。

        但后來的梵妮回憶起這日時,她知道大概就是從這天起,她和那個保護自己的男人開始糾纏不清。

        待坩堝爆炸后的煙霧散盡,梵妮只看到滿臉黑線的斯內普,正用那雙冷酷的黑眸掃過眼前一片堪稱壯烈的景象,漆黑的眼眸里醞釀著薄怒。

        “沙菲克!”斯內普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罪魁禍首——梵妮身上,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自己要扣分的沖動,最終只是用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明顯拖著陰森森的長腔道,“禁閉一周。”

        “是的,教授。”梵妮耷拉著腦袋全然看不出臉上的表情。

        斯內普見闖禍者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仿佛此時做了錯事的是他,他輕挑了下眉,硬生生地把嘴里的罵人的話咽了回去,轉身開始處理這滿地的狼藉和那些可憐的長袍都被燒了一個又一個洞的學生們。

        此時的梵妮悄悄抬起頭,臉上全然沒有任何歉意,她瞧了眼正在清理殘局的斯內普,又環顧了下混亂的教室,在不到三秒內做出了一個決定——她小心又迅速地挪著步子來到哈利這邊,悄聲問道,“你要參加三強爭霸賽嗎?”

        “啊?”哈利被身邊突然出現的小蛇嚇了一大跳,表情一愣,“什么?”

        “我說,你想要參加三強爭霸賽嗎?”梵妮又重復了一遍問題,一邊還把自己的臉埋在了衣領里,仿佛這樣就會沒有人發現有一條蛇混到了獅子里。

        哈利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梵妮搖頭道,“我才十四歲。”

        “對哦!你才十四歲,我怎么會忘了這個。”梵妮的臉瞬間從衣領中露了出來,臉上掛著恍然大悟的笑,“再見!”隨后悄悄挪著步子返回了斯萊特林那邊。

        像是一條行動迅捷的小蛇般游走在人群中,等她回到原位,還不忘沖著哈利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留在原地的哈利一頭霧水地看著梵妮,半晌后臉上露出了抹無奈地笑。

        敢在自己闖禍后還能依舊如此猖狂的,只有梵妮了。

        “她和你說了什么?”眼尖的赫敏立馬移到哈利身旁,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哈利輕輕搖了搖頭,那雙綠眼卻還直勾勾地盯著梵妮,里面帶著莫名的情感。

        赫敏和羅恩交換了一個復雜的眼神,認為哈利已經墜入了那有著媚娃誘惑的美麗陷阱中。

        一節如同在地獄般煎熬的魔藥課終于結束,所有學生走出教室后才敢大口呼吸,顯然只要是上了斯內普的課就會讓他們感覺心不跳了呼吸也不順暢了,要是有人還在課堂上炸坩堝,那他們就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和,深怕下一秒斯內普就會把他們扔到坩堝里一起炸了。

        走廊里,格蘭芬多的獅子們都在憤憤不平斯內普的極度偏心,如果炸坩堝的是他們學院的學生,斯內普最多就是關禁閉,從來不舍得扣分,但如果犯錯的是格蘭芬多,那你就會發現學院分數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減少。

        梵妮似乎已經忘記了課上的驚險也忘記了晚上等待她的第一個禁閉,她反而心情格外愉悅地一邊朝著禮堂走去一邊用魔杖戳著走廊的畫像。

        “壞女孩,把你的魔杖拿開!”畫像里的盔甲騎士不滿地說道。

        “梅林的胡子!你要小心!”一個消瘦的女人在畫像里躲著梵妮的魔杖哀嚎道,“上次就有一個男孩差點燒毀了我的新裙子,你快把你的魔杖拿開!”

        梵妮地撇了撇嘴,興味索然地收回魔杖,這時目光突然被迎面而來的一群赫奇帕奇吸引。

        站在為首的男生有著一頭棕色頭發,略有雀斑的面容極其英俊,高挺的鼻梁上是雙流動著溫意的雙眸。

        “哇唔!”梵妮不禁低聲花癡對方的英俊。

        此時那群獾也正好走到了這邊,似乎在熱烈地討論著什么。

        “塞德里克,不要聽那個老巫婆的話,如果你去報名肯定會被選中為勇士!”

        “大家都知道,特里勞妮教授的經常胡言亂語,她說你會死在比賽上只是隨口一編,她肯定也聽說了你要報名比賽。”

        “重點不是塞德里克會死,重點是塞德里克會成為勇士,如果能成為勇士犧牲也是件光榮的事。”

        那個叫塞德里克的英俊男生只是滿臉愁容,半晌后才岔開話題道,“我們去練練魁地奇吧,雖然今年沒有比賽,但還是要抓緊時間練習。”

        梵妮看著已經逐漸走遠的獾們,聽著他們的話,眼眸不覺加深,思索了一下后便朝著占卜課教室走去。

        教室里依舊是四處擺放的座椅和亂成一堆的蒲團,壁爐的火熊熊地燒著,整個房間十分悶熱。

        “教授?”梵妮四下張望一番卻沒有看到特里勞妮教授。

        “噔噔噔”一陣下樓梯的腳步聲從房間角落傳來。

        梵妮這才注意到那里還有一個扶梯,此時特里勞妮正在順著扶梯下來。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我正要去禮堂吃飯。”特里勞妮透過那厚厚的鏡片打量著來人,顯然她已經不記得梵妮了,“你是我的學生嗎?”

        “當然了,你上次還預言過我會死,說我會死在惡魔手里。”梵妮選擇了一個簡單又直接粗暴的方式介紹自己,隨后直奔主題,“我聽說,剛剛赫奇帕奇上課的時候,你給一個叫塞德里克的男生預言了?”

        “什么?塞德里克?”特里勞妮的表情有些困惑,同時她似乎也并沒有想起自己什么時候給眼前的女孩預言過。

        “你說他會死在三強爭霸賽中,是嗎?”梵妮追問道。

        “你在說什么?什么塞德里克,什么比賽?”特里勞妮似乎對于這件事沒有一點印象。

        梵妮緊緊地盯著特里勞妮的表情,她試圖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但可惜的是對方看起來并不像是在說謊。

        “我們快去吃飯吧,走吧,孩子。”特里勞妮招呼著梵妮離開教室。

        梵妮一臉困惑,思索半晌后她開口叫住了正要離開的特里勞妮,“等一下,教授。”

        “又怎么了,孩子?”特里勞妮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想讓我給你預言嗎?我當然樂意,不過最好等我吃完晚飯后,我現在可沒有力氣……”

        可下一秒她卻像是被人吸取走靈魂般雙眼無神。

        梵妮緊緊鎖視著特里勞妮的眼睛,在里面翻找搜尋著自己想要的記憶。

        很快,她就看到一段黑霧霧的,異常格格不入的記憶,那段記憶就像是史卷上一攤污漬。

        “黑暗……一片黑漆漆的……巨大的,沸騰的坩堝……盤繞著墓碑的蛇,吐著信子……那只英勇的獾倒在地上……毫無聲息……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在經歷著死亡……”

        梵妮挪開了眼睛,身下的手不由地攥緊,一股惱意瞬間從腳底遍布全身。

        她現在算是清楚了伏地魔為什么需要哈利,因為他要用哈利,用這個憤恨自己的敵人幫助自己復活。

        而伏地魔裝模作樣地讓梵妮混入霍格沃茨拿魂器只是在為了試探梵妮是否還忠誠,從始至終伏地魔都沒想過借用魂器復活。

        梵妮咬緊了嘴唇,深深地吐了口氣,眼眸里露出絲絲殘酷。

        她無法容忍別人最自己的試探。

        魔藥辦公室。

        斯內普放下了手里的羽毛筆,抬眸看著一旁心不在焉的被關著禁閉的梵妮,冷聲道,“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梵妮急忙拉回思緒,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坩堝上。

        “既然沒有什么事,就請你專心看著你的坩堝。”斯內普刻薄地說道,“如果我的辦公室敢發生什么,那么沙菲克小姐就可以收拾行李準備回德姆斯特朗了。”

        “是的。”

        梵妮自然知道斯內普是說到做到的人,她可不想剛開學就被趕走,只好強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這堝冒著粉紅泡泡的藥水里。

        “這是什么魔藥?”梵妮攪拌著這鍋顏色艷麗的藥水,好奇地問道。

        “迷情劑。”斯內普冷冷地吐出這幾個字。

        梵妮的雙眼瞬間冒光,仿佛看到了了什么寶貝一般,語氣諂媚地說道,“斯內普教授,我可以帶走一點嗎?”

        迷情劑雖然并不會讓對方真的愛上你,但它擁有強大的誘惑力,足夠讓你想要擁有的人在藥效時間里只屬于你。

        “怎么?”聽到這句話的斯內普緩緩抬起眼眸,語調略帶譏諷地說道,“沙菲克小姐是打算給哪個可憐鬼灌下?”

        梵妮沒有聽出斯內普話里的諷刺,反而認真地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在霍格沃茨見過的帥哥,這時那個下午在走廊遇到的赫奇帕奇男生的身影突然涌現,她不由地脫口而出,“那個叫塞德里克的赫奇帕奇的男生挺不錯的。”

        話音剛落,梵妮明顯感覺到了周邊空氣的驟冷。

        “真是個不錯的選擇。”斯內普似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沒有眼色的梵妮依舊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雖然他是赫奇帕奇的,但臉長的不錯,身高也很符合……”

        “閉嘴。”斯內普直接狠狠地打斷了梵妮的話。

        梵妮立馬乖乖閉嘴。

        “回去吧。”斯內普突然像是一只炸毛的獅子,態度極其冷漠,“不要讓我在城堡其他地方發現你。”

        “晚安,教授。”梵妮不明白斯內普的情緒為什么轉換這么快,但直覺告訴她現在走是最好的,否則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梵妮看了眼緊閉的木紋門,又看了看空蕩無人的城堡,這么好的機會她肯定要抓緊時間做壞事,這么想著時臉上已經浮現了抹壞笑,躡手躡腳地朝著禮堂走去。

        禮堂的懸浮蠟燭依舊在閃著微弱的光芒,那被藍色火焰光圍繞著的火焰杯就在禮堂中央靜靜地帶著,仿佛在等待著勇士的到來。

        而在禮堂里的還有一個意外的身影,毛絨長袍包裹下是一副魁梧的身材,兇狠的臉上還留著山羊胡須。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后的卡卡洛夫轉過頭,看著突然出現在禮堂門口的梵妮機警地問道,“你是?霍格沃茨的學生?”

        梵妮點了點頭,一邊打量著卡卡洛夫一邊朝著火焰杯走去。

        “四年級的學生可不允許報名參加。”卡卡洛夫看著逐漸靠近的梵妮警告道。

        梵妮并沒有說話,只是帶著笑直接走進了那圈光環里,將手里的紙條扔進了火焰杯,隨后便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

        卡卡洛夫震驚地看著梵妮。

        梵妮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攤了攤手笑著說道,“但我并沒事。”

        卡卡洛夫疑惑地皺起了眉,似乎還想要問什么時,卻被梵妮打斷了剛到嘴的話。

        “你不是也來報名嗎?”梵妮的眼睛落在了卡卡洛夫的手上。

        “什么?”卡卡洛夫不由地將手往后藏,臉上的表情極其不自然。

        “小心汗水把名字浸濕了。”梵妮說著便收回笑容,一臉冷漠地靠近卡卡洛夫,用著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為什么假裝不認識我?”

        她知道卡卡洛夫也是食死徒,某種意義上他們算是朋友。

        被拆穿后的卡卡洛夫并沒有絲毫慌張,只是含糊地說道,“這是霍格沃茨。”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他們不能這么明目張膽地在霍格沃茨敘舊。

        梵妮聳了下肩,臉上再次揚起了燦爛的笑,“晚安。”說完便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了禮堂。

        卡卡洛夫注視梵妮的背影,眼眸不由加深,他當然記得這個女孩,記得這個肆無忌憚也令人畏懼的女孩。

        漆黑的掃帚室。

        有一道人影在掃帚間游走著,似乎在尋找著什么,很快那道人影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把飛行掃帚。

        梵妮看著手里掃帚,手指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刻痕,塞德里克·迪戈里。

        她抬頭透過露著縫隙的窗戶看著陰沉沉的黑夜,烏云壓蓋著,發著陣陣低吼聲,似乎隨時都要來一場暴風雨。

        只要他不是勇士,那么噩夢就不會發生,蝴蝶效應的牽扯下說不定會悄然改變著什么。

        下定決心后的梵妮拿著魔杖對著掃帚揮了一下,一股黑煙瞬間將掃帚包裹,隨后黑煙便徹底與掃帚融為一體,看不出任何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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