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信任與忠誠(沒錯,我放棄四字標題了,不好編))
在畢自嚴仍然堵車于京師的道路上的同時,懶狗魏忠賢才剛醒。
他很久沒睡這么好,原因不僅僅是旅途的疲憊,更多的還是錦衣衛在身邊,任誰心也難安。不過昨天他到睡了個好覺,就像錦衣衛不在一樣。
見到魏忠賢已經醒了,馬上有小太監伺候他更衣,吩咐驛站的人把早飯盛上來。
魏忠賢一邊吃著粥一邊向站在身邊的手下問:“最今有什么消息嗎?錦衣衛現在在干什么呢?”
“回督公,錦衣衛昨天半夜就走了,騎馬走的,向驛站要了不少快馬,一人兩馬,換馬不換馬,估計今天他們就能到大同了。”
“錦衣衛獨走了?!”魏忠賢把碗放下,思考了一些,又把筷子也扔到了桌子上“不休息了,現在就走吧,今天下午要趕到天成衛。”
應該說,魏忠賢的形容詞并不準確,獨走這個用法不太恰當,并且有誣蔑的傾向。錦衣衛自有皇帝交給他們的旨意與命令,但顯然,其中的內容是魏忠賢自己所不知道的,這讓他變得有些緊張與急切起來。
話分兩頭,錦衣衛日夜兼程,如今已赴大同境內。錦衣衛出動的消息并沒有在山西的官場上傳開,甚至連京城的大臣們對此也知之甚少,可以說這此行動是很隱蔽的。而能讓錦衣衛如此重視的,自然不可能是僅僅一群商人而已,他們還不配,錦衣衛要來調查的是官商勾結。
東廠與錦衣衛是兩條線,一明一暗,東廠負責抓捕那些賣國的商人,并且盡可能的搜刮些財富來暫時緩解財政的漏洞,而且錦衣衛是真正要干正事的,他們負責的是處理官場上的蛀蟲。
從正規性的角度上來說,錦衣衛其實并不是最適合的部門,這件事的應該就要給文官的檢察機構,但是朱由校不信任他們。
憑良心說,山西的商人大多都沒有做什么太過賣國漢奸的勾當,但那些規模大的巨頭們卻是一個也跑不了的。作為現代人,應當有這樣一個認識:晉商漢奸是絕對的少數,山西人抵抗清朝是非常激烈的,否則也不會有大同,澤州,蒲州等等屠殺了。
而且僅僅憑商人自發性的逐利而走私是成不了氣候,因為有國家暴力部門的制裁;但很顯然,大明朝的暴力部門并沒有給他們應有的打擊,反倒在一定程度上給予了他們助力,沒有山西官僚們的支持,晉商們的“生意”是無論如何都無法保證這么長的時間與這么巨大的規模——如今的現狀是賣國商人與貪腐官僚共同‘努力’的結果。
歷史上,明(漢地)與女真一直都有合法的貿易往來,而且作為交易地點的馬市還很繁華,但有些東西是政府明令禁止交易的,初期只限兵甲、火藥等,但是到成化初年連鐵器也不允許,自后金建立以后包括糧食、鹽在內的一切戰略資源都被禁止了。
從理論上來說,后金境內的生產建設行為基本上已經在它野蠻的征服與統治下,被摧毀殆盡了,并且短時間根本沒有恢復的能力一一現在的后金集團根本無法自給自足。如果這種嚴格的經濟封鎖可以被執行下去的話,那明朝甚至可以達到不戰而使后金因為經濟問題而內部瓦解的結果,但很顯然此時的大明根本沒有這種能力。
明中央政府確實下達了這樣的命令,也制定了詳細的政策,但是在地方上,它是完全無法落實下去的。
“…又有假此(馬市貿易)窺覘虛實者,中國罔利之徒,與直結交,甚至竊買軍器,泄露軍情,雖有監市分守等官,勢不能禁。”才是地方真實的寫照。
哪怕是在現代僅僅接受過初中階段教育的人,也能清楚的認識到供需與價格的關系。而因為此時遼東后金統治區內需求與供給之間的巨大落差造成了價格的急劇上升,并且因為明政府的經貿禁令使得任何一個稍稍有頭腦的人都能認識到:這有利可圖,而世界上永遠不缺少那些膽子大的人。
這是自然規律,無法避免的。資本,是獨立于皇權、教權的另一種強權。資本的本質是獲得利潤,資本的本質不是物,而是體現在物上的生產關系。
如果有10%的利潤,資本就會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資本就能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資本就會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資本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潤,資本敢犯任何罪行。
在歷史上漫長的明清(后金)戰爭中,滿清入關前所需的幾乎全部的火藥、八成的糧食和超過六成的金屬,都來自“誠信”通天的晉商。通過晉商,后金才可能把劫掠來的財物、古董和金銀購變成糧食,來養活被擄掠來的幾百萬人口。
在大明國內,陜西大饑荒的時候,晉商與后金進行了足以支撐百萬人口的糧食交易;伴隨著后金的清查所謂“無谷之人”,并諭令八旗官兵“應將無谷之人視為仇敵”,“捕之送來”,“殺了從各處查出送來之無谷之尼堪”的政策,成功擺脫糧食危機;而交易另一方的晉商集團,僅在在崇禎十五年就窖藏了上千萬的銀兩,這些功績在清廷入關后得到了進一步提升,被御賜了皇商地位。
“八家商人者,皆山右人,明末時以貿易來張家口,曰:王登庫、靳良玉、范永斗、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云發。本朝龍興遼左,遣人來口市易,皆此八家主之。定鼎后,承召人都,宴便殿,蒙賜上方服饌。”------《萬全縣志》
晉商的走私行為是光明正大的,當他們與宣大官僚勾結起來時,這個利益集團完全可以做到在大明山西地區只手遮天。
正是這些官僚,把來貿易的滿清使者說成“哈喇慎蒙古”誤導朝廷,朝廷才批準了張家口貿易,晉商非法的資敵行為變得合法化。
雖然此時的資本還沒有進化到金融資本的階段,但資本從一出生開始便與金融掛鉤。作為現代銀行業的啟蒙,票號在誕生伊始,就隱隱預示著一個新的時代的到來。他就像一匹嗷嗷待哺的野狼,不屬于明朝,不屬于愛新覺羅,它也不會屬于伊麗莎白,不會屬于路易十六和羅馬教皇。
衪一出生,每個毛孔里就充滿了血污,資本唯一的行為是逐利,其目的是無限的繁殖與擴張。而顯然,對于晉商以及其背后的利益集團來說,大明就是他們無序擴張的養料。
資本家不是人,他們只是人格化的資本。當然,晉商還遠遠稱不上資本家的這個階段,但資本無國界,這個道理卻仍然存在,不過這群有國界的人的做法令人作嘔。。
應該說這群官僚與“賣國賊”應可以說是最相信“我大明天下無敵”的一群人,因為從這些官僚最終的行為和態度上來看,他們并非是不在乎明朝的存亡,但是他們卻似乎認為自己的主力行為不會影響到大明的存在。
而為了回饋他們對于大明的“信任”,朱由校決定讓錦衣衛,幫助他們忠誠。
錦衣衛的馬蹄來到了大同的城門,守門的士兵們不敢阻攔,任其行進。馬蹄在土地上踩出了深深的印記,好像足夠在地面上踩出一道傷口,似乎里面還滲著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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