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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即將到來的三年和平期


  朱由校用右手拄著桌子站了起來,環(huán)視四周,內(nèi)心只感到無盡的悲哀。他看著桌子上的文章,又看了看坐在下面的諸大臣,看著數(shù)十年來這個曾經(jīng)偉大的老大帝國正一步步的走向沉淪。
  再想到歷史上不過20余年,神州陸沉,中原板蕩。右手握緊了拳頭,因不需勞作而留的較長的指甲刺皮刺破了他那因從不勞作而沒有一點點繭子的、細嫩的的手掌,以至于流出了些許鮮血,疼痛讓他的面目更顯猙獰。他握緊拳頭,用力捶著桌子,隨后嘆了口氣,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的看向了大臣們。
  閣老與顧問們也看出了皇帝低落的心情,并且也猜出了原因大概。當然,他們不可能猜到,也更不可能會相信大明會在數(shù)十年后轟然崩塌。常言道:“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好在,閣老與顧問們都還是知廉恥的,他們連忙長起身,躬腰輯手,隨后說著:“臣等不能為陛下分憂,臣等萬死!币活惖脑。
  此時,朱由校的心情已經(jīng)基本平復,沖他們擺了擺手,示意無事,“都起來吧,不要整這些虛的,正事要緊!
  他先看著坐在靠前位置的閣老:“山西的事情就拜托各位大學士了!
  “好了,該你們了!彪S后他又轉(zhuǎn)看坐在后方的、年輕的樞密院顧問官們,翻開桌子上的那本草案,“我想你們過來應(yīng)該不光是讓我來看這張居正兩篇文章的吧,讓我看看你們的草案吧!正好作為大學士就在這里,可以一起討論!
  是夜,朱由校與顧問官、閣老們秉燭夜談,分析利弊,通過了數(shù)份草案,不一而足。
  樞密院的第一個提案是《宗室限祿法》:
  明后期,宗族繁衍,人口日多,致祿入不敷分配。樞密院提議限祿一法,以萬歷四十八年見給之數(shù)祿銀二十萬六千為額,根據(jù)各府宗室多寡均定,除親王本人定額外,以人數(shù)為準,日后子孫增多,止在原額內(nèi)均支,要在祿支不濫,減少朝廷的開銷。
  按大明祖制,洪武二十八年太祖定歲賜祿米標準:親王歲給祿米萬石,郡王二千石,鎮(zhèn)國將軍一千石,輔國將軍八百石,奉國將軍六百石,鎮(zhèn)國中尉四百石,輔國中尉三百石,奉國中尉二百石。所以宗室子孫,國家的相關(guān)開銷就越大。
  而此項法案實行后,國家給宗室的撥款就成為了定額,不再增加;無論宗室人口增加多少,也都是從這部分撥款里進行分配罷了。
  這份提案,不論是內(nèi)閣還是朱由校都是十分的支持,其實朱由校早就有這樣的打算,只不過不想留下刻薄寡義、不顧宗族的形象,所以在等著大臣主動提出,這次正是機會,遂下旨實行,內(nèi)閣亦是副署。
  不過這份法案,只提到的如何減少國家開銷,卻沒有提及宗室的處置問題。
  此時,大明宗室人口已經(jīng)接近十萬。其中,親王和近支錦衣玉食,占田地萬畝、乃至數(shù)十萬畝;但血緣疏遠的底層宗室成員祿米微薄,還經(jīng)常遇到折鈔和拖欠,貧者甚至“年逾三十不婚,暴露十年不葬”。
  朱由?刹幌M@些人餓死,所以還是想為他們謀一條出路,能不能成另說,但道路總是會有的。于是他在《宗室限祿法》的后面又加上了幾條,下令幾省親王、郡王、近支宗室無償供出幾千、數(shù)萬畝田地,以分給底層宗室耕種;要求大宗籌資,幫助朝廷贍養(yǎng)底下的小宗。
  現(xiàn)在,明代15、6畝地便可以養(yǎng)活一個五口之家,這些足夠養(yǎng)活近萬宗室家庭了,只希望他們可以自食其力。
  而內(nèi)閣對這種皇帝的家事自然也不多好說些什么,反正割的地也是王爺們的,那些地朝廷本來也就收不上稅,既然國家不用掏錢,那就也無所謂了,于是也表示贊同。不過,他們在內(nèi)心中卻對這條命令能夠落實幾分充滿了質(zhì)疑,不管是親王們是否愿意忍痛出血,還是那些被養(yǎng)費了的底層能否自給自足;事實上就是朱由校本人心里也是沒底的一一這些更多是自我寬慰罷了,其效果多半是心理作用。
  第一個提案是節(jié)流性質(zhì)的,而第二項提案是開源性質(zhì)的,“詔增鹽課”政策。
  朱由校下詔增加鹽稅,內(nèi)閣副署:除陜西河東池鹽以及云南舊額不增外,其余兩淮、兩浙、長蘆、山東、福建、廣東、四川都增加鹽稅,通過計算,預(yù)計明年朝廷會共增課五十四萬七千九百九十三兩,這是一筆不小的進項。
  草案中的第三個提案,也是最后一個提案是比較敏感的一一“議裁冗員”。
  草案中疏言:“額餉當核,額兵當清,軍需當節(jié),馬兵當酌,冗將當裁。洪武年間,文官五千四百余人,軍職二萬八千余人。萬歷時,文官增至一萬六千余人,軍職增至八萬一千余人。今日又不知增加幾倍。凡可裁者裁之,即可歲省餉數(shù)十萬兩!
  皇帝朱由校允準,內(nèi)閣副署,國策樹中又點亮了一個。(國庫支出-1.3%,行政效率+2.5%,貪腐率-17‰,短暫的動蕩:士紳的不滿持續(xù)65天,行政效率-3%持續(xù)32天。(大誤))
  對于這些提案,朱由校還是滿意的;但對于樞密院與顧問官們,他還并不是完全滿意的。原因很簡單,大半年過去了,樞密院的這些提案還是太零散,不成體系一一只是I盆栽,難成森林;更重要的是完全沒有觸及本質(zhì),治標不治本罷了。
  朱由校想要的是徹底的改革,并且現(xiàn)在時機已到!
  在原本的歷史上,按照前世的時間線,1623年一直到1625年,這三年明朝與后金并沒有爆發(fā)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雖然有小規(guī)模沖突,明軍雖有柳河之敗,死者四百余人,二將戰(zhàn)死;但總體上,明金雙方是打得有來有回,互有勝負的,甚至明軍一度占據(jù)上風,發(fā)起了不少次數(shù)的小規(guī)模的反攻。
  例如1623年,登萊巡撫袁可立收復遼南三衛(wèi)。毛文龍、沈有容、張盤等率聯(lián)軍收復遼南三衛(wèi)及海島領(lǐng)土千余里,策反后金高進將領(lǐng)劉興祚,努爾哈赤勢力遭受沉重打擊,一度蜷伏內(nèi)陸不敢妄動。
  而在這個世界中,原本持續(xù)了十余年的西南土司叛亂已經(jīng)被自己提前平定,掐滅在了萌芽之中,使得明朝避免了兩線作戰(zhàn)的狀態(tài),財政支出也較歷史上大為減少;而遼金也并未像歷史上那樣失守,并且完成了堡壘化,可以說是一個合格的絞肉機。
  利用這三年的和平期,朱由校進行一番改革與建造,而一份三年計劃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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