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重要一站
這筆賬,但凡一個腦子沒進水的人都能算清楚,誰也不傻。人群中瞬間發出騷動聲,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正這時,從遠處四面八方呼啦啦又跑來幾伙人,為首的是那個老者還有陳小梅和她媽媽。
小梅媽哭著跑到村民們面前,例數厲元朗他們的好處,聲淚俱下,令人動容。
僅僅不到二十分鐘,原本還處于敵對狀態的危機,瞬間土崩瓦解,大家紛紛散開,給警車讓出一條道路,有的人經過警車時,看著里面的范海成,忍不住還往地上啐了一口痰。
這場群體危機,在厲元朗的勸說下,順利解決了。
送走陳小梅和她媽媽等眾人,梅四平這才氣喘吁吁的帶來松山嶺的村主任霍成明。
霍成明是個老實巴交的四十來歲中年漢子,看見金勝特別緊張,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著費勁。
厲元朗就納悶了,這么一個沒有膽量沒有擔當的人,是怎么選上村主任的。
事情都解決了,作為村主任的霍成明才趕來,金勝就是老大的不滿意,沒怎么搭理他。至于范海成,他相信古銅鎮黨委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也沒接受邵萬友的挽留去古銅鎮吃午飯,金勝說他們即刻返回縣城,一分鐘沒耽擱,指南者一溜煙快速消失在眾人視線里,方向是直奔縣城的。
路上,金勝對司機老李說,讓他選一條就近的路,咱們不回縣城,按照原計劃去下一個鄉。
厲元朗對金勝聲東擊西的做法微微一笑:“縣長是擔心梅四平通風報信,暴露咱們微服私訪的目標,第一手掌握的資料就不準確了吧。”
“是啊,這個梅四平肯定能做得出來,他這個人啊……”金勝搖了搖頭,說:“水平一般,能力有限,當鎮長不合適。”
“嗯,”厲元朗微微點著頭說:“我也這么認為。邵萬友還算不錯,處理緊急事務比梅四平強多了,只可惜他是鎮委書記……”
“到任那天,方書記和我談了一嘴干部調整問題,這次任命天侯去水明鄉只是小范圍的小打小鬧,大規模調整一般在書記上任的三個月甚至半年之后,看來這事只得等一等了。”
“我看不見得,方書記性子急,或許等不到那一天。”厲元朗也不避諱,小王是金勝信賴的人,司機老李也跟了金勝多年,絕對忠誠。
“隨他吧,反正梅四平在我這里就是否決票。”金勝悵然一聲,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接下來,厲元朗他們一行,利用兩天時間先后走了其余五個鄉鎮,卻沒有什么大收獲,總感覺不管鎮里還是鄉里,都好似準備過一樣,辦公室窗明幾凈,干部們按部就班工作,詢問老百姓都說干部好,沒有一句牢騷話。
周五下午,指南者開到水明鄉地界,這是此次出行的最后一站,也是重點站。
說它是重點站一點不為過。一來水明鄉特殊的地理位置,經濟好壞關系到周圍六個鄉鎮。還有一個,是趁此機會看看剛剛到任的鄉長季天侯。
季天侯是厲元朗和金勝的朋友,他的好與壞,時刻記掛在二人心上。于公于私,這趟水明鄉之行,都非常重要和有深意。
水明鄉是甘平縣最貧窮最落后的鄉鎮,可它得天獨厚的山區風貌卻沒有很好利用起來。如果說甘平縣是端著金飯碗要飯,那么水明鄉則是抱著聚寶盆餓肚子,人懶心更懶。
人懶是行動上的問題,可是心懶,那就是思想上出了毛病。
望著路兩邊郁郁蔥蔥的莊稼,只是破舊的村貌并沒有提起金勝絲毫的好心情,就跟身旁坐著的厲元朗商量說:“一會兒直接開到鄉政府,去看看天侯,然后咱們就回縣里。這兩天有點累了,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感謝縣長,正好今晚就要趕去廣南參加高中同學聚會,明后天也有點小事情要忙。”厲元朗開著玩笑說。
“你要去廣南?”金勝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嗯,她要來探親,我們可是好久沒見面了,挺想她的。”
厲元朗沒有點名字,金勝豈能猜不出來?“她”除了水婷月,還會是誰?
這么說來,水婷月要去見她爸爸,厲元朗極有可能見到水慶章書記,到時候能不能……
即便車里的小王和老李二人是金勝的親信,可有些事,金勝還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于是對厲元朗說:“等到了縣里,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厲元朗心知肚明,金勝有話要交代,默認點了點頭,隨即又拿小王開起玩笑,說他兩天不見女朋友了,應該好好安慰人家一下才是。
這個安慰可是帶有引號的,老李結婚多年,男女那點事熟練至極,忍不住呵呵憨笑起來說:“王秘書太瘦了,應該多吃點,多加強營養,到時候好有勁兒。”
厲元朗笑著搖頭:“老李,這事跟胖瘦沒關系,胖人發虛,還沒干啥呢就一身汗,等到完事后,還不跟洗了桑拿一樣啊。”
這些話弄得小王臉紅成一大片,這個不好意思,十分靦腆的說:“厲主任,你想歪了,我和她很純潔的。”
“純潔?”厲元朗一語雙關道:“純潔的都在幼兒園呢。”
哈哈哈!
車里頓時一陣笑聲,就連金勝都被厲元朗活躍氣氛的話題給逗笑了,指著他說:“你呀你,三句話不離本行,一看就是個老司機。”
四個人說笑間,指南者已經開進水明鄉政府大院。
老李依舊坐在車里沒下來,小王在前,金勝和厲元朗在后,三人走進鄉政府辦公樓。
不怪徐忠德提起過,水明鄉老百姓的房子破破爛爛,就屬鄉政府最氣派了。二層小洋樓,裝修不能和縣委縣政府比,相對來說,也算得上夠豪華,夠奢侈。
“喂,你們是干啥的?”三人剛進門,就見傳達室有個四十來歲的男子推開小窗戶,伸出腦袋詢問。
“我們是來找季鄉長的,請問鄉長辦公室在哪?”小王快速走到那人跟前,很客氣的說道。
這人長了一雙三角眼,鷹鉤鼻子刀條臉,給人一種很奸邪很狡猾的感覺。
他上下打量著厲元朗金勝他們三人,忽然間眼神停留在金勝臉上,立刻轉化為笑臉說:“三位請等一下,季鄉長不在辦公室,他在休息,我這就帶你們去找。”
頓了頓,眼珠子一通亂轉,忙說:“三位請到這里坐著等一下,鑰匙沒放在我這里,我馬上去取。”
然后硬將三人讓進收發室,還吩咐看收發室的老頭趕緊沏茶,沏最好的茶葉,隨即匆匆走了。
厲元朗感覺這里面有貓膩,季天侯不在辦公室也就算了,給我們帶路便可,沒鑰匙直接敲門就得了,取哪門子鑰匙?
他趕緊掏出手機,撥打季天侯的手機,反正已經到了就沒必要隱瞞。
不是厲元朗不想給季天侯通風報信,是金勝不讓這么做。
他之所以輕車簡從微服私訪,就是要第一手了解實際情況,不想看這些沒用的花架子,全都偽裝好了,就失去這次調查研究的意義了。
關鍵是,厲元朗覺得季天侯雖然有點小毛病,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還是能保持清醒的。
如果今天金勝不打招呼前來,算作一次考試的話,他相信季天侯準能順利過關。
結果不成想一來就給上眼藥,堂堂的鄉長上班時間不在辦公室里辦公,卻在休息,難道是中午喝多了?
還真讓厲元朗猜對了,季天侯不僅是喝多了,還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床上直打呼嚕。手機就放在枕頭邊上,厲元朗打來幾遍響個不停,他愣是沒有聽到。
而剛才出去那人名叫黃文發,鄉黨政辦秘書。今天中午,全鄉所有中層以上領導聚餐,一是歡迎季天侯到任,二來也給書記馬勝然接風,他剛從省城辦事回來。兩個事加在一起,算是雙喜,所以大家都沒少喝。
書記馬勝然果斷下令,下午放半天假,明后天又是周末,該回縣城的回縣城,該回家抱老婆的抱老婆,就留下黃文發一人值班,有事打電話聯系。
水明鄉對面的夜雨花餐館,前后院加起來面積很大,裝修中上游,最主要的是老板娘高月娥。人長得漂亮,身材豐滿,該小的小,該大的地方一點不含糊,年輕那會兒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大美人兒。
只可惜如今三十四歲,竟然守起活寡來。怎么說呢,丈夫前幾年跑運輸出了車禍,別的殘疾沒落下,男人最該有的那個功能卻給弄沒了,這不是守活寡是啥。
高月娥風情萬種,擁有成熟少婦的別樣韻味,靠著她這身特有本事,一下子拿下水明鄉政府定點招待的金字招牌。
這會兒,夜雨花餐館后院的一間包房里,水明鄉黨委書記馬勝然、常務副鄉長肖展望、組織委員譚剛、黨政辦主任劉樹喜四個人,正圍在麻將桌前奮戰搬磚。
“喂。”劉樹喜說了一句,之后就剩下聽了,而且越聽眼睛睜得越大,嘴巴也跟著不自然的張開了。
“什、什么?金縣長來鄉里了?就在鄉政府?”
“啪嗒”一聲,剛拿起二餅要打出去的肖展望,驚得手一滑,麻將牌掉在地上。
譚剛則瞇起眼睛,深吸一口煙看向馬勝然。
還得說這位馬書記,巋然不動,好似耳朵聾了一般,自顧低垂眼簾,專心致志看自己的麻將牌,尋思該打哪一張。
劉樹喜手捂話筒,慌言道:“書記,金縣長他……”
馬勝然伸手直接打斷,嘀咕著:“金縣長來了咋地?也不讓政府辦通知一聲,搞什么突然襲擊,竟弄花架子作秀。”
劉樹喜忙解釋:“黃文發說,金縣長是專門找季鄉長的,您看這事……”
說話間,門一響,一股香風從外面直竄入四人鼻腔里,不用問,是高月娥穿著白色旗袍,扭動活滑腰肢款款走進來,手里面還端著一盤新摘的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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