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3章 悄然開始的暗戰(zhàn)(下)
馬宇灌進沙發(fā)里,頭向后仰去,嘆氣道:“心煩、心悶,心累,來你這里透透氣。”
“哦。”呂萌萌什么也不問,走過來,站在馬宇身后,雙手放在馬宇的太陽穴兩側(cè),由內(nèi)到外輕柔按摩起來。
馬玉十分享受的閉目養(yǎng)神。
呂萌萌這點非常好,從不多問,也不瞎打聽。
在她心目中,她就是馬宇的避風(fēng)港灣。
至于什么正牌妻子,那只不過是名義上好聽罷了。
只要馬宇心里裝著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她,就足夠了。
她一個農(nóng)村女孩,家里一貧如洗,做夢都在想的榮華富貴,在馬宇這里全都實現(xiàn),還有什么可爭的。
何況,她也爭不過方琳雪。
人家的出身、家境、學(xué)歷、地位,哪一樣不完勝?
除了年輕、漂亮,呂萌萌找不出比方琳雪強的地方了。
好在,她也爭氣。
在馬宇最為看重的香火傳承上,滿足了馬宇的心愿。
兒子就是她最好的庇護神,真要是有紙里包不住火的那一天,馬宇也不會放棄她。
呂萌萌嫻熟手法,令馬宇舒服備至。
差點就睡著了。
好一會兒,他一把捉住呂萌萌纖細的手指,放在手心不住揉搓,順勢將她拽進懷里,抱緊她,就這么一直看著。
呂萌萌看懂馬宇心思,嬌羞道:“要不,我去洗一洗……”
“我不是這個意思。”馬宇晃了晃頭,“萌萌,我真不想讓你和兒子離開我……”
呂萌萌一怔,驚問:“我們的事,讓你老婆發(fā)現(xiàn)啦?”
“不是。”馬宇放下呂萌萌,緩緩站起身,背著手在房間來回走著,感慨道:“我遇到點麻煩,但不大。不過,我要擺平這些,要費點周折和精力,恐怕疏于照應(yīng)你和兒子。”
“萌萌,你和兒子是我的珍愛,我的全部,是我余生指望。我擔(dān)心,某些不懷好意的人會針對你們。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建議你帶著兒子先回老家待一段時間。等這邊風(fēng)平浪靜,我再接你們回來。”
雖然馬宇沒有明說他到底遭遇什么,可呂萌萌大概猜得出來,準(zhǔn)有大麻煩、大難題。
一個市委書記,在奐寧地盤上呼風(fēng)喚雨,是說一不二的響當(dāng)當(dāng)人物,竟然說出這種話。
可想而知,一定是省里層面威脅到他。
說話間,馬宇從兜里掏出一張銀行卡,交到呂萌萌手中,“這里有五百萬,你先拿去,再把家里貴重東西收拾好,不宜耽擱,盡快動身。”
“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去哪里,對外就說你去散心游玩。還有,你那個手機號,除了我的號碼,不要接聽其他人的電話,這一點,你必須記住。”
“我明白。”呂萌萌使勁點了點頭,神色凝重。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盡管不舍,可馬宇擔(dān)心方琳雪起疑心,不得不離開。
臨走之前,不忘去看了一眼熟睡的兒子,駐足良久……
就在厲元朗返回漢林市的次日,馬宇接到消息,新邦燃氣的老總高千林,被調(diào)查組帶走。
其實,自從調(diào)查組著手調(diào)查新邦公司,隨著高管一個個被帶離崗位開始,馬宇就知道,高千林早晚要出事。
現(xiàn)在木已成舟,馬宇反倒越發(fā)的不安。
查到高千林的頭上,文煥山也會浮出水面。
這些年,文煥山就是他的管家,凡是有關(guān)生意上面的事情,全都由文煥山出頭露面,他和方琳雪只管背后數(shù)錢就行。
幸虧馬宇棋高一著,先讓文煥山潛逃,玩起失蹤。
就算高千林扛不住,把文煥山抖落出來,終究缺少文煥山這一環(huán)節(jié),調(diào)查組也拿不到他馬宇的證據(jù)。
這期間,馬宇特意給吳超林打了電話,試探他的反應(yīng)。
吳超林這人十分狡猾,表面上站在馬宇這一邊,可從他的語氣里,馬宇還是嗅到一股避而遠之的味道。
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目前的馬宇,最想見的人就是郭啟安。
他知道,在洛遷省,能夠按住厲元朗的只有這個人。
在他看來,郭啟安屬于非左非右的中間性人物。
說他正直吧,總覺得差點火候。
奸邪呢,又有正義凜然的一面。
想要接近郭啟安,僅靠趙興不行。
秘書的分量是有,但從他那里打聽郭啟安的態(tài)度尚可,真正說起話來,力度明顯不夠。
思來想去,馬宇只好去求岳父方由坤。
恰好,方由坤的堂弟來奐寧走親戚,方由坤便讓馬宇和女兒方琳雪一起來家里吃飯,順便認認親。
去岳父家的路上,馬宇問方琳雪,“怎么不去外面吃?”
方琳雪苦笑道:“咱爸的性格你還不了解,退休之后專注養(yǎng)生,嫌外面的飯菜油大鹽多,對身體不好。”
馬宇自然知道岳父的飲食習(xí)慣,可一想起岳父家清淡寡水的口味,提不起半點食欲。
岔開話題,詢問起岳父這位堂弟的情況。
據(jù)方琳雪介紹,她對這個堂叔了解不深,只知道堂叔是從東河省退下。
之前和他們家偶有聯(lián)系,但是不多。
方琳雪上次見到堂叔的時候,還是八年前。
馬宇也沒多想,將目光移向車窗外,不再言語。
方由坤曾經(jīng)擔(dān)任過奐寧地委副書記、行署副專員。
臨退下來之前,曾有機會去省里站最后一班崗,卻被他拒絕了。
作為老奐寧人,方由坤對奐寧感情很深,舍不得離開這片土地。
哪怕提升半格,以正廳級退休,他都不愿意。
都在一座城市,幾步遠的距離,說到就到。
走進岳父家,老遠聽見客廳里傳出爽朗笑聲。
當(dāng)馬宇出現(xiàn)在方由坤眼前時,方由坤連連招手,“馬宇來了,快見一見你叔。”
馬宇將目光看向坐在岳父旁邊的男人。
胖乎乎的,頭發(fā)油黑增亮,一看就是戴著假發(fā)。
“叔叔好。”馬宇沖著男人略微躬身。
而那人急忙站起身,主動伸手自我介紹,“我叫方玉坤,早就聽二哥提起過你,這么年輕,就是奐寧的書記,前途不可限量。”
“叔叔過獎。”
握著方玉坤胖胖的手,馬宇便已猜出,這位堂叔肯定也是官場中人。
手指軟而肥厚,絕不是出力氣的手。
落座后,馬宇和方玉坤閑聊,果不其然,方玉坤是在東河省廣南市退休,退下來之前,總算弄了個副廳級。
馬宇抽了口煙,若有所思的說:“叔叔,我記得新來的厲省長就是東河人,您認識他嗎?”
“厲省長!”方玉坤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你說的是厲元朗?”
“對。”
方玉坤拍著大腿,頗為感觸的說:“我們是老相識了。我在甘平縣擔(dān)任縣委書記的時候,他還是鄉(xiāng)長呢。”
“時過境遷,一晃十幾年過去,他已經(jīng)成為一方諸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馬宇眼睛頓時一亮,“這么說來,叔叔還是厲省長的老領(lǐng)導(dǎo)。”
“談不上。”方玉坤嘴上謙虛,可他洋洋自得的表情,早就出賣了他。
“那會兒,我正好是他的頂頭上司。我當(dāng)時就看好他,這個年輕人有能力、有思想,敢想敢做,將來必定有大發(fā)展。”
馬宇奉承的附和,“叔叔,您一定是厲省長的伯樂嘍。”
“馬書記說過了。”方玉坤笑瞇瞇道:“算不上伯樂,我只是能幫他就幫一把而已。年輕人嘛,有上進心,有理想有抱負,需要我們這些長輩們呵護。多關(guān)照一些,多給他們提點打氣。在從政路上,扶一把送一程,做好傳幫帶,給他信心就行了。”
方玉坤的一席話,讓馬宇茅塞頓開。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假如請方玉坤出山,通過他拉近自己和厲元朗的關(guān)系,所有問題豈不迎刃而解?
那么,懸在自己頭上的這把利刃,就不復(fù)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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