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國富同志是個大老粗。

    所以，羅輝從小被鍛煉成煎炒烹炸，灑掃庭除樣樣精通的家庭煮夫。

    不是老爹不努力。

    而是老爹越努力家里越亂，做的飯菜……一言難盡。

    用微波爐烤熱羊腿，再斟上小酒。

    把老爹的晚飯伺候舒服，然后他又鉆進廚房忙活起來。

    人家娃都預祝自家寶貝兒子高考大吉了，手里還捧著孔夫子。

    看著寸許高的孔夫子像，她又有點猶豫：“小伙子，你這個孔夫子像買一個得多少錢？”

    仿佛真的回到十八歲時的狀態(tài)，永遠不知疲倦，永遠精力充沛。

    應該是兒子的同學吧？

    她不太確定來人身份，卻毫不猶豫地推開門。

    “阿姨，預祝于紹琪同學今年考高大吉，請一尊孔夫子回家保佑他金榜題名吧！”

    發(fā)現(xiàn)外面站著個留著寸頭，身穿白襯衣的清秀青年。

    “再見！”

    五點半起床，六點準時集合。

    “哥，你是我親哥，再帶帶我。多跑兩家，我肯定敢開口。”

    又是很有節(jié)奏，力度不太大的敲門聲傳來。

    “那可說不準。”

    “我不喜歡銅臭味！”

    “媽呀，這玩意兒進價才三毛，你怎么就敢賣五十？”

    “你要不要驗驗這張五十塊？”羅輝重新掏出錢，在對方眼前晃悠。

    家里的財政大權掌握在他自己手里，想用多少用多少，老爹不會過問。

    女人虔誠地手捧夫子像，扭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是重生了，我給你寫個彩票號碼，你去買一百注。”

    “來了，來了，別敲了。”

    “你真清高，簡直視金錢如糞土，小弟對你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吃過早點，六點半乘車趕往陶鎮(zhèn)。

    “那個考生家長有病，會買破瓷磚？”

    “蹭熱度，沾光，聽過沒？”

    女人笑嘻嘻地轉身拿錢，他很本份地站在門口并沒有擅自進門。

    “廢話！”

    “沒關系，等我賺錢了，你也別眼紅。”

    “那你得先熟悉熟悉蓮花寺，北武當山這幾個比較知名的寺廟道觀，多提寺廟道觀的名號有信譽加持。”

    但，你家于紹琪今年真的能考個二本大學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

    “北武當山，那可老遠了！”

    “今天帶完你，明天我就帶別人了，你一定要珍惜機會，多看多問少說話。”

    “長久個屁，這玩意兒就是跟時間賽跑，十天內出不了貨，我肯定得賠錢。”

    “這能行嗎？”

    “要是賣光了呢？”

    敲門的小年輕突然微笑著開口預祝自家兒子金榜題名，還恭敬地雙手捧這個孔夫子的陶像，示意她出錢買下。

    “我怕你賠得太慘！”

    “什么意思？”

    “誰呀？”

    “啊這？”

    “看你說的，我就是給你打工，又不承擔賠錢的風險，怎么會眼紅。”

    “那咱也不補貨，肯定有很多眼紅的家伙也會來做這門生意，把利潤空間壓死。”

    羅輝開口糾正女人的說法，并為自己的開價做鋪墊：“這是我請北武當山大師開過光的，得五十塊。”

    “那是！”

    終于，慫包任成文在每天50塊工資的誘惑下，早晨出現(xiàn)在汽車站。

    這種感覺，真好！

    干完雜活躺在熟悉的火炕上，他惦記著明天的行程，又拿出小靈通約任成文明天一起去陶鎮(zhèn)進貨。

    “臥槽，騙術都讓你夸出花來了。”

    “賣的就是陶器。”

    北武當山是銅城赫赫有名的道觀，女人去過不少次，自然知道遠近。

    “是啊是啊，這不，我剛下車，就來敲您家的門了。”

    有想法！

    本能地想拒絕！

    咚！

    咚咚！

    “這生意能長久嗎？”

    “臥槽，你瘋了？”

    躲在四樓樓梯間的任成文聽到推銷結束，噔噔噔一路追下來：“她真買了？”

    短暫地愣神過后，她恍然大悟：感情，這孩子是上門搞推銷的啊！

    重新回到從小長大的院落，干起活來格外順手。

    羅輝笑得很燦爛。

    “沒聽明白。”

    “我們去進點孔夫子、文曲星之類的陶瓷工藝品，賣給考生家長。”

    “人要禮貌，要嚴肅，不能嬉皮笑臉。”

    “……”

    “謝您吉言！”

    “下一家是誰來著？”

    明天就9號了，留給他做上門推銷的時間只有12天。

    “阿姨，再見！”

    “呸，你咋自己不買？”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不管賺錢賠錢，你都有錢拿，怕個毛？”

    “你是個會說話的，等等啊，我去拿錢！”

    一通折騰下來，明天的三頓飯也都準備好了

    所謂借錢，只是打個招呼而已。

    好在高考養(yǎng)成的習慣還在。

    “傻了吧？這叫均衡貧富差距，先富帶動后富。”

    沒等她開口。

    “哥賣的不是夫子像，賣的是成人之美！”

    “懂懂懂。”

    看上去跟自家寶貝兒子差不多大。

    “明白，明白，下一趟我就跟在你身后。”

    咚！

    咚咚！

    “哥，你不是說做考生家長的生意嗎？去陶鎮(zhèn)干嘛？那里除了陶器，還有別的？”

    “你懂的真多，不會是重生了吧？”

    “行，那賣八百八十八。”

    “真的？”

    如果沒記錯的話，高考結束查成績的時間是23號下午五點。

    夫子能不能保佑，我不知道。

    女人急忙起身，胡亂捋了捋鬢角凌亂的長發(fā)，快步來到門口。

    禮貌的敲門聲很有節(jié)奏地響起。

    “你說的好有道理。”

    屋內，女人戀戀不舍地把視線從等離子電視上挪開，側耳凝神仔細傾聽門口的動靜。

    靜候對方返回把錢塞到自己手里，才雙手送上孔夫子像：“阿姨，您最好上柱香供起來，夫子肯定能保佑您家于紹琪考過二本線，金榜題名。”

    “高考成績出來之前學生和家長都很焦慮，而夫子像能緩解他們的焦慮，這叫情緒價值。”

    “就說你想不想賺錢吧？”

    五十塊到手！

    他喜滋滋地裝進兜里，轉身下樓。

    “那……錢咋算？”

    “兩樣你選一個，死工資50，賣出多少都跟你沒關系。提成按個算，賣出去一個，提成20塊。賣出超過50的價格，我不管，我只要30，其他的都歸你。”

    卻沒人說話。

    “賀天工，他爹是開小煤窯的，賊有錢。”

    “什么意思？”

    “兄弟，陶鎮(zhèn)不止有瓷磚，還有工藝品啊。”

    必須抓緊時間。

    獨眼從貓眼里探了探。

    這要是直接拒絕了，孔夫子生氣了咋整？

    “是請！”

    “這生意，比搶銀行來錢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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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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